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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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备盗挈c頭,將手中所有湯氏的資料鋪開在桌子上,與她商量后一步的計劃。 * 寧達公司,唐寧辦公室。 陳律師在看完夏千語的資料后,問唐寧:“全部都是復(fù)印件?!?/br> “是的?!碧茖廃c頭:“而且創(chuàng)投公司的原件已經(jīng)被我銷毀了?!?/br> “ok,創(chuàng)投公司的文件就此作廢,我們還可以告他們偽造證據(jù)?!标惵蓭燑c頭,接著說道:“carlyle內(nèi)部的簽審文件還是存在疑問,因為夏千語簽審的記錄一定有人看到過,而現(xiàn)在消失了,現(xiàn)在的技術(shù)可能無法將痕跡復(fù)原,但能找到攻擊的路徑?!?/br> “路徑在國外,服務(wù)器是臨時接過來的,查不到?!碧茖幒V定的說道。 “ok,那么這一條,對方可以懷疑,不能認定有、但也不能認定沒有。”陳律師點頭:“我們再看銀行帳,若對方由此提請carlyle公司對夏千語進行內(nèi)部審計,在內(nèi)部往來帳與oa系統(tǒng)里都查不到夏千語的工作痕跡,所以我們不怕他們來審?!?/br> “而最需要擔心的,是他們向法院提請起訴,申請法官去銀行調(diào)夏千語的私人帳流水,再查到她是傳奇公司的股東之一,然后繼續(xù)往深去查她的個人資金來源,這一下,就將那位顧先生一起扯了進來。” “至于定罪,因為沒有夏千語參與轉(zhuǎn)帳的記錄,所以只能認定她和顧先生違反公司員工守則與投資領(lǐng)域的行業(yè)守則,她們將失去工作崗位與行業(yè)發(fā)展機會?!?/br> “但是夏千語是你的上級,你在系統(tǒng)內(nèi)做的所有事情,她都有管理責任,甚至教唆嫌疑。所以如果公司繼續(xù)起訴她,同時看到過她簽單原始單據(jù)的人很多,哪一個出來指證事情的經(jīng)過,給她定罪也并不是不可能--而且你還多了一個做偽證、銷毀犯罪證據(jù)的罪名,罪加一等?!?/br> 陳律師根據(jù)唐寧提供的事實與證據(jù)清單,給唐寧分析了夏千語在整件事情里的危險系數(shù)--比想象中的好,但也并不樂觀。 而最終決定她是否安全的,在于林柏文、或者說那幫想整她的人,是否會起訴她。 “如果手握證據(jù)的林柏文,將這一切的證據(jù)全部不交出去,也不提請起訴。其它人提請起訴的可能性有多大?”唐寧沉聲問道。 “不大?!标惵蓭熡霉P尖敲了敲稿紙,對唐寧說道:“第一,他們是外國人,不懂我國的法律,這么復(fù)雜的推算,在證據(jù)不足的情況下,很難推出全貌;第二,在沒有切實的證據(jù)能證明夏千語有犯罪線索的情況下,法院不會接受他們的立案申請?!?/br> “ok,那么關(guān)鍵就是林柏文,是否會將手中現(xiàn)有的證據(jù)和線索提供出去、是否想起訴夏千語?!碧茖廃c頭,已經(jīng)清楚的了解了千語在這其中的各種可能性。 “是的,所以我們再來看看你的情況。再來看林柏文的動機,看他有幾成可能放棄起訴夏千語?!标惵蓭燑c頭,將夏千語的資料推到旁邊后,在稿紙上與唐寧勾劃著各方關(guān)系。 兩人這一討論,就到了深夜。 中間夏千語也沒有再打電話過來,傅陵也沒有和安安聯(lián)絡(luò)。 直到臨晨1點,唐寧、陳律師和安安才討論完所有的可能,也根據(jù)唐寧的意見制定了對策。 * “陳律師,麻煩你了。”唐寧伸手與陳律師重重一握。 “不麻煩,只是……”陳律師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緩緩轉(zhuǎn)身后,在走出辦公室大門的時候,還是又轉(zhuǎn)回身來,看著唐寧,表情凝重的說道:“小寧,你爸爸的身體不如從前了?!?/br> “陳叔叔,我……”一直平靜而堅持的唐寧,直到此刻,臉上才流露出淡淡的憂傷。 “小寧,還有時間,不急著做決定。你好好兒想想--你爸爸才經(jīng)歷了公司破產(chǎn)易主、自己暈迷不醒長達半年,好不容易盼到你能獨立、公司的官司又贏了,你要是這時候進去,他恐怕會真的受不住。” “為了夏千語,值得嗎?”陳律師的眉頭皺得緊緊的。 “我會仔細考慮的,但陳叔叔,現(xiàn)在,先按我們商量的去做。”唐寧沉沉吐氣,堅持著說道。 “那好吧,我先去準備資料,你再好好兒想想?!标惵蓭煹偷偷膰@了口氣后,才重新轉(zhuǎn)身,快步往外走去。 * “唐總,現(xiàn)在走嗎?”安安看著唐寧問道。 “你先回去吧,傅陵已經(jīng)知道了,就不必瞞他了,把我的意思告訴他,他會知道怎么做的?!碧茖庉p聲說道。 “好。”