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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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衛(wèi)軍關(guān)系著宮中安全,他怎可能將令符交給他。 只略頓,他又道:“你想逼宮?” 雖是問句,可他的表情卻是相當(dāng)?shù)目隙ā?/br> 陸宥誠并沒有否認(rèn),施施然地拂了拂袖口,提醒道:“鑫兒身上的毒……” 陸修琰勃然大怒,朝他跨出一步,狠狠地一拳往他面上砸去:“畜生,他是你的親骨rou!” 陸宥誠被他打得撞向一旁的百寶架,只聽“嘩啦啦”的數(shù)下物體落地聲,他整個人重重地壓在架子上。 他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跡,也不動怒,緩緩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小皇叔以其在此發(fā)泄動怒,倒不如想個法子助侄兒早日成事。小皇叔也不想想,侄兒的一切,將來還不是交到鑫兒手上?” 陸修琰冷笑道:“跟著你此等禽獸都不如的父親,鑫兒能平平安安地成長終老都已經(jīng)不容易了。” 他深呼吸幾下,勉強(qiáng)壓下心中怒氣:“禁衛(wèi)軍令符絕不能交給你,只是,本王最多為你調(diào)開守衛(wèi)皇城的御林軍,并且給你一份詳細(xì)的禁衛(wèi)換班時辰班點,再多的便沒有了,到時成事與否只看老天容不容你?!?/br> “只本王也有條件,由今日起,鑫兒便跟著本王,此后他的事再與你不相干!” 陸宥誠思索一會。 “好!只小皇叔千萬莫要陽奉陰違,侄兒若是敗了,鑫兒作為侄兒的長子,必然亦逃不過平王世子的下場!不,他會比平王世子下場更慘,至少,平王世子可沒有身中劇毒!”陸宥誠威脅道。 “本王不是你,鑫兒的性命在本王眼中重于一切!至于你要的東西,本王自會派人送來,鑫兒本王便帶走了。”陸修琰放下這一句,再不愿看他,轉(zhuǎn)身大步離開。 正院內(nèi),得到消息的曹氏一言不發(fā)地整理著無色的書本作業(yè)及各式玩具,小心翼翼地將它們放入箱子里,直到侍女來稟,說是大公子來了。 她垂下眼簾,片刻,輕聲道:“請他進(jìn)來?!?/br> 不到一會的功夫,染梅便帶著無色走了進(jìn)來。 “母親……”小家伙囁嚅地喚道。 “鑫兒,過來。”曹氏朝他招招手。 無色聽話地走到他的身邊。 曹氏輕輕地?fù)嶂男∧?,?xì)細(xì)地描繪著他的輪廓。無色被她摸得有些不自在,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半步。 曹氏若有似無的嘆了口氣,柔聲道:“你皇叔祖來接你到府上住一陣子,如今便在正堂里等著。” “真的?”小家伙眼神一亮,瞬間便揚起了驚喜歡欣的笑容。 曹氏微微笑了笑,拉著他的小手叮囑道:“到了皇叔祖府上要聽話,莫要淘氣,也莫要耽誤了念書習(xí)武,若得了空,便多去看看你皇叔祖母,陪她說說話?!?/br> 無色如同小雞啄米般連連點頭,心卻早已飛到了陸修琰處。 曹氏又豈會看不出他的迫不及待,微不可聞地苦笑一下。 孩子的心最是敏感,也最能分辨誰才是真心待他好的,端王夫婦疼他寵他,自然的,在他心中,那兩人便也是最親近最信任之人。 離開也好,離開這個毫無親情可言的鬼地方。 曹氏彎下腰輕輕地?fù)碇切⌒〉纳碜?,低低地在他耳畔道:“莫怕,母親總不會讓他傷害到你的……” 言畢便松開了他,揚聲吩咐染梅將他帶了下去。 安靜地在正堂著候著的陸修琰聽到身后的腳步聲,回身一望,便見無色蹦蹦跳跳地朝自己跑過來,他的身后,跟著高嬤嬤、染梅等一干侍候他的下人。 “皇叔祖!”小家伙脆聲叫道,眉眼彎彎,對自己身上發(fā)生之事完全無知無感。 