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錢？”

    蘇南嚇一跳，“……你走路沒聲音的啊。”

    “你從哪里搞來的紅包？”

    “昨天在華人超市買面粉的時候看見的啊?！?/br>
    把鼓鼓囊囊的紅包，遞到陳知遇手邊，“來，給家屬的。”

    “多少？”

    “哎哎哎——現(xiàn)在別看?！碧K南捏住他的手，“能有多少，我很窮的，錢都要攢起來。”

    “攢起來干什么？”

    “帶著嫁妝，嫁給你啊?！?/br>
    陳知遇笑一聲。

    他頭發(fā)還有點濕潤，襯得眉眼格外的清俊。

    蘇南抱膝坐著，看著他笑。

    “傻笑什么？”

    “我想，你老了也一定很帥，帥老頭?！?/br>
    陳知遇：“……謝謝。我也就剛過了三十六歲，離老還遠(yuǎn)?！?/br>
    片刻，“過年的大好時光，你就用來思考帥不帥這么膚淺的問題？”

    “過年嘛，吃rou喝酒，恭喜發(fā)財，年年有余，哪一項不膚淺？”

    陳知遇看她片刻，一笑，把毛巾往她頭上一扔，抓著手腕帶過來，“……我們來做點深刻的事。”

    ***

    一定是非洲太無聊了，他倆才會時不時就直接往床上奔。

    被弄得快要動不了的時候，蘇南腦海里冒出了這個念頭。要不怎么同學(xué)下半年，尤其十一月過生日的格外多呢，都是大過年無聊，閑著也是閑著的產(chǎn)物。

    片刻，又想，陳知遇要是知道她這會兒腦袋里又在無根無據(jù)地不經(jīng)論證就做結(jié)論，肯定又要吹胡子瞪眼。

    陳知遇拍一拍她的臉，“傻了？”

    蘇南喘口氣，從被子里露出汗津津的臉，“……真的不要了，您放過我吧?！?/br>
    陳知遇笑一聲，”去沖個澡，睡覺?！?/br>
    蘇南不想動，“你知不知道非洲水資源匱乏？沒像你這樣浪費的?！?/br>
    ”哪兒這么多廢話?！?/br>
    陳知遇把她抱起來，直接去浴室，擰開了花灑淋下來。

    沖過澡，再回到床上，看時間，已經(jīng)過零點了。

    “新年快樂。”

    蘇南看著他，眼里盈著光。

    “新年快樂。”

    他們在一起度過的，第一個新年。

    *

    初四上午，蘇南開車送陳知遇去機(jī)場。

    離別的話說了很多，也不想把氣氛搞得太傷感，彼此囑咐了一些，后面全是在插科打諢。

    到安檢口，也沒說太多廢話，陳知遇擺一擺手，進(jìn)去了。

    蘇南踮著腳，看他身影看不見了才折返。

    開車回公司，心里陡然就空落落的。

    突然就明白了為什么上次，他安撫過她之后，執(zhí)意讓她一個人進(jìn)去安檢。

    送別的事，太容易損耗一個人的堅定意志了。

    陳知遇上了飛機(jī)，把隨身帶的一個休閑的背包擱在行李架上。想起什么，又拿下，從里面掏出除夕那天蘇南給他的紅包。

    他靠窗坐下，系上安全帶，把遮光板打開。

    陽光明亮，從小窗里灑進(jìn)來，落在他腿上，手臂上。

    拆開紅包，里面正兒八經(jīng)的錢幣就幾張，還是馬拉維克瓦查，折合成人民幣，估計連桶泡面都買不起。

    還真是“能有多少”啊。

    陳知遇哭笑不得。

    數(shù)點著，就發(fā)現(xiàn)紙幣下面，是一疊紙。

    裁剪得整整齊齊的白紙，上面自己拿筆寫著“1”、“5”、“10”等字樣的阿拉伯?dāng)?shù)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