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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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舉動,觸及了緹落容忍的底線,在時隔數年之后,他再次拿起屠刀,將二十幾名傭兵全部殺了個干干凈凈。 “對不起。”緹落重新為尚可鑄造了一口冰棺,輕聲道,“我不會再隨便放棄自己的生命了,我要將我剩下的所有時間,都用來守護你?!?/br> 這個承諾,堅持了一百二十年,緹落陪伴了尚可一百二十年,也孤獨了一百二十年。 撲撲在他之前離開人世,直至她死的那一刻,仍然沒有等到她的爸爸醒來。 彌留之際,撲撲對緹落說:“落落,如果爸爸醒來,一定要告訴撲撲。我想吃他做的點心,想聽他彈的曲子,還想讓他給我扎辮子……” 撲撲的聲音逐漸消失,臉上還帶著滿滿的期待。 緹落以為自己不會再疼痛,但這一刻,他真的感覺自己快堅持不下去了。 說好不會隨便放棄自己的生命,但他的生命好像永無盡頭,三十年,五十年,一百年,他依然健康。 “對不起,尚可,請允許我自私一次?!本熉淇吭诒着裕统恋?,“我不想活下去了?!?/br> 緹落在埋葬撲撲的地方,又挖了一個深坑,小心將尚可放進去,然后平躺在他身邊。 望著坑洞上飄灑的白雪和凌厲的寒風,緹落緩緩閉上眼睛,一切痛苦和孤獨,終于全都在他的世界,消失了…… 這一年,他一百五十三歲。 第120章 回溯之匙2 尚可睜開眼時,發(fā)現自己正身處在一個冰窟中,而且是以靈體的狀態(tài)。他的身體,或者說是奧薩里的身體正躺在下方的冰棺中,渾身被冰霜覆蓋。 咦?是不是哪里出錯了?他為什么還是靈體狀態(tài)? 【原主身體已經死亡,正在進行rou體修復,預計修復時間為7天。】 意思是他七天后會“詐尸”?這樣真的沒問題嗎? 【死而復生在這個世界有過幾次先例。某些人體內隱藏著復活基因,只要保證軀體完整不腐,在一年內,都有復活的可能。雖然幾率很小,但并非絕無僅有。這類人被成為“神眷者”,圖蘭大陸歷史上曾經出現過五位神眷者?!?/br> 居然還有這么神奇的事情? 尚可問:“我現在‘死’了幾年了?” 【3年?!?/br> 尚可:“……” 不是說一年內才有復活的可能嗎?這都過去三年了,若非系統給他開外掛估計早就死透了。更神奇的是,居然有人完好地將他的尸身保存了三年! 尚可環(huán)顧四周,到處都是冰凌,雖然靈體感覺不到寒冷,卻也能猜到這里的溫度有多低,難怪能保存這么久。 這時,洞外傳來一陣啪啦啪啦的腳步聲,抬頭望去,一個纖瘦的小女孩映入眼簾。 她大約八、九歲的年紀,一頭棕紅色的頭發(fā)隨意綁在后面,身上穿著一套肥嘟嘟的棉衣,小臉紅彤彤的,手上抱著一條僵硬的魚,費力地朝冰棺小跑過來。 是撲撲! 雖然長大了一些,但尚可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他輕輕飄過去,微笑著打量跑到冰棺前的小女孩。嗯,長高了,但是好像比以前削瘦了。 “爸爸,你看?!睋鋼鋵Ⅳ~捧起來,高興道,“這是落落在冰川下釣的魚,我們今天晚上煮魚湯喝。不過落落做的一點都不好吃,爸爸什么時候能醒?撲撲想吃爸爸做的魚?!?/br> 這個傻女孩,一直以為他只是睡著了? 尚可伸出半透明的手,輕輕在她頭上摸了摸。 “撲撲,把魚拿過來,要下鍋了?!币粋€低沉的聲音突然從洞外傳來,緹落高大的身影隨即出現在洞口。他披著一件黑色的皮裘大衣,頭上肩上沾著雪屑,冷峻的臉上,帶著幾分憂郁和深沉。