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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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世界果然很美,卻也太過空曠寂寥。只是,每當(dāng)看到同樣的風(fēng)景,同樣的日出日落時,我總是忍不住第無數(shù)次嘆氣:“唉!如果當(dāng)初……我能和你一起離開,那該多好!” 第22章 京城貴家的公子與小姐〔四〕 初到荊國,長途跋涉的一行人在荊國官員的接待下,會先在邊鎮(zhèn)驛館中修整數(shù)日,再動身前往荊國都城。 在被沈瑤日復(fù)一日的黏糊中,宋瑯也從這個身份尊貴的小跟班口中得知,他們一行人正是代表賀蘭國出使荊國,遠(yuǎn)赴荊國每年為宴酬諸國來使而舉辦的雅士之宴,以揚國威。而沈聞身為絕艷驚才的京城公子之首,自然是義不容辭,被圣上擇任為赴宴的使者。 次日,一夜好眠的宋瑯伸著懶腰走出了房門,一掃多日航行海上的不適和沉悶,負(fù)手愜意漫步在落葉紛飛的院子里。 落木蕭蕭,清風(fēng)習(xí)習(xí),正是初秋好時分。宋瑯恬適寫意地走在落葉滿鋪的庭院中,一邊走著一邊側(cè)耳傾聽腳下的木葉在被踩踏而過時破碎的細(xì)微動人聲響,用緩慢細(xì)致的呼吸感受這新一個世界的氣息。 在院落拐角處走出時,宋瑯不經(jīng)意的一抬頭,就看見不遠(yuǎn)處在梧桐樹下靜坐的沈聞。他身著天水青色的便服,墨色長發(fā)并沒有像之前一樣用銀冠束起,而是如黑潤的綢緞般嬌貴地散落在身后。他坐靠在木輪椅上的姿態(tài)百無聊賴卻慵懶清貴,橫舉起的左手手臂上溫順地伏著一只獵鷹,而他玉色修長的手指正閑散地逗弄著蒼黑色的獵鷹。 唉!都是人間的人,活起來怎么差別就這么大呢? 宋瑯一邊在內(nèi)心暗恨地羨慕著,一邊走過去款款行禮:“公子金安!” 沈聞逗弄的動作停下,偏頭閑散地瞥眸看向她:“嗯。有事?” 宋瑯點點頭,小心措辭著說:“公子,其實我也略通岐黃之術(shù),雖然公子可能已經(jīng)遍訪名醫(yī),但小女不自量力,若是公子不介意,可否讓我一觀傷腿?” “不用了?!鄙蚵勣D(zhuǎn)過頭繼續(xù)逗弄手臂上伏著的獵鷹,聲音淡淡:“我的腿并不是舊傷,只是毒素累積多年所致?!?/br> 宋瑯訝然抬頭看他,這些權(quán)貴之家的陰私黑暗她并不打算過多知曉,卻還是抿了抿唇,猶豫著低聲說:“我就看一下,好嗎?” 他抬頭看著她,眼中幽沉無一絲波瀾,在宋瑯略顯失望地低下頭時,他才不在意地回了一聲:“隨你。” 害怕他出言反悔,宋瑯連忙繞到他身前,單膝蹲下。抬手輕輕握上他的小腿后,她小心地抬眸看他一眼,見他并沒有露出任何厭棄冷漠的神情,她才安心地繼續(xù)用手自上而下,慢慢地輕捏著他小腿上的肌rou。 按捏完后,宋瑯曲起右手食指,突然狠敲上他的膝蓋。然后在看到他的小腿并沒有任何非條件發(fā)射后,她皺了皺眉,看來他的脊髓下端已經(jīng)被破壞了,這種程度的損害,已經(jīng)是藥石無醫(yī),除非是在擁有發(fā)達(dá)醫(yī)學(xué)技術(shù)和設(shè)備的星際時代。 宋瑯黯然慚愧地抬頭看向沈聞,還沒開口,他就淡漠地說:“無妨。我一直都知道是治不了的。” 這么一說,宋瑯頓時覺得更愧怍更難受了:“……對不起?!?