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先生，”官員拿起了領(lǐng)夾，“我們檢測到這個領(lǐng)夾是用特殊合金制作成的?！?/br>
    “是的?！背Y冷淡地說，“有什么不對嗎？”

    官員有些為難：“按照規(guī)定，這類特殊材質(zhì)的任何物品，都不能進入我們大樓?！?/br>
    “怎么搞的？”伊恩罵罵咧咧，“這就是個小領(lǐng)夾，又不是刀槍炸彈！你要我們先生去見大臣的時候，連個領(lǐng)夾都沒有嗎？”

    “可是它是用超維合金機甲材料制成的。”官員辯解，“它是可以變型的?！?/br>
    “你是懷疑我們大老遠來商會大樓里，就是為了搞恐怖活動？”威爾也冷冷幫腔，“我們放著國會大廈和議院不炸，卻來毀滅一個商會？”

    “好了?！背Y見好就收，出來唱白臉，“如果不符合規(guī)定的話，那么就請你們代我保存一下。我離去的時候再取回就好。”

    官員松了一口氣，立刻吩咐手下去辦理寄存手續(xù)。

    “請您輸入生物密碼確認?！敝硗兄庾影暹f到楚淵面前。

    楚淵將貼著超薄假指紋的指腹按在光子板上。

    嘀——光子板亮起綠光。

    “謝謝您的配合，宋先生?！惫賳T殷切地引著他朝里走，“請隨我來吧。斯坦伯格勛爵和博士們正在辦公室里等您。他們都非常期待能見到您和您的產(chǎn)品。”

    羽毛領(lǐng)夾被帶著手套的工作人員小心翼翼地放進了一個巴掌大的保險盒里。機械侍捧著盒子，轉(zhuǎn)進了保安室。

    楚淵朝有些緊張的伊恩等人遞去帶著安撫力量的目光，提著手提箱，隨著官員朝升降梯而去。

    ***

    白塔里，午餐后略微休息半個小時，就開始了下午的學(xué)習(xí)。楚環(huán)作為新人，進入初級班學(xué)習(xí)各種向?qū)貏t。

    那些守則如同公共廁所一般臭不可聞，一味強調(diào)哨向之間的主仆屬性，向?qū)П仨殶o條件服從作為主人的哨兵，滿足他所有的要求。

    向?qū)冊谖闯赡昵坝X醒，就被送到這里來接受洗腦，被灌輸奴性思想，順從自己不公正的命運，甚至?xí)催^來去維護統(tǒng)治者的利益。

    難怪阿曼達抱怨他們的營救反而會受到向?qū)冏约旱淖钃稀?/br>
    課后，向?qū)冞€要去上體育課，通過運動增強體質(zhì)。女性向?qū)Ъ缲撝谙蜃谧宓姆毖苁姑Ｂ犆嫡f，向?qū)w檢，就有專門的生殖評估。適合生育的向?qū)б部梢再u個好價錢。

    明明是一群得天獨厚，擁有無窮強大精神力的高度進化人種，他們可以為這個世界作出杰出的貢獻，卻被這腐朽荒唐的制度當作了性愛玩具和母豬一樣飼養(yǎng)。

    這樣昏聵愚昧的國家，難怪會被白帝選中，作為他的傀儡來cao縱。

    楚環(huán)裝作弱不禁風(fēng)，慢吞吞地跑在隊伍最末端，精神網(wǎng)掃過附近的辦公樓、醫(yī)務(wù)室，還有圍墻上的哨所。

    整個白塔有十個哨所，每個哨所由一名a階左右的哨兵警衛(wèi)搭配三名高性能機械侍把守。配四支搶，三把對外，一把對內(nèi)。

    圍墻高二十五米，有強電網(wǎng)。要是楚淵和楚環(huán)聯(lián)手，進出白塔肯定如履平地。但是一群十來歲的小姑娘，卻是別想直接越獄。

    原地蹲跳的時候，楚環(huán)不留痕跡地從地上撿了一顆石子，捏在手中。

    隨著跳起，她屈指一彈，石子在圍墻的轉(zhuǎn)角彈跳了一下，碰到了強電網(wǎng)。

    下一秒，朝內(nèi)的那支槍迅速轉(zhuǎn)頭，對準了石子彈過的墻壁，砰砰連開數(shù)槍。

    磚石崩裂，飛沙走石。

    向?qū)儑樀眉娂娂饨小?/br>
    “鎮(zhèn)定！回屋里去！”帶隊的中年向?qū)Т舐曔澈戎?，“不準亂跑！”

    楚環(huán)同一群小女孩被機械侍驅(qū)趕著回了屋。

    室外，一群實槍荷彈的哨兵和安保機械侍正在檢查現(xiàn)場。中彈的墻壁幾乎缺了一口，磚石裸露?？梢姌屩У耐?。

    “好像是機械故障?！背h(huán)敏銳地聽到有哨兵對管教向?qū)Ы忉?。管教人員松了一口氣，提前結(jié)束了運動課，把孩子們趕回了各自的房間里。

    不能翻墻，就只有走大門了。

    要把一百五十四個孩子從白塔大門運出去，那是一項需要縝密計劃，和相當嚴格的執(zhí)行能力才能完成的任務(wù)。

    /我們有個同伴估計快要進入結(jié)合熱了。/吃晚飯的時候，玫找到了楚環(huán)，神色慌張地拉住了她的手，/她叫阿薈，十五歲，a 。我聽到管教老師說她升不到a  的，趁著結(jié)合熱發(fā)作分配出去正好。怎么辦？/