陸修琰捏捏他的臉蛋,牽過他的小手,免了染梅等人之禮,再不久留,帶著無色便離開了章王府。 “皇叔祖,芋頭jiejie可醒了?她怎么那么能睡???”馬車?yán)?,小家伙撒嬌地坐到他的懷里,眨巴著圓溜溜的大眼睛問。 陸修琰一邊手摟著他,另一邊手不著痕跡地把著他的脈搏,聞言也只是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 無色大師頓時不滿意了,猛地湊到他耳邊大聲喊:“皇叔祖!” 而后看著陸修琰捂耳痛苦不堪的模樣,得意地掩著小嘴偷笑起來。 陸修琰被他這聲響亮的“皇叔祖”震得耳朵都要鳴起來了,沒好氣地在他臉蛋上用力一捏,笑罵道:“小壞蛋!” 還好,至少這沒心沒肺的淘氣性子沒有變,想來陸宥誠也沒有過多地約束他。 既如此,所有的陰暗之事,便讓他為他全部擋去吧! 素嵐意外地見著自家王爺出門一趟便將無色帶了回來,不但如此,身后還跟著無色身邊侍候的那幾人。她再看看王府下人從搬進(jìn)來的行李,心中疑惑更甚了。 這陣勢,莫非是長住府中了? 雖是心中不解,但她很快便將這一切拋開,無色素來與王妃交好,他的到來,說不定能將王妃喚醒。 吩咐著素嵐將無色安置好,陸修琰便到了書房。 他靜靜地一個人在書房坐了良久,直到天色漸暗,府內(nèi)陸陸續(xù)續(xù)地點起了燈,他才低低地嘆了口氣,隨后,提筆蘸墨,先后寫了兩封密函。 揚聲喚來長英,他將這兩封密函交給他,叮囑道:“將這兩封密函,一封交給鄭王殿下,一封交給御林軍黃將軍,小心行事,切莫讓人發(fā)現(xiàn)?!?/br> “屬下明白?!遍L英接過密函收入懷中。 他怔怔地坐了一會,隨手翻開案上未曾翻閱的折子,只當(dāng)他看完上面所寫內(nèi)容時,苦笑一聲。 折子是刑部尚書呈上來的,上頭記載著的全是怡昌長公主一案內(nèi)容,其中,對于案中終點他更是重點標(biāo)了出來。 而這些疑點,沒有人比他更清楚答案。 如今這位刑部尚書是他親手提拔上來的,他自然清楚他的性情,知道此案若不是查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是絕對不會死心的,故而…… *** “阿蕖,我怕是有些撐不住了……”端王府正院內(nèi),陸修琰輕輕擁著依舊昏迷的妻子,在她耳畔喃喃地道。 不管最后陸宥誠是否成事,他都不可能獨善其身,而刑部尚書職責(zé)所在,于情于理他都不能阻止他去追查真相,一旦一切水落石出,端王府會面臨何等風(fēng)暴,他都不敢想像。 他溫柔地在她的臉蛋上親了親,輕聲道:“阿蕖,再過兩日宮中便會有一場大變,我會盡力保存性命回來見你,到時,你便醒過來可好?” 久久得不到回應(yīng),他低低地嘆了口氣,為她掖了掖被角,起身往凈室而去。 *** 白茫茫的天地間,秦若蕖茫然地走著,也不知走了多久,忽見對面一道彩光劃過,下一瞬間,一名女子的身影漸漸出現(xiàn)在她眼前。 那女子緩緩地朝她走過來,越來越近,容貌越來越清晰,她定睛一看,駭然地瞪大了眼睛。 那人的容貌竟與她一般無二! 她震驚地望著對方,腦子里如同塞滿了漿糊:“你、你是誰?” 那人朝她微微一笑,溫柔地道:“我是秦若蕖?!?/br> “你是秦若???”秦若蕖有些糊涂了,連連搖頭道,“你怎么會是秦若???我才是秦若蕖呀!” “我是秦若蕖,你也是秦若蕖,我們本就是同一個人?!睂Ψ捷p執(zhí)她的手,淺淺地笑著道。 秦若蕖一臉茫然,喃喃地道:“你是秦若蕖,我也是秦若蕖,我們本就是同一個人……” “是,我們是同一個人……”那人牽著她一步一步往前而行,也不知走了多久,突然又是一道強(qiáng)光射來,秦若蕖下意識地伸手去擋,卻覺身體似是被利刃生生劈開,痛得她大聲呼叫起來,下一刻,足下一空,整個人急劇下墜…… “到了祖母處要乖,要聽祖母的話,不可淘氣?!碑?dāng)她睜開眼睛時,竟發(fā)現(xiàn)自己身處益安家中的后花園里,不遠(yuǎn)處一名男子半蹲在一位六七歲的小姑娘身前,正柔聲地叮囑著。 “阿蕖會很乖,可是,爹爹,阿蕖不想去祖母處,阿蕖想和爹爹、和哥哥一起?!毙⌒〉墓媚锷斐鍪直蹞е凶拥牟鳖i,嬌嬌軟軟地求道。 男子緊緊地抱著她,眼中淚光閃閃,他哽聲道:“阿蕖聽話……” “阿蕖不要祖母,阿蕖只要爹爹和哥哥……”小姑娘終于委屈地哭了起來。 秦若蕖如遭雷劈,目瞪口呆地望著父女倆。 那、那不是年輕時的爹爹和她小時候么?為什么會這樣?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陸修琰呢?嵐姨呢? 她驚恐萬分地環(huán)顧四周,入目之處明明是那樣的熟悉,可偏偏又給她一種陌生感。 忽然狂風(fēng)大作,吹起沙塵滿天飛揚,她反射性地伸手捂臉,待狂風(fēng)終于停了下來時,她緩緩睜開眼睛,竟見數(shù)丈開外,那個小小的自己有板有眼地打著拳,站在她身側(cè)的,還有一個明顯稚嫩許多的青玉。 “青玉!”她驚喜地朝對方跑去,想要伸手去抱她,卻驚覺雙手從‘青玉’的身體穿了過去。 111| 不到一會的功夫,眼前的一幕再度消失,下一刻,她發(fā)現(xiàn)自己置身于秦老夫人的榮壽院,看著秦老夫人抱著小小的自己在懷中柔聲地哄她入睡,不時還溫柔地為她拭去額上的汗意。 “祖母……”她喃喃地低喚,那慈愛的面孔、溫柔的動作、耐心的語氣,是她記憶中最疼愛她的祖母。 她伸手想去輕撫她的眉目,可最終仍是摸了個空。 又是一陣風(fēng)卷席而來,一幕幕似熟悉又陌生的景象如同走馬燈般在她眼前上演,悲歡離合、酸甜苦辣,最后定格在秦府□□的那一夜里。 ——“他,為了權(quán)勢官位,伙同外人謀害弟媳,致使夫妻、骨rou分離,家不成家!” ——“還有你,你可敢對天發(fā)誓,秦伯宗對我娘犯下的罪行你一無所知,你沒有故意包庇,沒有知而放任,你這些年對秦四娘的疼愛全無半點私心!” ——“這些年你的疼愛,到底是出自對孫輩的真心愛護(hù),還是出于對我娘的愧疚?衛(wèi)氏滿門都在天上看著,你可對得起我外祖母,可對得起我娘,可對得起你的良心!” …… 她淚流滿面地看著那個自己悲憤地指控訴著親人對娘親、對她們一家犯下的罪孽。 ——“以親人性命換來的富貴權(quán)勢,你們真的心安理得么?午夜夢回就不怕冤死之魂來找你們么?!什么光復(fù)秦門昔日榮耀,秦氏列祖列宗若真的在天有靈,就應(yīng)該將此等毫無人性之輩……” 她緊緊地捂著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可淚水卻如缺堤般洶涌而出。 這不是真的,不會是真的,大伯父、二伯父,他們不會這樣對待娘親的……不會的,不會的…… *** 陸修琰溫柔地為床上昏迷的妻子梳著長發(fā),一下又一下,無比耐心,無比輕柔,如同對待著心中至寶。突然,一滴眼淚從秦若蕖的眼角滑落,一下子便讓他止了動作。 他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拿著桃木梳的手微微地顫抖著,下一刻,便見秦若蕖眼角淚水愈流愈多。 “阿蕖、阿蕖,你、你怎樣了?阿蕖……”他顫著手為她拭去那不斷流出的淚水,哆嗦著喚。 “是不是我弄疼你了?還是、還是傷口疼?”他手足無措起來,既怕是自己笨手笨腳扯痛了她,又怕是她的傷口發(fā)痛,可他卻又不敢去碰,就怕會讓她更疼。 “陸、陸修琰……”微弱的聲音忽地在他耳邊響著,很微很弱,聽入他耳中卻如天籟一般。 “阿蕖?是、是你么?”生怕驚了她,他啞聲低低地問。 “陸修琰……”隨即,秦若蕖的眼皮子微微顫了顫,陸修琰緊緊地屏著呼吸,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她。 當(dāng)那雙美麗的眼眸終于在他的期盼下緩緩地睜了開來,他的眸光陡然變亮,連呼吸都仿佛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