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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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眉頭輕蹙,時而抿一下唇,在思考時習慣性地舔一下下嘴唇,偶爾連眨眼的頻率都如此相近,讓任宙遠看了不得不驚嘆基因的神奇。 他有點吃味地伸手捏了一下安安的臉,安安看動畫片正看得入迷,敷衍地下巴往任宙遠那邊努了努輕哼了一聲,讓任宙遠忍不住捧著他的臉親了一口。 抬起頭便看見列昂尼德正看著他,任宙遠臉上閃過片刻的不自在,裝作看不見扭頭看向窗外,只有那只染紅了的耳朵泄露了他的心情。 下了飛機一家三口直接前往迪士尼,入住酒店時任宙遠聽到列昂尼德只拿了一間雙人房,倒也沒說什么,接過房卡牽著安安一起跟了上去。 到達時間尚早,安安從看見大門的那一刻就開始激動,到了酒店后東西才剛放下,就拉著任宙遠的手不停地撒嬌要出去玩。 任宙遠早已習慣他的作風,想著反正要在這里住上一晚,也不是特別急著出去。安安見這個爸爸不行,很快就放棄纏住任宙遠,轉而向另一個“叔叔”進攻,跑到他跟前拉住他的手指頭一個勁地往外扯。 這下?lián)Q列昂尼德震驚了,雖說這段時間和安安處得還行,但除了上一次在答謝會上安安身邊只有他一個“熟人”不得不依賴他,在那之后他在家里依然是沒有什么地位的,像現在這樣安安主動來找他更是不可能。 他二話不說扔下手上正在收拾的東西,俯身蹲下一把將安安抱起,大步往房門邁,等走到門口才回過神來,回頭對任宙遠說:“走吧,回來再收拾?!?/br> 任宙遠也看呆了,聽到列昂尼德的話才后知后覺的“哦”了一聲,像被蠱惑似的跟著往他的方向走,走了兩步才發(fā)現自己手上還拿著安安換洗的衣服,又折回去匆匆忙忙地收拾了幾件東西才快步跟上。 由于是放假時間,游樂園里人山人海,安安不想被抱著想下地跑,列昂尼德又怕他到處跑會跑失,干脆把他抱到自己肩上,一米九五的身高足夠讓安安看清楚園內的所有設施,安安一高興就沒再嚷著要下地了。 任宙遠跟在這一大一小的身后,覺得自己三觀都快要碎成渣渣了,他從很久以前就老是聽說俄羅斯人怎么愛家庭,又總是聽列昂尼德“以家庭為重”的宣言,但是現在親眼目睹,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過去這些話所言非虛。 列昂尼德明顯的西方人面孔和讓人忿恨的身高足以讓他成為路人的關注點,加上和安安相似度非常高的臉,這一大一小疊在一起沒少接受到路人的注目。任宙遠想努力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無奈安安看見什么都想和爸爸分享,一聲聲“爸爸”喊得比誰都大聲,起初任宙遠還想裝傻唬弄過去,到后來連他自己都麻木了,心想反正周圍都是不認識的人,也不管別人怎么想了。 列昂尼德是個很好的陪客,他話不多,還非常配合,無論是去坐旋轉木馬,還是玩過山車,他都一一奉陪,倒是任宙遠能看得出來他是真的高興,就是不知道是因為和安安一起玩而高興,還是因為安安明顯和他拉近距離而感到高興。 幾人玩了一個下午,但園區(qū)實在太大,看這架勢不到閉園都不會停下休息。任宙遠見列昂尼德背著安安走了一路,想讓他放他下來休息一下,才剛走過去,就聽到手機振動的聲音。 他看了下自己的背包,沒發(fā)現有來電信息,但是不間斷的鈴聲似乎越來越明顯,任宙遠又走近一點,終于發(fā)現列昂尼德口袋里的手機在猛地震個不停。 他將安安抱過來,眼神示意他手機在響,列昂尼德從口袋里拿出手機看了一眼,臉色如常地摁掉放回口袋中,然后俯身問安安還想玩哪個。 