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jié)
秦如嫣款款而來,停在他的桌案前,行禮道:“臣妾參見陛下?!?/br> 陳勍沒看她,翻著桌上幾本書道:“夜色已深,皇后不就寢,到朕這里來做什么?” 秦如嫣將懷中的布老虎遞給他:“陛下來接序兒的人走得急,將這布老虎落下了,臣妾怕序兒沒有它睡不安穩(wěn),便特意送來?!?/br> 陳勍抬頭看向她手中的布老虎,那是母后親手做的,她如此疼愛孫子,對秦如嫣也是個和善的好婆婆,可秦如嫣卻是如何做的? 他不禁面色一寒,道:“放在桌上吧,序兒已經(jīng)睡下了,以后他在朕這里,你不必不放心?!?/br> 陳勍今日派人去皇后宮中把陳序接到了自己這里來,打算以后自己親自教養(yǎng)陳序。母后父皇在宮中的時候,陳序一直是父皇教導(dǎo),父皇諸事繁忙,對陳序的教導(dǎo)也不曾懈怠。父皇母后不在以后,便交由秦如嫣教導(dǎo),秦如嫣自己明明才學(xué)過人,卻從不教導(dǎo)陳序的課業(yè),方方面面顯得懈怠,他不禁懷疑她是不是故意如此,以便今后擺布年少不懂事的陳序,所以他決定兒子還是留在自己身邊好。 秦如嫣回道:“陛下多慮了,臣妾沒有不放心,序兒平日最喜歡和父皇在一起,陛下能多陪陪序兒,臣妾高興還來不及?!?/br> 陳勍聞言低下頭,繼續(xù)看書:“既然如此,你回去吧,朕還有事情要做?!?/br> 秦如嫣聞言卻沒有走,繼續(xù)道:“陛下,臣妾還有事要同陛下說?!闭f罷看了王忠一眼。 王忠又不是第一天在御前伺候了,自是明白皇后娘娘的意思,便欠了下身,要領(lǐng)著宮人們退下去。 陳勍見此卻沉聲道:“王忠,給朕添茶。” 王忠聞聲腳步一頓,再也不敢往外退了,連忙接過宮人手中的茶壺,給陛下將茶水添上,事實上陳勍杯中的茶還是滿的,叫住他不過是不準(zhǔn)他出去罷了。 陳勍提筆在手中的書上勾畫了一筆,道:“朕還有許多事情要做,皇后若是沒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便不必說了。” 秦如嫣將這一切都看在眼里,明明是她想要的結(jié)果,可心中卻說不出的難過。 秦如嫣斂了心緒,挺直腰板,道:“陛下,不知瑾兒meimei的事情算不算重要的事情。” 陳勍聞言這才抬起頭,目光落在她平靜無波的臉上,終究還是道:“都且退下?!?/br> 王忠這才敢?guī)е鴮m人退下了。 等人都走了,陳勍蹙眉道:“瑾兒怎么了?” 秦如嫣微笑道:“瑾兒meimei沒怎么,是陛下之前讓臣妾安排接瑾兒meimei入宮,如今臣妾已經(jīng)準(zhǔn)備妥當(dāng)了,瑾兒meimei也洗清了冤屈,陛下可以挑個好日子接她入宮了。” 陳勍聞言心中一沉,他還以為秦如嫣要和他說案子的事情呢,他低頭道:“這事啊,這事你不用管了,朕已經(jīng)交由旁人去做了。” 秦如嫣聞言微怔,卻還是沒多說什么,道:“既然如此臣妾便不插手了。” 陳勍“嗯”了一聲,冷淡道:“若是沒有旁的事,你便退下吧?!?/br> 秦如嫣欠身退下,陳勍也一直未在看她,快要走到殿門前時,秦如嫣頓下了腳步,回頭看了眼案前坐著的陳勍,道:“陛下,自瑾兒meimei那里出事以后,陛下便不見臣妾了,陛下若是以為此事乃臣妾所為,臣妾不得不為自己辯解一句,此事和臣妾毫無干系,臣妾一直真心實意盼著瑾兒meimei能早些入宮來?!