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永遠(yuǎn)記得、再遇對手(六千字)
謝謝黛右的月票 ——————————————— “二王爺?” 程岐聽到平廣王的名號后,也著實(shí)愣了一愣,上次自己好懸被季北厚處死在斷頭臺的時(shí)候,就是平廣王突然出現(xiàn)撥亂反正,而這次只是在驛館高個(gè)熱,這人居然又來親自迎接自己入宮,還是連夜冒雨而來。 她什么時(shí)候有如此面子了。 不過程岐素來是個(gè)知趣兒的人,想著平廣王對程家如此厚待,絕對不會是因?yàn)樽约旱脑颍喟胧且驗(yàn)槌碳沂情_國大族,雖然如今輝煌不在,但昔日的功勞仍不可沒,再者,聽說這楊璋和自己的曾祖祖父交好。 難得他們老楊家成了帝族之后,還能出這么一個(gè)重情義的人。 “快請王爺進(jìn)來。” 程岐說著便站了起來,順便拉了旁邊面無表情的程衍一把,瞥了瞥他,心說這人是怎么了,聽到平廣王來,一副吃了屎的表情。 忘了當(dāng)初是人家救了自己,話說那還是你親自去請來的耶。 “王爺,您請。” 管事的點(diǎn)頭,忙出去將平廣王迎了進(jìn)來,那人還是印象中的模樣,身著一襲玄色冬袍,卻不是很厚,臉色坦然而平靜,負(fù)手在背后,雖然打扮沒有皇族那般的奢華繁瑣,但骨子里卻有著無法被磨滅的貴氣。 “給王爺請安?!?/br> 程岐乖乖的行了膝禮,旁邊的程衍也拱手應(yīng)了。 “王爺怎么來了?!?/br> 程衍的問話聽起來有些不禮貌,程岐立刻皺眉給予警告,但那人不但視而不見,還繼續(xù)不客氣的說道:“程岐會入宮的?!?/br> 程衍的言外之意很明顯,他認(rèn)為平廣王是來強(qiáng)行押解程岐入宮的,而后者聽到這沒良心的話,恨不得飛起一腳踢得他得痔瘡,但平廣王在,她只得訕笑兩聲的解圍道:“有勞王爺冒雨趕來,我的身子無礙,即刻就能啟程?!?/br> 平廣王看了一眼面色沉肅的程衍,似乎已經(jīng)是習(xí)慣了他這個(gè)樣子,畢竟當(dāng)初這人來找自己和蔣小王爺?shù)臅r(shí)候,嘴上明明說著請求的話,但臉上依舊裝大爺。 蔣小王爺說這人,是個(gè)難搞的。 也不知道這兩人私下在一起,都要胡亂搞一些什么。 “宗玉少爺不必緊張?!逼綇V王走過去,叫那兩人不必拘禮,齊齊坐下來繼續(xù)說道,“本王冒雨而來,只是擔(dān)心岐姑娘的身子而已,沒別的意思?!?/br> 程岐覺得這話更古怪了,偷偷的瞥了平廣王幾眼,又看向程衍,那人不知道是怎么了,好像對平廣王有很大的敵意,可面前的是曾經(jīng)的恩人啊。 不過話說回來,當(dāng)初在法場上,將平廣王和蔣小王爺請過來解圍之后,程衍向蔣小王爺?shù)懒酥x,卻沒和平廣王多說幾句話。 這人說來奇怪,是只針對平廣王,還是不喜帝族楊家? 但不管怎么說,平廣王都救過自己一命,程岐一向是滴水之恩涌泉報(bào)答,更何況程老夫人看人最準(zhǔn),連她都口口贊譽(yù),想必也只是程衍自己別扭罷了。 “岐姑娘不必勉強(qiáng)?!?/br> 平廣王淡淡道:“什么都沒有姑娘的身子要緊,昨夜一場入冬怪雨,怕是傷了姑娘的精神,你們大可修養(yǎng)今日再走,皇上那邊自會理解?!?/br> 他說完,仔細(xì)的打量了幾眼程岐的臉色,奇怪的咦了一聲。 來報(bào)的人不是說程岐連夜高熱,不僅臉色慘白如紙,甚至連身子都因?yàn)楦邿岵煌硕_始發(fā)抖,按照這些秀女弱不禁風(fēng)的體質(zhì),程岐今天能醒過來就已經(jīng)是好不錯的了,怎的面前這人,不但精神飽滿,還甚是健康的樣子。 