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jié)
梁子俊用力將磨磨蹭蹭綴在后面的笨蛋拖到身側,攬著人肩膀前行。 回到別院,梁伯支著燈籠打開宅門,啥話也沒說直接返回房間睡覺,陳青仍舊有些不適應脾氣古怪的老頭,不免訕笑的問梁子俊“梁伯是不是不待見我?” “管他作甚,要不是家里老仆,我早將他踢出院子了!天天給爺擺臉子,嘖~”梁子俊特不屑的攬著人回屋,語氣充滿不屑,面色確完全沒有不悅。 接觸時間長了,他那點小性子陳青早已摸透,這人嘴上說的厲害,心里確是在意的緊,這么煩人還沒將人趕走,怕是早當成是長輩對待。 經(jīng)梁子俊解釋,陳青才知梁伯本不姓梁,乃是梁子俊爺爺?shù)男P,賣身主家后才改姓梁。因跟爺爺四處闖蕩過,見過些許世面,這才不似鄉(xiāng)里人把夫郎喚作媳婦。 據(jù)說梁伯年輕時極其疼愛他的夫郎,即便二人沒有后代,夫郎死后也不曾續(xù)弦,一直抱著個靈位度日。脾氣也從那時起開始變的孤僻古怪,有時好幾日不開口,從背后經(jīng)過都能嚇人一跳,若非梁子俊小時候太皮,沒事總去招惹這個怪老頭,怕是梁伯郁郁寡歡也難熬這些年頭。 后來梁子俊在縣里置了別院,梁伯便主動過來幫忙照看宅子,梁家人大多跟這老頭處不來,也就隨了他的心意。 整個梁家,也就梁子俊能逗著老頭開口說話,便一致決定把這位老仆托給梁子俊贍養(yǎng),梁家雖是大戶,但對下人卻不苛刻,不但也給李三魏涼娶了親,更是將這老仆當成長輩一般照拂。 了解過事情始末,陳青不免有些感動,在這個封建時代,能有如此人情味的人家怕是不多,再看梁子俊,也不似最開始那般厭惡,思及他說的“咱倆才是一家人”陳青勾起嘴角露出“復雜”的笑容,唉~他果真是要同這個混球牽扯不清了…… 梁子俊抬起那張黑臉,定定的確認那抹甜蜜微笑,他不是眼花了吧? “干嘛?”陳青虎著臉拍掉他的手,一臉別扭的掀了薄被鉆進里側“今晚老實點!” 梁子俊眨巴著眼睛,難道是他眼花了?不對……“媳婦……阿青……” 第99章 攜家眷逛街 一大早,陳青便起來做好早飯,叫了梁伯一起用。既然是家中長輩,自然不能再像從前一般不聞不問。 梁子俊砸著嘴不滿,梁伯更是一臉嫌棄不肯拿正眼瞧東家。陳青默默喝粥,瞧著爺倆的別扭勁,首次找到打趣梁子俊的樂子。 “笑那么賊作甚?專給爺找不自在是吧”梁子俊虎著臉瞪一眼陳青,劈手欲搶最后一個饅頭。 梁伯神色未動,趁梁子俊瞪人之際率先搶過,大口吃完才一抹嘴從懷里摸出一根發(fā)簪丟在桌上,起身頭也不回的走出堂屋。 陳青咬著饅頭看向梁伯背影,用眼神詢問梁子俊。 “長輩的一點心意,收下便是,管那么多作甚?”梁子俊撇著嘴瞪那發(fā)簪,末了才扯開嘴角微微一笑。 陳青咽下饅頭,拿起發(fā)簪細細摩挲,碧綠發(fā)簪泛起淡淡光澤,顯然是非常愛惜之物。 梁子俊輕笑一聲,拿起陳青吃剩下的半個饅頭大口咀嚼,果不其然聽見不滿的吆喝“還我!” 三兩口吞下肚,還幼稚的張嘴氣人,陳青只得恨恨起身又盛了一碗稀粥填胃。