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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石榴裙下在線閱讀 - 第17節(jié)

第17節(jié)

    我并不認(rèn)識她,想想和她能產(chǎn)生交集的,也只有你。

    你和她到底什么關(guān)系,我管不著,但是現(xiàn)在危及到我的生命安全了,我覺得你不能置之事外。

    要么,作為她的愛人,跟她說清楚,我和你清清白白,別把一腔妒火不分青紅皂白就往我身上撒,弄死我,她就能得到她想要的了?

    要么,作為她的上司,你對這件事情也該給我一個交代,一個軍職人員都能買兇這樣肆意妄為了?我想,還是有王法和軍法可依的吧。”

    喬小喬眉頭是蹙起來了的,

    “確認(rèn)是她?”

    元小春彎腰從桌下拿出一個長方籃筐,里面底下是一個文件夾,上面摞著幾個證物袋,分別有摔破的硫酸瓶,以及一只手機(jī),還有從醫(yī)院取出的“魏凝到場監(jiān)控”……可想,元小春確實在請他來之前,做好了充分的準(zhǔn)備。

    “這些是證詞以及證物。你若不信,可以請軍方調(diào)查人員再來取證?!?/br>
    喬小喬始終看著她,

    “你沒受傷吧,”

    元小春很不客氣,“今天沒受傷不代表以后不受傷,我和你的私人恩怨如果是以我的性命為代價,”

    得,小春的倔強(qiáng)一出來,挺凌人,

    “那東西你也別畫了,威脅我的事兒愛咋地咋地,我身上有再多怪毛病我也認(rèn)了,總比為了你丟條命好。從此,我們井水不犯河水?!?/br>
    ☆、37

    喬小喬沒走多久,下午下班前兒,魏凝就被幾個軍警提走了。涼子進(jìn)來說,那女的臉色卡白,嚇得不輕,剛兒還那橫,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所里人只知道元小春逮回來一雙潑硫酸的案犯,具體針對誰,不熟悉案情的同志并不知。

    這事兒跟吞了蒼蠅般膈心,小春好幾天心情不好。偏偏屋漏偏逢連夜雨,軟之那頭著實也是出了狀況。

    寶卷生辰那晚,軟之一個電話打來就累她扁擔(dān)山還遇了劫,元小春這幾日又糟心,沒顧上他,今兒再次接到他一個求救電話,那頭吵鬧非常,軟之甚至帶了哭腔,“春兒,我快被打死了!……”盲了音,元小春當(dāng)然著急,回?fù)苓^去無人接聽,這是個上班的點兒,小春只得僥著幸往他單位趕,結(jié)果真在來路上遇著一灘血,聽圍觀群眾說剛才是有人在此被一群人毆打,傷者已經(jīng)被送去臨近的131醫(yī)院了。

    元小春在131的急診室找到了軟之,面目上都是血,胳膊也斷了。

    人家好心人正找他家屬呢,說給他電話里“老婆”那個號碼打過去,停了機(jī),正準(zhǔn)備給他mama打呢,元小春來了正好接手。小春好好感激了人家好心人,給軟之也辦了入院手續(xù)。

    這是元小春第一次見軟之掉淚,

    剛在急診室,他在手術(shù)臺上一看見她……血漬拉忽的臉扭過去,元小春還是看見他流了淚下來。

    傷口都處理好,人被推進(jìn)病房,

    元小春脫了外套,卷起袖子利落走進(jìn)洗手間打來熱水,

    彎腰想給他擦臉,他頭扭一邊“一會兒我自己來?!?/br>
    小春沒停手,坤著臉,“等再成個好手好腳的人,沒人攔著你?!?/br>
    小春給他擦臉時,軟之又掉了淚,好像還有些憋不住勁兒越哭越傷心,當(dāng)真是這才有了發(fā)泄。

    “哭不丑,可總得有個哭的理由,怎么了,家里出事兒了?”小春還是心軟地問,

    軟之閉著眼頭依舊扭著,“佳喬跟人跑了,她跟誰好我都能放,可為什么是秦木陽!”軟之的淚越流越多,也許,在元小春跟前他也不想再掩飾什么,這是他此生最大羞辱了。

    元小春明白了,難怪他如此。

    家家一本難念的經(jīng),

    軟之貪他老子的財,卻實事求是說,著實也是窩囊。

    他老子的野種各個狠角色,尤其這個秦木陽最厲害,他賺的只怕早已是他們老子的百千倍,卻,始終介意的還是自己野種身份,于是,處處給軟之為難。

    軟之呢,確實能力有限,從小被欺負(fù)大,肯定也恨死他!老子跟前,軟之和他媽不得待見,還被小老婆和這些異母兄弟們欺辱不斷,現(xiàn)在,老婆都跟最恨之切齒的仇人跑了!……

