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寧愣一下，看是陌生人，癟嘴要哭。

    蘇南忙說，“不哭不哭，這是辜jiejie……”

    蘇靜上來接行李，“旦城下雪了吧。路上沒積雪？路好走嗎？”

    蘇南：“還好。”

    蘇靜超市制服外面套了一件羽絨服，頭發(fā)盤著，化了妝，掃了一層很淡的粉底，氣色很好，眉毛細(xì)長而秀氣，抹了暗紅色的口紅，顯得成熟自持。

    有股子冷美人的感覺，再不像前一陣拖著孩子自怨又暴躁。

    蘇南沒忍住，多看了兩眼。

    蘇靜瞪她，卻是帶笑，拖上她的箱子，往臥室里去，“看什么？”

    “姐，你好看?！?/br>
    “傻不傻。”戳她腦袋一下。

    小時(shí)候老被她戳。

    蘇南笑了笑。

    中飯極為豐富，蘇母一徑兒感謝辜田大老遠(yuǎn)送蘇南回來。

    “蘇南傻的，”都是家常菜式，卻很對辜田胃口，她吃得眉飛色舞，“前幾天您給她打電話的時(shí)候，她剛因?yàn)槟c胃炎掛了一晚上的水。不敢跟你說！”

    蘇母一愣，“嚴(yán)重嗎？”

    “已經(jīng)好了，”辜田笑說，“但是這一陣飲食還要注意，醫(yī)生讓她靜養(yǎng)?！标种笖?shù)點(diǎn)，“冷水不能沾，生冷辛辣不能吃，

    蘇母立即看向蘇南：“你這孩子……”

    一頓嘮叨，當(dāng)然免不了。

    蘇南一字不吭，耐心地，一句一句聽完了，到最后鼻酸眼熱。

    蘇靜下午還要上班，吃完飯就走了。

    蘇母收拾桌子和廚房，蘇南領(lǐng)著寧寧，跟辜田去臥室玩。

    “謝謝?！?/br>
    辜田明白她是感謝她在飯桌上的那一通胡說，聳聳肩，“換我我也不敢問家長說啊，我爸非打死我不可?！?/br>
    回家的打算，是在接到蘇母電話之后，一時(shí)興起的。

    跟陳知遇說明了要早點(diǎn)回家?guī)兔?，陳知遇在帝都還要耽擱幾天，也沒阻攔，讓她回家好好玩，論文別耽誤。

    第二天，辜田開車載著蘇南，在槭城游蕩一圈。

    槭山楓葉早落了，實(shí)在沒什么好看。

    辜田崇城那邊還有事，在蘇母千留萬留之下又耽擱一天，不得不走了。

    白天，蘇南在家?guī)椭湛磳帉帲砩暇妥ゾo時(shí)間寫幾小時(shí)論文。

    寧寧算是好帶的，能聽得進(jìn)話，吃東西也不挑。但還是小，怕她去爬不什么不該爬的，碰什么不敢碰的，不能讓她離開視線。

    白天干不了別的，就開著電腦放電影，有時(shí)候也不看，只聽聲音。

    靠窗戶坐著，看一會兒寧寧，看一會兒外面。

    刮了兩夜的風(fēng)，早起下了雪。

    遠(yuǎn)近高高低低的樓房，臟兮兮的道路，連同遠(yuǎn)處那棟惹眼的紅房，都變成了一片白色。

    時(shí)間過得很慢，心也跟著安靜。

    那些躁動(dòng)的、不安的、焦灼的……漸漸水落石出。

    陳知遇從帝都回崇城，把學(xué)校積壓的一攤子事兒處理完了。

    跟蘇南已經(jīng)有整整兩周沒見過面，全靠電話聯(lián)系。她家里有人，打電話也不怎么方便，每次說不到兩句話，就得去給蘇母幫忙，或者照看外甥女。

    夜里聽見風(fēng)聲呼號，早起一看，下雪了。

    開了窗，風(fēng)裹著寒冷的晨風(fēng)蕩進(jìn)來，窗簾被吹起，又吸下去。

    摸出手機(jī)，給蘇南打電話。

    接通，那邊小聲地“喂”了一聲，“等一下，我去洗手間?！?/br>
    就聽見窸窸窣窣，然后是門闔上的聲音。

    “你家人還沒起？”

    “沒呢……我jiejie今天調(diào)休?！?/br>
    陳知遇拿過煙點(diǎn)燃，靠窗站著，風(fēng)把煙霧刮得四處亂竄，“崇城下雪了。”

    “哦……”聲音有點(diǎn)平淡，“槭城也下過了?！?/br>
    陳知遇抬眼看著屋內(n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