/br> 沈聞低頭,靜靜看著伏在他膝蓋前難過地垂下頭的宋瑯。 “不必如此。如果你是想要報恩的話,上一次你畫的輪椅部件已經(jīng)足夠了。畢竟伸手將你從大海中拉上船的人,不是我。” 宋瑯抬頭,眸光明凈澄澈:“但我也知道,那一晚吩咐返航轉(zhuǎn)向的人是你呀!” 也不再看沈聞神色,宋瑯匆匆站了起來,說:“那我回去再琢磨琢磨怎么改進你的木輪椅!”說完她就飛快轉(zhuǎn)身小跑出庭院了。 身后,沈聞側(cè)頭看著她跑遠(yuǎn)的背影,直到轉(zhuǎn)過拐角再也看不見后,他才回過頭,繼續(xù)淡漠地逗弄著手上躲躲閃閃卻不敢飛遠(yuǎn)避開的獵鷹。 一連幾天,宋瑯大多時間都在房中描繪著圖紙。期間沈瑤來找過她好幾次,想和她一起出去逛一逛城鎮(zhèn),宋瑯都搖頭拒絕了,沈瑤還擔(dān)心著是不是因為她是海妖,所以離開大海后會感到不適。 越想越覺得對勁,于是沈大小姐一拍胸脯,安慰地說:“阿瑯,你放心。等我們回到賀蘭國后,我就立刻命人在府中鑿?fù)诔鲆粋€大湖,讓你天天舒適地泡著。” 宋瑯苦笑不得地看著一臉篤定的沈瑤,說:“我不想出去逛城鎮(zhèn)并不是因為這個原因。而且我也不需要時刻泡在水里?!?/br> “不,還是鑿?fù)诔鲆粋€湖泊吧!”沈瑤依然興致勃勃:“你說過你會很多種游泳鳧水的方式,我都還沒有看過呢,阿瑯游起來一定會很好看的。府中有了湖,到時你也可以游給我看看呀?!?/br> 宋瑯無奈搖頭,包容地對著雀雀欲試的少女笑了笑。 低下頭想了一會,宋瑯還是沉聲問起:“小姐,你哥哥的腿……為什么會被下毒多年都不曾察覺?” 沈瑤聞言,驚訝地抬起頭看著宋瑯:“他連這個都和你說了?” 臉上一直掛著的少女般的爛漫天真淡去了不少,她神色變得有幾分微妙和晦暗。 少頃,她輕渺地出聲:“大概是因為,下毒的那個人我們都不曾防備吧……” 說完,她又變回原來的雀躍輕快:“啊,別說這個了!阿瑯,你可是我的人,可不許把我哥哥看得比我還重哦!你那么關(guān)心他,我可是會吃醋的!” 宋瑯無語地看著她,討?zhàn)埖剡B聲說:“好好好!美麗善良的小姐呀,魔鏡已經(jīng)告訴我,你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愛的女人,你哥哥在你的面前就是一根蔥,好了沒?” 聽過白雪公主故事的沈大小姐咯咯地笑著,一本滿足地離開了。 沈瑤走了后,宋瑯在紙上繪畫的筆鋒微頓。有點不太妥呀……宋瑯這么想著。 不過隨即,她又提腕繼續(xù)在紙上細(xì)細(xì)勾勒了起來。算了,她也管不了那么多,至少他們兄妹對自己是有恩的,在事態(tài)沒有明朗之前,她不會對自己的恩人多加揣測。 第23章 京城貴家的公子與小姐〔五〕 這日,兩輛馬車從驛館內(nèi)轆轆而出,向著城外官道的方向。 宋瑯微微挑開車簾,看了一眼駛在前方的沈聞所在的馬車,旁邊只跟隨著幾個侍衛(wèi)。她回過頭疑惑地問沈瑤:“怎么只有這么些人,其他人呢?” 靠在柔軟座椅上的沈瑤懶洋洋地叼著葡萄,解釋說:“我們現(xiàn)在是在別人的地盤上,輕車簡從會更安全些。阿瑯你也別擔(dān)心,那幾個侍衛(wèi)可是武功高強,身手極好的?!?/br> “武功?”宋瑯眼睛一亮:“是會飛墻走壁的那種?我可以找他們學(xué)嗎?” 少女清脆的笑聲響起:“你是說輕功嗎?他們有內(nèi)力,當(dāng)然是會的。” 看到宋瑯漸亮的眼神,沈瑤毫不留情地打擊:“不過阿瑯你已經(jīng)錯過最好的習(xí)武年齡了,所以還是別想啦!” 