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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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他相比,尚可身上的傷簡直不值一提,主要是因為聲波引發(fā)舊疾復(fù)發(fā),渾身無力,其他外傷基本都是與蟲族作戰(zhàn)時留下的。 尚可呼吸一窒,踉蹌著沖到萊因身邊,查看他的情況,確定他還有呼吸,才總算松了口氣。 不過,他傷勢嚴(yán)重,必須盡快治療,否則很可能留下終身殘疾。尚可四下看了看,周圍一片空曠靜寂,沒有發(fā)現(xiàn)其他人的蹤影,也不知道其他戰(zhàn)友的情況怎么樣。 尚可在身上摸索了一下,找出兩管藥劑和壓縮繃帶,迅速對萊因的傷口進(jìn)行緊急處理,然后拿出通訊器,打算向外發(fā)送求救信號,結(jié)果發(fā)現(xiàn)通訊器已經(jīng)損壞了。 尚可暗罵一聲,抬頭觀察了一下方位和地形,然后背起萊因,朝營地的方向走去。誰知剛走幾步,尚可便噴出一口鮮血,雙腿一軟,差點(diǎn)跪倒在地。他咬了咬牙,穩(wěn)了穩(wěn)背上的萊因,繼續(xù)前行。 他必須在日落前找到一處安全的棲息地,晚上正是蟲族最活躍的時候,以他們的目前這種狀況,若遭遇大量蟲族,他們必死無疑。 走了一個多小時,尚可也沒有找到合適的地點(diǎn),只好帶著萊因爬上一棵松谷樹,這種樹能夠散發(fā)出一種讓蟲族厭惡的氣味,在它周圍,一般不會有大型蟲類活動。 尚可將萊因小心放在樹杈間,喂他喝了一管營養(yǎng)液。他們身上的營養(yǎng)液只有四管,尚可給萊因喝了一管,自己只喝小半管。根據(jù)他的判斷,兩人距離最近的營地至少有三天路程,四管營養(yǎng)液無法支撐多久。 這時,萊因悠悠轉(zhuǎn)醒,看了看四周,立刻明白他們?nèi)缃竦奶幘场?/br> 他挪動了一下自己的身體,劇烈的疼痛讓他臉色一沉。 “別亂動,好好休息,養(yǎng)足精神明天還要趕路?!鄙锌沙雎曋浦?。 萊因看向尚可,問道:“你還好嗎?” “我沒事?!鄙锌蓳u搖頭。 晚上光線昏暗,萊因并沒有看到尚可前襟已經(jīng)染滿血跡。 “嗯?!比R因臉色稍緩,隨即語鋒一轉(zhuǎn),“此次行動本該萬無一失,事先已經(jīng)做好偵查工作,但還是遇到了偷襲,這絕非偶然?!?/br> “我也這么覺得。”尚可皺眉,“但是,誰會算計我們呢?” “不是‘我們’,而是我?!比R因眼中閃過殺意,“我這幾年的戰(zhàn)績,恐怕觸動了某些人的神經(jīng)。這次凱旋,我應(yīng)該會晉升為少將。” 萊因才34歲,極有可能成為史上最年輕的少將。這對某些人而言,無疑是一種巨大的威脅。 尚可見他渾身殺氣,一臉緊繃,突然翻身坐到他旁邊的樹杈上,然后向后一躺,拍拍自己的胸口,笑道:“想靠靠嗎?” 萊因愣了愣,大概是從來沒人讓他這么“靠”過,有些適應(yīng)不良。遲疑片刻,他還是緩緩靠了過去,將臉貼在尚可胸口,雙手摟住他的腰。 尚可一手抱住他,一手伸進(jìn)他的頭發(fā),輕輕為他按摩。 萊因的身體逐漸放松,大半力量都壓在尚可身上,仿佛一只昏昏入睡的大貓,與他平時的嚴(yán)謹(jǐn)冷肅截然不同。 