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節(jié)
連武力值非同尋常的聶旦都被劈暈了,尋常之人如何能受得住這一手刀。 女的反應(yīng)慢了一些,慌不擇路,抱著孩子就想從車上跳下去。 郁容好歹是男性,還學(xué)過系統(tǒng)交予的功法,不僅適時地阻斷了其行動,趁著其慌亂,一個不注意,果斷將昏睡的小孩搶到手。 婦人一下子被刺激到了,頓時撒起了潑,張牙舞爪,伸手就朝年輕大夫的臉上抓去。 郁容顧忌著雙臂間的小孩,只能竭力避讓…… “砰”地一聲,那婦人直接撲倒在板車間,面朝下重重地摔了去。 郁容默默地看了他家兄長一眼—— 真兇殘! 掃了一眼橫倒的兩名人販子,擔(dān)心他們會不會被這一劈、再經(jīng)一摔,摔出了什么毛病。 從牛車停下,到一切結(jié)束,不過是幾個呼吸間的事。 趕車的老漢險些沒被嚇傻了,看向聶昕之的目光,充滿了敬畏。 郁容掃視著眼前亂糟糟的場面,有些頭疼:“兄長,現(xiàn)在怎么辦?” “報官。” “肯定得報官,”郁容糾結(jié),“可是去哪報?” 聶昕之丟了一塊碎銀給了趕車的:“帶路?!?/br> 老漢不敢違抗,小雞啄米似的點著頭,手忙腳亂坐回牛車前。 郁容遂覺手上一空,便見男人將那小孩提溜起來,微微一怔。 眼看小孩就要被丟到板車上,他顧不得多思,忙出聲阻止:“兄長且慢,別摔著了他?!?/br> 聶昕之罕見地皺起眉。 郁容無奈又好笑,莫名了解男人的心情,既不想他抱著“其他人”,偏偏其不愛與任何人,哪怕是小孩,有什么肢體接觸。 “那孩子怪可憐的,”他柔聲道,“而且確實病了,就請兄長稍待些?!?/br> 說著,便想將小孩抱過來。 聶昕之避開了郁容的手,沉默地坐回牛車,手里提著小孩。 郁容囧了囧。 真要這么一路提著,不是兄長的手累到報廢,就是小孩迎著風(fēng)被吹凍到重病。 沒辦法,環(huán)顧了一周,問趕車的老漢要了對方擋風(fēng)的破棉絮,又找來路邊的干樹枝、干草什么的,在牛車上搭了個“窩”。 拿暈厥的人販子擋在風(fēng)口,如此孩子不至于受罪。 郁容借著袖口的掩飾,取了退熱膏藥,貼在了發(fā)燒的小孩身上。 這一番突來的變故,郁容二人的計劃不得不作更改,牛車經(jīng)過小鎮(zhèn)時沒停。 順道買了些吃食與凈水,沒多費事,便直朝縣城而去,本地縣衙在那邊。 略賣在旻朝是大罪,一經(jīng)發(fā)現(xiàn),必得交由府衙處置。 郁容一邊照顧著還沒清醒的小孩,一邊忍不住暗嘆—— 他家兄長是不是柯南體質(zhì),走哪都遇到禍?zhǔn)拢?/br> 正這樣想著,他便聽到前方一陣混亂的腳步聲,伴隨著一陣厲喝。 “給我抓住他們!” 第117章 烏泱泱的得有好幾十號人, 有的拿著鐵鍬,有的舉著鎬頭……擠滿了道路, 遂迅速分散, 堵住了牛車前后。 來者不善,其勢洶洶。 郁容第一時間以為遇到了劫道者。 就見一人兩手各握了把砍柴刀,靠近到車頭的位置, 遂是大聲嚷嚷:“虎子果然在上面?!?/br> 這陣仗…… 郁容定睛細(xì)看,橫眉怒目的這一群人,多是麻衣草鞋的,看裝束像是附近村民,也就領(lǐng)頭的老者, 穿著一身棉袍,看起來稍微不一樣。 “你們, 你們這是要干什么?”趕車的老漢膽子倒不算小, 沒被這偌大的陣勢給嚇懵了,盡管有些驚懼,卻難掩氣怒,“大白天的搶劫嗎?” 這時, 有人快步跑到了車廂一側(cè),貼近郁容的位置, 鎬頭威嚇性地朝他揮了過來。 正給小孩檢查體溫的郁容, 是半蹲半坐的姿勢,若要避開這突如其來、迎面而至的鎬頭,躲閃確是有些費力。 他鎮(zhèn)靜自若, 連動也不動一下……有武力值不科學(xué)的男人在,再來幾十個村夫,他也不懼怕。 果見,聶昕之輕巧地攬著年輕大夫站起身,反手之間,另一只手就將那鎬頭繳獲了。 