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桐低頭，盯著手中半個蘋果：“所以爺爺，你還是沒全部告訴我對嗎？”

    “丫頭……”

    “算了……不想說就不說吧……”

    老爺子換個話題：“丫頭，聽我說了這些，你還想嫁給方城嗎？”

    于桐抿嘴頷首：“嗯，我真的挺喜歡他的?！?/br>
    許慧心威脅她爺爺摸骨這件事，她不會原諒，若是嫁到給方城，她以后也不會給她面子，不會叫她一聲媽。但許慧心是許慧心，方城是方城，她不會因為許慧心的做的事而牽扯上方城，更何況，她只是個繼母，與方城連半分血緣關(guān)系都沒有。

    老爺子沉默，今晚在方家他認出了許慧心，許慧心也認出了他，就餐時他觀察到許慧心瞧于桐的眼神并不純凈，他就怕她起了壞心思，對于桐做出些別的什么。

    老爺子不表態(tài)，“先等三天吧，三天后，你再回答我一次?！?/br>
    于桐默聲。

    ……

    ……

    深夜，老爺子睡了，于桐一人站在落地窗前看夜景，每次有煩心事，或是孤單的時候，她都愛一個人看風景。

    于桐拿出手機，給方城發(fā)微信。這個微信還是她為了省錢裝的，發(fā)短信太浪費錢。

    于桐：【睡了嗎？】

    方城：【沒有。】

    于桐淺淺笑：【我要三天不能回去，正好多陪陪爺爺。】

    方城：【好，我在家等你?！?/br>
    于桐：【你一個人過年冷不冷清啊……】

    方城：【才三天，其余時間你還是會回來的?！?/br>
    于桐：【嗯?！?/br>
    方城：【你流鼻血怎么辦？】

    于桐一愣，她若是三日后不流鼻血了，是不是就少了一樣待在方城身邊的理由。就憑著單純的喜歡，能圈住一向愛自由的她嘛。

    于桐：【放心，流鼻血的話，我會狂奔回去的?。。　?/br>
    方城：【嗯?！?/br>
    于桐：【那我去睡了，晚安。】

    方城：【晚安。】

    于桐長長呼了口氣，整個人有些蔫巴。

    *

    三天其實過的很快，于桐跟老爺子窩在總統(tǒng)套房里看電視，聊聊天，時間就那么過去了。

    第四日，于桐起床第一個反應(yīng)就是摸鼻子，沒有摸到鼻血的那一刻，她突然有些失落。

    于桐洗漱完出房間，老爺子已經(jīng)在吃早餐等她了。

    老爺子盯著她看，“沒流鼻血？”

    于桐搖搖頭，有氣無力：“沒有……”

    老爺子嘆氣，“坐吧，先吃早飯?！?/br>
    于桐無精打采坐在老爺子對面，啃起了面包，“爺爺，為什么？”

    老爺子放下筷子：“丫頭，你真正把他放心上了。”

    于桐咬著面包發(fā)愣，什么意思，她不懂。

    老爺子苦澀嘆息：“你真心相付的時候，也是骨頭完全接納他的時候，所以……不會再流鼻血了?！?/br>
    “真心相付……”于桐嘀咕，隨后輕聲問，“爺爺……我是……愛上他了嗎？”

    老爺子緩緩點頭。

    于桐心情復(fù)雜，喜歡和愛終究還是差十萬八千里的，她從未想過會這么快……愛上方城。

    老爺子偏過臉看窗外日出，若現(xiàn)在帶于桐離開，對她來說是殘忍的，若是讓于桐留下來，他心里又七上八下，總覺得會出事。更何況，他能呆在她身邊，護著她的日子并不長了。

    老爺子沉重說：“丫頭，你現(xiàn)在不流鼻血了，也就是自由了。爺爺如果說，想帶你離開，你愿意嗎？”

    于桐抬眸覷著老爺子，初升的太陽光輝照在她的臉色，她愣神思考許久后，搖頭，又搖頭。

    ☆、第52章

    于桐回到方城家的時候,方城穿戴整齊，一副要出門的樣子。于桐站在門關(guān)，眼睛一眨不眨的覷著方城,方城見到于桐，這才擱下放在耳畔的手機。

    于桐：“你要出門嗎？”

    方城幾步去到她面前：“嗯，去找你啊,算了算時間,都已經(jīng)過三天了,擔心你流鼻血，給你打電話,你也沒接。”

    于桐一愣,趕忙低頭從包里翻出手機，手機調(diào)了靜音,她沒聽見,看了看,十幾個未接電話，都是方城打的。

    于桐笑著仰頭望他，“你又不知道我住哪里,你就這么跑出去瞎找啊？”

    方城一本正經(jīng)：“去警察局?！?/br>
    于桐拉著他雙手：“我這不是回來了嘛,而且也沒流鼻血，是吧?！?/br>
    方城湊近些，緊盯著于桐的鼻子，疑惑：“還真沒流鼻血，這是怎么回事？”

