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怎么會這么對她，一定是聽錯了，一定是。

    師尊對她那么好，不可能會將她逐出師門的。

    如果真的要將她逐出師門，為何還會這般悉心對待她。

    可下一秒，風(fēng)寧的話語打破了她最后的自欺欺人：“待她獻(xiàn)祭后，一切都將結(jié)束。”

    第24章

    啟寧殿外，陣法安靜地運(yùn)轉(zhuǎn)著，無數(shù)道靈力在陣法內(nèi)肆虐，沖擊。

    慕予希低垂著眉眼，耳畔嗡鳴不斷，聽不到里面?zhèn)鞒龅娜魏温曇?，?dú)自沉寂在自我世界中。

    她和師尊相處中的片段快放的在腦海中劃過，女人的溫柔和對待時的耐心模樣一遍遍的閃回著。

    “嗡”。

    一股電流順著脊背直沖腦門，慕予希用力擦去眼角的淚水。

    她不相信師尊會將她獻(xiàn)祭，一定都是假的，不會是真的。

    慕予希在心底一遍遍地告訴自己，她咬著唇，倔強(qiáng)的認(rèn)為著一切都不是真實(shí)的。

    以師尊的實(shí)力，怎么可能發(fā)現(xiàn)不了她在書房門口站著，一定是師尊對她擅自闖入的懲罰，故意這么說的。

    慕予希哽住嗓子，手指從門板上收回，正要轉(zhuǎn)身離開之際，書房的門從內(nèi)里自動打開。

    “你怎么在這？”時亦打開門，迎面與外面的人對視她，她眉心微微蹙起，瞥見對面人偏紅的眼眶。

    眼泡微微腫起，看起來剛剛哭過。

    恐怕是聽見剛才她和風(fēng)寧的談話內(nèi)容，只是不知道聽到了多少。她偏頭看身后一襲藍(lán)白相間衣衫，眉眼平和地坐在棋盤前的女人。

    “進(jìn)來。”風(fēng)寧清潤的嗓音順著空氣傳入慕予希的耳中，讓她渾身不自覺地顫抖一下，莫名升起幾分害怕。

    時亦見狀，也不多言，深深看了眼面前的人后，擦身而過。

    慕予希蠕動腳步，往常讓她心生敬仰，想要不斷靠近的人，此刻卻不知該如何靠近。

    短短幾步的路程，慕予希硬生生走了半柱香的時間，她雙手合攏垂在小腹的位置，目光盯著腳下的地板。

    “坐。”風(fēng)寧嗓音一直是淡淡的。

    慕予希聽話地坐了上去。

    “怎么哭了？”臉頰上，含著微涼的指腹輕點(diǎn)在她的眼眶上，抹去溢出的淚水。

    女人溫柔地擦拭舉動，讓慕予希更加委屈了，淚水像不要命般的不斷往下墜落，一下下砸在風(fēng)寧的手背上。

    “師尊?！蹦接柘＿煅手袘驯еＭ?，“是不是弟子哪里做得不對，讓你不開心了。”

    風(fēng)寧低眉看著手背上晶瑩的淚珠，其中有一滴落在了虎口的位置，順著手背滴落到一顆白子上。

    “你做的很好。”風(fēng)寧溫聲，“本尊從未不開心過?！?/br>
    “那……心生妄念，逐出師門是什么意思？”慕予希抬起頭，水汪汪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著女人淺色的瞳孔。

    風(fēng)寧只是看著她，精致的眉眼落在慕予希的眼中，還是讓她著迷向往。

    “字面意思?！憋L(fēng)寧嘆了聲，柔軟的指腹劃過慕予希的鼻梁，“以后不要偷聽了，有些事，你知道了，會不開心的?！?/br>
    “哈?！蹦接柘Ｕ读讼拢S即冷笑出聲。

    不開心，原來她還會關(guān)心自己開不開心？

    “九級陣法已經(jīng)繪制完成了。”風(fēng)寧手掌上移，揉動面前人的發(fā)頂，“恭喜你，成為九級陣法師?！?/br>
    慕予希突然覺得嘲諷，她一把拍開女人的手掌，聲音中混雜著哭過后的腔調(diào)與沙啞：“我需要的是這些嗎？”

    “若是你一開始覺得我心生妄念，為何不說，為何還要故意對我那么親近?！蹦接柘４乖谄遄老碌氖志o握成拳，透著紅色血絲的眼睛直視面前的人。

    “你是本尊的弟子?！憋L(fēng)寧理所當(dāng)然地笑了，“本尊對你好，是應(yīng)該的。”

    “應(yīng)該的？”慕予希自嘲一笑。

    聽啊，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身為一宗尊上，地位高高在上，即使知道門下弟子對她心生敬仰，生了不該有的心思，依舊愿意盡心竭力的教導(dǎo)。

    多么高尚啊。

    慕予希，你看看你是有多么的不識好歹啊。

    “那弟子多謝尊上了。”慕予希嘲諷。

    “獻(xiàn)祭又是什么意思?！蹦接柘Ｋ浪劳L(fēng)寧。

    突然，腦海里想到今日去找?guī)熃銜r，洛兮師姐說過的話，那時，她問自己聽沒聽說過獻(xiàn)祭。

    獻(xiàn)祭陣法，慕予希心一下子提了起來，她驀然偏頭看向啟寧殿外，但目光卻被墻壁遮擋住。

    “你想要獻(xiàn)祭我?！币凰查g，未曾注意到的事情像是接通了般，看見陣法虛影時靈魂被拉扯，以及陣法形成時，讓她感到的不適。

    不對，獻(xiàn)祭她有什么用。

    慕予希隱帶著最后的期盼，直勾勾地望著風(fēng)寧：“師尊……”

    即便這個時候，沒有聽到風(fēng)寧的親口說出，她依舊可以進(jìn)行自我欺騙，自我洗腦。

    “你說啊?！蹦接柘Ｑ劭艏t得可怕。

    “本尊教導(dǎo)你數(shù)十年，你應(yīng)當(dāng)明白的?！憋L(fēng)寧起身，淺色的瞳孔變深了許多。

    “本尊對你已經(jīng)仁至義盡了?！?/br>
    真相刺耳如刀。

    此刻慕予希才明白，原來過往一切皆是笑話，一切都是利用，從未有過情愛。

    “咔嚓?！蹦接柘Ｂ犚娚眢w某處裂了開來，視線被淚水徹底模糊，一滴滴地砸入黑子的祺盒中，從縫隙中落入最低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