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匹馬戍梁州、當(dāng)龍是一種怎樣的體驗、上色、一念鐘情:墨少的專屬嬌妻、【咒回】嫖男人合集、網(wǎng)癮辣媽,擺爛養(yǎng)崽、他如玉生煙、當(dāng)我成了你媽、龍與花婚姻介紹所、星際強力聯(lián)姻
“好,那你多加小心?!?/br> 宋瑯沉重點了點頭,快速朝府外飄去。 天色已經(jīng)開始昏暗,街上還有許多行人在走動,宋瑯也顧不上其他了,不躲不避地穿過來往行人的身體,徑直朝城西的沕水橋趕去,祈愿奈梨還沒有出事。 當(dāng)宋瑯趕到城西時,遠(yuǎn)遠(yuǎn)就看見沕水的對岸上,正圍著一群身穿白色狩衣的陰陽師。 宋瑯心中一驚,飛快朝橋上飄去。 狹窄的木橋恰好只能容一人通過,橋頭上,有一人身穿深藍(lán)色直衣,闔著雙目,雙手環(huán)抱于胸前,筆挺的身形正斜倚在橋頭的木柱上,守住這一道橋。 他面色沉靜,清冷的月光灑落在身上,現(xiàn)出上好絹緞的衣料上隱約的暗紋。因為橋上蔓延開的鬼怪氣息,他不舒服地蹙起了眉心,也沒有察覺到濃重妖氣下,飛快接近的另外一個鬼魂氣息。 宋瑯匆忙來到橋頭前,她焦急的目光遙遙落在對岸,也沒有多注意橋頭上的深藍(lán)衣男子。 “借過!”她來到了那人的面前,習(xí)慣性地說了一句后,去勢不停,就打算直接穿撞過他的身體…… 正閉著眼眸的葛垣凉介,忽然聽到了一個清亮動聽的女子聲音,他站直了身體,睜開眼側(cè)身,正要勸退那女子…… “??!” “唔……” 宋瑯怔怔低下頭,不可置信地看著被自己兇猛撲倒在橋上的男人。 身下,葛垣凉介緊皺著眉掀起眼簾,驀地對上了一雙極黑極亮的眼眸,如同寂寂的星月懸綴于無盡夜幕,女子眸中光亮微顫,烏眸俯落看向他的深褐色眼眸時,仿佛漾開了且幽且深的漩渦…… “你能碰得到我?” 女子驚疑的聲音忽然從耳邊傳來,葛垣凉介目光一緊,旋即冷聲道:“你是鬼靈!” 一時猝不及防撞上厚實rou墻的宋瑯,猛地反應(yīng)了過來。 見鬼了?。∈歉鹪澖榘。?! 她驚嚇得一下子從他身上躍起,疾速向朝對岸飄去。 “哼……封!” 前行的宋瑯忽然撞上一處無形的墻,被彈了回來。 真是夠了??!他們葛垣家的人都喜歡用這一招不成?! 宋瑯憤憤轉(zhuǎn)身,看向已經(jīng)站起身抽出了腰側(cè)長刀、面容冷峻的葛垣凉介。 “嘁,既然能碰得到你,那么我宋瑯還怕你不成。”宋瑯冷聲說著,手中凝成了一把軟劍,劍身一振就發(fā)出了一聲清亮的劍吟聲:“讓你見識見識大唐的武術(shù),接招!” 話音一落,銀光乍起。 她步態(tài)輕盈地躍出,森冷的劍鋒直指他胸前。成為鬼魂之后,她練的輕功都能直接省了,身隨意動追形逐影,一式回風(fēng)落雁,劍意盡出。 “鏘——” 葛垣凉介一驚,提刀格擋,向后閃避。 他沉寂的眼中頓時燃起了熊熊戰(zhàn)意,他在平安京中對戰(zhàn)過無數(shù)鬼怪,但它們向來是依仗自身的怨氣硬拼,打殺起來直來直往,即便是京中的武士所習(xí)的武術(shù),也是招招耿直,又哪曾見過這般矯若游龍、眩人耳目的劍術(shù)。 葛垣凉介握著長刀的手一緊,目光火熱地迎上了宋瑯緊接著的下一式連招。 第69章 平安京雙生陰陽師(五) 一陣風(fēng)吹過,吊橋微微搖晃,發(fā)出吱吱呀呀的響聲。 青幽月色里宋瑯劍光如練,一招疾刺被格擋后,她順勢腕抖劍斜,冷厲劍鋒已削向葛垣凉介的右頸。 