感受著尚可溫和的氣息,萊因第一次獲得了毫無欲望的滿足感。 黑暗中,尚可嘴角緩緩流出了一絲鮮血,肌rou也出現(xiàn)了輕微的痙攣,只是萊因已經(jīng)再次昏睡過去,完全沒有注意到他的異狀。 樹影摩挲間,兩人身影親密相依,四周一片寧靜,只有徐徐夜風(fēng),帶來似有若無的蟲鳴…… 第63章 a a 第二天,萊因渾身guntang,意識模糊,赤骨魚的毒素似乎發(fā)作了,以他的體質(zhì),雖然不致命,卻會延緩傷勢的恢復(fù)。 尚可爬下樹,扯下自己的前襟,搓洗干凈,然后回到樹上,幫萊因擦了擦身??此那闆r,恐怕無法再繼續(xù)趕路,最好還是留在原地等待救援。他們處在防線之外的蟲族領(lǐng)地,隨時都有被發(fā)現(xiàn)的危險,目前只有松骨樹是他們最好的依仗。 尚可從身上摸出一面信號鏡,它雖然不能直接向基地發(fā)射信號,但是吸收太陽能后,可以反射出紅色光芒,只要有隊伍經(jīng)過,必然會發(fā)現(xiàn)。不過晚上閃光太顯眼,容易引來蟲族,所以尚可并沒有用。 尚可喂萊因喝了半管營養(yǎng)液,又用樹藤將他固定在樹杈上,以免他不小心掉下來,然后爬下樹去附近查探情況,順便找點(diǎn)食物回來。 在蟲族領(lǐng)域,基本找不到可以食用的野生植物,只能捕捉一些水生物或者普通蟲類。其他野獸暫時就不用考慮了,他沒有時間也沒有那個力氣。能夠在蟲族領(lǐng)域生存下來的野獸,無疑不是兇悍至極。 尚可從河中叉到兩條魚,又挖了幾個扇貝,稍作處理后,便快速返回松谷樹。 萊因猛地睜開眼,見到尚可回來,陰沉的臉色才稍稍緩和。 “我抓了兩條魚,今天咱們吃生魚片。”尚可揚(yáng)了揚(yáng)手上用葉子包著的魚和扇貝。 萊因靜靜地凝視著他的笑臉,目光專注而柔和。 尚可坐在樹杈上,拿出匕首,動作熟練地將魚rou切片,整齊擺在葉子上。接著拿起扇貝,一股腥味撲面而來,讓萊因忍不住皺了皺眉。 尚可見狀,問道:“不習(xí)慣這個氣味?” 萊因點(diǎn)點(diǎn)頭。 “沒事,等烤熟后再試試?!?/br> “烤?”萊因不知道尚可打算怎么烤,在這種地方顯然不適合生火。 “看我的?!鄙锌捎脦赘灰巳紵蔫F樹枝在樹杈上擺出一個小烤架,將洗凈的扇貝放在架子上,分別澆上幾滴營養(yǎng)液,然后點(diǎn)開火器,開始在烤架下來回烘烤。 萊因看得一愣,沒想到尚可在這種簡陋的條件下還能做燒烤。 “喏,先吃幾塊生魚片填填肚子?!鄙锌赡砥鹨粔K魚片遞到萊因嘴邊。 萊因默不作聲地吃下,頭發(fā)耷拉在額前,望著尚可的目光,像一只等待主人投喂的大狗。 尚可表面平靜,心中卻是大爽:小樣,你也有今天!讓你狂霸拽,讓你強(qiáng)橫豪,受傷了還不是得靠小爺照顧,哈、哈、哈。 當(dāng)生魚片吃完,扇貝也烤好了,揭開一邊扇蓋,濃郁的香味撲面而來,雖然沒有什么調(diào)料,但勝在純天然無污染,rou鮮質(zhì)美。 尚可用小刀挖出熱氣騰騰的扇貝rou,吹了吹,然后送到萊因嘴邊。 萊因也不怕燙,幾口便吃進(jìn)肚子。原本以為這幾天會非常難熬,但某人偏偏有本事在如此境況下,依然過得瀟灑自在,為他帶來無窮的樂趣。 撇開身份地位,放下一味的強(qiáng)勢,僅僅只是單純地與尚可相處,竟是如此令人愉悅的一種享受。 