第84節(jié)
“汪奶奶?!倍6:?。 汪麗敏回頭沖他擺手。 不一會兒,汪麗敏、陳正轉(zhuǎn)個彎消失不見了。 楊婧心里沉甸甸的,哪知叮叮比她還感傷,轉(zhuǎn)頭抱著她的腿不放,臉埋在她的腿上。 “怎么了?”楊婧問。 叮叮不作聲。 楊婧頓下身,叮叮伸出小胳膊摟著楊婧,臉貼在楊婧的脖子上,小聲喊:“mama?!?/br> “怎么了?舍不得汪奶奶?”楊婧問。 “嗯?!倍6P睦镆幌蛎舾校酐惷籼鬯麑λ?,他都知道,今天汪麗敏突然一離開,他敏感的心里又被觸到了。 楊婧摟著他說:“別難過,過四天汪奶奶就回來了?!?/br> “四天是多久?”叮叮問。 “四天就是吃四次晚飯。”楊婧說。 叮叮這才慢慢地緩過來。 楊婧捧著叮叮的小臉問:“我的小寶貝,你咋這么多情呢?如果我說我不是你mama,如果有一天我也離開了,你咋辦呢?” 叮叮聽了一愣,呆呆地看著楊婧,眼睛里滿是迷茫,理解不了楊婧所說的話。 楊婧趕緊摟住叮叮,笑著說:“逗你玩呢,我是叮叮的mama,也會一直陪著叮叮。” “你要陪我三頓飯。”三頓飯的意思就是永永遠(yuǎn)遠(yuǎn)。 “好?!睏铈盒χ饝?yīng),樓著叮叮,楊婧轉(zhuǎn)過頭去看當(dāng)當(dāng),當(dāng)當(dāng)正低頭咬著糖葫蘆,一個娘胎里出來,這個小當(dāng)當(dāng)就顯得傻白甜多了。 “mama,粘牙上了?!碑?dāng)當(dāng)昂著小腦袋向楊婧湊:“你幫幫我?!?/br> 楊婧扶著當(dāng)當(dāng)?shù)男∧X袋,把粘在當(dāng)當(dāng)牙上的糖稀拿掉。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你看你胖的。”叮叮說一句當(dāng)當(dāng)。 當(dāng)當(dāng)回答:“哥哥,叔叔說我胖,我可愛?!?/br> “丑?!?/br> “不丑?!?/br> “你就是個丑丫頭!”叮叮說。 “哥哥你騙人,我可是非常好看的?!碑?dāng)當(dāng)說。 兩個小家伙沒有了離別的傷感,又湊在一起玩鬧。 “都走了?”這時,李彩蕓從叮當(dāng)小超市出來。 楊婧站起身來回:“嗯?!?/br> “唉。”李彩蕓嘆息了一聲。 楊婧問:“怎么了?” “房東這個女兒真是命苦啊?!?/br> “李姐,怎么這么說?” “你不知道嗎?陳正奶奶是個老迷信,不知道聽哪個算命先生說,這個陳金鈴命里帶煞,不能養(yǎng)在家里,于是陳金鈴才幾歲的時候,就送到別家養(yǎng),房東那時候說話也不管用。聽說,當(dāng)時陳公安說什么都不愿意把陳金鈴送走,前面陳金鈴被送走,后面陳公安跟著就找,但是那時候陳公安小,不頂用,但是陳公安氣性大,半年沒和房東說一句話,一直到陳公安奶奶去世那天,陳公安才跟奶奶說話,一直怪他們。” “那陳金鈴過的怎么樣?”楊婧問。 李彩蕓說:“不好,聽說以前房東就偷偷去看她,她和陳公安一樣,有氣性,生房東的氣,后來陳公安奶奶去世,房東和陳公安去接陳金鈴,陳金鈴還氣著呢,不愿意回來。