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jié)
阿絕這才點了點他那高傲的頭顱,低聲道:“這回可是卿卿主動求的,不是我非要附身的哦?!?/br> 玉潤點了點頭,不知道為什么卻莫名的有一種上當受騙的感覺。 但此時她也顧不得想太多,外頭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她已經(jīng)聽到晉陵公主在問:“元懿有心思笑話我,倒不如先說說這里是何處?!?/br> 聞言,元懿皺眉瞟了一眼小院,撇嘴道:“是我父親用來囚禁那些不聽話的男寵的,jiejie要是有興趣且不在乎名節(jié)的話,盡管過去瞧瞧,我保證不替你隱瞞!” 晉陵卻是被她挑起了斗志,趾高氣昂的冷哼一聲:“你便是說了又如何,既然七叔都不怕被人家說三道四,我又有什么好怕的,沒準兒父皇知道了明兒個就下道懿旨,專門送我套宅子來蓄養(yǎng)面首也說不準呢。到時候meimei你也不用客氣,想要什么樣的來挑就是,也省的如今日這般熱臉貼上了冷屁股?。 ?/br> “你!” 她這一番話說完,氣的元懿直翻白眼,晉陵公主卻是哈哈一笑,邁開步子就要往里走。 玉潤又是無奈又是好笑,晉陵公主果然還是老樣子,向來任性妄為,喜歡跟人家唱反調(diào),她這一時沖動,可是苦著自己了。 好在阿絕說話算話,一道白光“嗖”的飄入了玉潤的眉心。 晉陵公主剛推開小院破舊的木門,就見到墻頭閃過一道黑影,她秀眉緊蹙,立刻吼道:“什么人?!” 對方哪里會應她,等她疾步追過去的時候,卻早就沒了蹤影。 元懿也被這突如其來的驚的驀地回頭,卻見晉陵沖她吼道:“有賊人,快喊人過來。” 如此一來,原本就因為起火而手忙腳亂的瑯琊王府變得是更加雞飛狗跳。 玉潤匆匆跑出了樹林,遠遠地便看到湖畔的岑天古木下正站著一個身形挺拔的黑影。 似乎是察覺到身后的腳步聲,黑影回身,月華為他白皙俊秀的面容鍍上了一層冷輝,愈發(fā)襯托出他的肌膚賽雪,唇紅齒白,五官也是上蒼的精心雕琢之作。 當真是……太漂亮了。 玉潤的眼里卻絲毫沒有驚艷之色,她寒著臉走近,冷冷的開口:“為了掩護一個蠢丫頭,就弄的這樣興師動眾,非夜,這筆賬咱們該怎么算?” 卻是還不等的黑影開口,一道紅光在空中驟然閃過,阿玖單膝跪地,請罪道:“此事與非夜大人無關(guān),是阿玖的主意,瑯琊王害我家公子如此,阿玖同他不共戴天!” 她聲聲控訴,字字泣血,可“玉潤”絲毫不為所動。 “千夙玖,你的命是她救的,便由她自己決定該如何處置吧?!?/br> 良久,玉潤才丟出了這樣的一句,眸子危險的瞇起來看著樹下始終一言不發(fā)的男人。 “非夜,我將皮囊借給你,不是要你用來兒女情長的!” 被點了名的少年呼吸一窒,半晌才恨恨道:“瑯琊王為了一己私欲,不惜殘害同胞性命,死不足惜!” “所以呢?”玉潤挑眉,琥珀色的眸子凝結(jié)成漆黑的墨色。 “你打算勾了他的魂,自己再去陪葬?”語氣中滿是嘲諷,和不留情面。 “你可莫要忘了,上一任的無常,是如何魂飛魄散的?!彼穆曇艉茌p,卻字字句句令人心驚。 “哐!”非夜惡狠狠地一圈砸在樹上,光滑細膩的手背很快就被粗糲的樹皮劃出一道道血口。 