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講鬼故事(二更,感謝扭秤的打賞)
等回去屋里后,程岐和馬禎就像沒事人一樣,有說有笑的回了二樓,這倒是讓準(zhǔn)備看好戲的韓岄不解,旁邊的萬菁菁也疑惑道:“怎么回事?” 韓岄冷眼看她:“你沒放那藥嗎?” 萬菁菁很是怕她,忙低頭道:“我放了啊。” “放了怎么會沒事!” 她這一提聲,周遭有說有笑的聲音立刻停止了,紛紛投眼過來。 韓岄凌眉倒豎:“都看什么看!” 那些人便像老鼠見了貓般轉(zhuǎn)過頭去,小心翼翼的躺下睡了。 而萬菁菁又道:“許是她們沒用那個水。” 韓岄懶得聽她廢話,只說道:“廢物,什么都做不好?!蓖屏怂话?,轉(zhuǎn)身躺下睡了,臨了還在罵萬菁菁無用。 而那人神色無奈且委屈,坐了坐,也躺下了。 大抵是亥時二刻的時候,韓岄睡得迷迷糊糊,只覺得有什么東西在被子里面鼓動,惺忪醒來,發(fā)現(xiàn)床邊赫然顯著一張通紅的臉! 是程岐,她舉著油燈趴在床邊。 那搖曳的火光照亮她半邊臉,眸子泡在其中,也被染得血紅。 “你做什么!” 韓岄嚇得大喊一聲,擾的滿屋的人都驚醒過來,見到映著火光的程岐,她們也齊齊駭然,又氣又嚇道:‘程岐!你大半夜胡鬧什么!’ 韓岄最是,可還不等罵人,就被程岐生生擠上來,那人將油燈放在旁邊,環(huán)視著全全醒來的女孩兒們,小聲道:“我方才給二樓的姐妹們講了個故事,想著也講給你們聽聽,所以就下來了?!?/br> 韓岄惱怒,把她往出推:“給我滾!” 程岐哪里是她推得動的,單手便按住了韓岄,把她的腦袋狠狠的按進(jìn)柔軟的枕頭里,話音縹緲:“反正現(xiàn)在大家也都醒了,我快些講,待會兒就回去睡了?!?/br> 對面一張錦床上的藍(lán)寢衣女孩兒淡淡道:“什么故事???” 程岐認(rèn)得這人,她叫馮瑟,是錫平司馬馮茂的次女,那個名滿錫平的大家閨秀馮宜的親meimei,今天才十歲。 這朱雀樓里,也就她和馬禎沒有主動欺負(fù)過原主。 況且這人身份較高,也沒人去主動招惹。 見馮瑟開口,余下的人也好奇起來。 程岐看了一眼枕頭里徒勞掙扎的韓岄,直接視而不見,轉(zhuǎn)頭道:“以前有個富商,年少在外闖蕩,做過賊,攢下錢后才后金盆洗手,做生意發(fā)了財(cái),沒過幾年便身家萬貫,發(fā)跡之后衣錦還鄉(xiāng),回到老家置辦家產(chǎn),花大錢買了一塊風(fēng)水寶地,在上頭蓋了房,那府宅朱門金漆,修建的特別氣派?!?/br> “然后呢?”有人問道。 “只是有一件事,這富商一日醉酒臥床休息,迷迷糊糊睡著了,睡到半夜,隱約聽到房中有聲音傳來,開始并未在意,可那聲音越來越大,擾的富商細(xì)聽,發(fā)覺是有人在誦經(jīng),還有敲木魚的聲音,篤篤篤……” “程岐,你別講了?!?/br> 有膽小的,被程岐那詭異的語調(diào)弄的怕了。 “那富商睡意全無,這府宅里可就他一人,哪里來的誦經(jīng)聲?他起身去找,等聽清那聲音來處后,不禁驚出一身冷汗,那聲音竟是自地下傳出的!” “程岐,你給我回去。” 韓岄小時候被驚過,所以最怕妖魔鬼怪之說,好容易掙脫開她,連連要攆這人上樓去。 程岐再次輕而易舉的按住她:“這富商覺得驚悚,聽著那聲音一夜未眠,第二天一早就找人來將此事說了,可誰也沒在意,都說是他醉酒的幻覺,待朋友走后,當(dāng)天夜里富商再次聽到誦經(jīng)聲,這次聽得真切,那地下傳來的誦經(jīng)聲調(diào)很是奇怪,忽大忽小,忽快忽慢,忽剛忽柔,讓富商怕的又是一夜未眠?!?/br> “第二天富商又找人來,說什么也要看看地下到底埋得東西,朋友勸不住只得幫他挖了,約有丈深的時候,好像挖到什么東西,眾人拂去上面泥土,頓時大駭,那竟是一口棺材!” “程岐!”