    /冷靜點。/楚環(huán)安慰她，帶著她去選自助餐，/她是已經(jīng)發(fā)作了嗎？/

    /還沒有。/玫說，/她上一次月事來的時候已經(jīng)有點預(yù)兆，很擔心這次會這正式發(fā)作。/

    /距離發(fā)作大概還有多少天？/

    /不到十天了。/玫愁眉苦臉，/我……其實我和她差不多……你是從外面進來的。分配給哨兵后的日子，真的如管教老師說的那樣嗎？/

    /你們不會落到那步田地的。/楚環(huán)用力握了握女孩兒的手，/別慌。我相信祖國沒有放棄我們，一定會來救我們的。/

    晚飯后，是晚禱告和茶點，忙碌了一天的女孩子們終于有機會放松下來，坐在公共沙龍里聊天。

    然而她們聊天的內(nèi)容依舊不是自由的。監(jiān)控裝置會監(jiān)聽她們的話，一旦監(jiān)測到敏感字眼，就會把當事人鎖定。情況嚴重的，會受到管教人員嚴厲的懲罰。

    玫告訴楚環(huán)，他們這批向?qū)倎淼臅r候，都非常倔強不屈。于是白塔的人把他們拖去觀看了一次行刑。這群半大的孩子被行刑慘狀深深刺激了，再加上團體內(nèi)部年長些的向?qū)鹆祟I(lǐng)頭作用，大伙兒才選擇歸順以盡量保護自己。

    /那個女孩兒比我們大不了多少，是個賤民向?qū)А?玫和楚環(huán)手挽著手坐著，假裝正一起津津有味地看著一本時裝雜志，/他們給她身上裝滿電極，刺激她的神經(jīng)末梢。她的慘叫聲我有時候做噩夢時會回想起來。他們的刑罰都很痛苦，但是不會在身體上留下痕跡。因為身體有傷疤或者殘疾的向?qū)?，賣不出好價錢。/

    /這里就是一個國辦的人販子機構(gòu)。/楚環(huán)冷嘲。

    /可他們本國向?qū)s不這么認為。/玫的嘴角抽了抽，/他們都覺得這里是個很好的培訓(xùn)機構(gòu)，吃住都很好，還可以給他們分配理想的哨兵。我們大周的向?qū)б舱蛉绱?，和他們完全談不到一塊兒去。/

    楚環(huán)說：/這是他們國家歷史遺留的問題。不是一朝一夕能夠解決的?，F(xiàn)在當務(wù)之急，是你們保護好自己。/

    “c155。”梅麗莎走了過來，似笑非笑地看著姿態(tài)親密的兩人，“看來你適應(yīng)得很快嘛。跟我來吧?！?/br>
    玫下意識問：“你要帶她去哪里？”

    梅麗莎一臉厭惡地抬起手，給了玫一記響亮的耳光。

    楚環(huán)立刻把玫拉到身后護住，陰鷙地盯著梅麗莎。向?qū)兌伎戳诉^來。大周向?qū)兌祭湎铝肆?，而波提亞本國的向?qū)t有不少露出了幸災(zāi)樂禍的笑。

    “沒禮貌的丫頭。”梅麗莎唾道，“你是什么東西，輪得到你來過問白塔里的工作流程？”

    楚環(huán)深呼吸，低聲說：“請您息怒。她以后再也不會犯錯了。她只是關(guān)心我罷了?！?/br>
    梅麗莎不以為然地哼了哼，“來吧，跟我走?！?/br>
    楚環(huán)拍了拍玫的手背，隨著梅麗莎離去。

    她裝作不安地摸著項鏈上的十字架，給楚淵發(fā)了一條短訊。但是楚淵這一次沒有立刻回復(fù)。

    兩人穿過長長的工作人員走廊，離開了宿舍大樓，來到了白日里楚環(huán)觀察過的一棟醫(yī)務(wù)樓里。

    在這里，楚環(huán)接受了一次簡單的體檢。正如玫所說，白塔這種檢查了她的生殖系統(tǒng)。

    “a級。”男醫(yī)生很滿意地對梅麗莎說，“非常完美無缺的身體。沒有任何病灶，發(fā)育也非常良好。當然，她已經(jīng)不是處子了，不過生殖系統(tǒng)非常健康，完全有能力大量生育。這么完美的s向?qū)В呐滤腿m廷里都會非常搶手吧。就是她身上的標記氣息需要處理一下?！?/br>
    “我?guī)齺恚褪菫榱诉@個。”梅麗莎神色有些復(fù)雜，“圣壽節(jié)上會有不少爵爺們會在晚宴上尋找妻子和妾侍。上頭覺得這是個把我們最優(yōu)秀的幾個向?qū)瞥鋈サ暮脵C會?！?/br>
    手里這個女孩品質(zhì)極優(yōu)，可以賣出大價錢，這對于她來說是好事。但是作為一個只有b的向?qū)?，她又忍不住深深嫉妒著眼前這個年輕貌美、一切都完美的女孩。參加宮廷晚宴，被富商貴族看中，哪怕做妾室，也算一舉飛上枝頭做了金鳳凰。這些都是梅麗莎夢寐以求，卻永遠都不會實現(xiàn)的夢。