眼神淡漠,有如一潭死水。 尚可跟著撲撲飄過去,看著緹落削瘦落寞的模樣,心里陣陣發(fā)酸。 緹落從撲撲手中接過魚,然后帶著她朝另一邊的石洞走去。 洞中升起了篝火,火上放著一個鍋,鍋里的水被煮得騰騰作響。 在火堆邊的盆子中,放著幾條硬梆梆的魚。緹落拿起一條,用小刀將魚鱗刮去,然后對著熱鍋,將削成片狀的魚rou一塊塊投入水中,就像做刀削面一樣。 將幾條魚全部“凌遲”之后,緹落和撲撲就坐在火堆邊,等魚湯煮熟。 尚可看得目瞪口呆:你們就是這樣煮魚的?!配料呢?調味呢?還有,煮之前都不清洗嗎?! 過了一會,魚湯變成乳白色,騰起絲絲霧氣,看樣子可以起鍋了。然而緹落和撲撲還在傻等,像兩尊雕塑一樣,沉默不語地盯著湯鍋。 直到湯鍋里的水都快溢出來了,緹落才將魚湯倒入湯碗中,隨后又遞給撲撲一塊干面包,兩人就這樣一口干面包一口魚湯,草草解決了一頓晚餐。 尚可看得心疼不已。 緹落不是王子嗎?就算是為了保存他的尸身而隱居此地,生活條件也不至于差成這樣??!至少隨身仆役總能帶兩個吧? 環(huán)顧一周,這座石洞中放著各種生活用品,還有兩個用來睡覺的帳篷,他們顯然已經在這里生活很長一段時間了。 吃過晚飯,緹落簡單收拾了一下,然后帶撲撲去溫泉洗漱。晚上沒有娛樂,兩人也沒有交流,各自回到自己的帳篷,躺進溫暖的被窩。 緹落:“晚安,撲撲?!?/br> 撲撲:“晚安,落落。晚安,爸爸?!?/br> 洞外不知何時下起了鵝毛大雪,兩人在呼嘯的風聲中,緩緩入睡。 尚可飄在帳篷邊,久久凝神…… 接下來幾天,尚可一直跟在他們身邊,看他們每天重復枯燥的生活,也逐漸明白他們?yōu)槭裁磿x群索居。當年封印魔鬼之樹時,他們因為他的死亡,被大量魔氣侵蝕,成為了可以衍生魔氣的半魔人。為免造成恐慌,引發(fā)禍亂,他們選擇遠離人群,隱居在這片苦寒之地。 除了偶爾外出購買生活物品,緹落和撲撲平時都不會離開雪山。 尚可無法想象他們如何能在這種環(huán)境中生活下去。第一次如此強烈地想要復活,他再也不想看他們日復一日的煎熬! 好不容易等到第七天,尚可一大早就守在自己的尸身前,迫不及待地等著復活。 不知等了多久,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喧嘩,伴隨著雜亂的打斗聲。尚可正想出去看看,系統的聲音卻在此時響起來:【身體修復完畢,請宿主優(yōu)雅地詐尸?!?/br> 尚可還來不及豎中指,眼前就是一黑,瞬間失去意識。 此時,緹落正被一群兇神惡煞的傭兵圍攻,他們將緹落當作魔鬼使徒,下手毫不留情。 緹落漫不經心地防守著,似乎完全沒感受到對方的殺意,任由他們在他身上留下一個個傷口。 “大哥,這個冰窟里有口冰棺!”一名傭兵突然大聲朝這邊喊道。 mdzz,一口冰棺有什么大驚小怪的! 傭兵老大一邊攻擊一邊暗罵,完全沒發(fā)現他們攻擊的對象,臉上原本的淡漠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可怖的森寒。 不過眨眼間,緹落的身影便消失在傭兵們的視線中。 冰窟中,一名傭兵走到冰棺前,看到棺內的人,眼中閃過一抹驚艷。不過他并沒有戀尸癖,片刻驚艷后,伸手便將冰棺中的人抱起來,隨手扔到一邊。 這口冰棺是用寒玉制成,價值連城,足以抵得上他們拼死拼活奮斗三十年。 這名傭兵第一眼看到這口冰棺時,就知道他們這次要發(fā)了。滿臉興奮的他,并沒有發(fā)現剛剛被他扔到地上的人,身體柔軟,還有氣息和溫度。 正在傭兵暢想未來之際,脖子突然被人從后面掐住。 傭兵艱難地轉頭,赫然對上一張冰寒至極的臉龐。隨即只聽咔嚓一聲,傭兵的脖子應聲而斷。 