葛垣凉介的眼神愈加灼熱,一轉(zhuǎn)一側(cè),將來劍避開,抬手想扣住她掠過的肩頭。 宋瑯反身就是一記旋踢,揚起的腿筆直而緊繃,攜著雷霆之勢徑直掃向他的頭。 霍然腳踝一緊,她的右腿被葛垣凉介伸手握住,擋住了洶涌的去勢。隨即一陣大力自她腳踝上傳來,宋瑯不躲不避,左腿借力而上,膝蓋一屈就要頂上他的胸膛…… 葛垣凉介目光一閃,拉扯她腳踝的動作一改,欲將她推開。 半空中宋瑯勾唇而笑,葛垣凉介微微一怔,心底不好的預(yù)感涌上。 握在他掌中的右腿忽然同時發(fā)力,兩力相抵之下,宋瑯頓時向后躍飛出去,她凌空掠起穩(wěn)住了身體,懸停在半空中,然后笑看葛垣凉介因為猛然相抵的力道,與驟然吹來的一陣大風(fēng),身形不穩(wěn)地墜下了搖晃的吊橋。 然而,葛垣凉介反應(yīng)也是極快,腳尖一勾,就險險懸掛在吊橋的邊欄上。 宋瑯掂了掂手中的軟劍,彎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望向他。下一刻,軟劍被精準(zhǔn)擲向吊橋的邊欄——呔!吃我一記補刀! 倒垂在吊橋上的葛垣凉介目光一緊,毫不猶豫地拈訣結(jié)咒,朝飛來的劍伸手一指。 銀色的軟劍在空中一頓,隨即消散不見,葛垣凉介也輕巧翻身上橋,眸色暗沉朝她走來…… 宋瑯一愣——糟糕,忘記他還是個陰陽師了! 眼見葛垣凉介揚起手開始結(jié)印念咒,宋瑯眼神一直,她還沒有過對戰(zhàn)陰陽師的經(jīng)驗啊! 不能讓他使用陰陽術(shù)! 念頭一定,宋瑯果斷棄劍術(shù)不用,掠到他身前就用近身搏斗纏住他。肘擊、勾拳、膝頂、鎖肩、彈踢,一連串凌厲的招式逼得葛垣凉介不得不回手防護(hù),再騰不出半毫空隙去結(jié)印念咒。 面對著應(yīng)接不暇的招式,葛垣凉介心中一陣震驚,這女子先前使出的聞所未聞、飄逸輕靈的劍法就已經(jīng)讓他驚嘆不已了,不料她還有這種隼利至極的打法? 看見他似驚似贊嘆的火熱目光,宋瑯冷哼一聲,她的近身搏斗可是師承于手法老道狠辣的殺手頭兒,還能鎮(zhèn)不住你? 很快,憑借這一套出手角度刁鉆無比的打法,一個空隙之下,宋瑯就將葛垣凉介狠狠壓倒在地上。 她緊緊鎖住了他的手按在他頭頂上方,屈起右腿跨坐在他身上,低下頭,冷冽如寒霜的眸光對上他的灼灼如烈火…… “凉介,不要傷害宋……”一個冷沉焦急的聲音忽然戛然而止。 一鬼一人同時轉(zhuǎn)頭望去—— 橋頭上的白色身影怔然而立,正是葛垣凜一。 他發(fā)絲微亂,衣衫也有些許松垮,顯然是匆忙趕來。 那雙素來慵懶優(yōu)雅的狹長眼眸,此刻正微微圓睜,愣愣看向眼前這一幕似乎是惡女要霸王硬上弓、而良家男子抵死不從的清奇場景。 而且,那個被壓在身下的男子,或許、大概、應(yīng)該是他陰鷙沉郁名震平安京可止小兒夜啼的雙生弟弟?! “……” “……” 在葛垣凜一奇異的目光中,一直在宋瑯身下奮力掙扎的葛垣凉介動作一頓,然后,他眉目冷淡地轉(zhuǎn)過頭,黑羽般的長長睫毛低垂著,遮住了閃爍的眸光。 宋瑯也是一怔。 現(xiàn)在的姿勢……好像確實不太雅觀? 感覺到身下的男人放棄了掙扎后,宋瑯緩緩抬起了緊壓禁錮住他的身體,見他沒有反抗的動作,鎖緊他手腕的雙手也微松。 她抿了抿唇,轉(zhuǎn)頭看向依然怔楞在原地的葛垣凜一,淡聲說:“凜一,你看住他吧。奈梨的事情你不方便出面,我會將她帶回府中的?!苯忉屖裁吹亩际歉≡疲≡?! 葛垣凜一遲鈍點了點頭。 宋瑯眼神一松,不再耽擱地退身離開,疾速朝對岸掠去。 