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大人起了點(diǎn)惆悵，隨即被臉紅成猴子屁股的袁磊逗笑。

    袁隊徹底醉了，臉上的紅一直到晚上都沒消下去，他們晚上住在酒店里，新婚豪華套房，滿屋子的氣球和玫瑰花，袁隊長躺在柔軟被子里呼呼大睡，艾嘉脫了婚紗，穿一條睡裙給他擦臉解領(lǐng)帶，夜深了，就乖乖睡在他身邊。

    袁磊半夜醒了一回，覺得肚子餓，想起來吃點(diǎn)東西，可動了動發(fā)現(xiàn)胳膊被人抱著，墻角亮著一盞壁燈，他低頭看，是艾嘉抱著他的手，蜷縮成蝦米狀。他重新躺回去，把人抱進(jìn)懷里，順手拉上被子。艾嘉睡得沉，覺得有了依靠，更往他懷里鉆了鉆，袁磊默默感受了一下懷里有個軟乎乎溫?zé)嵝⊙绢^的感覺，閉上眼也一起睡了。

    第35章 我們已經(jīng)結(jié)婚了

    后來想想，找老公還是要找?guī)浀?，有八塊腹肌人魚線饞的人流口水那種，不然這日子沒法過下去。

    ——《荼白的悲傷騎士》

    袁隊長結(jié)婚享有晚婚假，王局大筆一揮給了二十天，艾嘉知道后特別高興，婚禮前就收拾好一個旅行小箱子，想趁著假期跟袁磊出門走走，因?yàn)榘佬愀f這可能是袁磊的最后一個長假。艾嘉想好好珍惜。

    婚禮的第二天，兩個人差不多同時醒來，她是熱的，袁磊是餓的。艾嘉一時還沒習(xí)慣，越睡越熱，腳伸到被子外頭，兩手扒拉著想把身上的熱源掀掉，睜開眼后愣了兩秒，慢慢地瞇眼笑了。

    袁磊把她這一套動作看得清清楚楚，小丫頭的臉白白凈凈的，額上冒了一層汗，清晨的眉眼很淡，長發(fā)搭在臉旁，慵懶得像只貓。袁磊想說點(diǎn)什么，就是突然，想和這樣的艾嘉，說點(diǎn)什么。誰知艾嘉突然躥起來，跑去箱子里翻東西，然后藏在背后走過來，坐在被子上不好意思地笑。

    “是什么？”袁磊靠在床頭，襯衫已經(jīng)揉成了咸菜干，他干脆脫掉，露出結(jié)實(shí)的胸膛。

    艾嘉雙手遞過去，是一封信。

    她說：“你別現(xiàn)在看，等我不在的時候看?！?/br>
    袁磊把信封放在透光的地方看，隱隱能看見艾嘉的筆跡。他說好，看完給你寫份報告。艾嘉笑了，目光一下撞進(jìn)袁磊眼里。袁磊的眼里好像有一片海，又深又藍(lán)，讓她的心撲通直跳，袁磊在這時突然靠近，艾嘉渾身一顫，差點(diǎn)從被子上跌下去。

    就在這時，袁磊24小時不關(guān)機(jī)的手機(jī)在安靜了一晚上后尖聲叫囂。袁磊退回去，艾嘉松了口氣，抓住被子的手慢慢放松。

    電話是王局打的，袁磊聽完后說：“好，我馬上回去?！?/br>
    艾嘉呆呆看著他，心想我的新婚假期插著翅膀飛走了。袁磊被她看得很抱歉，摸了摸鼻子沖小丫頭招招手，艾嘉突然想問問她家艾醫(yī)生，老方同志是不是也經(jīng)常這樣?。?/br>
    小姑娘不過來大丈夫只好過去，揉了揉小腦袋，說：“西鈁村昨晚發(fā)生拆遷暴動，阿毛和吳迪受傷了，我必須立刻過去支援，艾嘉……”

    掌心下的小腦袋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你去吧。”

    聲音輕輕的，聽不出好壞。

    袁磊彎腰去看，確定艾嘉沒哭鼻子，時間緊，他也不再多說什么，沖了個澡離開。走的時候把艾嘉的信折好放進(jìn)口袋里。

    他走后艾嘉的電話也響，珊珊壞笑著問她：“昨天晚上怎么樣？刺不刺激？快點(diǎn)說給我聽聽！我太好奇了，一晚沒睡！”

    艾嘉撲通倒在床上，剛才覺得熱，現(xiàn)在又覺得冷，把被子團(tuán)了團(tuán)抱住，說：“挺刺激的。”

    珊珊嗷一聲：“我要求聽細(xì)節(jié)！”

    艾嘉說：“我累了，下次跟你說行嗎？”

