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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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我還沒有這么虛弱?!毙抻纫驗樗⌒囊硪淼膭幼鬏p笑了一聲,低低沉沉。 再開口時,他的聲線恢復(fù)得平穩(wěn)無波:“昨晚是這個世界的月圓夜,對我而言是一個特殊的日子。我本打算封閉五識,沉入深眠,避開這段時間,但由于中途醒來,我便逐漸褪去理智……所以昨晚整整一夜,我回到了白霧森林里,與尋常野獸無異,身體只剩下殺伐的**。” 他低垂了頭,緩緩握起剛才被她握過的手心,似乎想留住不屬于他的溫度。 “不過,我沒有殺你的同類。我遇見一隊人馬,在他們口中聽到了你的名字,所以在我還有一絲清醒的時候,便用威壓逼退了他們的馬,將他們帶出白霧森林了?!?/br> 聞言,宋瑯凝重的神色明顯一松。雖然她想過最壞的情況,如果他真的失去理智殺了人,她也會替他承擔(dān)下一切罪責(zé)。 現(xiàn)在最壞的情況沒有發(fā)生,而且修碰到的應(yīng)該就是騎士隊的人,他們也都平安無事了。于是宋瑯心頭重?fù)?dān)卸下,若不是此刻修沒有變形成小孩子,她差點(diǎn)就高興得又要將他舉高高了。 但她雀躍的神色還是溢于言表,手扯住他垂落的黑袍搖了搖,毫不吝嗇地表揚(yáng)道:“修,你真是太了不起了,回去后我給你燉你最喜歡的豬蹄,多糖的那種!” 頭盔下,修尤彎了彎唇角,雖然他很快發(fā)現(xiàn),自己現(xiàn)在做不出來這個動作,但冰冷的獸瞳里,依然漾開一層柔和光澤。 然而下一刻,宋瑯動作一滯,察覺到手下的不對勁。 她臉色微變,欲用手掌按上他的身體,卻被修尤抬起手擋住。 宋瑯抬眼,深深望入頭盔縫后的黑暗里:“這也是你在月圓夜的后遺癥?”她質(zhì)問。 “過一段時間便會好了?!?/br> 力量損耗厲害,所以現(xiàn)在黑色罩袍下,只剩一副骨架。他不想讓她看見。 “那讓我看一下,說不定我能找到癥狀?!?/br> 修尤搖頭。 “修?!彼维橀]了閉眼,說,“可我想要看,讓我看看你好不好?” 修尤擋住她手掌的手微微一顫。 不管在哪個世界,他似乎都很難拒絕她的要求。 所以最初才在深淵的妖獸群里庇護(hù)她,才試圖去嘗試她手里滿月之夜落下的月魄的味道,才甘愿滿足她的好奇,讓她觸碰隱秘的惡魔角,才愿意在她面前化形成小男孩,討她歡喜。 只除了,她要離開那個世界的時候…… “好……”他聽見自己用低低的聲音說,“只是很丑陋,希望不會嚇到你。” 宋瑯二話不說,開扒! “嘶——”光線昏暗的空間里,響起了一記倒抽氣的聲音。 修尤微低頭,抬手摘下頭上的黑色鐵盔。 “嘶——”又是一聲倒抽氣。 宋瑯后退了半步,借著昏暗的光將面前的骷髏架看得更清。 “這荒山野嶺寂靜無聲的,乍一看去,還真有點(diǎn)滲人吶。”宋瑯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 不是她膽子小,只是一副骷髏架直愣愣杵在她面前,還低下頭,用閃爍著紅光的無機(jī)質(zhì)寶石般的眼睛盯著她,實在令她背后一寒,無風(fēng)戰(zhàn)栗啊。 “我說了很丑陋,是你要看的?!毙抻绒D(zhuǎn)開了眼,語氣淡淡。 “那個,我碰你的話,你會痛嗎?” “不會?!?