闭f罷她也不等陳勍回話,便退了出去。 殿門重新關(guān)上,殿中頓時便靜了,連陳勍有些急促的呼吸聲都聽得到,他低頭看了眼手中如鬼畫圖一般的折子,團了團扔了出去。 王忠回來伺候,看到地上被團了的折子,不禁語塞:陛下,您這樣,寫折子的大臣會哭的…… * 趙真從大理寺回去以后便不去神龍衛(wèi)了,連齊國公府的大門都不出,閉門謝客誰也不見,連陳瑜都碰了壁,今日卻見了前來看望的陳啟威。 陳瑜知道以后雖不想告訴父皇,怕父皇生氣,但這個時候卻不能有半分隱瞞,也隱瞞不過去,只得將事情和父皇說了。 “父皇,也不知道母后那里到底是怎么回事,萱萱和允珩遞了好幾次拜帖了,母后也不見,莫不是聽信了什么人的話吧?這次的事情生的蹊蹺,雖已結(jié)案,但明眼人都知道這里面一定有問題,而母后哪里受過這樣的委屈,可不要一時氣急聽信讒言才好?!?/br> 陳昭也有這樣的擔(dān)憂,他怕這事不僅僅是有人想毀了趙真的清譽,還要挑撥他和趙真的關(guān)系,她身邊的沈桀是顆隨時都會爆掉的雷,而且經(jīng)過他這幾日的暗查,他發(fā)現(xiàn)沈桀竟早已與豫寧王府有來往,若是沈桀聯(lián)合豫寧王世子算計趙真,趙真八成會著了道,實在令人憂心。 這幾日來的查無音訊,陳昭有些坐不住了,起身道:“我去趟丞相府,你母后那里若是有事,便派人到丞相府找我?!?/br> 陳瑜點頭應(yīng)下,囑咐道:“父皇路上小心?!?/br> 陳昭點點頭,回去換了身不打眼的粗布麻衣,裝作運柴的砍柴夫進(jìn)了丞相府。 陳昭走后不久,公主府的管家來報:“殿下,方才老奴出去辦事,遇到一個坡腳的乞丐行乞,老奴見他實在可憐便賞了幾個銅板,他便給了老奴一個錦囊,說里面是廟里求來的護(hù)身符,可是老奴一打開,卻看到了這個,請殿下過目?!?/br> 陳瑜接過來看了看,里面寫的竟是幾個與豫寧王府有來往的官員的名字,還有些市井小民,是豫寧王府的眼線。 陳瑜一驚,道:“此事可有旁人知曉?那乞丐是何模樣,還能找得到人嗎?” 管家回道:“無人知曉,老奴一看見這個便趕緊收了回來,命幾個家丁去找那乞丐,可那乞丐早就無影無蹤了,那乞丐模樣很邋遢,臉上臟污,頭發(fā)雜亂,看不清楚面容,就是尋常乞丐的模樣,如今想來應(yīng)是有人刻意假扮的?!?/br> 從這信的內(nèi)容來看,送信之人像是他們的盟友,可誰敢保證這上面的內(nèi)容是真的還是用來蒙他們的,這都是有可能的,看來只能先等父皇回來再做定奪了。 陳昭入了夜才回來,陳瑜趕忙將信交給他看,陳昭看后神色也是凝重,字跡陌生,辨不清是何人所寫,也不知這里面所寫的是真是假。 陳昭思琢一會兒道:“將此信再寫一份,送到邵成鵬那里,命他派人暗查真假,你的人不要插手。” 陳瑜點頭將信收了起來:“父皇,母后那里要怎么辦?難道要等母后主動過來嗎?要不女兒親自去登門拜訪吧?” 陳昭搖搖頭:“你暫且不要和齊國公府來往了,也不用萱萱和允珩過去了,你母后進(jìn)宮的事宜已被你皇弟交由丞相去辦,過幾日我會住到丞相府去,隨你母后進(jìn)宮幾日,這期間你若是有事,便令人傳信給我,到時候我會安排人和你接應(yīng)的,但若非重要的事情,不要冒這個險?!?/br> “女兒明白,可……”陳瑜還是有些擔(dān)憂:“父皇,你這個時候進(jìn)宮會不會太冒險?!?