緹落眼中魔氣翻涌,手指深深掐進傭兵頸項的皮膚中。 “大哥,老費被殺了!”洞口傳來傭兵驚怒的喊叫聲。 緹落緩緩轉頭,看著正向他撲殺過來傭兵,嘴里冷冷吐出一句話:“你們,都給我去死!” 將手上的尸體一扔,順手從他腰間抽出一把長劍,緹落身形如鬼魅一般沖進傭兵之間,開始了一場單方面的屠殺,鮮血四濺,將周圍潔白冰冷的洞壁,染得血跡斑斑。 不過片刻,地上便橫七豎八地躺著二十幾具殘缺不全的尸體,緹落拿著滴血的長劍,直直站在血rou中,雙目赤紅,周身魔氣纏繞,有如一團團燃燒的黑色火焰。 一場殺戮,激起了緹落嗜血的欲望,身上的魔氣如同找到入口一般,瘋狂地侵蝕他的意識。 緹落身體顫栗,極力控制著瀕臨崩潰的理智。即使成為半魔人,即使遠離塵世,即使孤獨痛苦,他也不想失去寶貴的記憶,完全淪為黑暗的奴隸。 對尚可的思念,是如今唯一支撐他活下去的力量。所以無論如何,他都不能任由魔氣將自己吞噬。 尚可,尚可…… “緹落。”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從身后傳來。 可可……正在抵抗魔氣的緹落無法分辨真實與夢幻。 “緹落?!甭曇粼俅雾懫穑路鹁驮诙?。 緹落動作僵硬地轉過頭,模模糊糊看到一個人影,正緩緩從洞窟盡頭走來。長長的黑發(fā)隨著他的動作輕輕飄起,白色冰霜一點點從身上灑落,如同盛放的花朵,再次在他眼前煥發(fā)生機。 緹落的心臟幾乎驟停,收縮的瞳孔中全是他的身影, “可可……”他顫抖的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碰觸尚可的臉。 溫潤的觸感,是如此真實。 “緹落?!鄙锌杀ё∷?,讓他完完全全感受自己旺盛的生命力,“我回來了。” 熟悉的氣息,熟悉的溫度,熟悉的聲音……緹落身上的魔氣,仿佛感受到宿體突然涌出的信仰之力,不甘心地退去。 緹落眼眶發(fā)熱,用盡全身力氣,緊緊抱住懷中的人。 三年了,他幾乎已經放棄希望。沒想到,奇跡卻在他絕望之際發(fā)生了。 “可可,可可……”緹落不停呼喚他的名字,聲音中充滿了喜悅和活力。 正在這時,尚可突然感覺腰部一緊,低頭看去,卻見撲撲抱著他的腰,仰著腦袋,一眨不眨地望著他。 “爸爸。”稚嫩的聲音,如同小貓一般。 尚可推了推緹落,彎腰將撲撲抱起。剛剛復活的身體還有些虛弱,但尚可依然穩(wěn)穩(wěn)地抱住了她。 看著形容消瘦的緹落和撲撲,尚可暗暗發(fā)誓:以后我一定要把你們養(yǎng)得白白胖胖的! 緹落一把將尚可抱起,快步送進帳篷,裹成一團,然后就坐在旁邊看著他。直到此時,他仍然有些不敢相信尚可真的復活了。 這一天,他幾乎沒有閉眼,始終盯著尚可。午餐和晚餐都是在帳篷里解決的,就是果酒 干面包。尚可的身體需要一段時間恢復元氣,所以并沒有阻止緹落對他緊迫盯人式的貼身照顧。 晚上,三個人擠在一起,躺在熱乎乎的被子里,一種淡淡的滿足和幸福縈繞在他們心頭。許久之后,緹落和撲撲才在尚可的懷中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緹落猛地從夢中驚醒,轉頭發(fā)現身邊的人不見了,臉色驟然一變,嗖地沖出帳篷,卻見尚可正在火堆邊煮魚湯,濃郁的香氣撲鼻而來,暖暖的氣息,瞬間驅散了他心中的恐懼和寒冷。 這一幕,他夢到過許多次,但沒有一次如這般真實。 “早安?!鄙锌善鹕碛先?,給了他一個軟軟的擁抱。 “早安?!本熉湔麄€人都是飄的,與昨天的冷峻陰郁相比,簡直判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