任宙遠看見他的動作也沒多想,只是當他越來越頻繁地聽到手機振動的聲音,他就沒法不去在意了。 他看了列昂尼德的口袋一眼,再看一眼,總算連列昂尼德也注意到他的動作,嘆了口氣對他比了個抱歉的手勢,將安安放到地上,走到一旁接了那通電話。 過了沒多久列昂尼德就回來了,想到那通電話如此頻繁地打過來,列昂尼德回來的時間比任宙遠預想的要快。 本以為這件事就這樣結束,可在三人排隊下一個游戲項目時,列昂尼德的口袋再次振了起來。 列昂尼德想裝作沒聽到,任宙遠卻在意得不得了,等電話再次響起時,任宙遠說:“要是有急事你先解決吧,我?guī)е舶踩ネ婢秃谩!?/br> 列昂尼德看了他一眼,又低頭看了看安安,半晌后嘆了口氣。 他從口袋中掏出手機,在猶豫是否要摁掉的時候,任宙遠不經意看了一眼,總算看清楚來電的是誰——娜塔莎,那個快要被他遺忘掉的未婚妻。 第36章 中斷 列昂尼德注意到任宙遠的視線,攤了攤手,眼神問他還接不接。 任宙遠有點拿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雖然知道娜塔莎已經是“前”未婚妻了,但心里還是會有點不爽,可他一個大男人的,也不可能和一個女人計較太多。他點了點頭,回給列昂尼德一個你看著辦的眼神。 于是列昂尼德很順手地摁掉了電話。 任宙遠:“……” 還沒等列昂尼德將手機放回口袋里,屏幕又再次亮了起來,任宙遠嘆了口氣道:“聽吧,打了那么多次說不定有什么急事?!?/br> 列昂尼德聳了聳肩,順從地接起了電話。他習慣性地將手機拿開一點,過了兩秒沒有聽見預想中神經質的哭喊聲,有點訝異地將電話放回到耳旁。 “娜塔莎?”列昂尼德眉頭輕蹙著喊了一句,電話那邊只有吵雜的背景聲,過了一會兒列昂尼德總算聽到娜塔莎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哭哭啼啼,只是這次似乎不是在無理取鬧。 又過了一會兒,才聽到娜塔莎聲音可憐道:“……我迷路了?!?/br> 列昂尼德放下手機看了一眼,又重新貼回到耳邊,“你在哪?” 任宙遠細心觀察著列昂尼德的表情,牽著安安的手也不自覺地緊了緊,惹得安安抬起頭在兩個大人之間不停地看來看去。 列昂尼德沉默著聽著電話,半晌回復了一句“我知道了”便掛上電話,將手機放回到口袋里,這次電話總算沒再響起來。 “怎么了嗎?”任宙遠問。 列昂尼德無奈道:“娜塔莎在迪士尼里迷路了,她不會說日語也不會說英文,我可能要去接一下她?!?/br> 任宙遠驚訝道:“她也來這里了?” 列昂尼德點頭,“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我們也在這里的,”他看了任宙遠一眼,“你……” 任宙遠覺得這事兒怎么聽起來這么詭異,但是想到娜塔莎一個女的在異國他鄉(xiāng),旁邊的人說的都是自己聽不懂的話,確實于心不忍。他對列昂尼德說:“你去接她吧,我和安安在這排隊,有事電話聯(lián)系?!?/br> 列昂尼德聞言盯著他看了好一陣子,看得任宙遠頭皮發(fā)麻,不知道自己說錯什么了,過了半晌列昂尼德才點了點頭,摸了摸安安的頭轉身離去。 不知是不是任宙遠的錯覺,他總覺得列昂尼德在轉身的一瞬發(fā)出了一聲嘆息。 任宙遠本以為列昂尼德會先將娜塔莎送回去,卻沒想到等他和安安結束這個游戲時,在出口的地方看見了倆人的身影。 他牽著安安快步走上前,看了還紅著眼的娜塔莎一眼,又看回列昂尼德道:“怎么回來了?” 列昂尼德將安安抱起,道:“她說不想回家?!?/br> 兩人說這話的時候說的是中文,這是列昂尼德之前為了想更快地學好中文要求的,但娜塔莎一句也聽不懂,她從看見任宙遠走過來的時候就開始不爽,等看到安安后更是驚掉了下巴,心里閃過陣陣驚慌。 