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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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三娘眼中的光彩大盛,安然便知道她想明白其中的關(guān)節(jié)了。 “三姐,我看東哥兒身邊的兩個奶娘有些問題?!卑踩挥值溃骸澳タね蹂幰^人了嗎?” 三娘聞言,頗有些難堪的搖了搖頭。 “是我沒上心?!比锷钗豢跉猓従彽牡溃骸爱敃r我正氣惱著,哪里會管這些。這兩個人我聽云詵說,仿佛是在外頭就找好了的,李氏很信任她們?!?/br> 見安然還是滿臉困惑,三娘又細細的解釋道:“當初李氏裝得與世無爭,只說要把孩子生在外頭也不在乎,故此才提前早早的找好了奶娘……” 這會兒安然才明白過來。 滿月宴那一日,三娘少不得要把東哥兒抱出去給人看,若是兩個奶娘在那時突然發(fā)難,眾目睽睽之下,難免會讓三娘百口莫辯、背上惡名,難以洗脫。 “依我看,您還去把這些顧慮都跟郡王妃說了,請郡王妃賜下兩個經(jīng)驗老道的mama去照顧東哥兒?!卑踩粚θ锏溃骸袄钍媳闶窍朐倮脰|哥兒作妖,也要掂量掂量身邊的兩個耳報神。” 三娘凝神想了想,痛快的答應(yīng)下來。 安然去了繡錦院找云芳姐妹,三娘則是去了郡王妃處。 很不巧等她到了繡錦院,只有云芳在,云蘭和云蕊都沒在。 “蕊娘去韓側(cè)妃處了,四姐被李側(cè)妃叫走,仿佛是幫著繡件衣裳還是做點什么活計。”云芳解釋道:“不多時就能回來的?!?/br> 安然心中一動。 這段時間她怎么就把李側(cè)妃忽略了。李側(cè)妃跟李氏沾親,當初李氏也是借著李側(cè)妃的關(guān)系才進了郡王府的。李側(cè)妃自己沒有兒女,她比毅郡王年輕不少,等到毅郡王百年之后、云詵襲了郡王位時,李側(cè)妃將如何自處? 而如今,算是她侄女的李氏生下了庶長子,世子妃三娘還無所出,東哥兒將更加受到重視。 李側(cè)妃難道會什么都不做? 安然想起她曾見過的李側(cè)妃,看起來不過是個三十來歲的美婦,和和氣氣的,說話都是先帶著三分笑意。三娘對她態(tài)度惡略,她竟也能視而不見的包容下來,簡直讓人挑剔不出錯處來。 這樣的人才可怕。 “蘭jiejie的針線肯定特別好?!卑踩徊粺o羨慕的道:“我就笨手笨腳的,在家中的jiejiemeimei里,我的針線是最差的。” 云芳點點頭,道:“四姐的針線也是我們姐妹里最好的,母妃還夸過她呢!四姐又是好說話的,即便尋常側(cè)妃們有什么繡活想讓她幫著做,四姐也沒有推辭的?!?/br> 安然聞言不由在心中暗笑。 這話豈不就是說云蘭去刻意討好得寵的側(cè)妃? 可這也不對啊,安然有些奇怪。斷沒有跳過王妃、去討好側(cè)妃的道理啊,以云蘭的聰慧,會想不到這一層?是她太急切了,還是有什么別的緣故在? “好了,難得你來一回,幫我挑挑陪衣裳的首飾?!痹品祭踩贿M了她的里屋。 看來郡王妃對庶女還不錯,云芳房間里也是整套的紫檀木家具,多寶格上陳設(shè)的幾件古玩,也是貴重之物。羅漢床上鋪著寶藍色五蝠團花褥子,兩個秋香色的大迎枕擺在上頭。銀條紗的帳子、黑漆云母的架子床…… 云芳雖是庶女,可郡王府中沒有嫡女在,她的待遇也差不多了。 兩個大丫鬟模樣的人捧過兩個鑲金嵌玉大棗木梳妝盒來,里頭分別擺著一套東珠頭面、一套紅寶石頭面。 “我看這套東珠的很不錯?!卑踩幌肓讼朐品夹伦龅呐汉缮鸟刈樱溃骸皫е鴸|珠,人不免就多了幾分柔美?!彼脵C稱贊了一句:“這東珠的顏色光澤都好,尋常怕是難找到。” 云芳點點頭,臉上不由流出些許得意道:“這套頭面是母妃賞下來的,珠子在京中也算是難得的。