直到三四年前吧,陳金鈴要結(jié)婚了,才算和陳公安、房東和好,只是陳金鈴極少來這邊,都是房東帶著大包小包吃的用的,或者陳公安帶著大包小包吃的用的去看她。房東和陳公安都覺得虧欠她?!?/br> 楊婧聽完低頭看叮叮當(dāng)當(dāng),當(dāng)當(dāng)又被糖稀粘到牙了,叮叮捧著當(dāng)當(dāng)?shù)哪樥f:“meimei,別動,你別動,我給你拿掉?!比缓蠖6B匕旬?dāng)當(dāng)牙上的糖稀拿掉,不管當(dāng)當(dāng)做什么,叮叮都是疼愛當(dāng)當(dāng),這點(diǎn)大概就是隨了陳正吧。 楊婧再次看向李彩蕓,問:“李姐,你見過陳金鈴嗎?” “沒有,不過聽說和陳公安一樣,都是好看的人?!?/br> “好相處嗎?”楊婧又問。 “這個倒是沒聽過?!崩畈适|反應(yīng)了一下,笑著問:“楊婧,你怕小姑子回來住,為難你們?” 楊婧突然有些難為情。 李彩蕓笑著說:“房東和陳公安都是好相處的人,陳金鈴肯定也不差的?!?/br> 楊婧也是如此想,只是心里不免有些擔(dān)心,萬一陳金鈴是第二個秦可可,孫大紅,韓淑琴,又或者是孫小紅怎么辦呢? 楊婧在想著秦可可、孫小紅時,李彩蕓也想到了秦可可身上,說:“楊婧,你知道嗎?秦可可又去找大軍了呢。” 楊婧吃驚:“秦可可找大軍?” “對啊,大軍沒理她,大軍媽拿著掃帚把秦可可拍出院子。秦可可都做出這樣的事兒,大軍怎么可能再理她,然后聽說,秦可可拎著包袱灰溜溜地回老家去了?!崩畈适|說:“在這兒又沒有廠子肯要她。” 聽說秦可可回老家了,楊婧放了心,不然憑秦可可賴皮的性子,不定耍什么花招呢,楊婧又同李彩蕓說了幾句,讓叮叮當(dāng)當(dāng)去玩,自己則上樓,習(xí)慣性地看向陳正的房間。 陳正的房間門鎖著,她心里一陣空落落的,同時想到剛才自己和陳正的親吻,心里又甜絲絲,暗暗想,吵架其實(shí)也不壞,至少覺得自己和陳正又拉進(jìn)一點(diǎn)距離。 楊婧轉(zhuǎn)頭進(jìn)自己房間,開始收拾房間,不過,今天是陰天,楊婧不能洗衣服,不然衣服曬不干,潮潮的,叮叮當(dāng)當(dāng)穿在身上也不舒服。 第二天天氣晴朗,陽光普照,讓這個冬天暖陽陽的,趁著有太陽,各家各戶開始曬被子,楊婧也把房里的被子拿出來曬。 叮叮當(dāng)當(dāng)一人抱一個枕頭,跟著楊婧趴樓頂,曬被子。 “哇!好暖和啊?!?/br> “哇,好暖和啊。” 兩個小家伙瞇著眼睛昂頭曬太陽。 楊婧看著兩個小家伙可愛的樣子,臉上露出笑容,說:“走,把陳公安的被子也拿出來曬曬?!?/br> “好?!倍6.?dāng)當(dāng)一起應(yīng)。 楊婧拿了鑰匙去看陳正的門。 叮叮當(dāng)當(dāng)跟著后面跑。 “別跑,小心摔著了?!睏铈赫f一句。 叮叮立刻停步,回頭抱住當(dāng)當(dāng)說:“meimei,別跑,小心摔著?!?/br> 結(jié)果當(dāng)當(dāng)跑太快,一下撞著叮叮,叮叮不站住,一下撞上門口的油漆桶,“哐當(dāng)”一聲,油漆桶倒了,叮叮也坐在地上了。 楊婧轉(zhuǎn)頭看一眼說:“沒事的,自己起來?!?