/br> 陳昭嘆氣道:“那也沒辦法,有些事情我要和你母后親口說才行,假別人之口我不放心?!?/br> 陳瑜也明白母后的性子,若是這其間真的有誤會,還是父皇親口去說才能萬無一失。 * 年關(guān)將至,宮中傳來喜事,在眾人都以為新帝要學(xué)先帝遺風(fēng),做一位專情帝王的時候,卻不想陛下要納新人進(jìn)宮了,還未進(jìn)宮便封其為了四品的昭儀,可見對其喜愛之情。 據(jù)說這位昭儀是丞相的養(yǎng)女,陛下一見鐘情,沒過多久便要納入宮去,像京城這種地方,哪位大臣家中有幾個嫡女庶女都是心知肚明的,丞相這種權(quán)臣府中突然冒出個養(yǎng)女來,還要嫁入宮中去,眾人便都明白了一些,這位新娘娘怕是了不得啊。 只是陛下孝期未過,喜事不可大cao大辦,但陛下抬到丞相府的聘禮卻不少,丞相大人給養(yǎng)女也添了不少的嫁妝,這位新娘娘算是嫁的風(fēng)風(fēng)光光,只是眾人難以一睹這位新娘娘的廬山真面目…… 第八十八章 嬪妃入宮本來也不需要像皇后那般隆重,有甚者被子一卷扔到皇帝的龍床上便算完事了。 趙真此時已坐在自己的景翠宮中,她是被轎子一路抬進(jìn)了這里,連個面都沒外露,現(xiàn)下宮中伺候的也都是在國公府里伺候她的丫鬟,可見兒子對她的小心翼翼。 她起身四處轉(zhuǎn)轉(zhuǎn),這景翠宮中的一草一木都沒有變,除了床鋪上增添了幾分喜色,其他的還是她離開時的樣子,甚至連她平日里給小孫子存糖用的盒子里面都換上了新糖,院中還有秋千和木馬,都是有了孫子以后添置的。 她不禁摸上自己的小腹,若是這個孩子出生了,這些也可以玩……但想想又有些不可思議,小孫子都已經(jīng)四歲了,她卻懷上了老三,老大和老二差了十二歲,老三要是生下來要和老二差二十三歲了…… 她正出神,一位老嬤嬤帶著兩個宮女進(jìn)了她的宮中,走到她面前恭敬跪拜道:“老奴叩見娘娘?!?/br> 趙真識得她,她是陳勍的宮中的管事嬤嬤鐘嬤嬤,是孫嬤嬤的表妹,也是孫嬤嬤培養(yǎng)出來送去陳勍宮中的伺候的,趙真對她還算熟悉。 趙真伸手扶她:“嬤嬤請起?!?/br> 鐘嬤嬤笑著起身:“娘娘,陛下已經(jīng)同老奴吩咐過了,以后娘娘宮中的瑣事由老奴打理?!闭f罷將左右兩個宮女介紹給她,“娘娘,她們兩人一個青桔,一個叫采荷,都是調(diào)教好的,娘娘可以放心指使她們?!?/br> 趙真看了這兩個低眉順目的宮女一眼,自是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勞嬤嬤費心了?!?/br> 鐘嬤嬤謙恭道:“娘娘客氣了,這都是老奴該做的。娘娘,陛下稍后過來,讓奴婢們先伺候娘娘沐浴更衣?!?/br> 趙真心頭咯噔一下,什么就沐浴更衣?那個臭小子還想做什么不成! 趙真懷著復(fù)雜的心情去沐浴更衣了,她宮里添置了許多妙齡女子的衣物,鐘嬤嬤為她選了一身顏色艷麗的宮裝換上,又點了幾抹胭脂,倒是添了幾分新嫁娘的模樣。 趙真坐在床鋪上等著兒子過來,摸了摸手下喜慶的被褥,有種荒唐之感,這算是她懷著皇帝他爹的孩子嫁給了皇帝嗎?她怎么就被兩父子折騰到了這種地步了? 吱呀一聲,外間的門被推開了,有人走了過來,趙真一聽腳步聲便知道是兒子,這小子的腳步聲還有些猶豫不決,想必他此時的心緒也是復(fù)雜的,他可知道屋里等他的是他的親娘。 “咳咳咳……”人將要近了,先傳來他的咳嗽聲,下一刻陳勍才出現(xiàn)在趙真的視野內(nèi),他對她笑盈盈道,“瑾兒,讓你久等了,咳咳咳……”說罷捂住嘴咳的有些上氣不接下氣的。 趙真抬眸,見他面色有些異常的紅暈,不禁站起身來關(guān)心他道:“陛下怎么了?” 陳勍趕緊伸手?jǐn)r住要走過來的她:“瑾兒別過來,朕染了風(fēng)寒,怕傳上你?!闭f罷坐到了她對面的塌上,和她保持著距離,道,“序兒知道你進(jìn)宮,本來想過來的,只是今日不合適,朕讓他明日再過來找你,咳咳咳……” 怎么好巧不巧這一天染了風(fēng)寒?但趙真看兒子的紅得異常的臉又感覺不像是裝的,雖然心里擔(dān)心他,若是平日早就過去了,但她現(xiàn)下畢竟懷著身孕,是兩個人的身子,為了腹中的孩子只能遠(yuǎn)離眼前這個病著的二兒子了,便重新走了回去坐下,關(guān)心道:“陛下怎么染了風(fēng)寒了,可有吃過藥?” 陳勍見她沒過來,暗暗松了口氣,點點頭道:“吃過了?!倍笥謬@了口氣,可憐巴巴道,“哎,別看旁人都覺得九五之尊風(fēng)光無限,可真當(dāng)了九五之尊那可是苦不堪言,朕這幾日事務(wù)繁忙,夜夜都熬到很晚才能睡,昨個被夜風(fēng)一吹這不就著涼了嗎?若不是沾你進(jìn)宮的光得以休沐,朕明日還要拖著病體上朝?!闭f罷有些蔫蔫的靠在塌上,偷摸瞄著趙真。 其實這病是陳勍裝的,這種日子就算他承諾了不越禮,但作為兩情相悅的一對也要做點親密的事情才合理,不然此時不知情的母后肯定會懷疑。可關(guān)鍵是他不敢??!先不說如今有父皇在暗中盯著他,如果將來母后和父皇提及今日的事情,他敢對母后動手動腳,到時候少不了一頓好打! 父皇不可怕,頂多打打手心,對于被打的皮糙rou厚了的他毫無壓力。但母后就不一樣了,母后是習(xí)武之人,一定會花式揍他,打他一百下能下下不重樣,分分鐘鐘上演全武行,最終他的下場一定是慘不忍睹的。 所以他出此下策——裝病,既可以有借口不和母后親近,還能在母后面前裝裝可憐,等他日母后回想起來,思及他今日的凄苦,一定會勒令父皇為他減輕重負(fù)的!陳勍覺得自己簡直不能更機智!果然是掌握了天下的男人! 還別說,趙真看著兒子這個憔悴樣子真心疼了,她畢竟是做娘的,年紀(jì)大了心思也柔軟了許多,如今肚子里還懷著一個,自是母愛泛濫,看著兒子眼下的烏青可心疼了,站起身替他斟了杯熱水喝:“陛下傷了風(fēng)寒,該多喝些熱水,發(fā)發(fā)汗?!?/br> 陳勍雙手接過她遞來的熱水,身子還往旁邊挪了挪,體貼道:“朕自己來,瑾兒快坐回去吧,別讓朕把病氣過給你。” 兒子病了,趙真怎么能讓他在冷塌上坐著,便道:“陛下去床上躺著吧,床鋪里已經(jīng)被湯婆子熏熱了,陛下把外袍脫了躺進(jìn)去發(fā)發(fā)汗?!?/br> 陳勍聞言心頭一熱,不禁回想起小時候,有一次他傷寒很嚴(yán)重,燒的厲害,整個人糊里糊涂的,是母后抱著他在被子悶了一整夜,汗?jié)窳巳脖蛔樱D(zhuǎn)天才好轉(zhuǎn)起來的,后來母后也病了半個月,卻不忘了日日關(guān)心他的病情。 果然世間只有母后好! 陳勍一在她面前心里便委屈的像個孩子,想要母后安慰,想要母后抱抱,但先下卻不能,還要裝著一國之君的威嚴(yán)模樣道:“無妨,朕是男人,沒那么嬌氣,瑾兒去睡吧,朕在塌上就和一夜,雖然朕沒讓記載彤史的女官過來,但也不好不在你這里過夜便離開,你安心睡吧,朕守著你?!?