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jié)
結婚那天,從盛家出嫁。沒請媒體,請了家人,朋友,和幾個關系好的藝人,全程攝像都是自己找的人員。 人雖然不多,但是程然嫁得風風光光開開心心。身上那身嫁衣更是她和清若千挑萬選的圖紙之后按照她的尺寸做出來的,程然看見成衣時就不自覺的開口要珍藏一輩子。 程然沒有兄長父母,最后一程,是許巍把她帶到新郎手里的,程然也算是許巍半拉扯女兒拉扯了這二十年,哭得稀里嘩啦的,拉著程然裙子的許巍女兒都不忍直視的偏開了頭。 而后讓所有人沒有想到的是一群‘不請自來’的客人。 大概十多個人,有年輕的女孩子,有中年的婦女,更是有再年紀大一些的。 這些或是自己受過‘未來’的幫助,或是自己的家人受過援助,得知程然要結婚的消息,而后通過許巍得知地點之后,帶著一條長長的簽名橫幅過來祝福的。 這也算,許巍自己準備要給程然的一個新婚禮物。 她的努力成果,最大的果實,是所有的女性同胞。 梁瑜看著在新郎懷里哭得妝都花掉的程然好笑又感慨。 他們作為娘家人,按照規(guī)矩,要把新娘送到男方家,而后還要守著新郎家守著到第二天才能離開。 不過現(xiàn)在沒有那么嚴格的講究,何況這么多人他們的新房也住不下。 清若哭得離不開,盛商言要陪著哄著,梁瑜先帶著已經可以走的人離開。 從熱熱鬧鬧的新房回到梁家,梁瑜突然也有點想結婚了。 后來相處下來,發(fā)現(xiàn)程然比他想象中要好很多,冷靜,自制,努力,卻還保留著內心柔軟干凈的一片。 但是兩個人,確實不可能,梁家程然即便能應付,也太辛苦。 她已經受了太多苦,下半生,該是清閑快樂的度過,沒必要為了一時沖動折進去她后半生幾十年。 梁瑜想起了自己的“前妻”,說是前妻,其實這個詞不準確。 她來梁家的時候還小,大家送過來的嬌小姐,在梁家同樣也是千嬌百寵的養(yǎng)著。 后來長大了,本來她最應該親近的人就是他,可是她偏偏有意無意的避著他,躲著他。 梁瑜上頭還有哥哥,在梁家的壓力不大,也沒想過非要強人之難。 二十幾歲,家里說該結婚了,有天梁瑜去軍隊看盛商言和清若回來之后找她認真談了一次。 她說她漸漸長大,接觸得多了,梁家給她的壓力太大了,她怕自己有一天扛不住。 梁瑜腦海里出現(xiàn)中午頂著烈日訓練場上衣服在滴水,一言不發(fā),眉頭都沒皺一下盛商言,還有家里放學回來把一份飯放進保溫箱,自己吃過飯收拾之后一筆一劃認真做做作業(yè)的清若。 突然就覺得沒意思,也沒有說下去的必要了。 于是點了點頭,“我會和父母說,也會和你家里面的人說,到底怎么樣,你再等一段時間。” 她開始哭,小聲小聲的嗚咽和他說對不起,梁瑜說不用。 她說,“我日后也沒臉回家了,我想去外面,自己做一點事能養(yǎng)活自己就行,我給你生個孩子吧?!?/br> 梁瑜差點笑了。 不過最后,還是讓她去醫(yī)院人工受精后生了個孩子。 否則梁家怎么能放她走,梁瑜已經盡力了,不過看起來,她自己也覺得這樣比較能安慰她自己,心安理得一些。 梁瑜那時候問她,“你把他生下來,只有父親,沒有母親,你放心嗎?!?/br> 她是怎么回答的,“放心,你和梁家會好好照顧他的?!?/br> 人和人,真的是不同的。 有些人明明自私得可怕卻總能找各種借口安慰自己。 梁瑜想起來那個背著書包的小家伙。 在一群迷彩服的大男人中間,背著書包,抱著兩個飯盒,排隊走到打飯的地方之后先打開一個飯盒,給自己盛上一勺飯之后把飯勺遞給后面排隊的人,“哥哥,你先打?!?/br> 而后打開另一個飯盒,把飯打進去壓在一邊,那時候盛商言吃得多,她似乎總是要擔心他吃不飽。 而后抬著飯盒,去打蔬菜,打rou。 她明明很想要吃炸排骨,最后還是嘟嘟嘴去打了煮出來的排骨。 梁瑜一直站在食堂門口,來來往往的人只有他一個是休閑裝,實在太好認,清若看見他眼睛亮起來。 “瑜哥哥,你怎么來了?!?/br> 梁瑜笑起來,“來看看商言看看你?!?/br> “那哥哥呢?”捧著兩個飯盒走到他面前開口問道。 “他訓練還沒結束,后面是封閉訓練,所以我先出來了?!?/br> “哦~”清若看著他乖巧的應了一聲,“瑜哥哥吃飯了嗎?” 梁瑜點點頭,“走吧,去你們住的地方看看我要回去了?!?/br> “我給你拿吧。” 清若搖搖頭,“不用了,來吧,我?guī)慊丶??!?/br> 食堂距離他們住的地方不算近,不過梁瑜知道她每天要自己走半個小時去門口,這點路對她來說不算遠。 很想問問她,為什么要跟著盛商言來這,在盛家,不會有誰虧待了她。 算了,她這么小,哪里能回答出來為什么,不過就是想,不過就是她不怕。 那么大一個盛家她都不怕,她還會怕什么。 