而程岐瞧出平廣王的疑惑,心里微懸了懸,或許因?yàn)樽约翰皇沁@個(gè)世界里的人,所以身上的傷病總是好得很快,便道:“都是程衍和管事的悉心照顧,再者說了,昨晚本就是小熱,退了也就好了,不知王爺可用過朝食了,若是用過了,咱們即刻就啟程吧,面圣的事情可耽擱不得?!?/br> 她說完,也順理成章的將平廣王的注意力拉了回來,那人道:“岐姑娘可千萬不要勉強(qiáng),殊不知容顏憔悴的面圣,也是對皇上的不敬呢。” “皇上會喜歡程岐的紅光滿面的。” 程衍在旁冷不丁的來了這么一句,然后頭也不回的就出門下樓去了。 程岐一愣,隨即心頭涌上來一股悶火,責(zé)怪這人的莽撞,另一面又十分擔(dān)心這人會惹惱平廣王,但誰知那人并未介意什么。 “這程宗玉的性子還真是孤拐。” 平廣王呷了口茶道。 程岐陪笑道:“他就是個(gè)潔癖怪人,王爺見諒?!?/br> 聽她這么調(diào)侃,平廣王輕笑了笑,然后甚是欣慰的說道:“無妨,那日他一人一馬奔襲求援而來,我就知道,云央兄選他為后人,果然沒有錯?!?/br> 程岐抬頭,瞳孔內(nèi)閃出些疑惑來,卻沒有說話。 … … 一行人啟程后,又經(jīng)過幾日的趕路,終于到了靖州,一路過了四城關(guān)卡,至第五城便為帝都,也就是讓全昌朝人心馳神往的,上京。 程岐是第一次來上京,她從前以為錫平作為商業(yè)大州,那阡陌交通,軟紅香土就夠繁華惹眼的了,沒想到來了這里,才領(lǐng)略到,什么是真正的昌盛。 長安大道連狹邪,青牛白馬七香車。 這里雖然沒有錫平大,但人群密度卻遠(yuǎn)遠(yuǎn)超越了錫平,所以這里的人眼煙火氣兒十分濃郁,而且,街道上面彌漫著的,是那種上京人民骨子里的奢靡。 放眼望去,臨街盡是門庭若市的富裕人家,比肩擦過的公子哥,腰間最次也要掛著翡翠綢子,嘴里說著的,卻不是什么之乎者也,而是今天要去那處的勾欄逍遙快活,哪位姑娘身段嘴軟,床上的叫聲嘴甜一類。 程岐掀開車簾,聞言輕眨了眨眼。 果然,富裕人家多出紈绔膏粱,這些并排走著的,不知是誰家的啃老族。 有閑散著走過去,無意間瞥到程岐的,被她那令人難忘的容貌吸引,在原地站了幾秒,那眼中的垂涎幾乎要飄到程岐的臉上來。 馬車?yán)锏哪侨宋⑽櫭?,卻沒有放下車簾,這到讓那人更感到好奇,并行的同伴不解的停下來,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紛紛一愣。 哎喲喲,這是誰家的好姑娘。 京城的姑娘多半富態(tài),這也是因?yàn)榫┏堑纳钶p松的緣故,但這里是偽唐貼近真的的大唐,所以也有著以豐滿為美的說法,像程岐這樣?jì)尚∏迨莸?,還是較為少見,但這般清骨,也算是這豐滿的潮流里,不拘一格的別樣風(fēng)姿。 尤其是程岐長得很好,京城的姑娘花樣多,涂脂抹粉多半艷俗,錫平卻流行天然去雕飾,更何況程岐天生不喜歡那些胭脂水粉,那輕柔干凈的面容,很快吸引了那些紈绔子弟的注目。 而正當(dāng)他們蠢蠢欲動的時(shí)候,軒窗口的程岐卻是被一只手給推了下,隨意那里又出現(xiàn)個(gè)人臉來,是眉間藏怒,一副陰沉相貌的程衍。 那個(gè)眼神,好像在說,誰動了我的醬牛rou! 他是武人出身,又見過血腥,這樣一看過去一發(fā)勢,哪里是那些人能比得了的,遂紛紛轉(zhuǎn)頭回去,訕訕的流著虛汗。 程衍見狀,這才作罷,將那軒窗簾子放下,抱臂坐回去。 程岐挑眉聳肩,覺得很無辜。 而街上的那幾個(gè)男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中一位說道:“哎,那是誰家的姑娘啊,咱們成日這般外游,竟也從來沒見過?!?