她猛地扒住列昂尼德的手臂,狠狠地瞪著安安看,哭暈了的妝容加上她熾熱的視線嚇得安安皺起了眉頭,兩手抱著列昂尼德的脖子將臉埋在他肩上。 列昂尼德拍了拍安安的背,給娜塔莎一個冰冷的眼神,后者接收到他警告的信息打了個冷顫,觸電似的收回了扯住列昂尼德的手。 氣氛有點糟糕,任宙遠不擅長處理這種情況,幾人站在那兒面面相覷,最后安安從列昂尼德肩上爬起來,扁著嘴讓任宙遠抱,撒著嬌將屁股對著娜塔莎,就是不想看見這個奇怪的阿姨。 任宙遠覺得現在這樣實在尷尬,他想帶安安先走一步,又覺得把列昂尼德拋下讓他單獨面對娜塔莎不是很妥當,他能感受得到娜塔莎對他的敵意,也大概猜到這種敵意是從何而來。 他對列昂尼德擺了個無奈的表情,列昂尼德聳了聳肩,那表情就像在說這是你的鍋。 行程意外被中斷,安安連最想看的煙花表演都看不到,對這個怪阿姨的印象更差了?;鼐频甑穆飞夏人恢备诹邪耗岬律砗?,任宙遠偶爾看她一眼,就看見她視線不停地在安安和列昂尼德身上來回轉,心想這姑娘其實也是個沒心沒肺的,心里想什么都表現在臉上,若不是她身份尷尬,任宙遠覺得自己對這種性格的人也討厭不起來。 幾人在酒店餐廳吃了個晚飯,一行四人只有列昂尼德和安安完全不受影響似的吃嘛嘛香,安安似乎察覺到這個阿姨是來和他搶人的,平時對列昂尼德愛理不理,這下倒是表現得和他關系很好,不停從列昂尼德盤子里叉走小rou塊,又將自己盤子里的胡蘿卜叉過去給他。 列昂尼德照單全收,看那樣子還挺滿意兒子替他簡餐,只有任宙遠看不過眼,瞪了安安好幾次,見他還是這樣調皮,一氣之下自己也伸出叉子從列昂尼德的盤子里將安安分過去的胡蘿卜叉起來,抵到安安嘴邊讓他張嘴吃下去。 安安似乎覺得這樣很有趣,咯咯笑著繼續(xù)著手上的動作,只有任宙遠被他氣得毫無辦法,連叉了幾塊胡蘿卜捏著他的臉讓他張口吃,列昂尼德則全程一臉寵溺地任他們胡鬧,絲毫沒覺得自己的盤子被弄得一團糟有什么不對。 這一家三口旁若無人地“秀恩愛”,娜塔莎就像個局外人一樣坐在一角無聊地戳著自己盤子里的食物。她看了安安的臉很久,心里有些別扭,但是當她看見任宙遠表現得就像是這個小孩子的mama,頓時這種別扭就被另一種嫉妒的心情給壓過了。 她放下刀叉,鼓起勇氣勾住列昂尼德的手臂對任宙遠說:“你們等一下要去哪兒???” 任宙遠和安安的動作一頓,齊刷刷地看向她,兩人都因她的動作皺起了眉。 列昂尼德不動聲色地“撕開”了她的爪子,臉上的表情也收了起來,冷聲道:“我等一下就讓人送你回去。” “不!”娜塔莎大喊一聲,“你沒有這么做的權力!” “我也沒有非得陪著你的義務?!绷邪耗岬碌溃骸拔乙詾槲抑耙呀浉阏f明白了?!?/br> 娜塔莎聞言咬著嘴不說話,但是那哀怨的眼神擺明她根本就不想聽明白列昂尼德的話。她眼睛轉了轉,這回總算學聰明了,她沒和列昂尼德硬碰硬,直接轉向任宙遠道:“你好啊,不知道怎么稱呼?你可以叫我娜塔莎?!?/br> 任宙遠愣了一下,有點無措地看了列昂尼德一眼。列昂尼德這時候的臉色已經算不上好了,他忍著怒氣低聲警告了一聲:“娜塔莎!” 娜塔莎甩頭不理他,朝他揮了揮手繼續(xù)看著任宙遠。 任宙遠尷尬地笑了一聲做了個簡單的自我介紹,娜塔莎也沒留心他到底叫什么,等他說完后就對他說:“任先生,是這樣的,我不會說日語也不會說英文,在這里就只認識列昂尼德一個人,”她看了眼旁邊的安安,又繼續(xù)說:“你知道俄羅斯沒有迪士尼,我一直好想來玩,但是又沒有人陪我,難得這次列昂尼德也在我就跟過來了?!?/br> 她一臉可憐的表情,難得地撒著嬌說:“你們今天都玩一天了吧?你應該不會介意讓列昂尼德陪我去玩一下是不是?” 任宙遠從沒覺得如此無奈過,他想讓列昂尼德自己拒絕掉娜塔莎的要求,但是難得的這男人這次竟也不做聲,一時間幾個人齊齊看著他,他再怎么不爽也說不出個不字。 