可惡,瑯琊王那個老東西明明作惡多端,可偏偏是陽壽未盡。 玉潤挑眉,有些嫌惡的看了一眼那雙鮮血淋漓的手,冷然道:“婦人之仁,不能忍于愛;匹夫之勇,不能忍于忿,皆能亂大謀。非夜啊非夜,婦人同匹夫,如今這兩樣,你竟是都占全了?!?/br> 少年被他這一番話說的羞憤不已,抬起有些濕漉漉的眸子,含恨道:“葉家于我有再生之恩,若不能為其報仇,與禽獸何異?” “再生之恩?”玉潤發(fā)出一聲不屑的冷哼,“既是再生之恩,你如今又為何死了?與禽獸何異,只要能達到目的,是禽獸又何妨?!”說到此處,她瞳孔猛地一縮,眸光極寒。 “我若是你,便會靜候時機成熟,待到那時,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聽到那最后八個字,少年似是有所觸動,用力深吸一口氣,灌滿整個丹田,終是用力的點了點頭。 玉潤面無表情的轉(zhuǎn)身,大步向著王府門口走去,寒風吹起她的衣袍,瘦削的背影只給人一股料峭孤絕的冷意。 與此時同時,王府的門口也是熙熙攘攘,嘈雜得如同市集。 “夫人,并未尋到七姑娘,您看……”新安公主身邊的侍婢小心翼翼的開口,果然見到新安公主杏眸狠狠的瞪了過來。 “廢物!” 婢女嚇得立刻跪倒在地,大氣也不敢再喘一聲。 說完這兩個字,新安公主左手摸向右手食指帶著的綠松石指環(huán),朱唇輕抿了抿,良久才開口道:“先派人回去府上說一聲,就說七姑娘在王府里頭走丟了,咱們正派人找呢,要晚些時候再回去?!?/br> “是!”那婢女不敢怠慢,連忙領(lǐng)了命就走。 新安公主緊繃著的面容這才露出一絲笑意,眾人都知道這所謂的七房嫡女不過是村鄉(xiāng)下長大的野丫頭,如此沒見過世面又不知禮數(shù),進了瑯琊王府會因為好奇和貪玩迷了路也能說得過去。 可誰知道那送信的婢女前腳才走,她緊接著就聽到后面的馬車里傳來少女微微帶著稚嫩的聲線。 “母親,咱們是在等誰?” 這聲音……新安公主眼皮不安的跳了跳,匆匆反身,只是一眼,便見到玉潤掀開馬車的車簾笑盈盈的望著自己。 她怎么會在這兒?!新安公主面色一僵,冷哼道:“你這孩子到底跑到哪兒去了,我方才派人找了你那么久,怎地都不見蹤影?” 玉潤卻是一臉無辜,只委屈道:“女兒一直就等在馬車中啊,方才女兒喊了幾聲,您似乎都在訓斥著婢女沒有聽見,女兒便只好等您閑下來才開口了。” 新安公主表情一僵,臉色立刻就陰沉下來。 這個小賤|人,方才自己喊的那么大聲,她怎么可能沒聽見,該不會是……故意等到現(xiàn)在才開口的吧。 饒是她反應過來,卻也晚了,那派回去傳信兒的婢女早就沒了蹤影。 玉潤沖著她盈盈一笑,道:“母親,我瞧著陳氏,謝氏那些家族們都走了,咱們是不是也要先回去?還是說咱們等著桓家人一道回去?” 譙國桓氏,那可是她的前任駙馬所在的宗族,雖然曾經(jīng)的駙馬桓濟已經(jīng)因為謀殺叔父事敗而被流放,生死不知,但她同桓家的關(guān)系,還是十分微妙的。 這丫頭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提起同桓家人一道,到底是何居心?! “既然玉潤平安無事,我也就放心了,啟程吧?!毙掳补鞯捻序嚨貏澾^一抹極深、極濃的恨意,旋即恢復淡然。 