宋瑯淚眼汪汪:“有句話叫大器晚成,我覺得我還可以搶救一下。” “哈哈哈……”沈瑤笑趴在軟榻上,說:“阿瑯說話總是這么有趣呢!不過,想要習(xí)武的話,其實最好是去找我哥?!?/br> 對著宋瑯不解的眼神,沈瑤解釋道:“我哥曾經(jīng)也是個習(xí)武奇才,雖然后來出了事,但他現(xiàn)在的內(nèi)力也練得很是深厚,就算沒有護衛(wèi),旁人也是輕易近不得身的。我哥在武學(xué)上領(lǐng)悟力極強,不過,他不大可能親自教你就是了?!?/br> 正當(dāng)宋瑯郁悶憂傷地?fù)现R車壁的時候,馬車卻忽然停了下來。 宋瑯疑惑地掀開車簾,前頭充當(dāng)著馬夫的侍衛(wèi)回過頭說:“請小姐和姑娘稍等,前面公子的馬車陷住了,可能需要一點時間?!闭f著便下車前去幫忙。 宋瑯抬頭一看,前面馬車的前車輪已經(jīng)被一個下陷的坑洼牢牢卡住,幾個侍衛(wèi)盡力推著也難以完全將馬車推出。 低頭想了想后,宋瑯跳下馬車,走到前方沈聞的馬車處,開口說:“侍衛(wèi)大哥,我有個辦法能輕松將馬車推出,不知可否幫我拿一條麻繩過來?” 侍衛(wèi)將一卷麻繩拿過來后,車上的沈聞也微挑開馬車窗口的布簾,饒有興致地看著宋瑯。 宋瑯吩咐著:“麻煩你們把這條麻繩的一端系綁住馬車后面的車梁,另一端綁牢到那邊的樹干上,記得繩子要繃緊一點?!?/br> 侍衛(wèi)們按照她的吩咐綁好后,宋瑯信步走到中間,雙手抓著繩子的中端,往垂直的方向上用力一拉——“吱咔”一聲,馬車的前輪隨著她的動作從下陷的坑洼中被拉出。 大功告成的宋瑯一抬頭,就看見幾位侍衛(wèi)瞪大的圓眼,正用一種看怪力女的眼神對著她注目。宋瑯摸了摸鼻子,尷尬地說:“你們?yōu)槭裁催@么看著我?別誤會,我可不是力大無窮,只是應(yīng)用了一些物理的技巧而已?!?/br> 車上傳來沈聞帶上一些趣味的聲音:“哦?是什么技巧?” 宋瑯應(yīng)答說:“就是力的平行四邊形定則呀!” 對上沈聞微微迷茫的眼神,宋瑯體內(nèi)的學(xué)者之血立刻蠢蠢欲動,忍不住說:“要不,我到馬車上給你講解一下?” 沈聞也并不是過分拘謹(jǐn)守禮的人,點了點頭就讓宋瑯上來,只是在宋瑯進來后,稍微避嫌地將馬車車簾卷起。 宋瑯就著案桌坐下在沈聞的對面,蘸了茶水在木案上勾勒著,認(rèn)真為沈聞講解著力的分解與合成。 良久,講解完畢的宋瑯一臉舒暢地抬頭問:“就是這樣,公子懂了嗎?” 沈聞頷首,卻忽然看著她低聲問:“你到底是什么人?”他博覽群書,這種理論卻從不曾聽聞。 宋瑯正要開口,沈聞又說:“子不語亂力怪神,海妖之說我是不信的?!?/br> “公子不信我是海妖,但是也無法解釋我的來源和那一晚的異象,是么?” 宋瑯跪坐在木案前,蘸了茶水的指尖平靜地在案上輕輕點畫著,眸光卻明澈而幽深。 “宇宙何其浩渺廣闊,而我們生老病死不過是天地蜉蝣,不曾見過、無法解釋不代表不存在。公子何必深究,我并無惡意?!?/br> 連她也不清楚自己到底算是什么。不老不死,穿梭于無限的平行宇宙與時空中,永不見歸途,這樣的她,又能是什么? 況且,在吸血鬼時代生活了二十多年后,曾經(jīng)堅持唯物主義的她也早就看淡了。談什么亂力怪神呢,存在即合理,我們這種鼠目寸光、終其一生也無法知曉宇宙幾分奧秘的凡人,乖乖被打臉不就好了。 馬車內(nèi)陷入一片沉默,許久,沈聞輕聲回道:“你是個……很獨特的人?!?