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真地已經(jīng)在洗，一時(shí)半會兒不會出來，陳緣才打開他的大袋子。里面有方便面，香腸，咸菜，還有男女內(nèi)衣褲。趁他不在，陳緣迅速開封穿上。

    然后再泡了一盒方便面。等面的時(shí)候，她想了又想，又開了一盒，也接了熱水泡好。反正都做到這里了，另外再剝兩根香腸好了。

    做完這些她就爬到床上，秒睡了。

    高進(jìn)一出來就聞著一股香味兒。

    桌子上并排擺著兩盒方便面，盒蓋上分別壓著香腸。擺得整整齊齊。然而，泡面的那個姑娘卻睡著了。

    陳緣只覺夢中忐忑不安，渾身無力外加發(fā)熱，搞得她做了一連串毫無關(guān)聯(lián)的夢。同時(shí)她感到，有個人抱著她，很溫暖，很溫柔，很像爸爸。

    她在夢中流了許多淚，也笑了許多次。她像孩子一樣纏著他，不想放他走。

    陳緣這一睡就到了天亮。

    醒過來的時(shí)候，她覺得身上依舊暖烘烘的。睜開眼睛，她發(fā)現(xiàn)自己真地被人摟著。有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還有一個溫暖結(jié)實(shí)的身軀緊貼著她的臉。

    “睡得好么？”

    陳緣被這聲音驚醒。

    “高進(jìn)？”

    “不然是誰？”

    陳緣抬頭，見高進(jìn)手里捏著一根沒點(diǎn)的煙，靠坐在床頭，“在我懷里還想著別的男人?！?/br>
    陳緣腦袋發(fā)懵，清醒過來時(shí)，立刻從床上跳起，裹緊身上的浴袍。

    高進(jìn)見她這副樣子，挑挑眉毛，把煙點(diǎn)了。

    “沒動你?！?/br>
    “不信??？你這不還能起床么，自己去檢查檢查。”

    他做了個請便的姿勢。

    陳緣忽然臉燒得厲害，撿個枕頭扔他。

    “你為什么在我床上？”

    他穩(wěn)穩(wěn)接住枕頭，墊到后腰上，“想抱你?！?/br>
    “你……你簡直是……”

    “是什么？”

    “你簡直就是個流氓，你太過分了！趁人之危！”

    “呦呵！照你這個邏輯，這話我也能說啊！昨天撲我懷里的人是誰啊？又是鼻涕又是眼淚的，我說什么了么？”

    “你別轉(zhuǎn)移焦點(diǎn)，你知道我沒那個意思！”

    說到這兒，他冷笑一聲。陳緣也有點(diǎn)沒底氣。畢竟昨天他們接過吻。

    “昨晚上你發(fā)燒，一直喊冷，我白給你當(dāng)暖氣你還跟我擺臉色?！?/br>
    陳緣的確覺得頭重腳輕，昨晚累得不省人事，睡得沉，總覺得身上忽冷忽熱，原來不是做夢。

    但是他說的，也不見得就是事實(shí)。

    “高進(jìn)，我早就跟你說清楚的。昨天的確是我有求于你，可——”

    “——行了，我要是真想干什么，你攔得住么？小人之心。”

    “早知道就讓你在那兒蹲一晚上。”

    他扔給她一件衣服，是一件新衣。尺寸大小都合適。衣服給她后，他就出門了。

    換好衣服，陳緣左思右想決定不能再與這個人獨(dú)處。于是，趁他不在，陳緣走了。

    *

    高進(jìn)在路上轉(zhuǎn)悠半天才找到一家正經(jīng)藥店。

    昨晚上她迷迷糊糊的，高進(jìn)從前臺要的退燒藥。之后就給她配合喝水和擁抱，一夜，體溫降了，可藥還是要吃的。

    買了藥，又買了兩份豆?jié){油條。可等他回賓館的時(shí)候，屋里沒人了。

    打她電話，她半天才接，聲音嘈雜，像在外頭。

    “你在哪兒？”

    “我在客運(yùn)站，已經(jīng)上車了。”

    “……陳緣，你這么做挺不地道，玩兒我??？”

    “昨天的事謝謝你。衣服我穿走了，錢我會還你的。再見?！?/br>
    她很果斷地掛斷了電話。

    那熱騰騰的早餐還冒著熱氣，高進(jìn)看著那包東西，愈發(fā)覺得自己可笑。

    顛簸了兩個多小時(shí)，陳緣回家了。

    疲憊不堪的陳緣總覺得累乏的不只是身體。躺在床上，她胡思亂想了許多事。

    想到高進(jìn)，想到一些故人，想到周銳，想到李美鳳，想到很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