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節(jié)
尚萌萌靜默須臾,忽然勾起唇角,道,“言老師專門來探望加提醒,這個恩我記下了,多謝?!?/br> 言清朗淡聲說:“上次宣莉莉的那件事,你也幫了我。就當(dāng)還你了,別弄得這么矯情?!?/br> 她道,“一碼歸一碼。我就是個很矯情的人,你幫過我,我就拿你當(dāng)朋友,今后如果有需要我?guī)兔Φ牡胤?,盡管開口。” 他笑了下,沒再繼續(xù)這個話題,只隨口道,“什么時候出院?” 尚萌萌道,“可能還要觀察幾天,看看有沒有其他問題?!比缓笥值皖^笑起來,“也算因禍得福,聽說傅季那塊生日蛋糕是法國大師手筆,我明天也能和你們一塊兒吃了?!?/br> 言清朗道,“嗯。這心態(tài)不錯。” 尚萌萌側(cè)目看了眼窗外,天氣欠佳,整個城市灰蒙蒙的,飄著細(xì)雨。她摸摸肚子一聲哀嘆,“說起蛋糕,真的好餓啊?!?/br> 話音剛落,病房門又一次被推開。穆城從外頭回來了,姜力跟在后頭,手里拿著把雨傘,干的。 言清朗打了個招呼,客氣口吻,“穆總?!?/br> 穆城點了下頭,幾步走到病床旁邊,站定。 她抬眼,看見男人西裝兩肩都是濕的,黑色短發(fā)也沾了水,不由蹙眉嫌棄,“下著雨,有的人出門還不打傘?!?/br> 穆城把手里拎著的食盒放到桌上,看了她一眼,“下著雨,有的人還讓我大老遠(yuǎn)去買豆湯飯?!?/br> “……”言清朗的目光落向桌上那個食盒,嘴角抽搐了瞬。 尚萌萌被穆城說得心虛,默了默,伸出小手扯扯他的袖子,撒嬌,“對不起嘛,剛才你出門的時候也沒下雨,要知道下雨我就不讓你去了……” 穆城挑了下她的下巴,笑,“你不就是愛折騰么?” 她抿嘴笑,捧起桌上的食盒,打開蓋子,熱騰騰的香氣撲鼻。正拿起勺子準(zhǔn)備吃,又聽見言清朗說,“萌萌你休息,我先走了?!?/br> 尚萌萌說,“再見?!?/br> 隨后言清朗便起身離去,走到病房門口的時頓足,淡淡瞥了身后一眼。 “……”白小藝愣了下,然后才反應(yīng)過來,干笑,“那、那我送送言老師吧,呵……” 兩人前后腳出了門,房門再次關(guān)上。 尚萌萌笑著挑了挑眉,拿出勺子挖豆湯飯,一邊吹氣一邊小口吃。這時姜力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遲疑道,“對了萌萌,有件事我覺得奇怪,想問你一下?!?/br> “什么事?” 姜力道,“那幾個人既然是專門來殺你的,可我們追了一路,期間在車上,他們有的是機(jī)會對你下手,為什么最后卻沒有?” “……”尚萌萌拿勺子的手指倏地僵住。 病房里靜了瞬。 穆城轉(zhuǎn)過頭看她,臉上沒什么表情,目光卻很深。 她眸光一跳,須臾,沉吟道,“我當(dāng)時威脅了他們。說如果我死了,他們一個也活不成??赡芩麄円埠ε掳?。” 阿力狐疑,蹙眉,“既然敢干這一行,會怕死?應(yīng)該有別的原因,看來得好好查清楚才行。” 尚萌萌點頭,短短幾秒,她又想起那個“九哥”留在她嘴里的血腥味。 像個噩夢。 * 三天后。 江城同j市只一江之隔,貨船客船往來頻繁。城市很小,勝在地處南方,一草一木都嬌柔婉約,連風(fēng)里帶著一絲濕氣兒。 是夜,一條巷道年久失修,愈顯得破敗幽深。只一盞昏黃路燈,搖曳枯木和一個男人高大的影。 龍子蹲在地上,兩手捧著個手機(jī)斗地主,禿子站在一邊兒抽煙。不多時,路燈下的男人打完電話了,折返回來,腳步聲漸近。 禿子立刻扔了煙頭走上去,神色緊張:“怎么樣九哥,老大那邊兒怎么說?我心里怵得慌,他有沒有說要咱們……” 計九掃他一眼,摸出根煙塞嘴里,嗤:“慫蛋。”轉(zhuǎn)身提步。 禿子愣了下,三兩步追上去,道:“九哥您別賣關(guān)子啊,到底怎么處置也得給個話兒不是?” 計九人長得高大,雙腿結(jié)實修長,一步跨出去禿子得追小兩步。忽地,他停了下來,禿子也跟著停下來。 他盯著一個地方,說:“火?!?/br> “……???” 計九叼著煙斜他,不耐煩:“借個火?!?/br> “哦哦……”禿子趕忙摸出打火機(jī)給他點上。 計九抽了一口,煙夾在兩指間,視線又重新落回未知某處,摸了摸嘴唇,“訂三張去臨水的票,就這幾天?!?/br> 禿子忙不迭地點頭,哦一聲。 冷風(fēng)嗖嗖,計九在原地站片刻,胸口的槍傷又犯疼了。他舔了舔腮rou,借著月亮給的光,瞇眼看手臂上的牙印兒。 到底是個小姑娘,他皮糙rou厚,卯足力氣那么一咬也沒什么味道。 之前帶血的時候沒感覺,現(xiàn)在開始結(jié)痂,透出絲兒撓心撓肺的癢。 不多時,計九揚了揚下巴,問:“你說我紋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