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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穿越二世祖日常在線閱讀 - 第11節(jié)

第11節(jié)

    無論沈瓊樓怎么說他只是不同意,她被搞得頭大,邊上的蘇提督卻適時開了口:“不如殿下先回去,臣代殿下送沈侍讀一程?”

    殷懷瑜怔了怔,本來還是不松口,但又連著打了四五個噴嚏,實在是撐不住了,這才勉強(qiáng)點頭應(yīng)了,又叮囑蘇沅務(wù)必把她送到沈家馬車跟前。

    蘇沅笑得恭謹(jǐn)謙和,頷首應(yīng)是,等殷懷瑜走遠(yuǎn)了,一手撐開傘,比了個請的手勢:“沈侍讀這邊請?!?/br>
    沈瓊樓還以為他會隨意派個底下人過來,沒想到自己親自送起了人,怔了下才跟他走了段:“多謝提督,勞煩提督了,剩下的路我自己走便成,您去忙您的吧?!?/br>
    蘇沅把傘往她那邊遞了遞,輕聲細(xì)語:“侍讀不必謝咱家,說起來,咱們不過是還當(dāng)初的恩情罷了?!彼曊{(diào)像是南人,帶了些溫和的鼻音。

    沈瓊樓心里哈了聲,恩情?她還以為原身除了作死啥好事兒都沒干過呢。

    ☆、第18章

    原身的記憶沒剩多少下來,她皺眉費力想著,似乎才想起些舊事來,她幾年前和沈老夫人進(jìn)過一回宮,當(dāng)時這位蘇提督還不是西廠提督,不知道做了什么惹了宮里的貴人不快,被尋了個由頭罰著長跪在宮中。

    沈瓊樓瞧見了,便為他說了幾句話,當(dāng)時的管事瞧在皇后的面子上也不敢得罪了她,就干脆喚他起來。

    原身開口幫忙當(dāng)然不是因為善心大發(fā),理由也很囧,是因為她覺著這位蘇提督...長的很好看。

    沈瓊樓看了他一眼,心里暗暗嘆息:“小事而已,我也是隨口提了這么一句,您不用謝我。”要謝就謝你這般花容月貌吧。

    蘇沅低頭看她,聲調(diào)仍舊很和緩:“于您雖然是小事,但對我卻是銘感五內(nèi),若是真跪上幾日,我這腿只怕也廢了,如今指不定被扔到那個旮旯角里潦倒度日呢。”

    沈瓊樓再沒說話,沈老夫人當(dāng)初就提點她,不要跟東西兩廠的人有瓜葛,不管這種瓜葛是好是壞,她自問也沒這個本事,反正走完這一段,兩人就橋歸橋路歸路了。

    她本以為蘇沅不是個喜歡說話的人,但如今卻似是起了談興似的:“侍讀性子好似跟從前不大一樣了。”

    沈瓊樓隨口敷衍:“長大了懂事了,如今年紀(jì)大了,再不能像原來那般瞎鬧?!?/br>
    蘇沅低頭一笑:“你現(xiàn)在年紀(jì)也不大,何必這么拘著自己?”

    沈瓊樓道:“‘小時偷針,長大偷金’,現(xiàn)在不拘著些,就怕以后遲了?!?/br>
    兩人又默了會兒,終于快走出宮門,蘇沅忽然輕聲道:“咱家總覺著...侍讀瞧著很面善,倒像是在哪里見過似的?!?/br>
    他見沈瓊樓帶了幾分詫異地瞧了過來,又平和地笑笑:“許是咱家的錯覺吧?!?/br>
    沈瓊樓隨意點了點頭,直接跳上了馬車,蘇沅身后自有人給他上來撐傘,他負(fù)手而立,眼底幽暗,神情若有所思。

    其實沈瓊樓對太監(jiān)這種封建制度產(chǎn)物還是有幾分好奇的,雖然自己不敢多接觸,便在用午飯的時候問沈老夫人。

    沈老夫人正托著碗消食茶慢慢喝著,聞言橫了她一眼:“你打聽這個做什么?凈問這些不著調(diào)的?!?/br>
    沈瓊樓干笑:“我這不是怕不留神得罪了嗎?”

    沈老夫人道:“我給你那包金銀角是干什么的?只要銀子使的得法,禮數(shù)再不出大錯,能得罪什么?”