明明早飯一人一個就夠吃,倆人非爭搶斗氣般吃下5個,這人還不肯服輸硬搶了自己半個饅頭! 梁子俊一大早吃下2個半饅頭胃漲的難受,陳青罵了句活該才囑咐他在家溫書,自己去老宅那繼續(xù)打掃。 等人一走,裝乖的梁某人立馬扔了紙筆打算溜出門玩兒,結果剛打開房門,就見梁伯抱著掃帚大馬金刀跨坐院內(nèi)。涼涼的向他掃視一眼,手指暗暗攥緊掃把,只等他跨出房門,就敢揮過來砸他面門。 梁子俊喉嚨滾動半晌,泄憤般狠狠甩上門板“好你個陳青,竟跟死老頭合起伙來盯著我!” 泄氣的挑挑眉毛,任命回到桌前,繼續(xù)看那些歷年經(jīng)典的八股文。 隔日陳碧偕同萬卓平風塵仆仆趕到縣城,剛進城門就被等了不知多久的陳青堵個正著。兄妹相聚歡喜自不必提,等大包小裹進入院子,小夫妻才驚詫的四處打量。 “哥,你哪來的銀子買這宅院?”阿碧震驚過后,一臉驚疑。原本預計能有間容身之所就成,環(huán)境好不好倒是其次。畢竟能在鎮(zhèn)上買起房產(chǎn)的都是富戶,農(nóng)戶光租間房都覺奢侈,哪買的起縣里單門獨院的宅子? 陳青得意的對妹子一眨眼,也不解釋,直接將房契塞進妹子手里“以后這就是你和卓平的家了,想什么時候來住都行!甭管銀子哪來的,只管安心住下就成” 沒等陳碧推脫,萬卓平當先拒絕,不管這宅院是誰買的,他們都不能接受。陳青只得稍做解釋,陳碧聽后卻是皺眉不語,即便這銀子來路光明,但不能否認梁子俊也出了一小部分。 陳青知她心思,忙拉著人到一邊說話“這一家人哪來的兩家話?他既然當我是一家,那我妹子不就是他妹子?你和哥還想分家不成?” 陳碧抿嘴一笑,收好契紙說道“哥家就是我家,以后他敢欺負你,就直接搬回來住,我替你守著咱們的家” 陳青摸摸鼻子,自動過濾妹子話里的含義,反正收下就好,真到那天,自己能有個歸處也不錯。誤打誤撞竟給自己留下這么大條后路,陳青心下略覺對不起梁子俊,想想他說的咱倆才是一家人,這話怕是也不好解釋給妹子聽。 心里即認同了梁子俊,陳青也不矯情,拉著妹子四處介紹,晚上還叫來梁子俊和柳衡山吃飯,梁伯雖是老大不樂意,但也被梁子俊生拖硬拽過來。 一整天萬卓平幾次三番想說什么,均被陳碧冷眼鎮(zhèn)壓。晚上歇下,萬卓平才拉下臉生悶氣,陳碧說了好一通才將這頭蠻牛說服。 萬卓平沉著臉教訓“我瞧著大哥過的挺好,咋就你看不明白?那梁子俊若不是真想和大哥過日子,憑啥白送咱房子?這可不是小錢,哪個爺們愿意媳婦將自家銀子往外送!” “咋?我將來要是把銀子送給大哥,你就不干了是嗎?”陳碧瞪眼,叉著小蠻腰頂嘴。 “我不是那個意思……”萬卓平吶吶開口解釋,他一向嘴笨,壓根說不過陳碧,但心里卻異常清楚,若是夫家不同意,誰肯由著媳婦大把往娘家貼銀子? “反正我不管,房契在我手上,將來哥哥即便吃虧也不怕沒地方住!我又不是真想貪這宅子,咱就是替大哥守著,你懂不?”陳碧軟下語氣,好生解釋給夫君聽。 