/br> “看穿著打扮,應(yīng)該不是靖州人吧?!?/br> “是不是靖州人又能如何,瞧那馬車,就知道不是咱們能攀得起的,再者說了,那姑娘應(yīng)該是名花有主了吧,方才那人可是嚇我一跳?!?/br> “說來奇怪,那少年到比那姑娘還要俊俏?!?/br> “哈哈哈——” “我說,你別是斷袖癖又犯了?!?/br> “去你娘的?!?/br> 一行人在街上放肆大笑,隨即啟程開始了一天的無所事事。 … … 馬車晃晃悠悠的上了官道來到了皇城下,程岐在城北門下了馬車,瞧著面前巍峨高聳的城墻,一望無際,似乎永遠(yuǎn)都走不到邊界一般。 “是岐姑娘吧?!?/br> 程岐剛下車,城門下就走過來一位臉熟的老太監(jiān),她仔細(xì)想了想,這不是上次親自給自己送皇上賞賜的宮絳的趙總管嗎。 “趙總管好?!背提p輕頷首。 “姑娘可別?!壁w總管的態(tài)度要比上次殷勤多了,“老奴可受不起,聽說姑娘在錫平發(fā)了高熱,如今可大好了?這徹夜顛簸,可是苦著呢?!?/br> 程岐笑道:“有勞總管掛念,我一切安好。” 趙總管忙點(diǎn)頭道:“可是呢,姑娘是個(gè)有大福的人,一點(diǎn)兒小病自然是睡一覺都能好了。”微微側(cè)身,“那老奴引姑娘進(jìn)去?!?/br> 抬頭,趙總管這才發(fā)現(xiàn)隨行的平廣王,忙行禮問安。 “王爺來了?!彼?。 平廣王點(diǎn)頭,四處隨意的看了看說道:“你且引岐姑娘去見皇上吧,本王帶著程宗玉四處逛一逛,到時(shí)候自會去向太后請安的。” 趙總管應(yīng)了,探手道:“岐姑娘您請吧?!?/br> 程岐本身是第一次來,卻必須裝出第二次來的樣子,她回頭看了一眼不能進(jìn)內(nèi)宮的程衍,那人冷淡道:“快去,我等你?!?/br> 這五個(gè)字說的冷漠,但程岐卻聽得莫名心安,點(diǎn)了下頭,這才踏出腳,隨著趙總管進(jìn)去。 平廣王瞧著城門下守著的禁軍,并未理睬,帶著程衍進(jìn)了城門后往左走去,他負(fù)手在背后,淡淡道:“岐姑娘這一進(jìn)一出,怕是得耗費(fèi)上小半天,你是第一次來這里吧,這九重皇城…” “這九重皇城。” 程衍無所畏懼的冰冷的打斷他的話:“像我這樣身份的人,這輩子或許也只能來這一次吧。”眼睛里卻沒有絲毫羨慕和驚喜,“不是或許,是肯定?!?/br> 平廣王笑了笑,走在他的前面:“正是如此,本王才想帶著你好好逛一逛這里的景色。”忽然深邃,“讓你看看,其實(shí)這黃金房子,也沒什么好稀罕的。” 程衍聞言皺眉,抬頭看著平廣王的背影,沒有開口。 因著程衍不能進(jìn)內(nèi)宮,平廣王便帶著他去了御花園的荷花池子邊,前幾日的一場初冬怪雨融化了不少冰面,遂看起來雪雨交融,詭異的很。 兩人站在池上的石橋上,都一言不發(fā)。 程衍本身就不愛說話,更何況是面對不太對胃口的平廣王,一時(shí)使得氣氛變得有些難堪起來。 他是背對著平廣王的,這樣的姿勢,幸虧這里焚燒,若是被別人看到,可要算大不敬,怕是連程岐和程岱都要受連累。 “你好像很討厭本王。” 平廣王轉(zhuǎn)頭,平靜的問道。 程衍一動不動:“不敢?!?/br> “當(dāng)初你去找蔣小王爺救程岐的時(shí)候。”平廣王道,“本王說要幫你,你就一副不愿接受施舍的樣子,可是本王有哪里得罪你了嗎?” “沒有?!?/br> 程衍終于轉(zhuǎn)過身來,冷淡道:“只是覺得,王爺不必如此替別人彌補(bǔ)?!?/br> 平廣王聞言一愣,旋即失笑。 “我怎么替人彌補(bǔ)了?” 