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書迷正在閱讀:當(dāng)龍是一種怎樣的體驗、上色、一念鐘情:墨少的專屬嬌妻、【咒回】嫖男人合集、網(wǎng)癮辣媽,擺爛養(yǎng)崽、他如玉生煙、當(dāng)我成了你媽、龍與花婚姻介紹所、星際強(qiáng)力聯(lián)姻、神的罪與罰:百詭夜行【H】
送走章之道后,趙瑾也走出前廳,不假思索就往東院去,然而路行一半,她才意識到什么,腳下頓時停住,心中慢慢地浮起一層苦澀。 她住進(jìn)東院,全是因為秦惜珩染病,她不能視若無睹。如今秦惜珩的病已經(jīng)痊愈,她便沒了繼續(xù)住下去的理由。 況且范棨今日提醒的那句話,不能不說是個無法更改的事實。倘若繼續(xù)這樣下去,她會愈加迷惘,秦惜珩也會對她越陷越深。 可現(xiàn)在的劍西還仰仗著秦惜珩來出力,明天更是與郭汗辛有一場談判,不管是論情還是論義,趙瑾都做不到與秦惜珩劃開界線。 她煩悶地嘆了口氣,更加陷入兩難。 午膳時,秦惜珩見趙瑾戳著碗里的飯粒并不動筷,關(guān)切道:“怎么了?章之道上午對你說什么了?” 趙瑾搖搖頭,竭力掩藏心事,說道:“臣只是想到明天與郭汗辛的談判,不知道能不能順利?!?/br> 秦惜珩笑道:“有我在,你怕什么呢?” 趙瑾看著她這樣和煦的笑意,心里愈發(fā)過意不去,只得低下頭趕緊扒飯。 “懷玉?!鼻叵х襁@時叫她一聲,說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今天上午你離開的時候,我看著你的身影,忽然就想,如果這病能一直不好,那就好了?!?/br> 趙瑾握著筷子的手指一僵,強(qiáng)顏歡笑道:“公主說什么呢?” 秦惜珩道:“我的病好了,你就要回北院了是不是?” 屋子里倏然一片寧靜。 又過幾日,是個艷陽高照的好天,趙瑾穿了身輕便的騎裝,大步走來秦惜珩的屋子。 秦惜珩看她這身裝扮,又瞧她臉上神采奕奕,好奇道:“怎么了?” 趙瑾道:“臣之前不是說,要帶公主去大鄣山踏春嗎?” 秦惜珩愣了愣,問道:“不是說要等到四月?” 趙瑾笑道:“今年的春好似比往年要早一些,這個時候的大鄣山全是新綠,很好看的。公主快換身衣裳,咱們現(xiàn)在就去。” 秦惜珩有些猶豫,“你的傷還沒好全?!?/br> 趙瑾道:“結(jié)痂了,公主不是都知道的?沒事,這點(diǎn)傷于臣而言,無足輕重?!?/br> 她能主動這樣,倒是秦惜珩沒有想到過的。一旁的凝香見狀,趕緊問秦惜珩:“公主,婢子也給公主挑一身輕裝?” 秦惜珩見趙瑾這一身的藏青色,便對凝香道:“我記得有一件天水青的,就拿那套。” 從梁淵侯府至大鄣山,多不過一個時辰的車程。秦惜珩一個人坐在馬車?yán)飷灥没牛谑桥c趙瑾并排著坐在外側(cè),一路說話。 那日的后來,是以秦惜珩主動避開話頭落的幕,趙瑾心中雖然為難,但暫時并未從東院南廂房搬出。她們依然每日同吃,就像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 “臣有一位拜過把子的大哥,在大鄣山上發(fā)現(xiàn)了個棄用的草屋,自那之后,他就把那草屋修整打理,變作了一個散心的去處。再后來,他覺得就一個草屋立在那里,孤零零的,于是又自己開田,種了點(diǎn)果蔬。臣閑來無事,或是心里煩躁的時候,就喜歡去他那里蹭頓飯吃?!?/br> 秦惜珩之前聽范芮提及過一二,問道:“是阿芮說的那位蔚熙……先生?” 趙瑾笑道:“是他沒錯,但他怕是還擔(dān)不起這一聲先生,最多不過是個腹中有點(diǎn)墨水的文人罷了?!?/br> 秦惜珩又問:“我曾聽阿芮叫他一聲哥哥,這位難道是范先生的長子?” 趙瑾道:“蔚熙單名一個‘宓’字,他是范家人,是先生的侄子。當(dāng)年范家因春闈案下獄,先生得祖父的庇佑才能逃生,蔚熙那時才四個月,圣上仁慈,放了他一條生路。他們輾轉(zhuǎn)到劍西后,祖父擔(dān)心有人會對嬰孩不利,故意給他改了姓,喚作‘張宓’,對外只說是路上撿到的棄嬰。” “蔚熙自小就聰穎,尤愛讀書,大一些后,便一個人外出游學(xué)。他訪問過很多名師,也聽過不少大儒講學(xué)。三年前,他去往滄州聽顏老先生講學(xué),就此被顏老先生收作了關(guān)門弟子。今年臣入京時,他與臣順了一段路,去滄州探望顏老先生了。上個月他給先生寄信,說月底會回來,臣便想著去看看,能不能正好碰上他?!?/br> 秦惜珩問:“他若是回梁州,難道不是先去府里?” 趙瑾笑道:“他雖然留了童子看著地里的菜,但心里始終還是掛念的,所以無論如何,他都會先上山一趟?!?/br> 秦惜珩有些惋惜道:“能被顏老先生收作弟子的人,都不是平平無常的人。他有著一身的才學(xué),卻因家世而不能做官,真是可惜了。” 趙瑾道:“臣曾問過蔚熙,但他卻說從未想過要入仕?;蛟S在他看來,讀書游學(xué)便是他一生的信仰所在了。” 閑言碎語間,馬車已至一處農(nóng)莊,趙瑾把車馬寄放于此,帶著秦惜珩沿一條石徑開始上山。 若是邑京的三月,早就是一片爭奇斗艷的花紅柳綠,可在梁州卻還是冬后的料峭,只有沿路的樹杈生出的新綠才能證明的確來了春意。 山路不算陡,卻長得望不到盡頭。 秦惜珩走了才不過一刻鐘就沒了力氣,累得額上浮起了薄汗。 趙瑾半蹲下身子,對她道:“上來?!?/br> “你肩上還有傷呢?!鼻叵х駬u頭,倔強(qiáng)地要自己走,這山仰看著那么高,她舍不得讓趙瑾受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