/br> “哥哥,我扶你起來?!碑?dāng)當(dāng)立刻去抱叮叮。 “meimei你閃開,哥哥自己能起來?!?/br> “哥哥我扶你?!?/br> “我不讓你扶,我自己能起來。” 楊婧轉(zhuǎn)頭見兩個小家伙玩在一處,也沒管,抱著陳正的被子上樓頂曬,下樓時,兩個小家伙蹲在陳正房門口撿東西。 “哥哥,你這是啥字?” “這個是楊?!?/br> “哥哥,這個字是小。” “對,meimei,你真聰明?!?/br> 當(dāng)當(dāng)嘻嘻地笑,又問:“哥哥,這個是啥字呢?” “我也不知道?!?/br> “干什么呢?”楊婧走過來問。 “mama,你看這兩個是啥字?”當(dāng)當(dāng)轉(zhuǎn)過頭來,捏著一張被撕的粉碎的紙片,問。 楊婧蹲下身看一眼,說:“這是陳?” “那這個呢?”叮叮也拿了一張紙片問。 楊婧看了一眼說:“這不是一個字,這是兩字,陳和金?!?/br> “那這個呢?” “這個是……”楊婧沒說完,突然一怔,這些紙片不是昨天她撕碎的紙片嗎?楊婧看到油漆桶,以及紙片上的字跡,確實(shí)是曹軍亮寫的,那么楊婧一掃眼的功夫,又在一張破碎的紙片上看“楊東”二字。 楊婧一愣,難道說曹軍亮那么多封信中,其實(shí)只有這封信有點(diǎn)干貨,畢竟當(dāng)初是他指出孩子是陳正的,然后又突然消失,結(jié)果每封信里都說著愛原楊婧,卻不出面與原楊婧再續(xù)前緣,而是玩書信往來,他想干什么? 楊婧搞不懂,索性把油漆桶弄個底朝天,把所有碎紙片倒出來,準(zhǔn)備把信拼起來,結(jié)果都怪她昨天撕信就撕信吧,還倒了一杯水在上面,又經(jīng)過了一夜,今天的太陽特別好,紙上的水是曬干了,但是紙上的鋼筆字也暈染沒了。 楊婧和叮叮當(dāng)當(dāng)把紙片翻了個遍,只找到幾個能看到的字眼,如:“楊東”,“我們學(xué)?!?,“陳金”,“他們”,“小”,“不”等,其他全部看不到。 “mama,這個字我看不到。”叮叮小手捏著紙片說。 楊婧看一眼,紙上的墨汁都糊成一團(tuán)了,完全看不到什么字。 陳金? 楊婧捏著一張碎片看,陳金……陳金鈴嗎?不可能啊,楊東和陳金鈴沒交集,曹軍亮連查出孩子爹是陳正,也才認(rèn)識陳正的啊。 那這封信里寫的什么?總覺得有什么東西?楊婧突然后悔,憑女人的第六感她就覺得曹軍亮?xí)扅c(diǎn)什么,可是她早不撕不晚不撕,偏偏撕了這封,撕就撕吧,還澆了一杯水。 “?。 睏铈簾┰甑睾耙宦?。 “mama,你咋了?”叮叮昂頭看楊婧問。 楊婧說:“信讓mama毀了,看不到寫的什么了。” “那那那,那再寫一封啊?!?/br> 楊婧一聽,立刻去扒信封,結(jié)果信封上的字也模糊了:“寄信地址……” “哎喲,也看不到了?!倍6Uf。 楊婧轉(zhuǎn)頭看叮叮。 “mama,那咋辦?”叮叮問。 “楊婧,楊婧!”這時樓下李彩蕓又喊起來。 楊婧應(yīng)了一聲,然后說:“算了,先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