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生皺眉看著衛(wèi)綰。

    “醫(yī)生說了，‘看命’?！?/br>
    “你們出去等著吧，在這人太多。”醫(yī)生說。

    蕭生沒說話，衛(wèi)綰笑答，“需要打下手什么的說一聲，我們就在外面。”

    “用不著，你們該干嘛干嘛去，一個小時之后回來取狗?！?/br>
    蕭生和衛(wèi)綰走了出去。

    “怎么樣了？”黎越澤問道。

    “應該沒什么大事，醫(yī)生讓我們一個小時后回來?！毙l(wèi)綰答。

    黎越澤“哦”了一聲。

    衛(wèi)綰問：“你餓不餓？”

    黎越澤：“嗯？”

    衛(wèi)綰：“我吃早飯，你去不去？”

    女神邀約，黎越澤怎么可能拒絕，回頭看了蕭生一眼，“蕭哥，一起吧？”

    蕭生挑眉看著衛(wèi)綰，衛(wèi)綰純良的微微一笑。

    那邊黎越澤推搡著他往外走，“走吧走吧?！?/br>
    **

    離寵物醫(yī)院不遠的位置就有一家早點攤，現(xiàn)在是七點十分，正是忙碌的時候。

    門口一個大蒸屜冒著隆隆白氣，空氣里飄散著誘人的包子香。

    客人絡繹不絕，一對年輕的夫妻在經(jīng)營，一個拿包子一個裝袋，默契的很。

    黎越澤看到這場景，傻眼了。

    傳說中的早飯……就吃這個？

    蕭生他們?nèi)苏驹陂T口，老板娘先看到他們，熱情地招呼，“三位嗎？進里面坐！”

    黎越澤本不想進，但看衛(wèi)綰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只得跟著。

    老板娘一面把他們往里面引一面介紹道：“包子粥豆?jié){油條都有，三位看看想吃什么？”

    屋里面人很多，飯菜的香氣更濃，小小的屋子里放了六張桌子，俱都坐的滿滿的，地板有些油膩，踩上去又黏又滑。

    “來來來，坐這吧。”

    老板娘把他們引到最里面的小桌子旁，黎越澤驚訝的看著老板娘，“這……能坐得下三個人？”

    “坐得下坐得下?！崩习迥锸譄峤j，還拿著抹布象征性的把桌子抹了一遍。

    “我們還是走吧……”黎越澤為難的看著衛(wèi)綰。

    衛(wèi)綰卻毫不嫌棄，小心翼翼的走過去，最先在凳子上坐下，“我瘦，我坐過道，你們兩個坐里面吧?！毖劬α辆ЬУ目粗柙綕?，“擠一擠吧，行嗎？”

    黎越澤嘆了口氣，不大情愿的坐下來。

    蕭生看著黎越澤的神色，笑了一下。

    這不，來了一個被衛(wèi)綰賣了還樂呵呵的替她數(shù)錢的人。

    **

    兩個大男人一個一米八一個一米九，剛一坐下腿就在桌子底下撞到了一起。

    “我靠這也太擠了?！崩柙綕蓜恿藙樱趺醋趺床皇娣?。

    衛(wèi)綰興致勃勃的看著墻上的菜單，沒理他，“你們想吃什么？”

    最后衛(wèi)綰要了兩個包子一碗豆?jié){，蕭生則要了一碗豆?jié){和幾根油條，黎越澤從沒有在這樣的早點攤吃過，所以不大放心，只要了一碗粥。

    蕭生腿長，實在坐不開，干脆半側(cè)著身子，倚著墻，一條腿支在外面。

    點完了東西，黎越澤趴在桌上小聲的問衛(wèi)綰，“這兒的東西，真的沒問題嗎？”

    衛(wèi)綰笑了笑，“死不了。”

    衛(wèi)綰低著頭，把木頭筷子掰開來，細細的搓掉上面的小毛屑。

    三個人的腿在桌子下面擠在一起，衛(wèi)綰動了動，離黎越澤稍微遠了一些，緊緊地貼著蕭生。

    男人的體溫比女人的高半度。

    衛(wèi)綰從不知道這半度的差別放在蕭生身上會這么明顯，初秋季節(jié)她穿的很少，但是在這擁擠的小飯店，在窄小的桌子下面，衛(wèi)綰幾乎快要流汗。

    她的膝蓋抵在他的小腿上，壞心的翹起二郎腿，動作故意放的緩慢，和他的小腿相互摩擦，腳尖勾住他的褲腳，一晃一晃。

    蕭生的另一邊是墻，根本無處可躲，她就像一個逼迫白雪公主吃蘋果的惡婆婆。

    公主不情愿，但也不得不從。

    這個想法讓衛(wèi)綰莫名開心，做惡人就是比做好人來的爽快。

    蕭生感覺到衛(wèi)綰的動作，皺眉看著她，入眼卻是一副無辜的臉，似乎完全不知發(fā)生了什么。

    眼底卻含著狡黠的笑意，藏也藏不住。

    **

    黎越澤還是不放心，半晌，又問道，“你吃過？”