    她緩了下才放下手里的碗蓋,輕輕一聲脆響,江嬤嬤倒是笑著接口道:“姑娘問的這個,老奴倒是知道些,都說太監(jiān)有三種性,一種是太監(jiān)性,一種是女人性,一種是秀才性。太監(jiān)性便尖酸刻薄惹人厭憎,女人性動輒傷春悲秋,情緒上來了哭哭啼啼個沒完,秀才性就一股酸氣,但若遇著對眼的了,兩肋插刀也是有的?!?/br>
    沈瓊樓囧,這簡直精分啊。

    因著這幾日三位帝師都忙于國事,太子和沈瓊樓便得了清閑,她等到天放晴了就起早出去跑步鍛煉,完事后再去沈老夫人的小廚房指點江山。

    “...面就是這樣扯出來,不要太薄,薄了沒嚼頭,下些茼蒿進(jìn)去煮。撈出來之后再放些小蔥和蒜苗,把茱萸剁碎了放進(jìn)去,最后用熱油一潑。”

    管廚房的周mama笑道:“還是三姑娘聰敏有見識,咱們別說做了,聽都沒聽過這種做法,往常都是把面搟好,用骨頭湯或雞湯煮了再加些佐料的?!?/br>
    沈瓊樓上輩子是北方人,偏偏沈府的飲食習(xí)慣偏南方,她雖然不排斥吃米飯,但頓頓吃米飯難免吃絮了,所以想法子讓廚下的人搟了面出來,可惜現(xiàn)在還沒有辣椒,不然味道能更好些。

    “西北那邊好些人就是這么吃的?!彼肓讼?,又補(bǔ)充道:“調(diào)料就放醋,秋油和鹽,其他的不用多放,記得要用熱油潑,上頭再碼幾片醬牛rou?!?/br>
    她探頭看了看鍋里:“給我乘一小碗便得,其他的給祖母送去,我估計著還有剩余,你們也嘗嘗?!?/br>
    周mama本來怕她一時興起把廚房搞個天翻地覆,見她這般和氣,便也笑道:“都是多了您的福,讓咱們這些人也嘗嘗外地的吃食?!?/br>
    沈瓊樓笑笑,回屋換過衣服去沈老夫人那里。

    剛做好的面條已經(jīng)端上桌,沈老夫人嘗了口,面條勁道,除了蔥花的鮮香之外,還有茱萸的辣味和秋油的鮮,再加上醋的酸味,確實是好味道。

    沈瓊樓就很慘了,吃完自己的一小碗再不敢吃別的,只好喝茶充饑,所幸她辛苦這幾個月總算有了顯著進(jìn)步,人眼看著就瘦下好幾圈。

    本來就不是先天性肥胖,爸媽又都是清瘦型的,想減下來也不難,端看能不能狠下心來了。

    兩人吃完飯漱了口,沈瓊樓正琢磨著要不要再躥騰沈老夫人打一回牌報仇雪恨,沒想到檐外就有人匆匆來報:“三姑娘,外頭有個叫懷瑜的小公子點名說要找您。”

    沈老夫人最近把沈瓊樓看的死緊,好些沈瓊樓的狐朋狗友都被她打發(fā)出去了,聽了這話還以為又是哪個不三不四的,聽完名諱才怔了怔。

    沈瓊樓早已經(jīng)跳起來,急匆匆往外跑:“快快快,帶我去見人。”

    她急匆匆跑到門口,就見太子站在府門外,還有閑心對她嬉皮笑臉:“急什么,你慢慢走,我不會跑了的。”身后跟著幾個宮里的內(nèi)侍。

    沈瓊樓頭大如斗,壓低聲音道:“您怎么出來了?皇上和皇后那邊您怎么交代啊?”

    殷懷瑜笑嘻嘻地擺擺手,一雙秋水眼滿是得意:“這有什么的,我求了母后半天,母后特許我出來,我在宮外又不認(rèn)識什么人,只好找你來帶我四處逛逛了?!?/br>
    陳皇后和她娘不虧是親姐妹,沈瓊樓無語半晌,又不好說自己也不常出門,只好推脫道:“我家里還有點事兒...”

    殷懷瑜一把拉住她:“你少來這一套,就算你們沈府真有事兒,也用不著你來cao心,你忘了你上回上課睡覺誰好心幫你遮掩的?”

    沈瓊樓已經(jīng)被他拉著走出了幾步,只好無奈地吩咐下人去告訴沈老夫人,自己帶著殷懷瑜上街閑逛,又叮囑道:“只逛這一回還罷了,回去您得收收心,馬上就要小測,要是再墊底,我都沒臉再繼續(xù)當(dāng)您的侍讀了。”

    殷懷瑜擺擺手:“羅里吧嗦,我知道了,就是為了保住你,我也得用心學(xué)不是?!庇盅a(bǔ)了句:“別殿下臣的,說你我就行了?!?/br>
    沈瓊樓覺著他出來逛逛見見世面也好,便問他:“逛就逛吧,您想去哪里走走?”