萬卓平消了氣,心里雖不認同陳碧的看法,但想著房子終歸會還給大哥也就不想同媳婦置氣,只平日里異常愛護宅院,輕拿輕放的樣子完全不似在自家那般自在。 秋收前一月正是農(nóng)閑,陳碧剛到縣城就被哥哥拉著玩了兩天,梁子俊借故作陪整日跟前跟后。陳青既然接受“一家人”這個說法,也就由著梁子俊付賬花銀子。 花自家的銀子有啥不好意思?妹子想要啥只管開口,他沒錢不會朝他哥夫要?陳青仗義的挺直腰板,不但給妹子妹夫換了身好行頭,還頤指氣使的指揮梁子俊掏錢。 但見到他爽快付賬后,又有點尷尬的直撓脖子,這家伙絕對是故意的! 陳青肯花梁子俊的銀子,只這用意就能讓梁子俊偷樂上半天,這頭犟驢若非認同媳婦這個身份,斷做不出如此理直氣壯的舉止。 給媳婦遞一個隨便花的眼神,換回兩個紅彤彤的耳朵。梁子俊特爺們的走在前面領路,認識不認識的一律眼神嚇退,沒見爺領家眷逛街嗎?好信兒也得給爺忍著!至于那些沒有眼力價的,則是通通遭了梁三爺毒手,捂著腦袋嬉笑討?zhàn)垺?/br> 晚上回家算賬,陳青rou痛的趴在桌上叫喚“差不多就行!干嘛非得挑最好的買?敗家子啊你!” 梁子俊似笑非笑的捏著他臉皮輕扯“給妹子花點銀子至于這么心疼嗎?小氣鬼!” 陳青才不小氣,尤其對于妹子,花再多都不心疼。但凡事都得有個度,有錢也不能胡花,尤其現(xiàn)在不分心后,更是將梁子俊的銀子視作是自己的銀子,只兩天就花掉近百兩,這花錢容易攢錢難?。?/br> “放心,爺有本事掙錢養(yǎng)家!你只管放心花就是,掙錢的事自有爺們頂著”梁子俊傲氣的揚起頭,欠抽的德行惹的陳青手心直癢癢。 當下也不忍著,揮手狠拍一記“別把我真當個娘們!老子也能掙錢養(yǎng)家!” 梁子俊哂笑一聲,欺上前來捏著他鼻尖取笑“你這倔夫郎,以后爺讓你養(yǎng)總成了吧?” 陳青面皮微紅的拍開他手,將散碎銀子劃拉進荷包,才正色說道“一起掙錢養(yǎng)家……” 梁子俊半瞇起眼,他不討厭如此爭強好勝的陳青,甚至挺喜歡這種齊頭并進的感覺。攜手共同養(yǎng)家?真是個不錯的想法! 比起那些嬌滴滴的溫室花朵,他這爺們一樣的媳婦才更招人待見,越瞧那倔強的小模樣越是得意,忍不住欺上前去將人撲倒……將那一臉不甘化作迷離,冷哼換作輕喘深吟,直至糾纏不休的四肢被迫分離,才頂著人用力搖晃。 兩情相悅最是惑人,酣暢淋漓的一場搏斗,終以雙雙沉睡落下帷幕。梁子俊不再期翼能從這頭犟驢口中聽到什么醉人情話,如此直白的行動就是最佳回答,有妻如此,還有什么好奢求的? 萬卓平過了兩天新鮮勁就有點閑不住了,在鄉(xiāng)下有的是散碎活計要干,即便是農(nóng)閑也不會一整天呆在院子里游手好閑。 沒事干就劈柴,柴劈完了就背著砍刀出城打柴,沒幾天就將柴房堆滿,還沒活找活的砍了竹子編筐。陳碧坐在涼棚下繡活,好笑的白了自家夫君一眼,當真是個勞碌命,就沒個閑下來的時候! 陳青早上回了梁家村一趟,這天遲遲不見下雨,眼瞅著就進大暑,再不下雨怕是要耽誤收成。 臨走前托三哥幫忙照看田地家畜,未進家門就見李三蹲在田里搓著麥粒查看。 “三哥,咋樣?”