    于桐耷拉下腦袋，無精打采道：“方城，我愛上你了?！?/br>
    方城怔愣，這突如其來的告白，讓他有些手足無措。

    “呃，嗯……”他手足無措回應(yīng)。

    于桐雙手“啪”的輕打上方城面頰，扁嘴：“你怎么這副表情啊……”

    方城摸上于桐的手，淺笑：“你突然間這么直接，我都不知道怎么辦了?！?/br>
    于桐嘻嘻一笑，“爺爺說，我愛上你后，就不會流鼻血了?！?/br>
    這應(yīng)該是身體比思想誠實的表現(xiàn)。

    方城看著她黑亮有神的雙眸，臉上都是笑，藏都藏不?。骸班?，知道了，你今天已經(jīng)跟我告白兩次了?！?/br>
    于桐瞇起眼，“嘶——我不在的這幾天，你睡得好不好？”

    方城點點頭，“挺好的。”

    于桐突然原地跳了起來，手勾住方城脖子，腿盤在方城腰上，方城一嚇，慌亂中趕緊托住她，他訝然：“你干嗎？”

    于桐低頭色瞇瞇問：“看吧，你身體比你嘴巴誠實，說，你愛不愛我？”

    方城無奈至極，咧嘴笑了，頭又抬起些，唇瓣蜻蜓點水碰了碰于桐的，算是回答。

    于桐輕哼一聲，撇撇嘴：“你個木頭啊，又不說話，親我也沒用啊?！?/br>
    方城不語，托著她又向前兩步，“咚”的一聲，于桐后背貼上了門板，于桐低著頭，鼻尖與方城的相碰，她能清晰感覺到彼此的呼吸。

    方城臉側(cè)了側(cè)，吻又落了下去，輾轉(zhuǎn)纏綿，唇齒間流出那個字眼，低沉蠱惑：“愛……”

    他一直覺得要慢慢來，但這在于桐身上根本就行不通，或者說，于桐把那么都搬在臺面上，喜歡就說出來，愛就說出來，身體比思想誠實。

    兩人呼吸紊亂，方城才慢慢停了下來。他睜開眼睛望著于桐，于桐嘴巴紅潤，眼底水汪汪。

    她抿抿嘴，輕語：“太……用力了……”

    方城一笑，松開了她，于桐軟趴趴從方城身上滑下來，他再伸手，摟住她的腰，湊在她耳邊說：“你也很用力……”

    于桐耳根發(fā)燙。

    于桐羞赧推開些方城，從自己的斜挎包里翻出戶口本，她雙手舉著給方城看，興奮說：“戶口本！”

    提起戶口本于桐就納悶，她爺爺回來那天給她的居然是個外皮，里頭夾著幾張白紙。今天她說一定要嫁給方城，她爺爺才把里頭原本的紙張給了她，她一張張將紙插回去后，才拿回來給方城看。

    方城淺笑，“這可怎么辦……”

    于桐眨眨眼，“怎么了嗎？奶奶沒把戶口本給你啊……”

    方城搖頭：“給了。”

    “那你怎么好像犯難的樣子？”

    “嗯……過年期間民政局工作人員放假?！?/br>
    于桐憋笑，主動伸手環(huán)住方城的腰，臉貼在他胸口，笑著說：“方城，你好急哦～”

    方城摸著她的黑發(fā)：“看你這么積極，我怎么能不積極。”

    于桐笑著輕哼幾聲：“我這不是擔心你娶不到老婆嘛?！?/br>
    于桐和方城在一起后，學得最快的，大概是撒嬌和耍賴了。

    方城輕輕敲了下于桐的腦袋，“老婆不是就在這兒嘛?！?/br>
    “嘿嘿嘿～”于桐不好意思笑了。

    ……

    ……

    午飯后，方城有事要處理，在書房坐了大半天，對著電腦游神發(fā)呆，手里不停轉(zhuǎn)著筆。于桐在外頭吃著方城給她買的薯片看恐怖電影，為了營造氣氛，窗簾都拉了起來，于桐倒是一點不怕，時不時還輕哼嘲笑兩聲。

    方城聽著外頭的動靜，隨后拉開書房的抽屜，拿出了于桐給他的戶口本，他翻開，里頭只有兩個人的名字，爺爺于紹文，以及于桐。注視許久，方城又合上戶口本，雙手十指交叉，凝神思考。

    片刻后，他拿起手機，翻出了孫含宛的電話號碼。

    于桐嘩嚓嘩嚓吃著方城給她買的薯片，倏然，書房門打開，電視機里恰巧有個鬼出現(xiàn)，嚇得于桐尖叫：“啊——”

    方城被她的吼叫震了震。于桐回頭，生氣道：“方城！你要嚇死我呀！”她本來不害怕，結(jié)果前后夾擊，都被嚇出魂了。

    方城掩嘴笑著走到她身邊，捏了把她氣鼓鼓的臉蛋：“你膽子不是挺大的嘛?！?/br>
    于桐扁扁嘴，嘟囔：“烏漆嘛黑的，你突然開門，是人都會害怕的嘛……”

    方城點點頭，親了親她的臉頰，“我有事出去一趟，晚上一定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