    殷懷瑜不知道從哪里聽到的名號:“那...咱們就去,羊角巷子那邊走走。”

    沈瓊樓聽了倒不知道什么,常永幾個卻嚇得白了臉,涕泗橫流地請?zhí)尤肌?/br>
    她不解其意,還是常永在她耳邊悄聲說了幾句,原來是古代紅燈區(qū)!她也嚇得臉色煞白,也緊著幫忙勸,要是皇上皇后知道自己帶著太子去做大保健,非得把她活削成土豆絲不可。

    殷懷瑜被勸的煩了:“那你們說去哪?”

    沈瓊樓想了想,拉著他去集市逛了一圈,他東西倒是沒買幾個,偏他記性好學(xué)得快,反倒跟著幾個東北漢子學(xué)了一口東北大碴子。

    他指著沈瓊樓道:“你干啥呢,找削是吧?”又一轉(zhuǎn)頭:“唉呀媽呀,這啥玩意?”

    沈瓊樓:“......”她無力地擺擺手:“咱們找個酒樓歇歇腳吧。”

    殷懷瑜倒是還能逛,不過他對酒樓這種地方也挺好奇的,便欣然同意了,拉著她往前走。

    沈瓊樓常去的是家叫‘長安旅’的畫樓,不光名字雅致,里頭還有好些賣藝不賣身的落敗大戶女子獻(xiàn)藝,彈琴作詩,唱歌舞蹈樣樣精通,地方又清凈雅致,非達(dá)官貴人風(fēng)流名士不得入內(nèi),因此許多文人雅士都愛到這兒來。

    沈瓊樓記得這地方還是因為當(dāng)初許御常來,按著原身的記憶,她實在想不出啥好地方,總不能把太子帶到什么賭場腳店里吧?萬一沖撞了倒霉的還是她。

    里頭招待的人顯然是認(rèn)識她的,恭敬地把她往里頭請,往里是塊不大不小的池塘,幾叢荷葉輕擺,池塘上停著三四艘烏篷船,每艘都起了雅致的名字,船上放著桌椅,供人飲食修葺。

    在水中吃菜說笑,一邊聽著佳人唱曲,一邊賞著湖中景致,就連沈瓊樓這種俗人都覺得心思暢快,不得不佩服店家的巧心思。

    殷懷瑜上船之后便嚷嚷著餓了,沈瓊樓忙不迭命人上菜。

    兩人正忙亂間,誰都沒注意到幾個書生打扮的人從游廊的另一頭走了過來,當(dāng)中一位相貌最清雅俊秀,天青色的直綴更襯出幾分風(fēng)華,竟然是許御。

    ☆、第19章

    沈瓊樓自然沒瞧著,她和太子已經(jīng)被引著上了船,兩邊的桃花開的繁盛,各色花朵也俱都爭艷,船上還能聞到清淡溫潤的花香,時不時一陣香風(fēng)盈盈,夾著幾片花瓣落到紫檀木的桌上,別有一番意趣。

    不遠(yuǎn)處的八角亭里有一眾佳人正在撫琴吹簫,當(dāng)中兩個身著紅衣和白衣的正翩翩舞著一曲《拓枝》,兩人俱都是腰肢細(xì)軟,體態(tài)婀娜,低回甩袖時衣袂翩然,其中還夾雜著身上佩戴的金鈴發(fā)出的清脆聲響,更兼舞步復(fù)雜迂回,煞是好聽好看。

    這舞蹈雖好,但比之宮里還是多有不如的,殷懷瑜只看了兩眼就收回目光,見沈瓊樓瞧得入神,鄙視道:“這有什么好瞧的,回頭你去宮里,我讓樂府的舞技大師跳給你看?!?/br>
    沈瓊樓沒搭腔,原來看書老有主角跳個現(xiàn)代舞讓一群古代土包子下巴都驚掉了的橋段,現(xiàn)在真見了才知道有多不靠譜,古代高超繁復(fù)的舞技多的是,人家眼光高著呢。

    這時候許御一行人也到了池邊,為首的柳家公子柳毅見他面上淡淡的,忙問道:“伯御兄,往常你不是最愛來這里的嗎?我特地邀你來散心,怎么還板著個臉?”

    許御淡然地?fù)u了搖頭:“昌靜兄客氣了,我只是暫時沒什么心思飲酒作樂?!?/br>
    柳毅笑道:“還在為毀了親事的事兒惱怒?依你這般品貌才學(xué),什么樣的女子尋不著,何必為了這點小事耿耿于懷。你雖和陳家小姐沒緣分,但好歹跟那母大蟲退了親,以后慢慢尋也就是了。”

    他說完又哈哈大笑起來:“不過話說回來,還是伯御你人緣好,有人這般傾心于你,我等就沒這個福氣了?!?/br>
    許御想到沈瓊樓,眉心微微一皺,面上一沉。

    柳毅忙嬉皮笑臉地攬過他的肩頭:“開個玩笑而已,沈家那二世祖貌丑無才,如何配得上你?咱們?nèi)コ刂械难抛?,聽說今兒個可有若梅大師的歌舞呢?!?/br>
    柳毅帶著許御到了池邊,卻見自己常坐的船不在,忙招了跑堂來問:“我不是早就命人把那艘‘沉香’訂下了嗎,怎么你們這般不守信用,竟轉(zhuǎn)頭給了別人?”