萊因無意識地收斂了身上的氣勢,只為更親近眼前這個人。 一天過后,救援還沒有趕到,尚可擴(kuò)大活動范圍,在不同的地方留下記號,同時還給萊因找來各種稀奇古怪的吃食,也讓萊因見識了他化腐朽為神奇的烹飪手段,硬生生將艱苦的避難生活過得像個土地主。 第二天晚上,下了一場大雨。大雨過后,萊因傷勢加重,意識徹底陷入昏沉。更糟糕的是,大雨沖淡了松谷樹的氣味,兩人不幸被一群路過的蟲族發(fā)現(xiàn)。 尚可抽出匕首,沖進(jìn)蟲群中,開始一番血戰(zhàn)。戰(zhàn)斗進(jìn)行得無聲無息,竟然沒有驚動昏迷的萊因。 等尚可將蟲子全部解決,已經(jīng)是一個小時之后。他上身赤裸,幾縷布條掛在腰下,隨風(fēng)起伏,身上傷痕累累,鮮血順著肌rou線條,緩緩流下。手臂無力垂下,不住地顫抖,背靠著樹干,劇烈地喘息。視線模糊,像是蒙上了一層血霧。 他看著腳下一地蟲尸,心知不能繼續(xù)留在此地,但他實在沒有力氣了。在這種狀態(tài)下,帶著萊因也走不遠(yuǎn)。 衡量再三,還是決定暫時留在原地。尚可稍做休息,開始清理地上的蟲尸。 幾個小時后,新一波蟲族循著殘留的血腥味,快速向尚可和萊因所在的位置涌來。 尚可站在樹下,面對數(shù)百只蟲子,再次揮起手中的匕首…… 萊因在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中醒來,透過樹葉的縫隙,只看到一地密密麻麻的蟲尸和濃稠斑駁的血跡。 “菲爾!”萊因猛地直起身,迅速向下探去。 尚可坐在樹下,低垂著頭,背部拱起,一手橫在膝蓋上,一手握著匕首,匕首另一端還插著一只蟲子。 紅色的鮮血和綠色的粘液,在他身上留下大片污跡,幾乎看不出原來的膚色。他一動不動地坐著,仿佛死去一般。 “菲爾!”萊因心臟緊縮,雙手撐著樹干就準(zhǔn)備跳下去,卻見下面的人突然動了一下,費(fèi)力地抽出插在蟲子上的匕首,然后在褲子上擦了擦。 正在這時,遠(yuǎn)處又冒出一群蟲子,如黑浪一般向這邊翻滾而來。 萊因抿了抿唇,對尚可說:“菲爾,你走吧?!?/br> 尚可顫巍巍地站起來,眼神渾濁地看向前方,并沒有回答他的話,因為他嘴中正不停淌出鮮血。 “菲爾,我命令你,立刻離開這里!”萊因大聲怒喝。 尚可嘴角扯一個淺淺的弧度,心里默道:就算他想走也走不了啊,腿都僵了。 緊了緊手上的匕首,似乎又到考驗人類極限的時候了,真希望詛咒光環(huán)再來一次狂化,就算最后徹底變成廢人,也好過被這群蟲子吃掉。 萊因見尚可直挺挺地站在原地,虛弱的背影,此刻看起來卻異常堅實。生死相守,不離不棄,這八個字突然在腦中閃過,如同一道契約,深深刻入他的靈魂。 “別下來,免得成為我的累贅。”尚可豎起匕首,朝萊因所在的方向指了指。 第一次被當(dāng)作累贅,萊因臉色奇差,手指幾乎陷進(jìn)樹干中。但他很清楚,自己廢了一條腿,下去也幫不上什么忙。這種無力可施的窘迫感,讓他悲怒交加,恨不得撕裂一切。 蟲族越來越近,滿眼都是翻滾的黑浪,孤立無援的尚可,仿佛下一秒就會被它們吞沒。 萊因雙目圓睜,強(qiáng)烈的信息素噴涌而出,磅礴的殺氣,讓蟲群詭異地停下來,隨后像是失去方向一般,四處亂竄。 