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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每個天之驕子都想強上我[np11男主]在線閱讀 - 一百零五執(zhí)靜坐

一百零五執(zhí)靜坐

    作為去往六合鎮(zhèn)的必經(jīng)之路,梧桐鎮(zhèn)難得的熱鬧了許多。

    望著滿城桃花,幾位過路俠士難得有雅興地坐在河邊賞起花來??倸w閑來無事,眾人聊起了今年的武林大會。

    一人道:“今年的魁首就看少陽派和穹玉山莊的了,畢竟是他們兩家主辦嘛?!?/br>
    另一人道:“二哥此言差矣。比武一事比的是真刀實槍,怎能比誰是東道主呢?我倒比較看好移星閣,怎么樣,諸位要不要開盤賭一局?”

    其他幾個便跟著在旁起哄,一幫人鬧哄哄相約著要下起注來。

    年紀(jì)最小的那個道:“諸位哥哥,要我說當(dāng)世最厲害的應(yīng)當(dāng)是飛雁門吧。上次打?qū)幹葑叩臅r候,我碰見過一個自稱叫金雁子的。那家伙,嚯,我和他走了幾十手也愣是沒摸著邊。這讓人怎么比!”

    一旁的光頭笑道:“你能摸得著才怪呢。他們飛雁門的輕功獨步天下,饒是你大哥去了也不一定能摸得到他?!?/br>
    這里閑話的幾人都不上場比武,只是來湊個熱鬧長長見識。所以言語中諸人并不緊張,只當(dāng)是隨意談天。

    左邊的瘦子說:“但飛雁門今年怕是也不參加吧?自幾年前被連夏偷學(xué)心決后,他們掌門便立誓再不出山了?!?/br>
    另一人道:“何止是飛雁門呢。因為山上的那個要來,混元門也不來了?!痹捯魟偮?,眾人便默契地跟著哄笑起來。

    只年紀(jì)最小的那個一臉茫然,忙在旁追問:“什么山上,為什么混元門不來?”

    瘦子笑道:“五弟竟不知道嗎。當(dāng)年混元門的小閣主被太初峰掌門打的那叫一個落花流水,差點被當(dāng)場揍成了癱子。后來此人還嘴硬呢,說一定要讓太初峰好看。”

    老五驚道:“青天白日的,這云凌竟如此兇殘?還有沒有王法了!”

    戴斗笠的說:“嗨,還不是殷韶他咎由自取。仗著自己老爹逍遙隱仙的名號到處耍威風(fēng),誰料碰上太初峰這個硬釘子。不過,后來混元門被連夏放火燒了之后,他們也很少在人前出現(xiàn)了?!?/br>
    說完他又搖頭感嘆:“唉,看看當(dāng)年的風(fēng)云榜雙雄,‘不世出’云凌和‘事必出’司景,現(xiàn)在的什么移星閣陸笙笙什么少陽派司言哪個能比得上?更別說那個魔頭連夏了…”

    “只可惜,司景退出江湖,連夏銷聲匿跡。只剩云凌一人一枝獨秀。如今的武林,可真是青黃不接啊…”

    “那個魔頭怎么能跟風(fēng)清月朗的司宗主一起比!再說他不是死了嗎?二哥,你向來消息最靈通,你快說說,這是怎么回事?”

    “死了?誰告訴你他死了?!惫忸^冷笑,“我可聽說,魔頭一直都在休養(yǎng)生息呢…等著看吧,這幾年江湖還安生不了。”

    “這還了得,這、這瘋子又要來做什么亂??!”

    光頭嘆了口氣:“做什么亂…唉。只怕是要報四年前的穿心之仇,圍剿之恨吶…”

    …

    .

    跟著掌門混,三天餓九頓。

    第二日中午,梁曼覺得有些扛不住了。

    昨晚上他們只能找了間沒人住的破茅屋湊合了一宿。睡到半夜還好人沒好報的被兇巴巴的乞丐轟走了。

    城鎮(zhèn)還不如野樹林呢。要是在野外,她還能弄點什么東西充充饑,但從昨晚起他們倆就沒吃東西。這么餓著肚子苦哈哈地走到大中午。

    日頭越爬越高,梁曼快沒勁了。除了昨天中午在茶攤的那一頓,這一路他們都是饑一頓飽一頓沒怎么好好吃。日子簡直比在太初峰上來回爬雪山的時候還要辛苦。

    雖說在山上吃的不好,可好歹當(dāng)時饅頭是管飽的!