/br> 于是宋瑯將手指放上,指腹沿著他的骨頭緩緩游移,口中絮絮叨叨說著:“唔,鎖骨很平直,線條硬朗細(xì)致……胸骨完美對稱,真肋,假肋,肋弓,浮肋,每一根肋骨都細(xì)長工整,末端鈍圓……至于髖骨,髖骨弧線圓硬,十分優(yōu)雅而富有力量……” 她的手指停下,有點(diǎn)可惜不能繼續(xù)往下,然后她抬起頭,對上黑暗里他看不清的目光,真心贊嘆道:“這是一副異常完美的骨架,每一處都近似等于黃金比例。實話說,修,以骷髏的眼光來看,你是當(dāng)之無愧的骷髏界第一美人,你不用自卑的。” “……” 短暫的沉默。在宋瑯星星亮亮的仰視目光里,修尤先是楞了一下,然后忍不住自喉間溢出一連串的笑聲:“呵……” “瑯,你果然是一個,很有趣的人?!?/br> 宋瑯不敢相信地看著眼前的骷髏。天了嚕,她家冰雕似的使魔,居然也會笑得這么暢快! 她懊惱地?fù)狭藫项^,一副悔不當(dāng)初的模樣:“虧大了,你一副骷髏臉,我都不知道你笑起來是什么樣子呢?早知道,就等你恢復(fù)了,再說出來逗你笑給我瞧瞧。” 修尤又笑了起來,他的聲線低沉而渾厚,在這一方安靜狹窄的空間中,顯得說不出的好聽。惹得宋瑯又看了他幾眼,心里滿意:不愧是我宋瑯召喚出的使魔,怎么看怎么優(yōu)秀。 ※※ 宋瑯帶著修尤回來時,天色已經(jīng)昏暗了。 遠(yuǎn)遠(yuǎn)地,就看見石頭上的人。 “嘿,神官。”宋瑯走過去,打招呼道,“這就是我的使魔,修?!?/br> 或許是因為天色太暗,神官黑著的臉,也沒有被注意到。 他燃著怒火的眼睛,掃向她身后的男人:“嗤,使魔這種魔法師的消耗品,也值得你著急去找?莫不是你這女巫的情夫吧?” 宋瑯背著手,噙著陰測測的笑俯身看他:“你說什么呢?神官大人。” “你是偏袒他了?” “難不成我還偏袒你嗎?”宋瑯哂笑。 “你!”神官一滯,憤憤甩袖,支著木杖就要走開。 “對了,我走之前,你想和我說什么來著?”宋瑯突然想起,問他,“你說,你昨晚對我說的那些輕佻、惡意的話語……然后呢,要怎么樣?” 神官回頭,目光憤慨地瞪著她:“我是說,我以往對你說過的一切最輕佻、最惡意的話,現(xiàn)在依舊有效,我一句也不會收回!聽清楚了,可惡的女巫!” ※※ ※※ ※番外之神官的夢境※ “身體里的鐵,只夠打成一枚鐵釘,就釘在愛人心上。” …… 從他有記憶開始,周圍的人就告訴他,他會是艾洛克城未來的神官。 他出生在高等貴族家庭,出生那一日,便被抱養(yǎng)到修道院,長大后,也如眾人所想那樣,進(jìn)入了神學(xué)院,學(xué)習(xí)法典,宗教,醫(yī)學(xué),劍法,高等文藝……他的生活里,除了神學(xué),再無其它。 第一次在修道院祈禱時,他從密密層層的人群中,匆匆掃視而過,瞥見了第一次謀面的父母……但那般寡淡的親情,在看與被看的人心中,都激不起半點(diǎn)漣漪。 所以那一刻他只是平靜低下頭,繼續(xù)念讀手中的祈禱文。 在上一任神官的悉心教導(dǎo)下,他很小就學(xué)會了低著眼睛輕聲說話,摒除一切關(guān)于異性的雜念,潛心清修。 即使是在躁動不安的少年時期,聽到女人行走時衣紗摩挲的響動,他也只是壓低兜帽檐,屏住呼吸匆匆走過。 后來逐漸年長,他也愈加沉穩(wěn),不會再做出少年時,那些在旁人看來很可笑的舉動了。只是他對自己的要求,依然是嚴(yán)厲得近乎苛刻。他要做得比上一任神官更好,這是他唯一的目標(biāo)。 成為艾洛克城的神官后,即使在國王的酒席上,他也永遠(yuǎn)板著臉,不沾酒,不對女士行吻手禮,更因此嚇哭了國王三歲的女兒。 老神官十分賞識他,傾囊相授,認(rèn)為他會成為艾洛克城最堪為表率的神官。而他也曾以為,自己已經(jīng)將欲念終身扼殺,再也翻滾不出半點(diǎn)波濤,只將身與心的忠誠,都獻(xiàn)給他所信仰的神學(xué)。 