陳青也捏碎一??戳丝床幻獍櫭?。 “再不下雨怕是要減產(chǎn),咋今兒個回來了?”李三細聲細氣的抬頭瞄他一眼。 “這不掛心莊稼嘛~也不好總勞煩你幫忙顧著”陳青起身邊走邊說,順便查看了土豆和苞谷的情況。 田里上層土質(zhì)都已干透,得深挖一掌才能摸到潮濕土壤,李三輕笑著答“有啥勞煩不勞煩的,東家交代下來的活,哪有推脫的道理?” 陳青想說什么又咽了回去,李三拍他后背一掌,正色教訓“別總拿自個跟咱們比,你有這心就成,可不敢總將自己當外人” 陳青點點頭,暗想原來自己也能成為東家,以前光想著以工抵債,即使過了門也不曾肖想有天能入主梁家,此刻放下過往重新審視自己在梁家的身份,不免唏噓的嘆口氣,若不是認同了梁子俊,就算再過三年五載怕也邁不過心里這道坎。 身份突然轉變,令陳青多少有些不自在,再瞧李三那身粗布麻衫,標準的莊稼漢打扮。對比自己身上這錦緞外衫,陳青迥然發(fā)現(xiàn),他如今哪還有半點泥腿子樣?怕是走哪都會被認作是大戶人家的小哥吧? 陳青暗罵自己神經(jīng)大條,怎這么久才覺出不同?還整天將自己當做和李三一般,天天勁兒勁兒的強調(diào)! 越想越覺得丟人,鼓起嘴巴深出口氣,看向三哥正色解釋“我即便當了東家,也沒將三哥當下人看” 李三噗嗤一笑,點頭笑說“曉得哩,就你那點出息,三哥還能不曉得?咱還和魏涼打賭猜你啥時候能擰過勁來呢!” 陳青傻眼,莫不是大家早看出來,就他一人傻兮兮在那糾結的要死要活?怕是連梁家人都得拿他當傻子看,明明享著東家的福,卻整日將自己當長工瞎折騰,不免有點可笑! 陳青丟臉的蹲在地上耍賴,蒙著腦袋任由李三咋拽都不肯起來。李三下死腳踹他一記,才將人從烏龜殼中踹出來,沒好氣的笑罵“咋?現(xiàn)在才覺出丟人?早認清比晚認清要強。得了~沒人真笑話你,就你那驢勁,自個想不通,誰也拿你沒轍” 陳青胡嚕一把臉皮,抹掉那抹臊熱,嬉皮笑臉的站起來說些在他聽來都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解釋。 李三斜眼怪異的瞟著他,直至陳青再都說不下去,才撒開腳丫奪命奔進院內(nèi)。 “哈哈……”李三杵著腰眼笑的眼淚都崩了,尖細的嗓音飆出老遠也顧不得收斂,陳青暗惱的死命捶著門板,真他娘的丟人丟到家了! 長這么大,頭一次丟這么大人,陳青沒臉的匆匆包了兩件換洗衣服,連家畜都沒顧上看就溜回了縣城。 第100章 梁三爺發(fā)飆 陳青回到別院,見到梁子俊更覺臊的慌,午飯也不做直接溜去妹子那躲著。 梁子俊納悶的托起腮幫,瞧那來去匆匆的背影發(fā)怔,他這驢媳婦又咋了?三分著惱七分羞愧的樣子還真是難得一見,想不通干脆追出門問問。結果可想而知,那老東西偏偏跟他作對,死守宅門不放,瞪了好半天才泄氣的返回堂屋。 切~沒門爺就走窗!他還不信這小小圍墻真能攔了爺?shù)娜ヂ贰?/br> 梁三爺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狼狽翻過自家院墻,捋順發(fā)絲挺直腰板,傲然跟目瞪口呆的鄰居擦肩而過。 