安安點頭,斂眸拿了自己的包,又抬眼看了唐寧一眼后,忍不住又叮囑了一句:“唐總,你也早些回去?!?/br> “恩,我還整理一些資料。”唐寧點頭,抬頭給了安安一個溫潤的笑臉。 “那……我先走了?!卑舶驳捻黄瑧n郁,卻還是配合著他的安排--如果說她心里最真實的想法,她突然有些埋怨夏千語。 再好、再優(yōu)秀、再欣賞、再崇拜,在這種時候,還是會怪她。 如果不是為了她,這么溫雅淳和的唐寧,怎么會做那許多危險的事? 她太強勢、太自我、對工作要求太高,唐寧也不過才入社會一年時間,不拼命、不冒險,怎么能達到她的要求。 她就不能…… 不能遷就一些唐總的性子嗎! * 安安趴在方向盤上,忍不住的哭了起來。唐寧于她,到底還是有著不一般的意義,他們一起從從什么也不懂的樣子,到突然面對這樣高強度高難度的工作時,一起經(jīng)歷著被逼著往前跑、被逼著成長、被逼著面對一次又一次挑戰(zhàn)時候,相互都不放棄的支持。 他們就象戰(zhàn)友一樣,見證了彼此的褪變與成長、稚嫩與強大;他們的心里,都收著彼此最初的樣子、最狼狽的姿態(tài)、最努力的堅持。 “安安。” 似乎有人在敲車窗的玻璃,而且敲了不短的時間。 安安抬起頭來,看見車窗外傅陵那張焦急的臉,努力平復(fù)著自己的情緒,半晌之后,才推開了車門: “你來了?!卑舶参宋亲?,說話帶著重重的鼻音。 “先回家吧?!备盗陱澭鼘⑸眢w探進駕駛室,張開雙臂用力抱了抱她后,牽著她坐回到副駕駛室。 “夏小姐還好嗎?有沒有懷疑?”安安仰頭看著傅陵,啞聲問道。 “正好有一件大事需要她去處理,加上唐寧說得9分真1分假,千語再聰明也不會想到他瞞了這么重要的事?!备盗険u頭:“一切都在唐寧的控制之中?!?/br> “哦……”安安斂下眸子,低低的聲音里,不知道是想表達放心,還是想表達失望。 似乎…… 在心里深處,有那么一些希望夏千語能發(fā)現(xiàn)唐寧的謊言。 唉…… * 整棟大樓,只剩下唐寧一個人。 即便整間辦公室的燈都亮著,在這鋪天蓋地的黑暗里,這燈光仍顯得那么無力柔弱。 就象他現(xiàn)在一樣。 那么努力的成長到現(xiàn)在,就在他以為自己擁有了改變格局的力量時,這當頭一棒,打得他暈頭轉(zhuǎn)向。 如陳律師所說,父親養(yǎng)育他多年,要的不過是他的安穩(wěn)與幸福;父親在經(jīng)歷過生死之后,對他的期望越發(fā)低了起來--低到只要安全。 而現(xiàn)在…… 他真的不確定父親在知道這個消息后,是否能支撐得??;而他甚至不能要求夏千語去照顧父親。 所以…… 所以爸,你當兒子不孝吧。 不是兒子將千語看得重過你,而是現(xiàn)在……千語比你更需要我。 所以爸,希望你好好的,別讓我擔心,好嗎? 唐寧拿起電話,卻又放下。 同樣的,他不能對夏千語說的事,也不能對父親說。 這世上會有哪個父親,會看著自己的兒子往坑里跳呢? “gary,我是唐寧?!?/br> “是的,出事了?!?/br> “千語還不知道全部,但遲早會知道?!?/br> “我定了明天的航班到法國,所以請你安排時間見我,這件事情,我需要你的支持。” “對,我會全力保護千語,但同樣我也不會做無謂的犧牲,所以有些條件,我覺得我們可以談一談?!?/br> “ok,我的航班信息稍后會發(fā)給你,謝謝,明天見?!?/br> 掛了顧止安的電話,唐寧抬腕看了看時間后,不禁嚇了一跳--已經(jīng)2點了,回去越晚,千語就會越懷疑事情的嚴重性。 唐寧抓起車鑰匙,急急的往外走去。 * 四月的天氣,臨晨的夜顯得格外的黑,空氣中帶著溫潤的溫暖氣息,讓人感覺到一些暖意、又感覺到一些潮意。 總之,走在四月的夜街里,沒有白天那樣春色爛漫的明媚,反而顯出溫熱前奏的煩悶。 唐寧用力的吸氣、吐氣,舒展著身體的每一處關(guān)節(jié)、每一塊骨骼,似乎這一伸展,連帶情緒的陰郁之氣也被帶走了許多。 唐寧一路的車開得很快,想見夏千語的心情有些急切。 * 多希望你就是最后的人 但年輪和青春不忍相認 一盞燈一座城找一人 一路的顛沛流離 從你的全世界路過 把全盛的我都活過 請往前走不必回頭 在終點等你的人會是我 …… 車載音樂傳來最近一個電影的插曲,突然覺得這首歌,就似說的自己現(xiàn)在的心境一樣--他最落魄最成功的時候,都是與她一起經(jīng)歷的。 她們的愛情……注定了不能一直陪伴,但希望……終點能夠相見…… * 唐寧回家的時候,夏千語正坐在書桌前寫寫畫畫。 唐寧走過去,看到她畫的是幾方財務(wù)關(guān)系與人物關(guān)系、證據(jù)關(guān)系的關(guān)聯(lián)圖。 “畫這些干什么,我們的思路再清晰,也比不上律師的冷靜與客觀,加上法律線索的判斷?!碧茖帉⒐P從她手中抽出來,看著她笑笑說道。 “你手上還有什么資料?”夏千語抬頭看著他問道。 “我認為你應(yīng)該問我,陳律師分析的意見。”唐寧側(cè)眸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