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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女捕本色在線閱讀 - 第217節(jié)

第217節(jié)

    成青云若有所思。成青嵐的話沒有破綻,可細(xì)思之下,又覺得哪里不對。

    他北上那段時(shí)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無人知曉。而他與蕭家的聯(lián)盟,到底是如何,她也不清楚。

    “那你又如何得知那兇手是誰,又是如何得知解藥在何人手中的?”她收緊十指,頓了頓,蹙眉,“為何那日來送解藥的人,是秦慕錚?”

    難道,成青嵐和南行止之間,還有她不知道的秘密?

    她輕輕咬唇,疑惑地看著成青嵐。

    成青嵐輕輕地看著她,目光溫潤柔和。

    清風(fēng)吹開窗欞,成青嵐輕輕咳嗽一聲,成青云恍然一驚,起身將窗戶關(guān)好。

    “青嵐,你還是回去休息吧,”成青云說道,“我送你回去?!?/br>
    “好,”成青嵐起身,與她一同離開。

    將成青嵐送回成府,成青云略坐了會(huì)兒,便起身離開了。

    她心頭牽掛過瑞親王府,便策馬趕過去。王府巍峨朱華的大門緊閉著,唯有門前的兩座石獅子,威風(fēng)凜凜而沉靜地坐著。

    下了馬,正欲上前敲門,身后的胡柴輕輕地對她說道:“方才一直有人跟著你?!?/br>
    成青云怔住,回頭一看,見胡柴指著身后慢慢走來的一人。

    那人一身雪衣,周身不飾,素然雅致。

    待他走近了,成青云才認(rèn)出那人是王啟云。

    “成大人,”王啟云向成青云行禮問好。

    “王公子,”成青云還禮,“你來瑞親王府拜訪?”

    王啟云臉色有些為難。他站在屋檐之下,一片陰影籠罩下來,將他周身襯得越發(fā)慘白。他看起來很憔悴,神色悲痛哀愁。想來,是因?yàn)殓婌`郡主去世的原因。

    第285章 被禁王府

    他遲鈍地?fù)u頭,“我……我就不進(jìn)去王府了……免得叨擾世子。”

    成青云了然地笑了笑。如今瑞親王府正處于風(fēng)口浪尖上,換成誰,都希望與其撇清關(guān)系,能遠(yuǎn)則遠(yuǎn)。

    何況,瑞親王府大門緊閉,恐怕也是知道,這時(shí)期根本就沒有人會(huì)來拜訪吧?

    王啟云從身后的小廝手中拿過東西,交給成青云,說道:“世子前些日子讓人教我馬術(shù)和箭術(shù),我很是感激,這是謝禮。”他說道,“并不是什么貴重之物,但想來投得世子所喜,希望你轉(zhuǎn)交給世子。”

    “好,”成青云將東西收好。

    王啟云這才告辭離去。

    待他離去之后,成青云這才敲門,不過片刻,門房便開了門。見是她和胡柴,行禮問好,“大人來了,請進(jìn)?!?/br>
    入了王府,到了南行止的庭院,才發(fā)現(xiàn)南行止并不在院中。

    綠黛為她上茶點(diǎn),說道:“世子在王妃的院中,這幾日王妃傷心過度,茶飯不思,很是思念鐘靈郡主?!?/br>
    成青云輕輕點(diǎn)頭,等了好一會(huì)兒,也沒等到南行止回來,便回到自己常住的房中休息。

    這一睡,直睡到晚膳時(shí)分。

    再醒來時(shí),發(fā)現(xiàn)自己被抱在懷里。

    她一動(dòng)不敢動(dòng),只側(cè)首看著南行止。他眉目深邃卻平靜,睡得很淺,但很安穩(wěn)。只輕輕蹙眉,眉宇間難掩愁緒。

    她往外看了看,天色黯淡,窗欞之上,花影輕掃,疏影輕撫。王府內(nèi)交織朦朧的光影似淡墨涂抹的畫。

    她輕輕一動(dòng),南行止便醒了。

    他睜開眼,眼神有些惺忪,眼底有淡淡的血絲。見到她的一刻,又噙著溫柔與欣慰。

    “王妃還好嗎?”成青云問。

    “嗯,”他的聲音還有些沙啞,似沒睡夠,聲音慵懶發(fā)澀,“這幾日,一見到與鐘靈有關(guān)的東西,就默默地流淚哭泣?!彼p嘆,“我父皇去世時(shí),也不見她這樣傷心?!?/br>
    成青云無聲地抿唇,“瑞親王去世時(shí),王府失去頂梁柱,王妃當(dāng)然不能露出悲痛,讓人小看了瑞親王府??扇缃袢ナ赖氖晴婌`郡主,王妃傷心是正常的?!?/br>
    她頓了頓,退后一些,“世子也沒休息好嗎?”