青平縣世風尚好,甚少有個小偷小摸,梁子俊搬來南城也有幾個年頭,自是互相面熟,若不然只憑他從院內(nèi)翻出就得抄家伙將人扭送官府。 梁子俊內(nèi)心悲憤,誓要將這筆賬算在陳青頭上,剛路過熱鬧街道,那尋人的想法立即煙消云散,難得出來放松一會兒,哪能耗費在臭小子身上?反正晚上逼問也成,此刻當要恣意瀟灑一番才不枉翻墻逃脫之舉。 重見天日的梁三爺如同脫韁野馬般在各大酒樓茶肆出沒,沒一會縣里就傳開梁三爺重出江湖的消息。 在家憋了好幾日,難得瀟灑一回,梁子俊尚且沒高興多久,就接到一堆損友的肆意嘲諷。這梁三爺領著內(nèi)眷逛街游玩的消息早已傳開,連那媳婦長什么樣都被描述的繪聲繪色,且不說他那如同爺們一般的媳婦大手大腳沒個婦人樣,就說梁三爺狗腿般護著的架勢就夠眾人津津樂道一番。 梁子俊摸著臊熱的臉皮,不怒反笑,直說情趣所在哪能同外人道明?廖凡志感慨無意間錯過這等熱鬧,直嚷著哪天做東宴請嫂子,非要瞧瞧這世人所言奇人為哪般。 梁子俊慌忙擺手,直言道“有啥好奇的?面皮還沒爺白凈呢,羞于見人,不值一看” 廖凡志才不信他那套說辭,梁子俊誰?。克琴\眼豈能如同世人那般膚淺?遂笑著開口打趣“能入了你梁三爺?shù)难?,想必定有過人之處才對” 梁子俊冷哼一聲,夸贊道“那是……呵呵,少在這跟我套近乎,爺?shù)南眿D豈能說見就見?” 見目的沒達成,廖凡志也不糾纏,左右時日長了必能碰上,憑他和梁子俊的關系還能逮不到時機?當下面色一正,問及科考之事。 梁子俊自打過了院試再不提科舉之事,整日撩貓逗狗不思進取,就連先生都被他氣病不只一回,奈何這人吃了秤砣鐵了心,打死都不肯參加鄉(xiāng)試,反倒是將生意越做越大,其中緣由就連廖凡志都不甚清楚,是以梁子俊突然說要參加科舉才會一時驚起千層浪。 梁子俊但笑不語,見他著惱還笑吟吟的舉杯暢飲。見此廖凡志也知這家伙是真不想說只得放棄。 樓下隱約傳來嘈雜聲,廖凡志當先好奇一觀,只見眾人圍著個衣衫破敗的書生肆意取笑,不由撇嘴諷刺“真是世風日下,現(xiàn)如今連書生學子也逃脫不了金銀擺布,竟學起地痞無賴,以嘲笑同窗取樂,嘖~真是枉讀圣賢書!” 梁子俊探頭從茶樓往下望,竟是瞧見個分外眼熟的賊臉,不禁牟色一暗,氣哼哼的不予理會。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離家三月的陳平。陳平三月末入省城赴考,落榜后原想留在省城找個營生,不想作弊一事敗露后,根本沒有商行愿意雇傭他,連茶樓酒肆都不屑雇傭手腳笨拙的小廝。 省城什么地界?40兩銀子在農(nóng)家看來是頂大筆財富,在省城別說吃喝玩樂,光租間民舍就得花費20兩紋銀(一個月)陳平好說歹說安頓下來,跑了半月也沒找到適合的活計,無奈只得進入酒樓做伙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