他回道:“我是不介意,”他看了列昂尼德一眼,“但是你要問他愿不愿意,這不是我說了算的?!?/br> 這話一說完,娜塔莎眼都亮了。她推了推列昂尼德說:“你看,他都不介意了,我們走吧!” 列昂尼德看著任宙遠,臉色又恢復了過去那般冷冰冰的模樣,在任宙遠期待著他對娜塔莎說出拒絕的話時,列昂尼德擦了擦嘴站了起來,對娜塔莎說了句“走吧”,便轉身離開了餐廳。 第37章 冷戰(zhàn) “列昂尼德!列昂尼德!”娜塔莎急急忙忙地小跑步跟在列昂尼德身后,邊走邊叫著前面走得極快的男人,“你給我停下!” 列昂尼德沉著臉邁著長腿走在前頭,絲毫沒有停下等她的打算。 他現在心里窩火極了,本以為這段時間和任宙遠的關系拉近不少,自己也能察覺出這家伙態(tài)度的軟化,雖知道剛才的做法并不可取,但他就是希望能從任宙遠口中聽到他對自己一丁點的在意。 可事實擺明,他只是在自作自受,他甚至有點諷刺地想到,即便現在他真的和娜塔莎在一起,任宙遠也只會笑著祝福他們,然后再次帶著安安遠走高飛。 一想到這他就想將那人抓起來狠狠地教育一番,讓他知道不能輕易將另一半拱手讓出。 列昂尼德快速地繞著園區(qū)走了一圈,也不管娜塔莎能否跟上,等兩人回到出發(fā)點的時候,他轉身對氣喘吁吁的娜塔莎道:“迪士尼帶你走過了,你好好休息,明天我會讓人送你回去。” “你不能這么做!”娜塔莎控訴道。 列昂尼德挑了挑眉,嘴角往上扯了一下,皮笑rou不笑道:“哦?誰規(guī)定我能做什么?”他眼神冷冷地掃了娜塔莎一眼,道:“誰把你送來的,就滾回到誰那里!” 娜塔莎眼神慌亂了一下,嘴硬道:“沒、沒有誰,你在胡說什么,我只是碰巧也在這里,”她帶了點討好的語氣說:“你看我們隔了那么遠都能在這地方碰上,證明我們有緣分?!?/br> 列昂尼德嘲諷道:“是啊,你不知道我在哪,卻能打電話向我求救,緣分真是種奇妙的東西,難道不是嗎?” 娜塔莎被噎了一口,不敢抬頭看他,列昂尼德也無暇搭理她,至于是誰將他們的行蹤說給娜塔莎聽,他心里已大概有了幾個猜想。 任宙遠和安安回到房間,一路上父子二人都悶悶不樂的,一整天的好心情在最后被破壞了不少。倆人洗完澡躺在床上,還沒見到另一張床的主人回來,安安抱著任宙遠問道:“爸爸,那個叔叔今晚不回來了嗎?” 任宙遠摸了摸他的頭,心道天知道他回不回來,他親了安安一口說:“叔叔有事要忙,安安睡醒就能看到他了?!?/br> “哦。”安安吶吶地應了一聲。他能感受到任宙遠的低落,明明下午的時候那么高興,但是自從那個漂亮阿姨來了之后,不論是爸爸還是那個叔叔都明顯不開心,于是連帶他也不高興了。 安安貼著任宙遠,手舞足蹈地說了許多今天在游樂園發(fā)生的事情,還說了好多列昂尼德表現得很遜色的瞬間,任宙遠隱約地感覺到兒子在努力地逗他開心,看著他手腳并用表情豐富,他心里覺得無比溫暖,慢慢地心情也恢復了一點,沒剛開始那么糟糕。 將安安哄睡后,任宙遠起身去收拾行李,又過了兩個小時,任宙遠百無聊賴地在套房外的小客廳摁著電視遙控器,列昂尼德總算回來了。 兩人對視一眼,任宙遠還在想著該說點什么,列昂尼德首先打破了沉默,“還沒睡?安安呢?” 任宙遠道:“睡下了,”他頓了頓,問道:“娜塔莎呢?” 列昂尼德回道:“回房間休息了?!?/br> 任宙遠道:“哦?!?/br> 又是一陣沉默。 任宙遠有太多東西想問,比如娜塔莎是怎么知道他們在這里的,你們出去那么久做了什么,你不是和娜塔莎說清楚了嗎為什么她還糾纏不清,還有—— 為什么你剛剛不拒絕? 他肚子里憋了一堆問題,但是一句也問不出。列昂尼德站在那兒候了一會兒,眼底閃過一瞬的失望,最后向任宙遠道了聲晚安便徑自走進了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