    能開下這間酒樓的,背后自然是有門道的,跑堂的面上雖然恭敬,態(tài)度卻不卑不亢,臉上堆了為難神色:“您命人傳話說明日要到,因此我們只預(yù)留了明日,況且那邊客人也點名了要沉香,這可就讓小的為難了...”

    柳毅自知理虧,微微語塞,轉(zhuǎn)頭吩咐道:“你去問問那船上的客人,我愿意出兩倍的價錢,請他們把‘沉香’讓出來,我不坐這艘心里不痛快?!?/br>
    沉香上坐的當(dāng)然是太子和沈瓊樓了,殷懷瑜正細(xì)細(xì)品著店里自釀的桃花酒,聞言嘖嘖兩聲:“兩倍的價錢也好意思開口,我算是見著窮擺闊的了。”

    沈瓊樓懶散,也懶得挪來挪去的,直接讓人回話不挪,殷懷瑜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又低聲加了句什么,揮手把那下人打發(fā)走了。

    那下人苦著臉到柳毅那邊回話:“公子...那邊說,說...”他小心覷了眼柳毅的神色:“說愿意給您五倍的價錢,讓您趕緊滾一邊去,別擾了他們的清靜。”

    柳家在京里也是大族,聞言當(dāng)即恚怒,立即就要帶人過去給他們些顏色瞧瞧。

    許御伸手?jǐn)r了一把,淡然道:“京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貴人,他們既然敢這般狂悖,必然是有所依仗,你可別輕易得罪人?!?/br>
    柳毅心頭一警,怒意稍稍去了些,又不甘心就這么走了讓人瞧笑話,冷笑一聲:“咱們也上船賞景,順道瞧瞧到底是什么樣的奢遮人物,敢這般放誕無禮!”

    說著一行人就上了船頭,沈瓊樓和太子坐的沉香位置最好,離八角亭也最近,柳毅連連催促船家,要靠近了瞧瞧這兩人。

    沈瓊樓是一心看歌舞表演,殷懷瑜壓根沒往心里去,因此兩人誰都沒靠近有船劃了過來,倒是常永他們瞧見了,卻怕擾了主子的興致,只暗暗戒備,并不開口。

    柳毅等離近了才瞧清兩人,船上的少年一雙瀲滟秋水眼,容色如畫。

    另一個身形有些豐腴,雖然穿著男裝,但胸前卻婀娜起伏,明顯是個姑娘,一對兒上挑桃花眼,眼尾帶著微微桃粉色,眉毛斜飛入鬢,冶艷中透著清逸,假以時日臉上的嬰兒肥褪去,定是個百里挑一的美人。

    這兩人容貌相似,不光容色上乘,而且身上的衣料配飾也都低調(diào)華貴,顯然是哪個豪門大家尊養(yǎng)出來的兄妹倆。

    不管古人今人就沒有不看臉的,柳毅早就把方才的不快拋到腦后了,恨不能上前結(jié)交一番,對著身后的眾人感嘆:“這船要是讓尋常濁物坐了,我定然是要計較的,不過既然坐的是這一雙璧人,那反倒是這船的榮幸了?!?/br>
    又艷羨道:“難怪方才那說話般恣意輕狂,果然是風(fēng)流人物?!?/br>
    要是沈瓊樓聽見這話定然要笑噴,長得丑的找事兒那叫惡霸,長得俊的找事就是風(fēng)流人物,當(dāng)真是個看臉的時代。

    眾人紛紛稱是,男人沒幾個不好美人的,就算他們自詡君子,目也光都不約而同地落在‘沉香’上坐著的少女身上,見那少女目眸光清正,氣韻磊落,恍如光風(fēng)霽月,自有一番清冽風(fēng)骨。

    就連許御也忍不住偏頭去看,一邊暗忖,這女子倒像是在哪里見過似的,竟有些眼熟。

    殷懷瑜和沈瓊樓當(dāng)然沒想這么多,他倆正站在船上探頭瞧湖里的各色錦鯉,這些錦鯉都是上品,骨rou勻稱,色彩艷麗,游動時姿態(tài)極美。

    殷懷瑜扭頭問道:“宮里的金水湖也養(yǎng)了好些錦鯉,你說...這些魚能吃嗎?”

    沈瓊樓仔細(xì)想了想:“能吃應(yīng)當(dāng)是能吃的,但味道估計不怎么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