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條件差?”黃締像是聽到笑話一樣大笑起來,抹著眼角溢出的眼淚道,“我爸可沒少給她錢,黃老太太把我們趕走的時候,也給了她一大筆錢??伤悦甯撸治牟蝗?,帶著我跟她一起受苦,你說她蠢不蠢?” 紀嫣然自問若是換了自己,恐怕一定會拿著錢跑路,所以內(nèi)心深處也覺得阿姨這么做的確很蠢??伤巯驴偛荒芨胶忘S締,便只能默不作聲的轉(zhuǎn)開頭去。 “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說的就是你們這種人?!痹捯阎链?,黃締干脆撕掉溫柔的外皮,臉上爬滿了猙獰的青筋,逼近紀嫣然道,“我恨我父親,但更恨我母親,如果不是她,我會過的那么辛苦嗎!相信我,你不會想要知道為了擺脫她,我都做了些什么?!?/br> 他頓了一下繼續(xù)道:“我不會允許任何人擋我的路,蘇清薇是我的腳踏板,黃尚和黃緞是我的墊腳石,汪巡也笑不了多久,遲早我要讓所有人跪在我腳下求饒。所以你最好也離我遠點,別再拿一些可笑的把柄威脅我。” 紀嫣然想起黃締提過,在他們搬離之后沒多久,他母親便郁郁而終,但他從沒有說過具體原因?,F(xiàn)在聽了他這番話,紀嫣然無法不多想,越想越覺得渾身發(fā)冷,瑟瑟發(fā)抖。 這個男人披著的人皮下面,到底是個什么陰暗恐怖的生物,簡直令人無法想象。 黃締很滿意紀嫣然眼中的恐懼,直起身整了整外套的褶皺道:“從頭到尾你都在騙我,始終沒有跟我說過實話,所以我們之間扯平了,我什么都不欠你的?!?/br> 他一邊轉(zhuǎn)身朝外走一邊繼續(xù)說道:“我覺得你根本用不著做什么手術(shù)。你現(xiàn)在這副尊容,跟你污穢不堪的內(nèi)心十分匹配。你就做一次表里如一的人的吧?!?/br> 紀嫣然失神的看著病房房門,它關(guān)在外面的不僅是黃締離去的背影,還有她曾經(jīng)擁有的一切。 她突然無比贊同那些罵她眼瞎的人,她的眼睛比盲人還要瞎一萬倍。她怎么會放棄黃尚,去愛這樣一個可怕的男人,將自己置于如此境地。 在長達近十分鐘的怔愣后,紀嫣然克制不住的爆發(fā)了,她把手邊能摸得到的東西紛紛朝房門砸去,瘋狂的撕扯臉上的繃帶,指甲將她臉上的結(jié)痂劃破,流出道道血跡,她踉蹌著跳下床跑進衛(wèi)生間,從鏡子里看到了一張不化妝就能演恐怖片的臉。 一秒鐘過后,病房里傳出了撕心裂肺的尖叫聲。紀嫣然只知道自己面部燒傷,需要植皮整容,但她沒有想到自己那張俏麗美好的面容,竟然會變得如此猙獰可怕。 她扳起椅子將鏡子砸碎,赤腳站在滿地尖利的鏡子碎片上,歇斯底里的叫嚷、大笑,狀若癲狂,直到醫(yī)護人員趕來給她注射了鎮(zhèn)靜劑,她才停止掙扎,帶著無盡的悔恨和痛苦沉沉睡去。 自從頑皮汪開創(chuàng)了游戲產(chǎn)業(yè)的新紀元,包括皇室娛樂在內(nèi),很多老牌企業(yè)都被他們踩在了腳下,業(yè)內(nèi)將之稱作全息時代和全民頑皮,象征著頑皮汪的logo——一只笑容邪惡的哈士奇,也成了這個時代的象征。 自從周年慶那天受了打擊,黃緞回家后大發(fā)雷霆,指責黃締太過遲鈍,竟然讓黃尚在不被他們知曉的情況下做出了這樣一番驚天動地的事。 之前頑皮汪也有一些動作,但沒人放在心上,都只當作是一家新成立的小工作室,成不了什么氣候,任誰也想不到它的創(chuàng)始人就是黃尚。 現(xiàn)如今黃尚已經(jīng)站在了巔峰,他們只能在山腳下仰望,說什么都晚了。 待黃緞消了氣,又開始后悔放棄了這個兒子,偶爾會在言辭中流露出幾分對黃尚的刮目相看,聽起來還有那么點“兒子像我,我很驕傲”的意思。 黃締每次都面帶微笑聽著,手心卻在暗中捏緊。他恨黃尚已經(jīng)恨得無以復加,唯有讓這個人從世上消失,方能解他心頭之恨。 為此,黃締精心謀劃了一起綁架案,屆時綁匪當然會撕票,之后他作為受害人的親屬,自然會接手黃尚生前的一切事務,包括頑皮汪。 現(xiàn)在眼紅嫉妒黃尚的人絕不是少數(shù),因為頑皮汪而受到?jīng)_擊的企業(yè)都將其視作眼中釘,任何人都可能成為警方懷疑的對象。黃締已經(jīng)想好了每一個細節(jié),他自信可以不留痕跡完成這一切。 與綁匪確認好信息后,黃締便按計劃前往機場,他要去國外參加一個會議,借此制造不在場證明,減少自己的嫌疑。 車子勻速行駛在高速公路上,黃締沉浸在自己策劃的陰謀里,幻想著成功之后的種種,沒有注意車窗外景色的變化。 當他終于從對未來的美好幻想中回過神來,車子已經(jīng)駛?cè)肓藷o人的郊外。 黃締立刻警覺起來,對司機問道:“這是去哪?” 司機從后視鏡里瞄了他一眼,并未答話。 黃締這才發(fā)覺這個司機十分眼生,并不是平日里接送他的人。他心里升起一種不妙的感覺,急忙拿起手機報警。 在這個關(guān)鍵時刻,他的手機竟然沒電。他努力保持冷靜對司機道:“你要拉我去哪,是什么人指使你這么做的,他給你多少錢,我給你雙倍,不,三倍怎么樣?” 司機不為所動,但卻停下了車子。 黃締心中一喜,趕忙道:“你把我安全送回去,我還會再給你額外的一筆錢?!?/br> 司機好像跟黃締不在同一個空間,壓根聽不到他發(fā)出的任何聲音。他將車子停穩(wěn)便下車鎖門,獨自快步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