    南行止將她抱緊,手指在她腰上輕撫著,順著腰間的線條慢慢上下游弋。

    “沒睡好,再陪我睡會(huì)兒嗎?”他輕聲問。

    成青云正欲起身躲開他,他忽而按住她的肩膀,湊過來,將頭放在她的頸窩里,輕輕地蹭著。

    她全身一僵,局促又緊張。

    “世子,要不然先用晚膳吧,”成青云屏著呼吸,輕聲說道:“待會(huì)兒綠黛要來……”

    話音未落,已經(jīng)被他堵住。

    好一會(huì)兒之后,他才放開她,“反正又不是第一次這樣,綠黛知道分寸?!?/br>
    她抬手遮住自己的嘴唇,許久都沒說出話來。

    “世子難道不擔(dān)心嗎?”她喃喃地問道,“這幾日,瑞親王府被彈劾得厲害……”

    南行止輕輕蹙眉,“若是皇上想要壓住瑞親王府,我就算再反抗也無用。身為臣子,便是這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好在瑞親王府門第極高,又是皇室,就算皇帝要發(fā)落,也不至于落個(gè)血親相殘的罵名。所以,無非就是被削去爵位而已?!?/br>
    他與她十指相扣,用身體的重量輕輕壓著她,“若是真的成了閑人了,倒落個(gè)自在。到時(shí)候你就辭官,隨我一起結(jié)廬人境,采菊東籬。再生幾個(gè)孩子……”他眉目沉靜卻飛揚(yáng),“或者去蜀郡,那是你長大的地方……大不了,就放下京城的一切,去當(dāng)個(gè)閑散人,反正祖上有門蔭,也餓不死?!?/br>
    成青云甩開他的手,狠狠地捏著他的臉,“臉皮這樣厚,讓我摸摸是不是比城墻還厚?!?/br>
    南行止趁機(jī)在她手心蹭了蹭,“怎么樣,夠厚嗎?要不要再試試其他地方是不是一樣的厚?”

    成青云放開他,掙扎著要起身,“你要是再這樣,我可就走了?!?/br>
    南行止輕哼一聲,也知道她說的是認(rèn)真的話,便放開了她。

    “世子,”成青云躺回去,被衾里有她和他兩人的體溫,熨帖而溫暖,她有些貪戀這份溫度,無意間將被子裹緊。

    “為何那日送解藥的人,是秦慕錚?”她問道。

    南行止瞇了瞇眼,“解藥是成青嵐讓人找到的,但是不能讓皇上知道,所以,在他的人得到解藥之后,就交給了秦慕錚。”

    成青云定了定,好一會(huì)兒之后才了然地頷首,“這么說來,青嵐在朝中,其實(shí)培植著自己的勢力?!?/br>
    “他好歹是侍郎,”南行止蹙眉,似笑非笑,“何況……”

    “何況什么?”成青云追問。

    “若非要在這世間找個(gè)對手,成青嵐倒是不二人選。”南行止沉沉地說道。

    成青云不解其意。

    南行止伸手將她拉起來,“走吧,綠黛恐怕已準(zhǔn)備好晚膳了?!?/br>
    兩人起身,出了門,天色尚早。

    綠黛迎身過來,步履匆忙,神色緊張,一見到南行止,便說道:“世子,宮中來人,請世子到正院接旨?!?/br>
    成青云臉色一變,頓生不安。南行止卻是斂衽,整理衣襟,神色自若地前往正院。

    瑞親王府中的人快速集中到前院,向亮出圣旨的人跪拜叩首。

    南行止到達(dá)之后,跪在瑞親王王妃和南行章之前,叩首行禮。

    “瑞親王世子接旨,陛下有令,圍場之亂,瑞親王世子涉嫌其中,為正視聽,安撫人心,命瑞親王世子,留守瑞親王府,待真相查明,兇手歸案,再作定奪。另,感念瑞親王王妃對鐘靈公主撫養(yǎng)之恩,特賜上等補(bǔ)藥珍品于王妃。欽此!”