    一想到又香又軟,指頭一戳壓出一個窩的松軟大饅頭,梁曼更加喪失了前進意志。她一屁股,啪嘰在路邊盤坐下來。

    云凌用眼神詢問怎么了。梁曼有氣無力道:“我要打坐了。您請自便吧?!?/br>
    要不是靠著內(nèi)力續(xù)命,她早餓趴下了!

    俗話說,善人者人亦善之。這兩人“善”了別人這么久,終于迎來了自己的“善”。

    似是看出了二人的窘迫,對面館子里一位翹腳坐在條凳上嗑瓜子的大姐忽然開口對云凌招呼:“公子,沒錢吃飯嗎?來我這兒吧!”

    見云凌不動,老板娘上前,手臂搭在云凌肩上輕言寬慰:“哎呀,別不好意思!咱們出門在外的,不就應(yīng)該互相幫助幫助么?!?/br>
    看著桌上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呢S盛菜肴,梁曼感動地潸然淚下。

    她眼中含淚,朝云凌由衷地豎起了大拇指。

    掌門,原來你也不是完全一無是處的。至少你還有張臉啊!

    云凌:?

    梁曼埋頭抓著筷子大吃,云凌照舊慢條斯理。坐在旁的老板娘眼睛黏在他身上下都下不來。

    染的紅艷艷的指尖輕輕點了點桌子。老板娘支著胳膊問:“公子自何處來,又要往何處去呀?”

    梁曼條件反射地立正回答:“我們自東土大唐而來,要前往西天拜佛求經(jīng)?!闭f完她察覺到不對,尷尬地沖老板娘嘿嘿一笑,“開玩笑的開玩笑的。”

    云凌平靜道:“從太初峰來,要去六合鎮(zhèn)?!?/br>
    老板娘以手掩唇,故作吃驚道:“哦!公子竟是江湖人士,還來自大名鼎鼎的太初峰!真是不簡單呢…”

    五根紅彤彤的玉指順著桌子一路走,一直爬到了云凌手背,又順著胳膊往上。老板娘盈盈含笑:“久聞太初峰大名,九娘卻從來沒有親眼見過太初峰的弟子呢。不知公子可否和九娘講講,你們太初峰的弟子,平日里都做些什么呀?…”

    她百轉(zhuǎn)千回柔情似水的聲音嬌得梁曼打了個哆嗦。云凌不疾不徐道:“修行?!?/br>
    九娘嗤笑一聲:“公子可真是惜字如金呀。”她想了想,不緊不慢道,“那你們平日里不會下山傳道么?像他們那些廟啊觀啊的,時不時都會下山講經(jīng)釋教,偶爾還會幫老百姓做些什么善事呢?!?/br>
    沒等云凌回答,她自顧自繼續(xù):“對啦了,我聽說寺廟求子最靈了。比如什么宣州的三元寺啦,慶州的興云寺啦,也不知道你們太初峰…”

    梁曼叼著筷子:“為什么寺廟求子很靈???這里面有什么講嗎?”

    聞言,老板娘輕笑了一下。她看著梁曼,頗含深意地拉長調(diào)子:“小meimei,你還小呢。等以后嫁人了就懂啦?!?/br>
    梁曼從對方曖昧又意味深長的眼神中品出了什么,瞬間秒懂。

    看著坐在對面清純美麗明眸善睞出水芙蓉秀色可餐的掌門云凌,梁曼大驚失色:“不行不行不行!我們太初峰可不提供這種服務(wù)??!”

    九娘掩唇而笑:“你害怕什么,我還能吃了你倆不成?”

    怎么不成!你現(xiàn)在分明就是想把我們掌門給那啥了!不行不行…可不能為了一頓飯就把掌門的貞潔搭上去??!

    梁曼食欲全無坐立難安,她越想越驚恐。這飯實在沒法吃了!

    簡單扒拉兩口,她找了個借口,答應(yīng)老板娘回程時再見面就趕緊拉著云凌跑了。

    跑了一段回頭看看,老板娘的眼神還掛在掌門身上。里面的不舍濃得快要拉絲了。

    云凌倒還是沒什么反應(yīng)。她估計他壓根就沒聽懂老板娘的那些弦外之音。

    回想這一路經(jīng)歷,梁曼邊拉著云凌狂奔邊悲憤地問出心中疑惑:“掌門,我真的很想知道您上次到底是怎么下山的,你就自己嗎?”你是怎么活著的完整的好好的沒忍饑挨餓的回去的?