不過……”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又道:“看來南邊的好東西不少?!?/br> 安然一時間能沒跟上她跳躍的想法。 “你還記得嗎,上一回春宴,就是二嫂請了云陽郡主那一回?!痹品继嵝阉溃骸捌渲杏袀€江南皇商家的夫人,仿佛是陳丁氏。” 安然臉上的笑容不由一滯。 又一次聽到了陳氏的消息!安然心里突突直跳,一方面她想遠離過去,另一方面她又怕命運會再度把她牽回去!她實在不想跟陳家有任何瓜葛。 “你看到她那天戴的整套東珠頭面沒?”云芳跟她竊竊私語道:“那東珠的色澤、個頭才真是頂級的呢!” “是不錯。”安然笑容有些不自然,“江南豪富多,又是水陸交通便捷、外頭來的商販有多,肯定有些好東西?!?/br> 云芳露出一點恍然的神色,道:“我倒是忘了,你就是從江南回來的?!?/br> 安然笑了笑。 “這陳丁氏既是來自江南的皇商家,為何到了京中?”安然見云芳是個爽利善言的,便試探著問道:“我沒聽jiejie說過她?!?/br> 云芳知道的似乎也不是很清楚。“仿佛就是跟著戶部侍郎的夫人來的。李夫人跟李側(cè)妃是本家,也是常來府中走動的。你也該知道,她們商賈之流,尤其是皇商,自然要跟在京中打點好關(guān)系?!?/br> 丁氏竟然走的是李側(cè)妃的關(guān)系!安然吃了一驚,這個李側(cè)妃還真是神通廣大! 側(cè)妃不同于一般的妾,在王府中也很有些地位。她們跟親戚走動,不必事事向王妃匯報,算是還有些自由。 “原來是這樣。”安然笑著敷衍了兩句,便和云芳又聊到了別的上頭。 安然心中開始有些不安,跟李側(cè)妃牽扯上關(guān)系,恐怕不是什么好事!而且李氏兩次在三娘的事上吃癟,還被困在小院中。她會向李側(cè)妃求助嗎? 而李側(cè)妃,恐怕不會袖手旁觀吧。 ****** 安然還在兀自憂心著李側(cè)妃、李氏、和丁氏的事,三娘卻是熱火朝天的籌辦起滿月宴來,那勁頭簡直比上回辦春宴都不差。 她本就不是個小氣的人,經(jīng)過安然這么一勸,更是出手闊綽。 上回三娘和郡王妃想來談的不錯,三娘從郡王妃處帶回了兩個年長的mama,一時也沒放到李氏的洛月閣,只讓她們先在正院領(lǐng)了閑差。 安然沒有多問,有些事還是點到為止比較好,過猶不及。 云詵見她似乎解開心結(jié),心中也覺得高興。日日宿在三娘處,去李氏的院子也只是去看看東哥兒,對李氏仍是不加辭色。 安然每日不是陪三娘一起準備滿月宴上的事,就是去尋云蘭幾個或是做針線、或是去玩耍。讓她和三娘都有了種錯覺,安然真的只是來陪伴jiejie一段時候的,過了這段日子,她自然會離開。 這日云蘭派小丫鬟來請安然過去,說是三個姑娘正作詩呢,請九姑娘過去做裁判。本來正被三娘抓著幫忙看賬本的安然立刻一溜煙的走了,仿佛看些賬目能要了她的命似的。 三娘不由笑著搖了搖頭,到底還是小孩子心性。 等到安然前腳才走,金枝便進來通報說,李姨娘想來求見世子妃。 三娘皺了皺眉。 雖說她罰了讓李姨娘抄書,卻也沒有明確禁她的足。再者李姨娘又是來見她,把她攔在外頭,說不準那李氏又借機惡心她一回。 若是安然知道三娘的想法,一定欣慰極了。她總算知道對李氏不是一味的喊打喊殺的壓制,肯用心去想一想了。 “讓她進來?!比锏牡?。 她倒要看看李氏又來做什么。是哭訴著要自己給她解除禁足嗎?還是抄不書了? 金枝答應(yīng)著去了,不多時只見李氏低眉順目的跟著她身后進來,見了三娘,馴服的給她跪下行了大禮。 “妾給夫人賠罪來了?!崩钍辖袢沾┝思影咨乃孛鎶y花褙子,一條月白色的綾裙,更顯得她柔柔弱弱、惹人憐惜?!扒胺斪卜蛉耍欠蛉藙託?,妾真是罪該萬死?!?/br> 說著,她又給三娘磕頭不迭。 那你就真的去死好了。 三娘在心中冷冷一笑,總算把這句話給忍住沒說。