    滿庭一靜,跪拜于正院之中的人俯首,暗中面面相覷。

    皇帝旨意,無異于將南行止軟禁了。

    成青云咬緊牙,微微抬頭看著跪在前方的南行止,卻見他斂衽拂袖,恭敬地行禮,“臣領(lǐng)旨謝恩,吾皇萬歲萬歲?!?/br>
    瑞親王王妃率領(lǐng)眾人行禮謝恩。

    傳旨的人將圣旨恭恭敬敬地交給南行止,又揮手,讓侯在身后捧著補(bǔ)藥珍品的人將東西交給瑞親王王妃。

    王妃恭敬地接了皇上的恩賜,讓人恭恭敬敬地將人送出了王府。

    “都散了吧,”王妃對其他人說道。

    “母妃,”南行止上前,攙扶著王妃,“我送您回房休息吧。”

    瑞親王王妃審視地看著他,輕輕地拍了拍他的手,“其實(shí)不必太緊張,皇上只是讓你留于府內(nèi)查看,也并未封鎖王府?!?/br>
    “到底瑞親王府不是皇家貴胄。”南行章神色平淡地說道,“不說在朝中,在民間,士農(nóng)工商各行各業(yè),也有王府的勢力。”

    成青云安靜地站在一旁,審慎地看著南行章,他舉手投足雅致風(fēng)韻,儼然貴氣,可怎么看,都覺得刻意了些。

    從她第一次見到南行章開始,便覺得此人很是別扭,一舉一動(dòng),雖然風(fēng)雅,可卻做得刻意了些。

    南行止與南行章一同護(hù)送王妃離開。成青云許久沒動(dòng),目光緊緊地追著兩人的身影。

    南行章一身深衣,外衣之上勾描點(diǎn)綴狐裘,寬松典雅。南行止身著常服,行動(dòng)為求方便。兩人果然是兄弟,走了的步態(tài)和身姿都有幾分相似。

    她定了定,再看,南行止已經(jīng)走遠(yuǎn),身影消失在樹木掩映中。

    她突然想起新年宮宴之上,在假山之中看見的男人和宮女……

    她回到南行止庭院中,不過兩三盞茶的時(shí)間,南行止便回來了。

    天際一彎新月,細(xì)如彎鉤,在映襯著京城霓色的夜景下,似一彎指甲掐出的淡淡血痕。

    成青云靜靜地抬首望著樹梢之上,隨時(shí)會(huì)被云煙遮蔽的月,忽而感覺夜風(fēng)清寒,吹得她打了個(gè)激靈。

    南行止走到她身后,伸手把窗戶關(guān)上。

    “我要查清此案,”成青云不等他開口,直接說道:“世子,我想過了,不管是十幾年前的禹王之案,還是如今的圍場之案,還有那些兇手,都存在著關(guān)聯(lián),我要查清楚!”

    南行止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高大的身影隱約有些壓迫。他伸手,將她抱在懷中,并沒有反對她。

    “好,”他說道,“你若想查,就放手去查。”他將她的頭發(fā)放在手中把玩著,輕輕地纏繞在指尖,“事到如今,也該做個(gè)了斷了!”

    成青云抿唇,“皇上不敢動(dòng)他,如今沒有人能真正奈何得了他,是因?yàn)樽C據(jù)還不夠確切?!彼吭谒蹚澙?,喃喃自語般,說道:“我一定盡快查明真相,叫那些人永世不得翻身!”

    南行止手臂微微收緊,抬起她的下巴,深深地看進(jìn)她眼中。

    “我以前以為,你徹查禹王一案,是因?yàn)槌汕鄭埂!彼拷?,輕聲問:“如今,是為什么?”

    “為了我自己,也為了你?!背汕嘣普UQ郏熬退闶且婚_始決定查禹王的案子,也帶著私心……”她雙眼微微濕潤,“我一開始,以為我是……”

    “你以為你是禹王的女兒?”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