他不在自稱本王,這倒是無意間拉近了與程衍的距離,那人眺望去,聲音里的冰冷總算削減了些:“對不起程家的,并不是王爺您,本身就另有其人,而那人是絕對不會認(rèn)錯的,也不想創(chuàng)造重提舊事的機(jī)會,所以王爺這樣對程家好,其實(shí)是會給雙方都帶來巨大危險(xiǎn)的。” “你這孩子?!?/br> 平廣王看著程衍的目光逐漸認(rèn)真起來,沉默幾秒,說道:“看來,云央兄臨走之前和你說了不少從前的事情,你可有告訴別人?” 程衍輕搖了搖頭。 平廣王垂眸:“你做得對?!?/br> 程衍斜睨著他。 兩人又沉默了許久,直到有內(nèi)監(jiān)來才打破了這僵局,那小內(nèi)監(jiān)說太后娘娘等平廣王等的已經(jīng)有些不耐煩了,要那人即刻去。 “本王知道了?!?/br> 平廣王回頭看了一眼程衍,吩咐那內(nèi)監(jiān)道:“這位是程家的宗玉少爺,是陪岐姑娘來面生的,你引他去如意館的偏殿休息吧?!?/br> 小內(nèi)監(jiān)剛要應(yīng),卻聽程衍道:“不必了,我記得來時(shí)的路,我自己一個(gè)人回去城門里的馬車等程岐就好,什么如意館,我沒興趣。” 小內(nèi)監(jiān)渾然一駭。 這人好大的膽子,這可是平廣王殿下,竟也敢這樣無禮。 “也罷。” 平廣王好脾氣,說道:“那宗玉少爺就請自便吧?!睆膽阎心贸鲎约旱难苼磉f給他,“這是本王的,如果有人為難,出示一下亮明身份即可?!?/br> 程衍不客氣的收了。 “對了?!?/br> 平廣王想了想,這才平靜道:“我知道舊仇難解,但你沒有和別人說,想必是知道說了也沒用的,但話又說回來,恩字難消,楊家人有的或許忘記了,但也有的人,會永遠(yuǎn)記著十七年前的事情,永遠(yuǎn)都放在心上?!?/br> 聽出他的話中深意,程衍微微瞇起眸子。 幾秒后,他臉上的寒意消退些許,恭敬的行禮離開。 “多謝王爺?!?/br> … … 程岐隨著楊總管進(jìn)了城門后,卻沒有去皇帝的御書房或者浴堂殿,而是轉(zhuǎn)去了后宮,去了一處奢華耀眼的宮院。 那宮院的匾額掛的極其的高,加上陽光又太過刺眼,程岐抬著脖子看了好幾次都沒有看清,一時(shí)好奇道:“這里是哪里???” 前面走著的楊總管聞言,回頭做了一個(gè)噓聲的手勢,示意她別說話。 程岐聽話的閉嘴。 看樣子,這里的主人身份很是不一般,難不成是公主或是皇子,還是皇帝的日常居所之一嗎? 到了院門前,楊總管叫里面的宮女去通稟,那女子進(jìn)去后很快就出來了,稱皇帝請岐姑娘進(jìn)去,程岐在后面聽著,心說這還真是皇帝住的地方啊。 電視里的皇帝不都是住在金鑾殿里嗎,怎么他穿越來的這里,皇帝卻像是懷揣著一顆大大的女裝大佬的心,這裝潢也太不九五之尊了。 好像…皇后所居。 等一下,這不會是先皇后的故居吧。 程岐越想腦洞越大,隨即同趙總管進(jìn)去正殿,往左一拐,那極其金貴厚重的書案前坐著一人,她知道不能私自抬頭,便趕緊低下了。 “皇上,岐姑娘來了?!壁w總管躬身道。 程岐不知怎么,心猛地漏掉一拍,這書案后面坐著的,還真是皇上啊。 奶奶的。 她一個(gè)現(xiàn)代人,如今竟見了真皇帝了。 但就算好奇心驅(qū)使,程岐也不敢抬頭看,只按規(guī)矩跪下行禮,她的腦海里還記著面圣的禮數(shù),但好死不死的就是不記得皇帝的長相。 朱雀樓里是有皇帝年輕時(shí)候的丹青的,那叫一個(gè)瀟灑俊逸,氣度不凡,雖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人到中老年,但氣質(zhì)應(yīng)該仍在。 程岐竟然無聊的在心里推理起來,首先,年輕的時(shí)候好看,那么到了中年也不能差到哪兒去,具體可以參考奧斯卡資深陪跑者小李子。 