梁瑜最后把程然結婚的請柬壓在了柜子里一堆書的下方,而后開始認真考慮結婚這件事。 好像程然說的,人生這么短,除了做自己喜歡的,也總還要做些有意義的。 可是人生又這么長,他總需要一個人一起吃飯,打打電話,說說廢話,相攜過完這一生。 渣渣 第39章 、渣渣(1) 季琴握著公司座機上可以單獨拿起的電話不好意思的示意了一下沈詔,沈詔輕搖頭示意沒關系。 季琴看著顧長安道,“顧總,小姐找您?!?/br> 顧長安有些不高興的擰眉,嘴上抱怨道,“這正和沈總說著話呢,什么事不能晚上說。”手卻還是伸過去接了電話。 季琴把電話遞給他補充道,“小姐說有很要緊的事找您?!?/br> 顧長安就更不高興了,“她天天有要緊事?!?/br> 電話已經放到了耳朵邊,季琴沒有再接話,只是彎腰給桌上兩人的茶杯添上了茶。 顧長安那邊顧總尋常該有的風度翩翩落下了一大半,一副很不高興的口吻,“你又要干嘛?” 顧長安坐在三面沙發(fā)的中間,是個單人小沙發(fā),沈詔就坐在他旁邊的兩人座沙發(fā),兩人中間隔得近,于是模模糊糊聽見一些電話那端的聲音。 興高采烈的,“爸,我給你買了個好東西,你肯定超級喜歡!” 顧長安可不高興,甚至和沈詔說話時一直繃直的背部都放松下來靠在了沙發(fā)上,輕輕哼了一聲,“得了,你一天就知道亂花錢,不要拿我找借口?!?/br> 沈詔抬著茶杯品茶,視線低垂不往顧長安那邊看,眼眸里一點情緒都沒有。 因為顧長安往后靠著沙發(fā)打電話,這次沈詔便聽不清楚電話那端說什么了,只有模糊的聲音能分辨性別,沈詔也沒有想要聽的心思,注意力不在那,拿起了桌子上放著的合約在看。 “我還不知道你?!?/br> 顧長安這口吻更不好了。 不知道那端又說了句什么,顧長安沉默了一會,神色偏為冷靜下來,而后開口,“真的假的,帶回來我看看。花了多少錢?” “你個敗家……”還沒說完,顧長安頭疼的抬手揉了揉眉心,“算了,先拿回來看看,若是真的,這個價值了。” “行了,我這里還有事呢……” 辦公室的門突然被人大刺刺的推開,聲音清脆在寬敞的辦公室里很悅耳也很吸引人的注意。 “我說爸,什么事能比我還重要?!?/br> 顧長安頭更疼了,把電話遞給季琴,季琴開口招呼來人,“小若來了~” “誒~季姨~”一邊笑得漫不經心一邊踩著她的高跟鞋往這邊走。 顧長安先是瞪了她一眼,而后和沈詔不好意思的解釋道,“不好意思,沈總,讓你見笑了,這是小女,顧清若?!?/br> 來人已經十分自然的在沈詔對面的三人沙發(fā)坐下,手上提著的紙盒往顧長安面前一放,整個背部靠著沙發(fā),還翹起了二郎腿。 她穿著裙子,雖然裙子不短,但是沈詔這個第一次見面的男人坐在對面,這樣的動作實在有些不雅。 抬起搭在沙發(fā)邊的手臂懶洋洋的跟沈詔揮了揮,“嗨~帥哥好,我是顧清若?!?/br> 沈詔點了點頭,態(tài)度挑不出錯,“你好?!?/br> 顧長安的眉毛可以夾死一只蒼蠅了,伸手毫不客氣的拍了一下她的腿,“啪!”“腿放下來,像什么樣子。” 顧清若皺眉嘖了一下,顯然是被顧長安那一下打得有點疼有些不耐煩,還沒開口,方才離開去旁邊的季琴回來了,給她拿了一罐可樂來,“小若,喝水。” 這下臉色才好了一些,“謝謝季姨。” 顧長安也懶得再說她了,就當沒看見她搭在一起的腿,“你怎么過來了?” 清若挑了挑眉,抬著季琴遞給她的可樂叼著吸管,下巴往顧長安面前桌子上的紙盒抬了抬,“諾,你的硯臺?!?/br> 顧長安一時間表情格外精彩,小心翼翼的去拿那紙盒,都顧不上數(shù)落清若了,方才這家伙動作可是一點不輕。 顧長安把紙盒先抱到了腿上才開始動作輕輕的打開。 清若這時候含著吸管吧嗒吧嗒的開口,“你不知道這硯臺有多難搞,我可是好不容易找人搭上了孫老頭的孫女,又請了她一起去做說客孫老頭才答應賣的?!?/br> 顧長安幼年時家境貧寒,讀書讀了幾年就被迫輟學在外打工養(yǎng)活自己,后來自己做生意也不忘學習,生意漸漸有了起色之后更是特意找了很多書來看,現(xiàn)在還在大學里不斷進修。 顧長安聰明腦子靈活,加之自己刻苦認真,現(xiàn)在也是博覽群書了,但是因為小時候輟學早,后來雖然有機會再學習,但是落下了一手字寫得不好的問題,之后便開始認真練字,這么多年來,已經能寫出一手大家都稱贊的好字,但是顧長安本人對待學習,特別是對待習字都格外尊重認真。 最喜歡硯臺,也最欽佩那些書法大家。 聽著清若這樣的稱呼,當即就瞪眼訓她,“沒大沒小的,要尊稱孫老爺子?!?/br> 清若一副老古板的樣子看著他,顧長安卻一點不退讓,甚至放在盒子上的一只手也伸了過來,一副又要打她腿的樣子,清若翻了個白眼,趕緊應道,“好好好,孫老爺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