趕到對岸時,宋瑯依仗著其他陰陽師無法察覺她的存在,一路順通無阻地找到了被圍困在中央的奈梨。 因為長久的對峙,奈梨看起來已經(jīng)精神萎靡,臉色蒼白地半跪在地上。 宋瑯?biāo)闪艘豢跉?,幸好還來得及。 落在奈梨的身旁后,宋瑯伸手摟過她,直接飛身掠起。 先前圍住奈梨的數(shù)個陰陽師一驚,知道是另有鬼靈到來援助那橋姬,于是連忙掏出符咒,想要追擊她們。 但宋瑯已經(jīng)帶著奈梨躍落水中,潛行于水底,再難追尋。 奈梨是橋姬,回到河底后萎靡的元氣便能慢慢恢復(fù)。宋瑯看著她逐漸好轉(zhuǎn)的臉色,提起的心也慢慢放下。 回到葛垣凜一的府邸時,橋姬的臉色終于不再慘白滲人。 她一回過神就抱緊了宋瑯,嚶嚶地啼哭起來:“宋瑯,我好恨他……他知道是我的,他知道的!但他還是找來了那些陰陽師,設(shè)下陷阱誘我前來,想要害我……但我更恨自己啊,就算是這樣也沒辦法對他下手……” 宋瑯憐惜地揉了揉埋在自己頸間的奈梨,還沒開口,人面樹的枝條間就探下了綾子的頭。她譏嘲的口吻中帶著nongnong的厭棄與憎恨:“你是該恨自己,他都對你如此無情了,難道你還不清楚,你的愛意對他來說一文不值,只是急于擺脫的困擾?哼,都這樣了,你為什么還執(zhí)迷不悟,非要上趕著搭上自己的性命?” 奈梨身體一縮,喏喏不敢反駁。 見到奈梨懦弱的模樣,綾子眼中的厭棄更甚,隱隱還帶上了仇視,她還想繼續(xù)開口時,宋瑯皺了皺眉,用眼神止住了她過激的惡言。 總感覺……綾子好像有點奇怪? 綾子緊緊蹙了一下眉,平復(fù)心底的怨懟后,她冷冷瞥了奈梨一眼:“你現(xiàn)在該關(guān)心的不是你那可笑的感情,而是今晚冒險從一群陰陽師手中救出了你的宋瑯,她有沒有受到傷害。你沒發(fā)現(xiàn)她的靈體虛弱了許多嗎?” “宋瑯,你哪里受傷了嗎?”奈梨赫然抬頭,淚眼汪汪地看向宋瑯,焦急問道。說著,她又痛苦地捂住臉:“都怪我,我早該忘了他的……” “我沒有受傷,別哭了……”宋瑯安撫地摸了摸她的頭,笑容帶上些許倦意:“只是遇上了一個難纏的陰陽師,打斗了一會,所以有點累了?!?/br> 看見奈梨還是哭啼不止,又是痛心又是愧疚的,宋瑯無奈地按了按額頭。 “宋瑯,你去休息吧,把她交給我就是?!本c子冷聲說。 奈梨哭泣的聲音一頓,打了個嗝。 宋瑯猶豫地看向一臉嫌棄的綾子。 “哼?!本c子淡淡瞥眸看她:“你放心,管活!” 宋瑯好笑地看著兩人,明白綾子對奈梨也只是口硬心軟,便隨她們?nèi)チ恕?/br> 于是她點了點頭,無視奈梨淚光閃閃的乞求眼神,轉(zhuǎn)身飄了出去。 飄出后院沒多遠(yuǎn),宋瑯就碰見了回府的葛垣凜一。 “宋瑯。”葛垣凜一喚住她。 宋瑯飄了過去,懸停在他面前,看了一眼他微微凌亂的衣冠:“你怎么了,凜一?” 觸及宋瑯疑惑的目光,葛垣凜一不在意地伸手整了整松垮的衣領(lǐng):“無妨,我剛才與凉介在橋上斗了一場陰陽術(shù)而已。每次碰面都要來這么一場,習(xí)慣了?!?/br> “不過……”在宋瑯無語的眼神中,葛垣凜一狹長的眼微微一掀,浮起濃郁華美如八重櫻的笑意。他持著檜扇,以扇面覆于紅唇上,言笑晏晏:“倒是宋瑯你,今晚著實令我驚訝不已呢!平安京中,還從來沒有哪一個人、或者哪一個鬼怪能夠在格斗中壓制得住凉介哦!” 宋瑯朗朗一笑,拱手打趣道:“過獎過獎!我們大唐的武學(xué)高手向來是淡泊名利隱于市野的,所以還請凜一大人讓我安安靜靜當(dāng)一個深藏不露的鬼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