/br> 這不是胡鬧嗎?趙真怎么能讓病了的兒子在冷塌上睡一夜呢? 她搖搖頭道:“陛下無需擔(dān)心民女,民女是習(xí)武之人,底子硬,在塌上睡一夜也無妨,陛下趕緊去床上躺著,若是病情嚴(yán)重了,讓民女如何心安?。俊闭f罷抓住他的胳膊,將他扥到床上去,直接按倒在床上,脫了他的鞋襪,扯了被子給他掖好,“陛下躺好不要亂動,發(fā)一夜的汗便好了?!?/br> 母后果然是母后,力氣大到讓人無法反抗,看著母后關(guān)懷的模樣,陳勍心里暖暖的,整個人一下子就松懈了,躺在暖和的被窩里幸福感席卷而來,真好…… 因此,當(dāng)趙真把手放在他額頭上的時候,陳勍都來不及阻止她。 趙真是真放心不下兒子,還是要探探他的體溫才能放心,這么一探便發(fā)現(xiàn)兒子的體溫并沒有什么異常,反而因為吹了夜風(fēng)過來還沒回暖,有些涼。 她不禁就有些疑惑了,收回了手,發(fā)現(xiàn)掌心里有些發(fā)紅,仿佛染上了胭脂。 陳勍頓時石化:好尷尬啊,裝病被發(fā)現(xiàn)了…… 趙真看到目光躲閃的兒子,便明白了過來,這小子裝??!不過她倒是能理解兒子裝病的行為,這個時候不就只有裝病才能讓彼此間顯得不疏遠(yuǎn),也可以不用親近嗎?簡直是絕妙的主意,值得夸獎,果然是她兒子,聰明! 于是趙真裝作沒發(fā)現(xiàn)的樣子道:“想來是陛下吹了夜風(fēng)過來的,額頭涼的厲害,趕緊暖一暖,免得病又加重了?!闭f罷又給他使勁掖了掖被子,演的可逼真了,因為知道他是裝病,她更是沒顧慮的湊過去,掖被角掖的特別嚴(yán)實。 陳勍聞言略略一愣,耿直如母后,居然沒有懷疑他!但母后把被子掖的密不透風(fēng),方才的暖和便成了熱烘烘,像火爐一般烤著他,沒病的陳勍都開始出汗了,一會兒若是臉上也出了汗,胭脂被汗水一沖,滿臉的紅湯水,那畫面一定特別好看。 正當(dāng)陳勍擔(dān)憂之際,外面突然傳來敲門聲,王忠的聲音有些急切道:“請陛下贖罪,奴才有要事稟報!” 陳勍一下子就坐了起來,趁機出了被窩,一副兢兢業(yè)業(yè)的帝王模樣,憂慮道:“許是朝中出了事情,朕出去一趟,瑾兒先休息?!闭f罷逃似的穿鞋跑了。 兒子的心思趙真心知肚明,跑了就跑了,她又不是真的后宮嬪妃,并不在意,不在她這里過夜反而更自在。 陳勍走到門邊停下,扥了扥袍子才打開門,沉著臉問道:“出了什么事?如此大驚小怪的!” 王忠饒了陛下喜事,自是惶恐萬分,跪下道:“請陛下贖罪,中宮那邊傳來消息,皇后娘娘暈了過去,怕是病情嚴(yán)重了,奴才左思右想,還是要過來稟告陛下一聲……” 皇后暈過去了?其實陳勍這個裝病的靈感來自于皇后,自那日皇后回去以后便病了,拖拖拉拉已有近半個月的時間沒有痊愈,他沒去看過她,但太醫(yī)署那邊傳來的消息一直不太好,現(xiàn)在居然還嚴(yán)重了?太醫(yī)署那幫太醫(yī)都是吃閑飯的嗎? 陳勍邁出房門,惱怒道:“病了去找太醫(yī)?。≌译拮鍪裁??朕能看病不成?一群沒用的東西!” 王忠跪地不起,張張嘴有些欲言又止。 雖不知道皇后到底是真暈還是假暈,陳勍心里有些控制不住的不放心,恐怕不去看看,他一夜也無法安穩(wě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