    雖然胳膊被她拽得有點狼狽,但云凌仍是跑的一派端莊優(yōu)雅。他云淡風(fēng)輕道:“是嵐風(fēng)與我一起?!?/br>
    梁曼回憶起臨走前嵐風(fēng)欲言又止的樣子。此刻,她終于明白一切。

    嵐風(fēng),你真的為這個家付出了好多…太初峰沒你根本不行?。?/br>
    .

    河水蜿蜒湍急,攔住了去路。撐船的老人哼唱著辨不出口音的山歌,船上的客人們一邊賞著春景,一邊恣意地高聲談笑。

    梁曼蹲在河邊,雙眼無神地望著眼前一望無際的大河。

    云凌在一旁負(fù)手眺望遠方。

    梁曼問:“掌門,怎么辦?”

    云凌答:“等?!?/br>
    梁曼沉默地摘下斗笠??粗铀凶约夯翌^土臉的倒影,她感覺自己好像一個白癡,問了生活技能十級殘障的掌門這么一個白癡問題。

    眼看六合鎮(zhèn)近在眼前,卻偏偏因為沒錢付不起渡船錢被困在這里。

    …明明就這么一點了,就差這么一點就到了??!

    梁曼悲憤無比。想了想,她不能這樣坐以待斃了。

    她嘗試著上去和渡船老人和顏悅色地交涉。但老人只笑呵呵地對她伸出手,表示,別跟我套近乎,給錢!

    梁曼又嘗試著跟路過的幾位看起來也像是武林中人的旅客們交涉,希望能蹭船同去。可她得到的卻是白眼和質(zhì)疑:

    “太初峰?不可能!太初峰掌門都四年沒出現(xiàn)了?!膫€?你說那邊那個小白臉?小姑娘,撒謊也不打草稿的嗎?堂堂太初峰掌門怎么可能是個穿得破破爛爛的小白臉,你當(dāng)我傻??!”

    等她悻悻地轉(zhuǎn)了一圈回來,掌門手里卻憑空多出兩只梨。

    跟人說了半天話確實有點口渴了。梁曼接過梨隨便往衣裳上擦了擦,張嘴啃了一口。咦,挺甜??!

    “掌門,梨哪來的?還挺好吃。”

    云凌將梨塞進袖子,搖搖頭:“地上撿的?!?/br>
    梁曼啃著梨隨意往四周看了看。遠處有個挎著籃子的年輕姑娘,正含羞帶怯地躲在樹后半遮半掩地往這里瞧。見梁曼看了過來,她趕忙捂住臉跑開。

    梁曼又扭頭看看掌門。

    臨水枝枝,明霞千樹。

    夕陽西下,云凌一身白衣獨臨河畔。桃花紛紛揚揚,落了玉滿身,霜雪也平添一點紅。此人此景松風(fēng)水月,誰能不為之傾倒。

    …好好好,就知道是這樣!

    真不愧是出塵艷絕花容月貌風(fēng)姿綽約國色天香的峰花掌門!不費一兵一卒,干站著不動就有無數(shù)好吃好喝上趕著往上送。我費了半天勁,浪費一通口舌,到頭來卻還是竹籃打水白費功夫!

    這個看臉的世界…真是太不公平了??!

    梁曼啃著梨迎風(fēng)流淚,心中越想越恨。

    因為氣不過,她繞去云凌身后,悄悄、悄悄把腳伸出去。

    她將一只腳蓋在云凌影子上,狠狠跺了又跺。

    掌門一轉(zhuǎn)身,梁曼馬上收起臉上的猙獰堆出個無辜假笑:“則個梨尊嘟好好次哦藏門!”

    …

    .

    吃完梨她又四處轉(zhuǎn)了轉(zhuǎn),但直到天黑也一無所獲。

    看來今天要睡河邊了…

    垂頭喪氣地往回走,遠遠卻望見個一身長袍帶著兜帽的人在河邊與云凌交談。

    此時此刻。在這一瞬間里,梁曼回想起了之前發(fā)生的無數(shù)事,那些上來搭話的老叟、乞丐,他們的錢袋子怎么一點點變空…緊接著她又想起云凌懷里的那塊掌門令。

    一滴冷汗流了下來。

    梁曼向河邊拔足狂奔,瘋狂大吼:“等等!”

    我可真是算逑了!你們這幫人能不能別忽悠我們家如花似玉的掌門了!他是個傻白甜不經(jīng)騙的??!

    帶著兜帽的男子循聲望了過來。見到狂奔而來的梁曼,他瞇起眼睛。

    “咦?”

    對方摘下兜帽,驚喜地朗聲笑道:

    “好久不見。怎么,姑娘今天又在被人追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