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想想,有什么比較感興趣的?” 孟盛楠想了半天,然后說:“——吉他行么?” 結(jié)果第二天去學(xué)校,有姑娘聽見這事兒忍不住哀嚎了。那表情扭曲的,簡直就是放大鏡下的痛苦。不管擱誰看都刻骨銘心難以忘懷。 “你媽給你報了個吉他班?”(4)班外頭,戚喬忍不住驚呼。 孟盛楠點頭:“嗯,怎么了?” 戚喬狠狠的抱了她一把,然后將臉貼在她肩膀上,假哭:“盛典阿姨太好了,我們家那老佛爺說什么二胡是傳承曲藝,非得讓我去不可沒得選擇,你真的太幸福了孟盛楠——” “注意形象成么大小姐?” 孟盛楠掃了一眼過道,不時的來回走過一男女,盯過來看,她實在不好意思。 戚喬從她肩膀起開,裝模作樣的抹了把臉,憤憤的說了句。 “今晚就找喬美麗談判!” 孟盛楠面無表情:“祝你失敗?!?/br> 戚喬眼睛瞪得老大:“孟盛楠——” 她笑。 倆人趴在欄桿上又待了會兒,戚喬還在叨叨。微風(fēng)拂過倆人的臉頰,吹起戚喬的長發(fā),孟盛楠忍不住捋了捋自己留了三年的齊耳短發(fā),想起一首歌唱喜歡你長發(fā)飄飄的年紀(jì)。 后來終于送走戚喬,孟盛楠回了教室。 薛琳問她:“那是你高一同學(xué)?” 孟盛楠搖頭:“小學(xué)同學(xué),一塊長大的?!?/br> “哦——”她拉長了音。 “怎么了?” “她是宋嘉樹的女朋友?!?/br> 孟盛楠:“……” 傅松正在做王后雄,聞聲看了孟盛楠一眼,聲音淡淡的:“老師來了。” 孟盛楠默聲,立刻轉(zhuǎn)過去坐好。 只是,屁股還沒挨上板凳,就聽見教室后排有一個女生在叫—— “李巖,過這兒來。” ☆、○○3 那節(jié)數(shù)學(xué)課,過得特別慢。 好不容易熬到下課鈴響,孟盛楠趴在桌子上想睡覺。出于好奇心,她還是想轉(zhuǎn)頭看看后排那個叫李巖的女生。不知此李巖是否彼李巖。分班已經(jīng)有一周多了,她認(rèn)識的沒幾個人。 只是,視線掃了一圈還沒有搜索到那張不認(rèn)識的臉。 “找誰?”傅松突然問她話。 孟盛楠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美女?!?/br> 傅松也跟著轉(zhuǎn)頭看后排。沒一會兒,第三組倒數(shù)第二排有個女生突然站起來往門外走,座位上有個女生喊:“李巖,你干嘛去?” 被叫到的女生回頭一笑:“你猜?!?/br> 傅松轉(zhuǎn)回頭,問孟盛楠:“她算么?” 孟盛楠看著那個女生笑瞇瞇的走出了教室,然后才回傅松的話:“算。”不僅人長得漂亮,聲音也甜,穿校服都那么好看。 傅松:“你也不賴。” 孟盛楠斜了他一眼。 傅松說:“你現(xiàn)在思維意識有些混亂,從唯物主義來說,物上升到意識需要一個階段,你剛好卡在這個階段的正中心,這就間接導(dǎo)致了唯心主義,你必須作出調(diào)整才能保證下一節(jié)課全神貫注?!?/br> 孟盛楠:“……” 要不是他倆各自的同桌結(jié)伴上廁所去了,估計現(xiàn)在早笑場了。 孟盛楠使勁的盯著他看:“傅松?!?/br> “嗯?” “你確定你是地球人?” 傅松掃了她一眼,表情特別一本正經(jīng)。 孟盛楠忍不住說:“你知道么,我這輩子特別特別佩服哲學(xué)家,那話說的簡直比真理還真理,關(guān)鍵是吧,你還聽不懂?!?/br> 傅松等她說完。 孟盛楠嘻嘻一笑:“以后叫你哲學(xué)鼠吧?!?/br> 傅松微微皺眉:“為什么是鼠?” 孟盛楠:“松鼠啊,你名字。再說了,鼠可是生肖里打頭的,這名兒不錯吧?” “松鼠和老鼠不一樣?!?/br> 孟盛楠說我當(dāng)然知道不一樣,然后又笑笑:“都差不多了哲學(xué)鼠?!?/br> 傅松沒搭理,應(yīng)該算是默認(rèn)。 下午第三節(jié)課結(jié)束之后,有一個小時的休息時間。聶靜在和她討論英語祈使句的問題,正說到情態(tài)動詞加動詞原形,戚喬就過來找她吃晚飯。 倆人邊往食堂走邊聊。 “宋嘉樹沒時間?”孟盛楠問。 戚喬‘嗯’了聲,“所以這段時間我只能禍害你了?!?/br> 孟盛楠白眼:“重色輕友?!?/br> 戚喬嘿嘿笑,挽著孟盛楠的胳膊說今晚自己請客。 “這還差不多。” 食堂里人滿為患,倆人打好飯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空位坐下來。戚喬都出汗了,不停的用手當(dāng)扇子,嘟嘟囔囔的埋怨:“這人也太多了?!?/br> 孟盛楠咬了一口烤腸,看了眼四周,對戚喬說:“以后要不來早點,要不來晚點算了?!?/br> 戚喬點頭。 吃了幾分鐘,戚喬問孟盛楠稿子的事兒怎么樣了。 孟盛楠搖頭:“寫了一千字又刪了,沒靈感?!?/br> 戚喬伸手去摸孟盛楠:“乖,摸摸頭?!?/br> 還沒碰到就被孟盛楠側(cè)身躲過,嫌棄的‘咦’了一聲,拍了下她的手腕,“油手?!?/br> 戚喬:“切?!?/br> 孟盛楠低頭去喝小米粥,隨意的抬眼,就看到和她隔著一個過道的斜對面那個位置突然過來了幾個學(xué)生。一個個手里端著飯菜,中間還有唯一一個女生,是李巖。 李巖旁邊,走著一個吊兒郎當(dāng)?shù)男7湷ㄩ_著的男生。 幾個人里,就他兩手插著兜,手上什么都沒端。孟盛楠慢慢收回視線喝粥,不動聲色。沒想到真是他,也是九中的學(xué)生,文科班根本沒見過,學(xué)理的?那幾個男生說話聲有點大,笑起來又沒有收斂,以至于孟盛楠想聽不到都不行?;仡^看戚喬,這姑娘像是餓極了,悶頭就吃,什么也沒搭理。 那邊仍然嬉笑怒罵插科打諢的胡侃。 一個男聲說:“哎我說,李巖,你可得把他拴住了,這小子野著呢?!?/br> “李巖,這事包在哥身上,絕對給你把他看住了,以后有漂亮姑娘給哥介紹一個?” 一群男生大笑。 “還吃不吃了?”是他。 那聲音,簡直和網(wǎng)吧里說‘下回你試試’的那懶懶的調(diào)子一模一樣。 一群男生集體‘切’一聲,又開始胡侃。 孟盛楠很快吃完飯,和戚喬起身離開。經(jīng)過那桌的時候,隱約聽見他低低的笑,還有李巖甜甜軟軟的聲音,能酥的人簡直了。 她輕輕甩頭,遏止胡思亂想。 晚自習(xí)的時候,老濕過來溜達(dá)。又叮囑了一些學(xué)習(xí)上的事兒才離開。前腳剛走,教室就轟一聲熱鬧開了。可這熱鬧還沒持續(xù)一分鐘,老濕突然破門而入,表情那叫一嚴(yán)肅。 “吵什么吵,還要不要學(xué)習(xí)了?” 老濕胳膊下夾著英語課本,在教室過道里來回轉(zhuǎn),同學(xué)大氣都不敢出一個。她轉(zhuǎn)了好幾圈,才慢慢開口:“十一月有個校模擬考試,到時候按成績排座位,退步大的叫家長。” 一溜煙的倒吸氣聲。 等老濕訓(xùn)完,大家感覺她徹底走了不會再突然襲擊才慢慢松懈下來。薛琳拍了拍胸口,“嚇?biāo)牢伊艘?,她怎么這樣啊,別的班人家都隨便坐的。” 孟盛楠正在做英語筆記,也是嘆氣了一把。 聶靜慢慢轉(zhuǎn)過來看向傅松,小聲道:“傅松,你給我講講這個題?!?/br> 傅松抬頭看了她一眼:“小心她在后門看著?!?/br> 聶靜抿唇,轉(zhuǎn)回身去了。 薛琳看了聶靜一眼,又看看傅松,忍不住吐槽。 那時候的日子總是在不知不覺中就過去了,好像突然那么一瞬間國慶假就來了。那天下午,老濕在班里強(qiáng)調(diào)安全事宜,大伙都使勁的掩飾著離校前的興奮忍著一股氣聽她說。 孟盛楠側(cè)頭看窗外,藍(lán)天白云。 好不容易挨到放學(xué),旁邊幾個都在收拾書包,聶靜見她還沒動靜,忍不住問了:“你怎么還不動?” 孟盛楠懶得擠放假前的學(xué)校人潮:“人太多,我等會再走?!?/br> 沒一會兒,教室就清凈了。孟盛楠這才慢悠悠的收拾書桌,嘴里哼著小調(diào)兒。戚喬這家伙從前天開始就不和她走了,又回到了宋嘉樹的身邊。她多少還是有些傷心的——重色輕友啊。 她背著書包慢慢往樓下走。 教學(xué)樓一片安靜,沒幾個學(xué)生了,樓下好像還有學(xué)校的安保大叔在喊‘關(guān)樓門了’。孟盛楠加快腳步下了樓,經(jīng)過理科樓的時候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只是,還沒走幾步,就聽見不遠(yuǎn)處幾個男生從一邊走過去嘻嘻哈哈說話胡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