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轍抬頭看了他一眼，程翊挑著眉樂道：“你知道你這個動作很容易讓人誤會嗎？”

    時轍正要收回的手一僵，無端地心里一虛。

    程翊又笑了兩聲，眼睛在教室里提溜轉(zhuǎn)了一圈，突然向他靠了過來，在他耳邊小聲說：“聽說一般小女孩兒都是這么調(diào)整肩帶兒的。”

    程翊的胸膛擦過時轍的肩膀，溫熱的鼻息細細地噴灑在他的耳邊，時轍感覺自己的耳根隱約有些發(fā)燙，不動聲色地向一旁側(cè)了側(cè)身子。

    程翊看著他耳朵上逐漸蔓延的緋紅和臉上略微不自然的表情，頓時笑得更開心了，他半趴在桌子上樂了起來，打趣道：“我靠，你也太純了吧，這都臉紅？”

    時轍搓了搓發(fā)燙的耳朵，臉上沒表現(xiàn)出什么異樣，心里卻有點惱羞成怒，心想不是你前兩天被人看肚皮的時候了。

    程翊又笑了一會兒才直起身，正了正色，問他：“你臉上怎么弄的??？昨晚上不還好好的嗎？”

    時轍收回手，收起桌上的卷子，又不說話了。

    程翊見他不愿意說，也識趣地不再追問，伸手按住他手里的數(shù)學卷：“等等等等，我還沒抄呢……剛手酸了，我歇會兒?！?/br>
    程翊從時轍手里抽出數(shù)學卷，想了想，又從抽屜里拿出那支今天晚上抹手用的藥膏丟在他桌上：“涂點吧，止疼?！?/br>
    時轍把藥膏推了回來，淡淡地說：“不用。”

    程翊看著桌上的藥膏嘆了口氣，他放下手里的水筆，把藥膏拿到跟前擰開，擠牙膏似的往食指上擠了一大坨。

    “欸時轍?！背恬唇辛怂宦?。

    時轍沒抬頭，輕輕應(yīng)了聲：“嗯?！?/br>
    程翊隨手往他數(shù)學卷子上指了一道題，問他：“你這題寫得啥?。孔謨禾芰宋矣悬c看不清?！?/br>
    時轍慢吞吞地抬頭，側(cè)過臉往他指的地方看過去，還沒等他看清是哪一道題，程翊已經(jīng)伸著手把指頭上的藥膏蹭到他臉上了。

    時轍一怔，抬起眸子看著程翊。

    “愣什么?。俊背恬磽P著下巴示意他自己手，“還等著我給你抹啊？”

    第27章

    審訊室的門打開的時候，門口的晏向辰往屋里瞄了一眼，苗鈺正與那個白衣女鬼面對面坐著，看起來大有看誰能先耗死誰的架勢。

    “還是什么都不肯說嗎？”

    “是啊?！碧茖幧袂闊o奈，反手輕輕把審訊室的門帶上，低聲說，“反正不管誰去審，人家來來回回就那么幾句話，‘不知道’、‘不記得’、‘我什么時候可以轉(zhuǎn)生’……”

    晏向辰皺了皺眉頭：“她以為轉(zhuǎn)生辦是我們家開的嗎？說給轉(zhuǎn)就轉(zhuǎn)了？”

    “可不是嗎，我也這么跟她說的，結(jié)果好了，人家現(xiàn)在徹底是一句話也不說了。”

    “名字，年齡，死亡時間這些都沒問出來？”

    “啊?！?/br>
    晏向辰不甚滿意地看她一眼。

    唐寧睜大了眼睛，說：“老大我這可不是甩鍋啊，你也看到了，連苗鈺都拿她沒有半點辦法，我能怎么辦??？不行下回您親自過去審審試試？沒準兒就行了呢?！?/br>
    “行了，我知道了?！标滔虺教挚戳搜凼直?，“今年咱們隊里的指標已經(jīng)完成了，里頭那個算超額的，不急。既然不愿意說咱們大家就跟她慢慢耗唄，爭取攢進明年指標里?！?/br>
    唐寧揚著臉嘿嘿一樂：“好嘞?！?/br>
    晏向辰抬起眼一言難盡地看著她，咂了咂舌，感慨道：“你這小腦瓜還真是聽不出一點好賴話。”

    “??？”

    “啊個屁?！标滔虺絿@了口氣，算是看出來了，他在這邊兒跟人家陰陽怪氣兒一點用沒有，人家指不定還在心里夸句領(lǐng)導真貼心，索性也不跟她繞彎子了，“這案子確實不急，但到咱們手里了也不能總拖著，爭取國慶前結(jié)了，行吧？這樣吧，禮拜一過來了給地府那邊發(fā)個郵件，讓那邊幫忙查一下生死簿，咱們這邊也抓點緊，該審的審，該查的查，地府那辦事效率指不定拖到猴年馬月去了。”

    唐寧點點頭，應(yīng)了聲：“行?！?/br>
    晏向辰?jīng)_她擺擺手：“那行了，沒別的事兒了，通知大家下班吧，明兒周末，都回去好好休息休息?！?/br>
    “好，我等會跟他們說?！碧茖幰婈滔虺接挚戳丝磿r間，說，“老大你要有事兒就先走吧，我還得等會兒立羽?！?/br>
    “嗯，那我走了?！标滔虺酵洪T口走了幾步，停下來轉(zhuǎn)頭問，“小兔崽子這個點來干嘛？”

    “明天不是周婷的葬禮嗎，他打算跟同學過去看看，我就讓他順道把周婷帶去看看她爺爺，了了孩子最后一個心愿?！?/br>
    晏向辰點頭：“行，走的時候記得把香點上。里面那個小丫頭看著年齡也不大，你記得等會兒給立羽打個電話，讓他從學校捎點零食辣條漫畫書啥的來，要有什么小女孩愛看的時尚雜志言情也都拿來……”

    “帶這些她也吃不了啊……”

    “誰說讓她吃了？”晏向辰勾唇一笑，“就擱桌上饞她，先摧毀敵人的精神意志，才能徹底擊潰敵人的心理防線。”

    “……老大，你可真夠變態(tài)的。”

    –

    “零食辣條漫畫書，時尚雜志言情……？”

    程翊看著手機上唐寧發(fā)來的清單，愣了愣，發(fā)過去一個問號。

    [唐寧]：是老大的意思……

    很快又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