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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每個(gè)天之驕子都想強(qiáng)上我[np11男主]在線閱讀 - 一百九十四千絲花

一百九十四千絲花

    足有一丈長的巨虎于陰影中慢悠悠踱出。聞到了血腥味,饑渴多日的畜生圓眸瞪得發(fā)光,緊著顛顛小跑上前。

    長蟲脖子上那層肥實(shí)的厚毛若是能拎起來捏捏的話,怕是能有個(gè)一拃多寬了。它一跑起來后脖子rou就擠得一聳一聳,模樣甚是滑稽可笑。

    連夏慈愛地招招手讓它快來。

    他隨手一撩袍子,長靴踏在關(guān)岳已沒了氣息的頭顱。眼神示意畜生先來舔他鞋尖上濺到的血。

    聽著虎舌舔舐靴子時(shí)唰啦唰啦的聲音,男人心情這才好起來。

    轉(zhuǎn)頭笑說:“對了向離,你剛才問我什么來著。噢,你問我蠱蟲怎么取?!〔怀鰜怼T趺磿〔怀鰜??”

    應(yīng)向離沒有說話,連夏也絲毫不在乎。只抬手搭于膝上,換了個(gè)舒服的姿勢站。

    他低頭欣賞了會老虎乖順舔鞋的樣子,又抬眼望著遠(yuǎn)處空中的某一點(diǎn)若有所思。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自己噗嗤笑出了聲。

    男人邊笑邊感嘆地?fù)u頭:“唉。你們呀…都是笨蛋。”

    他踩在尸體上微側(cè)過頭,眉眼彎彎地笑問道:“向離。你可知上一任教主緣何忽然失蹤,十年來下落不明?”

    應(yīng)向離腰背僵硬板得筆直,眼前和剛才的事沖擊得大腦仍是亂成一片。他理解不了為什么現(xiàn)在要說這個(gè)。

    沉默許久,低聲道:“…他八成是死了?!?/br>
    連夏仍是笑:“這個(gè)自然。我可以告訴你,他就是死了。但你猜他為何尸骨無存,至今都無人能找到一點(diǎn)蹤跡呢?”

    他茫然地望著對方嘴邊噙著的笑,又見男人夸張地挑挑眉還向下示意地呶呶嘴。腦中閃出一個(gè)毛骨悚然的想法。

    應(yīng)向離空張著嘴,呆若木雞。

    他艱澀地將那個(gè)可怖的事實(shí)說出。

    “他被,右使吃了…”

    被點(diǎn)名的那只畜生置若罔聞。

    巨虎終于賣力舔凈了鞋尖讓主人滿意。它便專心致志地舔起了尸體的臉。

    連夏低頭左右看了看鞋底,然后將靴子踩在關(guān)岳衣袍上蹭了蹭底下踏臟的血跡。他頭也不抬地懶洋洋道:“錯(cuò)啦,你只猜對了一半哦。”

    男人緩緩直起身。向來慵倦半瞇的鳳眼睜得極大。

    如腳下那只食人的殘忍巨獸被血腥味引誘了一般,他的雙眼迸發(fā)出奇異又艷麗的光芒。

    “我再告訴你一件事?!?/br>
    他看著應(yīng)向離,語氣無比平淡,臉上也滿是盈盈的笑意:“楅衡的子蟲有無數(shù)。但母蟲自始至終只有一條?!?/br>
    “…你再猜猜,我是怎么將上任教主的母蟲移到我身上來的呢。”

    應(yīng)向離腦海一片空白,他只覺腦子像銹死爛透的車輪一樣怎么蹬也轉(zhuǎn)不動(dòng)分毫。他隱隱覺出真相將是無比可怖,但他卻沒有絲毫力氣去阻擋。

    眼前這個(gè)面皮陌生的男人笑吟吟地看他。

    這個(gè)人意味深長地對他笑,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狀似無意地搭在緊實(shí)的腰腹上輕點(diǎn)了點(diǎn)。