直到,他遇見了那一名從異鄉(xiāng)來的女巫。 從第一次見面起,他就隱隱有預(yù)感,她會毀了他的。 所以,此后的無數(shù)個夢里,他一次又一次殺了她。 但每次醒來,又是渾身的冰冷——那個可惡的,揮之不去的女巫呀! 然后,從某一晚開始,不知怎么的,那些冰冷濕滯的夢境,就開始變得火熱旖旎,雖然依然夾雜著冰冷的殺意與死亡…… 或許是因為那一晚,他在被妒忌的毒液徹底吞噬內(nèi)心的同時,開始察覺到了自己心底深藏的愛欲。又或許,是因為那晚的月色太清凌,所以他的目光驟然遇上了她凌亂衣衫下,半遮半掩的裸·露上身。 他對女性身體一切的認(rèn)知,都來源于她的身上。 不管隔了多少個日夜,他一閉上眼睛,都能清晰回憶起,那優(yōu)雅如天鵝的頸項,精致如骨碟的鎖骨,瑩潤如珠輝的肩部,像一株植物的美麗,接近于自然。 老神官??渌苈敾?。 他曾經(jīng)也得意于這一點(diǎn),只是沒想到,這樣的聰慧,在遇上她的時候便會消失無蹤,而在夜晚的夢境里,又悄然出現(xiàn),極盡可能地豐富他的想象力,將夢境渲染得綺麗又冰冷。 但也僅止步于旖旎。 再豐富的想象,依然會受限于他匱乏的認(rèn)知。 直到她扣住他刺出匕首的手,欺身靠近他,冷冷看入他的眼里,說:你知道的,我們女巫向來寡廉鮮恥,荒yin無度。所以,你要是敢再這么做一次,我保證,我會用繩索將你綁起來,然后親手一件件扒下你光鮮的神袍,用你能想象到的最下流的方式,侵犯你身體每一個部位,讓你無法反抗,直到吸干你的元陽。懂了嗎,神官大人? 那一刻,他狼狽別開眼,不是因為偷襲失敗,不是因為她的威脅輕視。 只因為那該死的想象力,又開始不合時宜地活躍了起來。 清醒的時候,他可以克制下那些不堪的想象。但在夢境里,不受控制的念頭,卻會像無孔不入的沙礫一樣,逐漸填充滿每一個角落,將細(xì)節(jié)填充得清晰飽滿…… 夢境的開始,一如既往,是他想方設(shè)法要?dú)⑺浪?/br> 作為艾洛克城的神官,他只想將這個邪惡的女巫帶上絞刑架。 “我說過,我一定會親手將你送上絞刑架的,女巫?!彼湫χ?,將身穿白色囚衣的她,在眾目睽睽之下,押上了行刑臺。 “你放手?!彼龖嵢煌迫粒霃乃掷飹昝?。 那個可憐的女巫,她看來的目光因為憤怒而異常明亮動人,目光泫然,可憐又可愛。 “不要再試圖用你的魔法伎倆蠱惑我了,你的靈魂,會在今天,由我親自送入地獄!”他狠聲斥責(zé),將她拉至絞索前。 推攘間,她單薄的囚衣變得凌亂,露出了那修長的頸項,精致的鎖骨,惑人的肩部…… 他微怔,然后就聽見她聲音輕輕地問:“你真想殺我呀?” 那樣恍惚的聲音,仿佛一下子穿透夢境,讓他回想起那種以往在夢中殺了她后,滿身縈繞的絕望的冰冷感覺。 然而,就是這一瞬間的猶豫,狡猾的女巫就掙脫了束縛。 “你忘記我說過什么了嗎?神官大人?!?/br> 他頓時大驚,可惜已經(jīng)太晚了,女巫一下子反制住他,用頭頂垂下的絞索,綁住了他的雙手。 他想動腳,但腿不知怎的不受控制,抬不起半分,傳來隱隱的痛楚。 “你用了魔法?”他大驚。 女巫但笑不語,一揮手,四周圍觀的平民們悉數(shù)消失。 “看來你真的忘了我說的話?!迸卓拷?,手指摩挲著他的臉龐,罕見的黑色眼眸里,浮起一種冷冽的戲謔神色。 “我說過,你要是敢再殺我一次,我就會用繩索,將你綁起來……” 她的手,按上他被繩索絞緊的手腕,然后順著他因為抬手姿勢而滑落了衣袍的手臂,一路貼著他手臂的內(nèi)側(cè),緩緩滑下,激起他皮膚輕微的戰(zhàn)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