    珊珊呵呵笑：“我懂我懂，那你先休息，不打擾你們倆。”

    不管婚前怎么給自己做心理建設(shè)，怎么有信心做個好警嫂，結(jié)婚第二天老公被叫回單位上班還是給了艾嘉不小的打擊。她感覺很空，是真的特別空，心里仿佛有個洞，呼呼吹著大風(fēng)。

    艾嘉起來梳洗，然后拖著她的小箱子回家。

    她之前住過的房子其實(shí)是袁磊參加工作后袁青田和陳玉萍特地給他買的婚房，買房子講究多，這套房朝向好離單位又近，陳玉萍親自盯的裝修，本以為很快能喝媳婦茶，沒想到里頭的裝修都舊了也沒等來這杯茶。

    這回袁磊結(jié)婚陳玉萍不想委屈了艾嘉，頭一件事就是看房子，可這地段已經(jīng)沒什么好樓盤了，要好的就得離單位遠(yuǎn)，艾欣秀也疼女婿，不想讓他來回跑，反正這房子沒進(jìn)過女主人，也還算是新房，裝修一下就能住。

    于是陳玉萍又盯了一回裝修，處處問艾嘉喜歡的款式和風(fēng)格，房子弄好后艾嘉這是第一次回來。

    她開門進(jìn)去，家里有淡淡的花香，茶幾上插著一束鮮花，地上鋪著長毛地毯，上面堆著一堆小抱枕。她往里面走，主臥換了新床，床單是大紅色，用絲線繡著雙喜，打開衣柜里頭都是她的衣服，袁磊的只占了一小塊地方，看起來像是被她欺負(fù)了。

    艾嘉推開次臥的門，這個房間以前是她住的，現(xiàn)在已經(jīng)全變了樣，里面有整面墻頂?shù)教斓拇髸瘢彳浀靥?，閱讀燈，零食柜子。而她認(rèn)得的只有上次出事后新焊的防盜網(wǎng)。

    艾嘉給陳玉萍打電話：“媽，書房我太喜歡了，謝謝您?！?/br>
    陳玉萍不知道兒子已經(jīng)撇下老婆去上班了，聽著挺意外的：“袁磊沒跟你說？那個房間不是我弄的，他自己給你打的書柜，嘉嘉你喜歡嗎？要我說他那手藝不行，挺丑的?！?/br>
    艾嘉憋著的嘴突然笑了：“不丑，我喜歡。”

    陳玉萍終于放心了：“喜歡就好?！?/br>
    掛了電話艾嘉踩著小樓梯去鉤最上層的書，她能想象袁磊站在這里一本一本地把書放進(jìn)去的樣子，他手長腳長不用踩樓梯，微微皺著眉把那些打亂的重新歸納。他還把所有署名荼白的小說都?xì)w在了這個書架最醒目的中間位置。

    他沒對她提過這事，只偶爾在電話里抱怨王局抓著他壓榨婚假前的最后一點(diǎn)價值，要寫的報告堆到了天花板，艾嘉那時笑，知道他最不喜歡寫報告。

    所以他是什么時候做的這些事？

    艾嘉張開手臂抱了抱這個書柜，她帶來的書只填滿了半個書柜，還剩半個足夠她以后慢慢添。

    然后她從書房出來，給樓下飯店老板打電話，不知道有沒有這么早開店。

    電話很快接通，老板說：“我研究了幾個新菜，你要不要嘗嘗？”

    于是新菜很快送上來，艾嘉塞給老板一包喜煙，老板笑著收了。

    填飽肚子后艾嘉回房間，午后陽光正暖，身上的大紅喜被軟軟貼著rou，她左右撲騰了幾下，然后沉沉睡去。

    ***

    袁磊收隊回來已經(jīng)是晚上，鄉(xiāng)下人把自己的土地看得很重，兩個大姓宗族團(tuán)結(jié)在一起對抗開發(fā)商，偏偏開發(fā)商仗著自己那點(diǎn)背景特別強(qiáng)勢，從開始談拆遷到真的要拆，地雷一顆一顆埋，最終是爆了。特警和刑警都下去支援，事情鬧得很大，新聞臺來了好幾個人架著機(jī)器拍拍拍，當(dāng)天晚上就上了晚間新聞，畫面里不少村民頭上身上掛了彩，衣服是血地坐在一起示威。

    阿毛和吳迪已經(jīng)包扎好傷口回來了，特別不好意思地對袁磊說：“隊長，我們能行，你還是快回去吧?！?/br>
    來都來了，袁磊說：“不急，眼前事要先做好?！?/br>
    阿毛偷偷問吳迪：“咱隊長會不會跪搓衣板?。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