    他點(diǎn)了點(diǎn)。又點(diǎn)了點(diǎn)。

    銀質(zhì)窄實(shí)的束腰被火把照的雪亮,指節(jié)在上隨意敲得嗒嗒響。

    輕松,愉悅。像一段節(jié)奏歡快的鼓板,好像是對方平日最愛哼的小調(diào)。

    應(yīng)向離的臉已然慘白如霜。

    所有血色霎時(shí)退的一干二凈,他的臉看起來像一張透明又單薄的紙。對方唇邊的笑和那噠噠敲打著的手指在腦中無限放大,化作一只手扼住了他的喉嚨。

    伴隨著腳邊咔呲咔呲狼吞虎咽的咀嚼聲,這一幕構(gòu)成了他一生中最恐怖的畫面。

    他喘不過氣了。

    ……

    沒想到,他竟然還能睡著。并且做夢了。

    夢里。他如往常般于甬道間穿行。

    腰懸彎刀,長袍掠地。步履不緊不慢。

    …噢,原來是在夜巡。

    轉(zhuǎn)過彎,前方人聲嘈雜。

    不應(yīng)該的。戌時(shí)下鑰之后,不應(yīng)當(dāng)有人在外隨意亂走。

    心里雖如此想著,但夢中的他卻不以為然。

    甬道越走越深,聲音也越來越近。他聽到了無數(shù)人喧鬧的大笑。

    直至來到聲音源頭,他淡淡地向那間熟悉的屋子掃了眼。

    石室內(nèi)人影幢幢,無數(shù)男人打著赤膊圍作一團(tuán)。

    卻有一個(gè)素白女體突兀夾在其間。

    眾人猖狂得意地來來回回大笑。那一張張惡心嘴臉丑陋到令人發(fā)指,數(shù)不清只下作猥瑣的大手壓在白到透明的皮膚上摸來摸去。

    那一點(diǎn)嬌小的女體被擠得幾乎沒有了。但她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沉默平靜的臉龐被人影遮擋著看不清楚神色。

    可他卻只是見怪不怪地將眼神收回。自若地繼續(xù)向前去了。

    穿過大殿,來到后方那間主室。

    如往常那般,義父大喇喇地歪在右使身上等他。

    只是屋里卻多了一人。

    女體正跪在義父身前,頭深深地埋在男人大敞的腿間。青絲流水般掛在削瘦的背脊,腰側(cè)垂下的發(fā)絲隨動(dòng)作來回掃動(dòng)。

    他站在門外,安安靜靜地等。

    義父仰面,瞇眼享受著。見他來了,才起身摸上胯.下的腦袋。男人猛地使力,將她重重摁下去。

    許久后,義父長嘆口氣。

    她細(xì)致地埋頭清理一切。義父溫柔地拍拍她腦袋,示意她過去。

    于是她聽話的來了。

    她膝行至自己身前。女人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平靜地垂眼,咬開他的腰帶。

    夢里的他完全沒有拒絕也完全沒想過拒絕,似乎這只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不起眼小事。他只機(jī)械地來回動(dòng)作。

    但他感受不到絲毫快感,飄飄蕩蕩不知身處何方,身在何境。

    空虛,疲憊,茫然。他冷到了極點(diǎn)。

    又好似失了魂魄,渾身上下都感受不到任何溫度。

    畫面再轉(zhuǎn)。

    義父笑盈盈地為他端來一碟東西。

    他笑說:“吃吧?!?/br>
    他從不會拒絕義父的話,于是接了過來。

    他開始認(rèn)真地吃,大口嚼。只覺此物入口甜腥滑膩,口感說不出的怪異。

    入了胸腑,那些rou便化成一片滾熱的巖漿,沿著食管燙的他五臟六腑都翻騰劇痛。熱流于四肢百骸間翻涌,如千百根針在扎他的血rou。足足有一萬張刀片堵住了他的喉頭心髓。

    他越吃越痛,怎么吞都吞不下。舌尖上嘗到的喉嚨里吞咽的全都是濃稠的血。

    可他還是那么努力的吃。

    一邊吃,一邊痛的淚流滿面。

    他笑著哭著問對方:“…這是什么?”

    義父看著自己,樂不可支地拍手大笑:“這是你最想要的!”

    “——知道你喜歡,為父特意為你留的!”

    ……

    他終于醒了。卻不是因?yàn)樨瑝舳@醒。

    竹枕上有一大片濕漉漉的黏膩濃稠。

    應(yīng)向離跪在地上崩潰的劇烈嘔吐。

    一邊吐,一邊因?yàn)閯⊥炊鵁o力地癱下身體,整個(gè)人都塌倒在地。

    腥臭膽汁夾雜著滾熱血液于臉上橫流,口腔和鼻腔里滿滿都是酸辣嗆人的味道。濃烈的鐵銹味到處都是。

    應(yīng)向離沒有去擦,因?yàn)樗耆チ颂值牧?。任憑暖流源源不斷地從嘴角從眼眶從耳孔,從臉上一切能泵出血來的地方順著臉頰靜靜流淌。

    他閉上眼。蜷縮成一團(tuán)。

    真真切切感受那與夢境一般無二的,刻入骨髓的劇痛。

    .

    后背上。

    千萬條紅絲瘋一樣地急速蛇行。它們匍匐于悍利的脊背上張揚(yáng)肆意地伸展著身子。蠕動(dòng),翻滾,交錯(cuò)。

    像蟒蛇劇毒的信子,拖著冰涼涼粘液在身上攀爬。

    無聲地嘶叫。猙獰著來回撕扯蜷曲。

    于皮rou之上,開成一朵燦爛絕美的血色千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