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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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殿下車駕來臨,下人們不敢輕怠,也是谷懷璧充當(dāng)了燕王下車時的扶手,將人穩(wěn)穩(wěn)地攙到了地面,又說:“殿下,侯爺,里面請?!?/br> 曲水流觴廳內(nèi)溫暖如春,與外面截然不同,這里有一道人工開鑿的水道,彎彎曲曲地鑲滿了整個廳,周圍站著服飾各異的來客,三五成群,談笑自如。 趙瑾解了氅衣搭在臂彎,就近尋了個位子坐下。秦佑伸長了脖子到處張望,不知道在看什么,忽然道:“像是看到個好久不見的熟人,阿瑾你坐這兒別動,我先去一趟啊。” “好?!壁w瑾目送他離開,坐在位子上左右看了一圈,聽到一旁有幾個學(xué)子模樣的書生在說話。她閑來無事,托著杯盞喝茶時,順便也聽了一耳朵。 “這雪是昨夜起的吧?都一天一夜了?!?/br> “聽說,淮安道這次的雪災(zāi)可了不得,尤其是撫順和廣平兩地,大雪壓塌了屋舍不說,還活活凍死了好幾千人?!?/br> “這么多?” “那可不?朝廷的賑災(zāi)銀子和救濟糧年前就放下去了,希望能挺過這一關(guān)吧?!?/br> “賑災(zāi)銀子和救濟糧?呵,你們還不知道吧,那淮安道的刺史宗政開克扣了賑災(zāi)銀子不說,還偷偷倒賣糧食,這事已經(jīng)被告到御史臺了。” “都到這種份上了,宗政開還敢私吞銀子?他趁機發(fā)這國難財,是不想要腦袋了嗎?這事會不會另有隱情?” “宗政開的府邸都被圍成鐵桶了,長慶的大小城門也封了。聽說啊,御史臺有他的賬冊明細(xì),每一筆錢的出入都記載得極為詳細(xì)。還有人證,這還不止一個,現(xiàn)在都關(guān)在刑部的大牢里待審?!?/br> “圣上不是極寵賢妃嗎?會不會被枕頭風(fēng)一吹,大事化了?” “這事還能大事化了?天下人都看著呢!淮安道這次是要徹底易主了?!?/br> “嘖嘖嘖,放著好好的淮安道刺史不做,非要整這些欺下瞞上的勾當(dāng)……” 趙瑾正聽得起勁,秦佑的聲音忽然就來:“阿瑾!” 她一回頭,看到秦佑身邊還跟了一位,頓時愣住。 對方先笑喊她:“兩年不見,侯爺可好?” 趙瑾看得呆了,許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檀英?” 傅玄化道:“看侯爺方才的神情,還以為已經(jīng)不記得我了?!?/br> 趙瑾笑著調(diào)侃:“救命之恩大過天,忘記誰也不會忘記傅參將你。” 秦佑道:“阿瑾,不能再這么叫了,檀英現(xiàn)在可是御前禁衛(wèi),那什么勞什子的參將早都是五百年前的事情了?!?/br> 檀英是傅玄化的字,他謙虛一笑,“運氣好,僥幸罷了?!?/br> 秦佑推他一把,“就你謙話多,來來來,坐。” 趙瑾看著傅玄化,有一肚子話想說,卻又不知從何說起,于是順著秦佑的話說了下去:“御前當(dāng)值,不容易吧?” 傅玄化道:“還成。每日就那么幾個時辰,到點了就換班,也算清閑。倒是侯爺,兩年不見,像是清瘦了許多。” 趙瑾笑道:“個兒高了,自然看著像瘦了?!?/br> 傅玄化只是抿唇微笑,旋即調(diào)轉(zhuǎn)了目光,看著大廳一隅的幾盞水燈。 那燈是十二瓣的蓮花狀,邊緣處鍍了一層薄亮的金,在燈燭的照耀下泛著淡淡的粉,遠(yuǎn)遠(yuǎn)看著更盛夏日里搖曳生香的荷。 廳內(nèi)人聲鼎沸,聚于此處的多是有頭有臉的富家子弟,趙瑾無聊地打了個哈欠,捏著杯蓋刮了刮細(xì)碎的茶葉,剛要低頭去飲,余光中忽然閃過秦惜珩的側(cè)臉。 嗯? 她抬眼,偏著頭再要去看時,那道倩影已經(jīng)一晃而過。 “諸位——”正好這時,谷懷京立于大廳中央,開始說話,“時辰已到,規(guī)則閑話不必再說,鐘聲三擊之后,放第一盞水燈?!?/br> 鐘起燈落,蓮花燈在狹長蜿蜒的水道上隨波前行,兩側(cè)的來客坐得端正,盯著那小小的一盞水燈,看得眼睛都不眨,有人甚至已經(jīng)開始在心中起草詩賦。 秦佑志不在此,一雙眼珠子恨不得貼在撫琴助興的白薇身上,全然不顧其他。趙瑾對這也沒有半分興致,她四下一掃,見傅玄化也是一副百無聊賴的神態(tài),于是裝作不在意的樣子對他低聲道:“人多,悶得很,出去走走?” “好?!备敌豢诖饝?yīng),兩人一前一后出了大廳。外間的雪已經(jīng)停了,地上覆了半指深,一腳踩下去吱吱作響。 “適才人多,好些話也不方便說?!备敌粗瑔柕溃骸傲褐葸@兩年可還好?” 他十七歲起就被外放在橫西五峰下的鐮月關(guān),兩年前,車宛忽然攻襲梁州,趙瑾那時只有隨行的百來人在側(cè),被車宛兵夾在內(nèi)圍難以突破。若非傅玄化支援及時,她只怕真的要死在車宛兵的彎刀利刃下。 那一戰(zhàn)之后,傅玄化在梁州待了小半年,西陲的一應(yīng)實況,他全都了然于心。 他知道梁州的軍餉總是放得最遲,知道發(fā)給那邊的軍糧多是朝廷積壓了好幾年的陳糧。 “挺好的?!壁w瑾笑笑,手指間已經(jīng)系好了氅衣的帶子,“至少餓不著肚子。后來改了兵力布置之后,車宛沒那個膽子來找打,互市也繁榮。現(xiàn)在比之前已經(jīng)好上太多了。” “侯爺別心里有怨。”傅玄化道,“圣上不是更重視朔北,而是柔然與車宛不同,他們更難應(yīng)對?!?/br> 趙瑾道:“你有心了,這事我心里有數(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