嚇得舉鎬的人連忙后退了幾步。 似擊石火,迅如電光,一切發(fā)生得極快。 “如有擅動,即如此車?!?/br> 伴著聶昕之這聲話落,是“鏗”地巨響,鎬頭直接砸開了半壁的牛車。 其勢赫赫,好大的威風(fēng)。 郁容眼角控制不住地抽了抽——這幫持械的村夫有沒有被唬住暫且不知——他只曉得一點…… 拉車的大黃牛被嚇瘋啦! 被鎬頭砸壞了一半的牛車,哐嚓哐嚓劇烈地顛簸起來。 趕車的老漢一個沒坐穩(wěn),被掀下了馬車……幸而,好像摔得不嚴(yán)重。 郁容卻顧忌不到別人,只覺得頭暈?zāi)垦?,腳底一震一顛的,好似下一刻就會脫離車板面,人都要飛出去的感覺,根本站不住。 大黃牛發(fā)狂地四處亂沖撞。 壞了一半的牛車被這一頓橫沖猛撞,似乎就要散架了。 “快跑!” “牛癲了!” “哎呀!” 耳邊各種亂嘈嘈的驚嘑尖叫,郁容只覺一陣一陣的失重感襲上頭,眼睛下意識地緊閉。 ……在車來車往,交通擁擠至極的現(xiàn)代,他都不曾磕過碰過,如今到了古代,居然會遭遇“車禍”,也太倒霉了罷? 始作俑者,他家兄長真真“坑爹”! 一瞬各種亂七八糟的想法充斥著大腦,郁容旋即便聽到耳畔男人的低語:“容兒抱緊。” 模模糊糊地應(yīng)了聲“嗯”。 “等等,兄長,”郁容語氣又急又快,“孩子,還有……” 那對人販子夫婦。 一口冷風(fēng)猛地灌入喉嚨眼,嗆得他猛地咳嗽起來,生理性的眼淚潤濕了眼睫。 陡覺天旋地轉(zhuǎn)。 身體嗽地——“飛”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另一人結(jié)實的身體上? 頭腦有一霎的黑暈。 郁容遂感覺到自己被迫在地上滾了好幾圈,忽地聽到一陣震天動地的撞擊聲。 心存驚憂的年輕大夫睜開了眼:“兄長,松開我罷,我沒事了?!?/br> 又是一陣手忙腳亂。 待郁容收拾好心神,被男人拉起站好,迅速環(huán)顧了一周,不由得長舒了一口氣。 聶昕之帶著他跳車時,一只手將小孩提溜了下來,他倆都被保護得極好,沒受到一點兒損傷。 那對人販子夫婦,就沒什么特殊待遇了,看樣子是被隨手丟下車的,受罪是肯定的,好在有一層不薄的雜草墊著,多少能減低一些沖撞罷,不至于出人命。 那些被大黃牛沖散的跟沒頭蒼蠅似胡亂跑著的村夫們好歹不過是虛驚一場,奔跑之間有人跌倒摔傷什么的,總歸沒出現(xiàn)最可怕的后果,譬如被大黃牛踩踏、頂撞之類。 確定了人員安全,郁容這才有心思關(guān)注大黃牛的“下場”。 哪怕是半散架的車子,到底拖著了牛發(fā)瘋的行動,最后連牛帶車,沖進了不遠(yuǎn)處的野樹林…… 只剩下木架子的板車卡在大樹之間。 大黃牛…… 昏頭昏腦地撞斷了一棵老樹。 樹是斷了,牛也暈死了。 前一刻的動魄驚心,險象迭生,頃刻間化作一個“囧”字。 都什么事! 莫名其妙遭了這一通莫須有的罪,簡直是禍從天降……不對,才不是“天”的責(zé)任。 郁容下意識地瞥向他家兄長,遂是一怔,將自己保護得毫發(fā)無損的男人,額頭與下頜都磨破了皮,滲著血,再看他胳膊肘,幾分不自然地彎起,貼在腰腹間。 “兄長,”哪還能有心思吐槽了,郁容心慌地問,“你受傷了?” 聶昕之淺聲安撫:“無妨?!?/br> “都流血了……還有你的手,該不會骨折了?” 聶昕之抬起未受傷的的右手,在年輕大夫的發(fā)上輕撫了撫,低沉的嗓音隱含些許的柔和:“容兒莫要驚慌,一點皮rou傷罷了,你應(yīng)是帶了金創(chuàng)紅膏,涂抹些許即可。” 身無一物的郁容,確有不少藥物存在儲物格,一時根本顧不得掩藏,胡亂摸了把袖口,拿著一個藥瓶,連忙道:“對,金創(chuàng)紅膏對跌仆骨折最有效了?!?/br> 說著就要給男人治傷。 聶昕之阻止了他:“容兒且稍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