/br> 宋瑯淺笑,其實她也可以完全融入這個時代,偽裝得不讓人發(fā)現(xiàn)一絲端倪。她在穿越后的第一個世界就是這么做的,謹(jǐn)小慎微,如履薄冰,學(xué)著周圍人的言行處事,努力將自己同化,她甚至,險些忘記了自己原本該是什么樣子。不過后來累極了便也看開了,她不過是一個早已死去的人,能逢此奇跡,那么每多活一秒,每多呼吸一次,都算是她賺了,她若不活得隨心隨性一點,都是糟蹋了這造物主的神奇。 心神回轉(zhuǎn)后,宋瑯立刻掛上了和善的外交式笑容,期待地問:“公子真的這么認(rèn)為?那么……公子你還缺不缺門客?很獨特的那種?” 看著沈聞有點反應(yīng)不過來的樣子,宋瑯繼續(xù)循循善誘:“聽說,公子將要去往荊國都城,參與諸國墨客競比爭鋒的雅士之宴,屆時,宴上必定俊采星馳,能人智者如云。雖然公子府下門客眾多,但若是題目生僻罕聞,說不定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呢?” “你是說,你想當(dāng)我的門客?”沈聞一噎,說:“不必如此,你是瑤兒的朋友,我們府中也斷不會怠慢于你。” 宋瑯搖頭,說:“我并不想碌碌無為地依附小姐或者其他的什么而活,我只想盡綿薄之力,以求得自己的容身之所?!?/br> 沈聞皺了皺眉:“可是,我們這里歷來沒有女門客一說。莫非你想男裝示人?” “扮男裝?不!我是女人我驕傲?!彼维樠酆熞幌?,目光堅定地看著沈聞,繼續(xù)循循善誘:“公子,你得這么想。律法也沒規(guī)定門客只能招男人是不?諸國都沒有女門客,只有公子你有才顯得出狂霸酷拽之氣是不?” 沈聞無奈地捏了捏眉心,說:“如此一來,府中其余門客恐怕心有不滿,而且諸國文人也會輕視于你。若是這樣,你又當(dāng)如何自處? 第24章 京城貴家的公子與小姐〔六〕 “這有什么,”宋瑯傲嬌地一抬下巴,“不滿的人我會讓他們心服口服,輕視我的人我會一一碾壓,這么容易解決的問題,就不必麻煩男裝打扮了?!?/br> 沈聞規(guī)律扣著木輪椅的指尖停了一停,實在忍不了宋瑯這副得瑟狂狷的小表情。 “呵。說的輕巧,你若是丟了我的臉怎么辦?”說著他從坐榻旁的小書架上抽出一本,冷聲說:“我來考考你?!?/br> 宋瑯將手肘撐在木案上,雙手托腮專注看他:“來戰(zhàn)!” 沈聞抬眸瞥她一眼,便低頭翻起手上的書,先是問了她一個雞兔同籠的問題。 他念讀題目的低沉聲音剛剛落下,宋瑯便緊接著他最后的話音:“13只雞,6只兔?!?/br> 沈聞眼神微凝,又將題目的數(shù)據(jù)換了換,宋瑯還是特意接著他念出的最后一個字說出答案。 赤·裸裸的挑釁!沈聞一頓,冷冷瞥她一眼,往后翻著書,又念起了韓信點兵的問題。 宋瑯全程笑意吟吟地托腮專注凝望,他的話音一落下,她又緊跟著說出答案:“47個人?!?/br> 沈聞將書翻到最后一章,語速比起之前快了一些,念了一道他特意將數(shù)據(jù)改得復(fù)雜的勾股定理題。 宋瑯笑容不改,依然接著話音說:“26尺。” 呵呵,當(dāng)初她和巫師厲夜晚在野外帳篷里無聊時,兩人玩起搶答題來誰要是沒跟上對方的話音,都是要被恥笑一晚上的好么。 沈聞捏著書的手忍不住緊了一緊,然后恨恨的聲音傳來:“你確實有才華。” “不過……”不等宋瑯笑開,他又緊接著說:“你未曾展現(xiàn)才華于人前,又是初來乍到,未免他人心下不服,所以只能從下等門客當(dāng)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