    如此家事,還是他和他老婆的家事,元小春實在不好開口,只得哥們兒情誼拍了拍他,“先把傷養(yǎng)好吧,旁的事,正好趁這段時間冷靜好好想想,這畢竟是你一輩子的事,能挽回就盡力,有什么需要幫助的,只管和我吱聲,阿姨那邊,你沒想好之前還是別驚動她,我這幾天也幫你照應(yīng)著,放心?!?/br>
    軟之抬起斷手捂著眼睛,“小春,我是不是很孬,看著佳喬上了他的車,我去追,追不上還被人打成這樣豬狗不如,死又不敢死,只會腆臉向你求救……”

    元小春起了身,居高臨下看著他,

    “軟之,我人生中最狼狽最絕望的時刻你也見過,現(xiàn)在,不過咱兩換了個個兒,就像當(dāng)年你跟我說的,沒有孬不孬,只有熬不熬得過去。如今,只能靠你自己熬了。”

    ☆、38

    “鷹眼”是城里近期崛起的一家挺火的俱樂部。

    它的特色在于將電腦游戲里的部分場景微縮實景化,叫玩家們能真刀實槍地體會“斗”之樂趣。

    重俊提著一只籃筐進(jìn)來,打開竹蓋兒,里頭一只貓仰著頭用幽藍(lán)色的眼睛看著喬小喬。

    它叫大云,喬小喬養(yǎng)它快五年了。這幾天它牙疼,就差張嘴訴說了。貓書上說,布偶貓忍耐力特強(qiáng),受傷后一般都不出聲,主人要注意觀察。喬小喬觀察了,用手觸摸它的牙,它躲,的確是疼,只能送它去醫(yī)院了。

    “這牙估計得拔?!敝乜《紫聛戆情_大云的嘴,瞧它那左尖牙一日長似一日,牙根也黑了,手碰它能感到松動,大云往后躲,那肯定是疼,除去拔牙,想不出他法。喬小喬點點頭,“拔了吧,順道把牙也洗洗,反正要打麻藥,昏死一會兒,醒來時病牙沒了,口里馨香,和別的貓互舔人家也不嫌棄它?!敝乜⌒Α澳俏?guī)チ税 !?/br>
    喬小喬一人呆這屋里叼著煙組合彈弓。

    之所以跑“鷹眼”這種地兒窩著玩這些有的沒的,主要也是躲清靜。魏凝的下場是慘,不容她狡辯,除了買兇殺人這條,還多出了許多旁罪,各個也不輕,數(shù)罪累加,成了大案,弄得異地受審判刑……為她說情、走關(guān)系、施壓的人太多了,喬小喬一旦確認(rèn)板上釘釘塵埃落定,就懶得再搭理這件事,管它幾多人仇幾多人恨……他此番處置魏凝也太過心狠手辣,魏凝在里邊是挨了打的,聽說還數(shù)度自殺,魏凝的家人痛罵喬小喬是魔鬼,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偏偏喬小喬樁樁件件拿得出證據(jù)……

    喬小喬從小就是做彈弓的好手,只要一把尖嘴鉗子他就可以窩一把很漂亮的彈弓。這種彈弓用皮筋兒,用氣門芯,甚至用聽診器的膠皮管作動力,從舊皮鞋上剪下一塊皮兜,置于后部,一把神氣的彈弓就成了惹事的東西,打馬蜂窩,打人家玻璃,打鳥已經(jīng)算是很文明的行為了。

    他正在墊皮兜兒,服務(wù)生送進(jìn)來一壺清酒。喬小喬愛喝清酒,初喝時只覺得淡淡如水,后勁兒卻足。

    他近期常來這兒一人這么呆著,服務(wù)生都會送清酒進(jìn)來,不疑有它,喬小喬自得自樂喝了幾口,繼續(xù)完善彈弓……忽然,腦中一刺痛,人就那么毫無預(yù)示地倒了下去!……這也算喬小喬馬失前蹄吧,他哪里想得到本城中有人竟敢這樣明目張膽算計他!

