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jié)
“我用性命擔(dān)保,他們拿不到的?!?/br> 說完這些話,花枝轉(zhuǎn)身便離開,自始至終沒有讓百里輕再多說一句。 百里輕雙手還負(fù)在身后,一雙眼盯著花枝的背影,似乎是有話要說,最后到底失笑著搖了搖頭:“這丫頭脾氣倒是越來越大了。” 他喃喃說完這話,轉(zhuǎn)而看向身旁一名下人道:“魏灼呢?” 那下人面色稍變,很快低頭道:“百里先生,魏島主不在?!?/br> 百里輕微不可見的皺起了眉頭,對于這個答案并不滿意:“他去了哪里?” 下人遲疑片刻,百里輕又道:“你盡管說?!?/br> “魏島主他……出去了?!?/br> “去哪個島上鬼混了?大島主當(dāng)年親口說過,不許他離開炎洲,他倒是忘了?有人闖進(jìn)了十洲,他竟然還有心思去鬼混?他炎洲第一個將人放出來,我都還沒有數(shù)落他……” “去中原了?!?/br> 話音被下人一句話打斷,百里輕怔了怔,沒有立即說話。 那下人小心觀察著百里輕的神色,大著膽子繼續(xù)道:“魏島主說,聽說中原有他要看的東西,他想去看看?!?/br> 想去看看。 一個似乎很簡單的理由,但這理由卻讓百里輕面色驟然凝了下來。 因?yàn)閺那暗亩嗄觊g,魏灼從來沒有這般“想”過。 他轉(zhuǎn)過頭,朝著中原的方向看去,大海茫茫,此處早已經(jīng)看不見中原的海岸,只看得到漸漸沉下來的夜幕,還有天空中開始被點(diǎn)亮的星辰。 良久,他長長嘆了一口氣,面色有些古怪,終究朝著另一側(cè),最高處的那座閣樓而去。 那位天下間修為最強(qiáng),最為神秘的瀛洲島主梁雍,就在那里。 。 同樣的夜色之下,赤鳥身影掠過天際,薄云之上,幾道身影正注視著下方的一切。 “你們真是瘋了!” 說出這話的人是黑衣,他坐在赤鳥背上,雙手緊緊地?fù)е侵淮篪B的脖子,臉色看來竟比身后的病人慕疏涼還要煞白。 慕疏涼似乎想笑,到底還是牽扯著唇角用咳聲掩去了笑意。 云衿也坐在大鳥的背上,正在慕疏涼身后,有些擔(dān)憂的看著被黑衣揪緊了脖子的大鳥道:“你松松手,這鳥要被你勒死了?!?/br> 似乎為了印證云衿此言,赤鳥撲棱了幾下翅膀,飛行的路線開始東倒西歪起來。 黑衣被嚇得不輕,根本不敢松手,忍不住又叫了起來:“我一定是瘋了才答應(yīng)跟你們一起來??!” “你本來就是個瘋子?!蹦绞铔龊翢o愧疚的說了一句,這才低頭往下方看去。 黑衣仍舊閉著眼睛,但卻像是知道慕疏涼與云衿的動作,他扯著嗓子道:“下面怎么樣了?” “庚長老他們已經(jīng)破了元洲和玄洲,現(xiàn)在正在往鳳麟洲,十洲的人都在往那邊趕去?!闭f話的人是云衿,她說完這話,抬頭又往身前慕疏涼道,“師兄,我們什么時候下去?” 慕疏涼沉吟片刻,搖頭道:“再等等?!闭f完這句,他低頭再次輕咳起來。 雖然有了黑衣千里送藥前來,讓慕疏涼恢復(fù)了意識,但云衿等人都知道,這藥并不能夠救命。據(jù)黑衣所說,因?yàn)槊恳淮际沁@般體質(zhì),所以慕家當(dāng)中自然也有能夠應(yīng)對這種情況的藥,這藥不能夠救人,只能讓人在油盡燈枯之際,還能保證意識清明。 知道慕疏涼出事之后,黑衣便猜測對方或許能夠用上這藥,所以他立即便去了慕家,拿到了這藥,這才在關(guān)鍵時刻趕來此處,喚醒慕疏涼。 而慕疏涼知道時間所剩無多,醒來之后也未曾休息,立即便通知庚長老眾人,開始了最后的計(jì)劃。 因?yàn)樽嬷尬恢锰厥?,處于十洲中央,阻斷了兩方的?lián)絡(luò),所以眾人兵分三路,由扶嘉等人守在祖洲,阻止前方的生洲流洲聚窟州等人來援,而庚長老等人則帶領(lǐng)另一部分人前往后方,經(jīng)過元洲與玄洲,攻向鳳麟洲以及最后的瀛洲。 剩下來的慕疏涼云衿與黑衣等人,則乘坐赤鳥直接前往瀛洲,趁機(jī)找到那件由老島主所留下來的寶物。 “我們只有一次機(jī)會,當(dāng)初那件東西的所在,老島主只告訴了我一個人,所以梁雍就算知道我們會來,也不知道我們的去處。”似乎是因?yàn)檫@些天來身體不適,慕疏涼的聲音有些沙啞,“一旦我們出手,他便會知道那東西的所在,我們這次若沒有成功,應(yīng)該就再也沒機(jī)會拿到了?!?/br> 云衿神情凝重,輕輕頷首,一旁黑衣安靜了一會兒,這時候終于也道:“你的調(diào)虎離山真的能成功?” “庚長老實(shí)力不凡,有他在,十洲必不敢輕視,他們縱然知道這是調(diào)虎離山,也只能被我們調(diào)走?!蹦绞铔鼋z毫不擔(dān)心這個問題。 只是片刻之后,他又道:“不過此時絕沒有這么簡單,這一場我算上的是瀛洲所有的明面勢力,還有一些人……我算不了?!?/br> “什么人?” “不知道。”慕疏涼搖頭,“我派人調(diào)查瀛洲十?dāng)?shù)年,卻一直調(diào)查不到,但我知道瀛洲的高手絕對不止這些。待會兒我們下去會遇上什么人,我也不知道。” 這還是云衿頭一次聽慕疏涼這般嚴(yán)肅的說“不知道”三字,她早知這一場不會太過簡單,是以聽到這話,也并未覺得不安。 “本少爺才不想跟你去送死!”黑衣掙扎了片刻,終于自鳥背上睜開眼來,他依舊用那般別扭的動作抱著鳥脖子,然而神情卻十分認(rèn)真,認(rèn)真得在這種動作下顯得有些古怪,“要真遇上了什么,一路打過去就是?!?/br> 慕疏涼笑了笑,認(rèn)真道:“我自然也不會去送死?!?/br> 就在三人談話之間,時間已經(jīng)過去得差不多了,云衿一直低頭看著下方的情形,一直到此時才開口道:“庚長老與百里輕帶的人在鳳麟洲橋頭交手了?!?/br> 聽到這里,慕疏涼頷首道:“我們該下去了?!?/br> 黑衣聽著這話,似是松了口氣般嘟囔一聲,隨即赤鳥開始往下方而去,不多時,三人一鳥便降落在瀛洲南處的一座巨石之上。 此時已是深夜,因?yàn)閼?zhàn)事,瀛洲卻是一片燈火通明,另一側(cè)橋頭處不住有刀光劍影傳來,而三人所在這處卻是安靜異常,只有海浪在身后不住咆哮,發(fā)出重重的拍岸聲。 腥咸海風(fēng)吹過面頰,云衿抬眸看著不遠(yuǎn)處那座高聳的城樓,看著城樓之上那與靈石上一般的圖騰,心中熟悉的感覺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