    兩名護士一左一右抓著楚環(huán)，將她固定在一張醫(yī)用床上，用束縛帶把她纏得就像一個大粽子。

    楚環(huán)平躺著，天花板上的白熾燈照得她有些睜不開眼。

    忽然一陣心慌涌來，讓她感覺到一種難以描述的似曾相識的感覺。她盡量深呼吸，平復(fù)急促的心跳。

    楚環(huán)有點納悶，她活了兩輩子，還從來沒有害怕過打針。而這感覺也不是單純的害怕，又有些隱隱的興奮和激動，類似一種期盼。

    “可能會有點不舒服?！贬t(yī)生手執(zhí)一根針管，里面裝著十毫升左右的淡藍色液體，“注射完后你會感覺到乏力。但是這藥沒有什么副作用，不會影響到你日后再次被標記，以及生育。”

    楚環(huán)緊閉著眼簾，清秀的臉上露出怯怯之色，完全不帶一絲的攻擊性。

    她感覺到消毒棉球抹過脖子上腺體的位置，然后一陣刺痛傳來。

    脹痛，緊接著，難言的酸脹感順著腺體瞬間蔓延全身，在神經(jīng)中流傳，攻占了每一根末梢。她有一種渾身的筋都被人用力往外抽的感覺，身體猛地僵直，抽搐。惡心、暈眩，身軀撕裂，楚淵留在她身體里的標記被強行地排擠出去。

    楚環(huán)聽到自己喉嚨里發(fā)出窒息般的痛苦呻吟，汗水自毛孔中瘋狂涌出。而意識離自己越來越遠。視線里，醫(yī)務(wù)室的白熾燈飄蕩著，像一盞燈籠，隨即又分化成了一長排的燈，點亮了一條冰冷的通道。

    所有痛苦都消失。楚環(huán)發(fā)現(xiàn)自己正走在一條明亮的通道里，大半個身體被一種軍用束縛袋捆綁著，身后還跟著一長串的人。

    她心情有些激動，腳步輕快地走向盡頭，穿過大門，走進了一間敞亮的房間里。

    房間里站滿了人。

    大部分都是哨兵?；蚴蔷媒?jīng)沙場的武將，或是精明的政壇雄獅，或是尊貴優(yōu)雅的王族。他們穿著異常隆重，華服綬帶俱全，武將都還配戴著徽章。

    她知道，整個大周國里，所有位于金字塔頂端的權(quán)貴們，此刻全都聚集在了這間屋子里。

    而他們?nèi)甲⒁曋?。目光百般?fù)雜。

    憐憫、愧疚、畏懼，還有警惕和憎惡……

    她一步步朝里走，人群自發(fā)讓開道。

    誰都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注視著她。而她卻注視著站在盡頭的一個高大的男子。

    那是她的愛人。英俊的面孔距上次分別削瘦了許多，眼神卻依舊那么有神，漆黑的瞳孔里，燃燒著兩蔟跳躍的火苗。他穿著她最愛的筆挺的軍裝，如此俊朗無儔，仿若天神。

    “阿戟?！彼龁局鴲廴说拿?，“你來看我了?！?/br>
    “是的?！蹦腥嗣}脈地凝視著她，嗓音沙啞而無比溫柔，“我想你了?！?/br>
    “我也想你?！彼崛岬卣f著。

    兩人在滿屋權(quán)貴領(lǐng)袖的注視下，若無旁人地訴說著愛語。他們兩人的目光如膠似漆，可卻保持著數(shù)米的距離。她依舊被束縛袋裹著，很狼狽，但是卻隨著男人微笑。

    愛濃烈到了一定程度，無需親密接觸，就可以無限傳遞。

    “我會陪你到最后的?！蹦腥擞媚抗鈸崦哪?，“記住，九兒，我愛你?！?/br>
    “我也愛你?！彼还ぷ魅藛T帶著一個隔出來的玻璃房間走去。房間里，有一臺酷似治療艙的儀器，卻要巨大許多，連接滿了各種復(fù)雜的管道。

    她扭頭回望，“別忘了我們的承諾?！?/br>
    男人抬起了手，握拳放在心口。

    一個東西從他的袖口滑落，掛在手腕上。

    他的手腕上纏著一根鏈子，上面掛著一些零碎的小東西，其中有一枚漂亮潔白的狼牙……

    作者有話要說：　　狼牙鏈子重新出鏡了，驚喜不驚喜呀？

    沒記憶的朋友可以去重溫第21章。

    第93章 冬宮1

    ?！y勺輕碰在咖啡杯上發(fā)出一聲請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