韓岄怒道,“你在這胡說八道什么!” 馮瑟道:“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韓岄你怕什么?!?/br> 韓岄臉色一僵,見眾人都盯著自己,立刻逞能:“誰怕了!接著講!” 程岐則繼續(xù)道:“好奇心使然,眾人打開那棺材,棺中有一具骸骨,其身披袈裟,項(xiàng)帶佛珠,旁邊放個木魚,這是一具僧人的骸骨。” “怪不得會有誦經(jīng)聲?!庇腥诉駠u。 “是了,想起富商所說深夜傳出的誦經(jīng)聲,朋友也感到后背發(fā)涼,不知該如何是好,那富商心里也害怕,卻不愿舍棄這府宅,要眾人將這棺材抬走,另葬他處,可眾人拿來繩索抬棺,那棺材紋絲不動,他們心里害怕,不敢再試,只得作罷,而富商雖然舍不得這府宅,但棺材抬不走,他也不敢再與亡人共居一室,只得無奈搬家,暫居于親戚家中?!?/br> 馮瑟道:“那然后呢?” “可富商意想不到的是,那亡僧好似纏上了他,縱使他移居他處,誦經(jīng)聲也會在深夜傳入耳中,讓他夜不能寐,白日恍惚,一日厄運(yùn)當(dāng)頭,走在路上,失神之下竟被馬車所撞,險(xiǎn)些喪命,富商嚇得到處求神拜佛,又是請道士驅(qū)邪,又是請和尚超渡,皆無濟(jì)于事,最后身心俱疲,人也日益消瘦,形如枯槁。” “那怎么辦???” “一本家長者聽聞此事,告訴富商,他的府宅所在地曾有一座寺廟,料想那亡僧人生前便是廟中之人,亡人不會無緣無故糾纏陽間的人,想必是有什么訴求,要他去查一下,或許能查得那僧人身世,以應(yīng)其所求,擺脫糾纏?!?/br> “原來啊,府宅所在地卻有一寺廟,廟中方丈貪財(cái),以佛名誆騙信眾,大肆斂財(cái),后江山易主,新帝登基,憎惡佛門貪風(fēng),那方丈被人告發(fā),逮捕入獄,后被判死罪,殺于荒郊,方丈死后,信眾不忍見他尸橫荒野,便籌錢為其做了一口薄棺,將其葬在寺中后院,后來滅佛之風(fēng)愈演愈烈,寺廟被毀,夷為平地?!?/br> “程岐,求求你別講了,我害怕?!庇腥税ОУ馈?/br> 馮瑟斜眼:“害怕把耳朵誤上。” 程岐也不肯住口:“富商已知那亡僧身世,念其好財(cái),便將一金元寶擲于其棺中,當(dāng)夜誦經(jīng)聲果然小了些許,只得繼續(xù)往棺中擲錢財(cái),每擲一些錢財(cái),那棺材便輕幾分,直到將僧人的骨骸用錢財(cái)埋住,方能將棺材抬得起來,富商又對其許諾,遷葬后為他換一口金絲楠木棺槨,而后才順利葬了?!?/br> “那富商沒事了嗎?” “是也不是,他夜里再沒聽到過誦經(jīng)聲,可萬貫家財(cái)幾乎全被那亡僧訛去,加之生意不順,花錢又知節(jié)制,沒過多久便已是窮困潦倒,連府宅都被變賣,最后淪落到靠人周濟(jì)為生?!?/br> 馮瑟又問:“那亡僧呢?” “卻說那亡僧骸骨被重新安葬后,棺中藏錢之事流傳出去,被幾個亡命之徒盯上,沒過多久便破棺將錢財(cái)悉數(shù)盜出,可當(dāng)天夜里,那幾名亡命之徒卻皆無端暴斃,官府派人調(diào)查,得出結(jié)論乃是……被嚇破肝膽而死?!?/br> 程岐最后幾個字說的慢條斯理,眼睛故意瞪大,被那油燈一照,還真像嚇破膽子的樣子,使得眾人紛紛蒙被罵她,要她上樓去。 韓岄最是,手心兒都出汗了,一個勁兒的推她。 程岐嘻嘻一笑,露出兩排小白牙,既然以達(dá)目的,便拿著油燈起身,臨了還道:“各位……小心敲木魚的聲音?!?/br> 說罷,腳步輕快的上了二樓,徒留下被嚇得不輕的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