玉潤則是松了一口氣坐會車中,一面拍著胸口一面暗想。 幸好剛剛阿絕沒有鬧脾氣,幫著她飛快的逃出了王府,她又順勢悄悄避開眾人抹上馬車,回來的神不知鬼不覺。 玉潤正暗暗得意,準備掏出袖中的畫檢查一番,可誰知道這時候車身突然猛的一顛,驚得她下意識的伸手摳住了座位。 入手處卻是濕滑的一片。 她眉心一蹙,下意識的抬起手指放到鼻尖。 冰涼的液體散發(fā)出腥甜的味道…… 是血?!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之關(guān)心則亂========= 阿絕:血?什么血,哪來的血?作者菌你在搞什么!凸(艸皿艸 ) 渣尋:別沖動,女人嘛,每個月都要有那么幾天,你懂的。 玉潤:…… ☆、第038章:陰謀 確認了手中的液體的確是鮮血,玉潤強迫自己鎮(zhèn)定下來,她斂住呼吸,凝神細聽,果然聽到車廂后頭,傳來一聲細弱蚊蠅的輕哼。 這馬車后面是有一個夾層的,常用來放置些暖爐等物什,玉潤此時才驚覺有一個人此時正在隔著的一層模板后面,她的聲音極為隱忍,顯然是努力在壓抑。 玉潤有些害怕,便遞給阿絕一個眼色,示意他去替自己瞧瞧。 不多時,他回來,神情有些凝重。 “我瞧著有幾分面熟,是不是那時候在山洞里的……” “張蓉?”玉潤聯(lián)想到在宴會上見到她的情形,不由得脫口而出。 熟料阿絕卻是果斷搖了搖頭,正色道:“是另外一個?!?/br> “葉綰綾?!” 她怎么會在這里! 自己的馬車上! 還……受了傷…… 玉潤感覺喉嚨有些干,試探性的對著那邊喚了一聲:“綰綾,是你么?” 微弱的□□稍稍有停頓,隨后是少女略帶驚喜的語氣:“玉潤?” 果然是她! 玉潤長舒一口氣,低聲對她道:“你且忍一忍,等會兒我一定想辦法救你出來?!?/br> 眼下最重要的,是查看葉綰綾的傷勢,至于她是如何受傷的…… 玉潤想到起火之后,瑯琊王府救火的只有雜役和小廝,很少見到侍衛(wèi)打扮的人。 難道說,今夜除了大堂的晚宴,在王府后院也發(fā)生了什么不為人知的事情么。 玉潤的疑惑在回到王家之后很快有了答案。 她在車中換好了備用的衣裳,隨后立刻悄悄告訴文嫗車中的狀況,命她想辦法將葉綰綾先轉(zhuǎn)移到自己的院落。 剛剛交代完這些,就見氣度雍容的新安公主優(yōu)雅的下了馬車。 “玉潤……”她輕輕喚了玉潤的名字。 “母親?!庇駶櫣皂樀膽?,琥珀色的眸子沒有半點慌張。 “你這衣服……” “玉潤當時在火場不小心燒著了裙擺,幸好馬車中還帶了備用的衣裳?!庇駶櫭娌桓纳幕卮?,新安公主只是狐疑的盯了她一眼,也沒再多問。 一個婢女走上前來,表情很是恭敬。 “七夫人、七姑娘,太夫人說你們二位若是回來,請立刻去見她。” 新安公主的笑容僵在臉上,皮笑rou不笑的開口:“這個時辰,太夫人應當已經(jīng)歇下了吧?” 她這話的意思明顯是婉拒,可是那婢女卻好似聽不懂一般,繼續(xù)道:“七夫人可是忘了,您才剛可是派了位婢女來報信兒呢?!?/br> 意思很明白,就是太夫人醒著呢,就專門為了等你醒著呢。 新安公主一時語塞,只好硬著頭皮道:“玉潤,隨我去見你祖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