    “在酒吧玩一夜，早晨出來吐完之后胃里空的要命，就只有這樣的早點攤開著，熱乎乎的吃下去就會好很多?！毙l(wèi)綰說，“我以前經(jīng)常吃。”

    黎越澤說，“所以你經(jīng)常去酒吧?！?/br>
    衛(wèi)綰挑眉，“很驚訝？”

    黎越澤摸摸鼻子，“沒。”

    上菜了，衛(wèi)綰吃了幾口，突然湊到蕭生旁邊。

    蕭生吃的正香，見衛(wèi)綰湊過來，也不躲：“干嘛？”

    衛(wèi)綰只是低頭看了看他的碗，抬頭問，“這樣會好吃嗎？”

    蕭生習慣性的把油條撕成小截泡到豆?jié){里，衛(wèi)綰覺得這吃法新奇。

    “會軟一點?！笔捝稹?/br>
    衛(wèi)綰不懷好意的笑起來，“哦，你喜歡軟的東西?！?/br>
    說這話的時候嘴上還沾著油，看上去亮晶晶的。

    蕭生用勺子攪了攪豆?jié){，嘴角泛起嘲弄的弧度，“說話之前先擦嘴?！?/br>
    衛(wèi)綰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和蕭生挨得的近，淡色的眼睛很像狐貍，“哪里？”

    “自己找?！?/br>
    衛(wèi)綰順手拿起蕭生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點開前置攝像頭。

    蕭生看了一眼，也沒管。

    衛(wèi)綰緩慢的擦了下嘴，微微一笑，輕點拍攝。

    照片上的女孩巧笑嫣然，眼睛里盛著狐貍一樣的光芒。

    把手機放回原位，叫來老板娘，要了兩根油條，學著蕭生的樣子把油條泡到豆?jié){里。

    衛(wèi)綰咬了一口，嗯，味道還不錯。

    **

    蕭生吃東西很快。

    一只手臂撐在膝蓋上，另一邊風卷殘云。

    相反衛(wèi)綰吃的就很慢，細細的把油條撕開，泡在白白的豆?jié){里等它變軟，變胖，然后撈出來，一咬一口甜豆?jié){。

    黎越澤低頭看著自己的小米粥，怎么也吃不下，用勺子攪出一圈一圈的波紋。

    蕭生吃完了，站起身，膝蓋前的腿毫無預兆的突然抽離，衛(wèi)綰沒有防備，一個趔趄差點摔倒，一口豆?jié){嗆在嗓子里，轉(zhuǎn)過身劇烈的咳嗽起來。

    “誒？你怎么了？”黎越澤連忙去拍衛(wèi)綰的后背。

    衛(wèi)綰咳得小臉通紅。

    蕭生好笑，起身就走，“我去外面等你們?！甭曇衾锒紟е鴑ongnong的笑意。

    咳了許久才終于停下，轉(zhuǎn)頭憤憤的看著蕭生離去的方向。

    蕭生！我草你大爺！

    ☆、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陳玲到駕校的時候是七點半，王老師站在門口，和她招呼了幾句，陳玲理都沒理，直接把車開進去。

    找了幾圈都沒看見蕭生那輛車，陳玲也不急，開了音樂，把座椅緩緩放倒，從皮包里摸出一盒煙，咬出一根叼著，又從手摳里摸出打火機，愜意的吸了幾口。

    一根煙抽完，蕭生他們就回來了。

    陳玲按下車窗，她看見蕭生坐在駕駛座上，沒有什么表情。

    隨后，她就看見了副駕駛的衛(wèi)綰。

    也不知為什么，只一眼，她就敢肯定，那個包就是她的。

    陳玲背上皮包下車，往蕭生那邊走。

    蕭生也看見了陳玲，拔鑰匙的動作頓了頓?；仡^對他們說，“先散了吧?！?/br>
    衛(wèi)綰沒動，看著陳玲一擰一擰的往他們這邊走，“蕭生！”

    黎越澤背上包下車，不懷好意的打趣，“誒喲？蕭哥，這位是？”

    一邊笑一邊朝蕭生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