但這種混亂并沒有維持多久,萊因突然感到一陣暈眩,信息素驟然消失,視線朦朧間,只看到一片翻涌的黑云和那個奮勇沖向蟲群的身影…… 萊因在一個明亮的房間中醒來,身上的傷勢已經(jīng)處理妥善,回頭望去,只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正靠在他床邊,笑盈盈地望著他。 “菲爾?!比R因眼中閃過驚喜,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他,仿佛怎么也看不夠,“太好了,你沒事?!?/br> “我當(dāng)然不會有事?!鄙锌蓽厝嵝Φ溃熬仍牸皶r趕到,將我們帶回了首都。你現(xiàn)在直管安心養(yǎng)傷,我等你恢復(fù)。” “嗯?!比R因緊緊握住他的手,胸中盈滿柔情。 “萊因,我有句話想對你說,雖然你這個人既霸道又不講理,三觀還很有問題,但我,愿意和你在一起,無論生死?!鄙锌烧J(rèn)真問道,“萊因,你呢,是否愿意為我改變?尊重我,信任我,愛護(hù)我?” “愿意,我愿意。”萊因從未像這一刻這般確定,眼前這個人,就是他一生的伴侶,再沒有人比他更適合自己。 尚可聞言,臉上綻開一個無比耀眼的笑容。 萊因目光柔和,這個人的笑容,總是那樣朝氣蓬勃,如同晨光下的湖泊,閃耀動人,為他帶來無窮的力量。 這時,他突然感覺有些不對勁。尚可與蟲族苦戰(zhàn)那么久,必定傷痕累累,為什么此刻看起來竟然毫發(fā)無傷? 萊因呼吸急促起來,身上傳來劇烈的疼痛,眼前一片模糊,耳邊隱約傳來噪雜的人聲和儀器警報的聲音。 “快,準(zhǔn)將情況不妙,準(zhǔn)備急救!” 病房中一片兵荒馬亂,萊因只來得及喚出一聲“菲爾”,便陷入徹底的黑暗…… 兩個月后。 “他的情況怎么樣?”萊因站在一面玻璃前,望著里面沉睡的人,低聲問道。 “仍然處在深度昏迷中,隨時有可能清醒,也隨時有可能惡化。”醫(yī)生嘆道,“他身上原本就有傷,赤骨魚的聲波沖擊讓他舊疾復(fù)發(fā),接著又連續(xù)與蟲族戰(zhàn)斗,沒有及時用藥治療,加上疲勞過度,體力透支,他能夠活下來已經(jīng)是一個奇跡。” 沒有及時用藥?萊因臉色暗沉,并非他不想用,而是因為他將最后的藥物都用在了他身上。 “菲爾墨真是一位英勇而忠誠的戰(zhàn)士?!贬t(yī)生又道,“我們的救援趕到時,他其實已經(jīng)失去意識,但身體還在本能地戰(zhàn)斗。大概是知道您就在他身后,如果他倒下了,您必然也無法生還,所以才會在意識全無的情況下,仍然堅持戰(zhàn)斗。如此強(qiáng)大的意志力,實在令人驚嘆?!?/br> 萊因雙拳緊握,眼中閃過一抹銀光,一股酸澀猛然涌上心頭。 他一直以保護(hù)者自居,理所當(dāng)然地強(qiáng)迫尚可留在自己身邊,但到頭來,受到保護(hù)的反而是自己。他從來沒要求過自己做什么,卻默默為自己付出了許多。 曾經(jīng)的他,實在太膚淺,自以為可以用實力掌控他的一切,卻忘了他也是一名alpha,勇敢,堅毅,強(qiáng)大,足以與他并肩而立。 萊因想起兩月前,自己在生死攸關(guān)之際,看到了尚可。原本以為的真實,結(jié)果只是幻影,但后來才知道,當(dāng)時尚可短暫的恢復(fù)了意識,直到他脫離危險,才完全陷入深度昏迷。 這個人,將最后的意識和力量,都留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