若是換了之前,氣頭上的三娘興許真的說了也不一定。而李氏聽了,肯定高興吧。這樣她就又有理由去云詵面前哭訴了。 畢竟有些話在心里想想可以,說出來就錯了,不免給人留下把柄。 三娘心里漸漸清明,言語上也謹慎了不少。 “畫屏,扶李姨娘起來。”三娘有些不耐的擺了擺手,道:“別動不動就跪,我可曾給你們立過這樣的規(guī)矩?”她目光銳利的看向李氏,冷笑道:“讓別人看了,還以為我多苛待你們!” 李氏心中抖了一抖。 三娘竟和先前很不一樣了,這話原來還要安九娘提醒她,如今三娘也會不動聲色的噎人了。 “妾不敢?!崩钍嫌终酒饋?,顫顫巍巍的給三娘屈膝道:“妾是真心悔過,還請夫人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妾這回?!?/br> 三娘懶得跟她糾纏。 “夫人,這是妾抄好的書,請夫人過目。”李氏接過小翠遞上來的一個包袱。把厚厚的一沓紙遞給了三娘。 等她伸出手的時候,三娘注意到,她的手指有些僵硬、不靈活,還在微微發(fā)顫。三娘只覺得心中痛快,讓她不安分守已……這就是代價! 三娘接過來,信手翻了幾頁。 李氏的字寫得不錯,清秀的簪花小楷,并沒有因為是挨罰,就字跡潦草、模糊,像是心懷怨氣一樣。李氏寫出來的字,個個字跡清晰。 三娘見她馴服,不由態(tài)度緩和了幾分。 “妾還沒抄完,只是抄了這些,越發(fā)覺得自己是錯了,便等不及向夫人請罪。”李氏溫順的笑道:“九meimei說的沒錯,人從書里乖,妾身總算明白了。往后定然時時以——” “你叫九娘什么?”三娘不悅的打斷了李氏。 即便是貴妾,可她還不是側(cè)妃!怎么敢稱呼世子妃的meimei如自己的meimei一般? 簡直是太僭越了! 三娘挑了挑眉,冷笑道:“我看你的書都是白抄了!道理一點兒沒學到??磥砼臅€不夠,再加上規(guī)矩才是!” 李氏像是慌了神,忙站起來道:“夫人請勿怪罪!”她有些疑惑的道:“九姑娘是世子妃的meimei沒錯,可妾比她年長些,往后都在這后院中,妾稱呼她為meimei,想來沒什么不妥——” 三娘起初還沒覺察出哪里不對。 電光火石間,她突然明白過來李氏的意思。 李氏是說,九娘是要給云詵做妾的。雖說九娘是侯府的庶女,可到了云詵院中,也不過就是個貴妾罷了,她還育有庶長子,稱呼九娘一聲meimei,自然沒什么不妥。 “誰許你這么叫的!”三娘的雙眸中像是藏了冰,她冷冷的盯著李氏,近乎兇狠的道:“滾、給我滾出去!” 見三娘似乎動了真怒,李氏心中一松。 “夫人別生氣,妾身錯了,您教導妾身便是!”李氏還猶自不怕死的道:“可便是到王妃處評評理,妾也是沒說錯啊——” 三娘把手中的那一沓紙狠狠的摔到了地上,她厲聲道:“給我滾出去!” “夫人——”李氏眼底閃過一抹得意,她還想再拖延一會兒,能碰上云詵最好??墒钱嬈梁豌y屏見情況不好,兩個人忙一左一右扶住了李氏,強行把她“請”了出去。 三娘面無表情的端坐在青鸞牡丹團刻紫檀椅上。 這些日子以來,她和安然相處得太融洽,安然也幫了她不少忙,她竟忘了,侯府把安然送來的目的。 安然要給云詵做貴妾這件事,就是已經(jīng)扎進三娘喉嚨里的一根刺,動一動都是要疼的。前些日子的平靜,在她的刻意忽略之下,竟真的以為安然只是來住一段時候。 可她心中清楚,李氏已經(jīng)是貴妾了,或許就在滿月宴,等到祖母和母親過來時,未嘗又不會提醒她,關(guān)于安然的名分! 拖得越久越尷尬、難辦。 銀屏和畫屏回來,見三娘的神色晦暗不明,心中暗叫糟糕。 “今兒我累了,想靜一靜?!比锬樕弦粓F淡漠,她淡淡的道:“若是九娘回來,讓她先自去歇著?!?/br> 二人忙答應(yīng)下來。 畫屏給銀屏使了個眼色,借故便出了門去尋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