再者,都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平廣王可是不差。 “不必拘謹(jǐn)?!?/br> 皇帝的聲音聽起來還挺深沉,挺有磁性,想必龍椅十七年,身為帝王,就算再怎么養(yǎng)尊處優(yōu),也是有天子氣派在的。 最好能像陳道明老師。 “抬起頭來?!?/br> 皇帝又發(fā)話。 程岐深吸一口氣,緩緩的抬起頭來,當(dāng)她看清皇帝的長相時(shí),那深褐色的瞳孔瞬間縮小成針鼻兒,一時(shí)震愕,導(dǎo)致呼吸都凝固了。 這十七年,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在腦海里回憶起他那張英俊瀟灑的青年畫像。 歲月,就好像在關(guān)閉了美顏特效的同時(shí),又為他開啟了前置攝像頭。 好一個(gè)中年油膩肥宅老皇帝。 程岐就看了這么一眼,就覺得好像連吃了十盤肘子一樣。 “怎么?都是第二次見朕了,還這樣小心翼翼?!?/br> 皇帝倒是覺得自己挺清爽,理了理袖子,起身笑道:“聽說你入選之后的這一年來,過得很是精彩啊,別說錫平,就是上京,都到處是你的消息?!?/br> 不知道皇帝這話是夸還是貶,程岐謹(jǐn)慎的沒有答話。 “只是你上次來,朕怎么不知道,你有如此好的文采。”皇帝笑道,“正好你今日過來,不如就此上京再做一首詩,做得好,朕才叫你起身?!?/br> 程岐無語。 這還是個(gè)愛聽詩的sao客,她腹誹完,趕緊在腦海里搜羅,心說關(guān)于上京的詩詞啊,也就是描寫盛景的,盛景盛景。 這華夏上下五千年,唯有大唐是鼎盛,那些描寫盛世的,多半是唐,可這里偏偏是偽唐,又不能用,這倒是為難住了她。 “怎么?” 皇帝挑眉,見她一臉難色:“可是腹中墨水干涸了?” 程岐訕笑道:“皇上取笑的是?!蔽⒀士谒?,“面圣威嚴(yán),緊張了?!?/br> “別緊張?!?/br> 皇帝重新坐下來,斜靠著身子,一副非要等到詩的表情不可。 程岐在袖中攥了攥拳。 叮—— 程岐一急,猛然想起了《紅樓夢》里林meimei的那首《杏簾在望》。 “杏簾招客飲,在望有山莊,菱荇鵝兒水,桑榆燕子梁,一畦春韭綠,十里稻花香,盛世無饑餒,何須耕織忙?!?/br> 她想起來,也就一股腦的都說了出來。 皇帝聽著,在嘴里翻覆嚼了嚼,笑道:“朕讓你說上京,你卻說山莊稻花,這豈非是所答非所問啊?!?/br> 程岐反映到也快,立刻道:“回皇上的話,若是農(nóng)家百姓都如此安樂,那京城乃天子腳下,必定更加繁榮昌盛。” 皇帝聽到這個(gè)解釋,看樣子還挺滿意,無聲的笑了笑。 “起來吧?!?/br> 他道。 程岐謝恩,這才緩緩的站起身來。 肩膀上忽然搭了一只手。 程岐身為警察,反應(yīng)速度極快,登時(shí)轉(zhuǎn)頭看過去。 那是一只極其纖柔的手,那指甲上的丹蔻花汁紅得耀眼,五根手指輕輕的敲打幾番,使得她不安的抬起頭,待看清來人后,卻是渾身猛地緊繃。 那女子發(fā)髻高挽,釵佩繁瑣,用最昂貴的料子包裹著最完美的身軀,且高貴美艷的臉上盡是笑意,但那雙丹鳳眼的最深最深處,卻翻滾著無法澆息的殺意,殷紅的唇珠輕抬,她笑道。 “岐姑娘果然好文采,本宮今日得見,才叫佩服。” 程岐渾身竄過一道激靈。 這才反應(yīng)過來。 這里不是什么皇子公主所居,也不是皇帝的日常休息室,這里是紫微宮。 住著整個(gè)大昌最尊貴的女人。 “給貴妃請安?!?/br> 程岐道。 。頂點(di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