    大約過了五六分鐘吧,

    門推開,一前一后進(jìn)來兩人。

    明明先進(jìn)來彎腰探了探喬小喬的鼻息,朝禾滿一點頭,“行了,挺平穩(wěn)?!?/br>
    禾滿進(jìn)來,在喬小喬身邊坐下,隨手拿起還沒組裝好的彈弓,瞧了瞧,繼續(xù)組裝,邊淡淡說,“開始吧?!?/br>
    明明先將喬小喬扶正靠好,他自己也在對面茶幾邊坐下,

    拿起手邊一瓶礦泉水就朝喬小喬臉面上撒去,

    喬小喬有了動靜,貌似十分難受地頭左右轉(zhuǎn)了轉(zhuǎn),眼,漸漸瞇開……顯然有點意識,卻絕不清醒。這藥的厲害就在這里,麻醉成分恰到好處,叫你不清不楚間如夢游般……

    禾滿扭頭看他一眼,慢慢做彈弓的手沒停,

    “你叫什么?!?/br>
    半天,

    “喬小喬?!?/br>
    “認(rèn)識禾晏么,”

    “不認(rèn)識。”

    “認(rèn)識元小春么,”

    “認(rèn)識?!?/br>
    “怎么認(rèn)識的,”

    又是半天,

    “她腰上有圖,這是個游戲,很有意思的游戲……”

    “說清楚?!?/br>
    說不清楚了。喬小喬又沉睡而去。

    明明嘆口氣,“這東西真只能刺激一下大腦,我說有時限吧。不過做這么一點出來真不容易!”

    禾滿又開始拆手里才拼好的彈弓,

    記憶超群,

    放回原處的位置跟剛拿起的時候一模一樣!

    包括他們走時,喬小喬臉面盡干,倒下去的位置,手腳擺放的位置……一模一樣!

    好似,這十來二十來分鐘里,房間里安然無異,沒進(jìn)來過一絲兒人氣。

    ☆、39

    軟之已經(jīng)能下床走動了,他在窗戶邊站著歪頭剪指甲。元小春在收拾他才吃過午飯的碗筷。

    突然這好好的人丟了指甲剪就往外一瘸一拐地快步走。

    洗手間洗碗的元小春余光一撇就跑了出來,“誒,去哪兒!”都喊不應(yīng)呀,走得那樣艱難還那樣急……小春往窗邊一瞧,是看見什么了吧?忙邊擦手走到窗邊,咳,冤家,佳喬在下邊,從后邊抱著個男人不知道在說什么。

    元小春錯過了一層電梯,軟之先下去了,待她跑到樓下中庭,已經(jīng)鬧起來了。

    軟之單手拉著佳喬的胳膊,要這只斷臂是好的估計也全去抓著了,“佳喬,我們這么多年的感情!……”

    哎,這女人要變了心,十頭牛都拉不回的鐵石心腸,豈是她已不愛的一個男人再多的眼淚拽的回來的?

    她緊緊抱著那個男人的腰,好似她此生唯一的天神,扭過頭來,嘴里卻對她曾經(jīng)愛過的男人說著最殘忍的話,

    “我已經(jīng)懷了他的孩子,你別再纏著我!”

    軟之一聽,那是如遭雷劈,心肺俱裂!手一松,所有的羞辱從未如此坦白在光天化日之下……軟之揚起手就要扇過去,“賤人!”

    卻,男人只用一只手就似能將他唯一這只好手再次弄折,軟之疼得吸氣,后被狠狠推倒在地!……小時的屈辱再現(xiàn),他站,他摔倒在地;他睥睨,他狼狽流淚……耳邊,還想起這個到底他也呵護(hù)了這么多年的妻的無情訴罵,

    “秦軟之,你就是這么窩囊廢!我受夠了!這世上誰愿意這么跟你過日子,對,除了這個不要臉的沒人要的賤貨,有點臭錢她養(yǎng)著你!”指著匆匆從騎樓里跑出來的元小春,

    小春聽在耳朵里,臉沉著,她只想把摔倒在地的軟之扶起來,要吵,也要站起來吵,一般高地吵!哪怕傷痕累累,哪怕傷心欲絕,人,得是立著的……

    可惜,軟之此時早已崩潰,

    年少時的屈辱,此時的奇恥,疊加,已叫他不堪重負(fù),叫他眼前好似唯有一根救命稻草他得抓住,他得攀著它脫離苦海!……

    軟之推開了要攙扶起他的小春,就那么弓腰坐地上眼神幽沉地看向他的妻,他呵護(hù)多年現(xiàn)此卻對他無情無義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