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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匹馬戍梁州在線閱讀 - 第320章

第320章

    范蔚熙與范芮買了干糧回來時,就見范棨的客房房門大開著,他坐在門口,雙眼空洞地看著人來人往的客棧大堂。

    “叔父!”范蔚熙快走過來,擔(dān)心問道:“您怎么坐在這兒?”

    范芮朝客房里邊一看,第一眼就注意到了那口敞著蓋的箱子,疑道:“爹,那箱子怎么開了?里邊的東西呢?怎么只有幾床厚棉被?”

    兩人一前一后地問著,范棨稍有回神,嘆氣道:“沒什么,那箱子本來就是空的?!彼鲋段滴醯母觳舱酒饋恚呐囊律系幕覊m,說道:“走吧,咱們先去吃飯,吃完了,就回梁州?!?/br>
    “爹!”范芮看看客房內(nèi)大開的箱子,又看看他,問道:“這箱子不是說很重要嗎?咱們不帶著了?”

    “不帶了?!狈稐⒅x昕與記憶中的那張臉重合在一起,慢聲說道:“風(fēng)月自有癡人在,他有他自己的考量。”

    第139章 截殺

    寧遠(yuǎn)邊營外,一匹快馬馳騁如飛。

    “什么人!”營前的看守軍得了瞭望臺上斥候的提醒,遠(yuǎn)遠(yuǎn)便喊。

    來人高高舉起手中信件模樣的東西,等到離得近了才喊:“扶陽驛站的軍報(bào)!速讓我見錢帥!”

    錢一聞看完信上內(nèi)容,拿出了之前留著的信件,兩相對比著一細(xì)看,落款的印記正是一模一樣。

    帳外這時有人請示:“錢帥?!?/br>
    錢一聞趕緊將信件收好,道:“進(jìn)來說話。”

    來人名叫解同合,是前不久調(diào)來寧遠(yuǎn)大營中做參事的,他也不拐彎,直接就道:“方才那封要緊的軍報(bào),是寧相的信吧?”

    錢一聞嗯聲,解同合又道:“臣對鎮(zhèn)北王的事情略有耳聞,此番覺得是個機(jī)會?!?/br>
    “我寫一份奏折呈給圣上,請圣上定奪就好?!卞X一聞話才說完,解同合就搖頭,“不妥?!?/br>
    錢一聞問:“那依解參事看,要如何才行?”

    解同合道:“恕臣直言,錢帥你手中雖然有江不倦那些私相授受的信件,可到底不能將程新禾徹底拉下水,所以依臣看,錢帥可以與鎮(zhèn)北王面議一次。你主動示好博取他的信任,假以時日就能從他那里拿到他與朝臣往來的實(shí)證,這難道不比一封奏折更為有效?”

    錢一聞問:“你讓我去一趟朔方?”

    解同合道:“錢帥若是專程去一趟朔方,未免太過招搖,容易引來其他人猜疑遐想,不如在寧遠(yuǎn)和朔方之間選個地方,約鎮(zhèn)北王外談。”

    他看了一眼掛在帳壁上的朔北地圖,道:“錢帥覺得雪蓮谷怎么樣?”

    錢一聞順著他的話一想,覺得不是沒有道理,“好,我即刻修書一封,派人送往朔方。”

    今年入秋后,格里部一直安靜,程新禾得空閑暇,當(dāng)日就回了錢一聞的邀約。

    雪蓮谷介于寧遠(yuǎn)與朔方的交界處,由西北兩側(cè)綿延的山勢逼仄而成,是一段天然的屏障,替寧遠(yuǎn)這東南側(cè)的地域擋住了北下的烈烈寒風(fēng)。

    十一月匆匆而逝幾乎過半,雪蓮谷才下了一場雪,整片地界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潔色。錢一聞披著厚厚的氅衣,在雪地里架起了一堆火焰,又撐了支架掛上鍋?zhàn)?,直接捧了地上干凈的雪入鍋煮著?/br>
    程新禾老遠(yuǎn)就看到一縷孤煙從谷中升起,待得近了,他下馬來牽行,對錢一聞笑道:“錢帥好興致?!?/br>
    錢一聞頷首,“王爺能來,真是賞臉了?!?/br>
    程新禾看到他身邊的解同合,問道:“這位是?”

    錢一聞介紹,“營中新來的參事?!?/br>
    解同合自報(bào)姓名,對程新禾行了個軍禮,“見過王爺。”

    程新禾點(diǎn)頭算是還禮,接了錢一聞遞來的熱茶。他抬頭看著峽谷兩側(cè)掛著皚皚白雪的山壁,直言道:“你專程約在這里,有什么事情要說?”

    錢一聞道:“江驍衛(wèi)是王爺一手調(diào)教出來的人,當(dāng)年華將軍回京,也幸好有他一路照拂。身為華將軍的學(xué)生,我替恩師謝過王爺?!?/br>
    程新禾道:“錢帥言重了,舉手之勞,無足掛齒。”

    錢一聞道:“其實(shí)我今日約王爺來這里,是不想引起軍中的無端猜疑。王爺也知道,朔北實(shí)在是太大了?!?/br>
    程新禾道:“錢帥有話不妨直說,程某拿得起放得下,不是那等小肚雞腸之人。”

    “好,王爺既然這么直爽,那我就直言不諱了?!卞X一聞坐直了身平視于他,說道:“江驍衛(wèi)近來在邑京的動靜太大了,就連距離如此之遠(yuǎn)的寧遠(yuǎn)都能知曉他的動作。”

    程新禾沉默片刻,道:“此事的確是我管制不當(dāng),當(dāng)年同在幽州時,我可憐他是個孤兒,對他管得不嚴(yán),以至于讓他放縱成現(xiàn)在這樣的性子。這是我的不是,我會責(zé)令他改的?!?/br>
    錢一聞道:“王爺還是早些提醒他為好,不然以他這等張揚(yáng)的性子,怕是邑京的人提到南衙,便只知他江不倦,而不知指揮使華展節(jié)了?!?/br>
    程新禾聽出他語義中的不滿,略作歉意地端起手中的雪水茶敬他一下,“錢帥能這樣提出來,程某心中很是寬慰,有些事還是說開了,才不會在心中擱置芥蒂。”

    錢一聞見他對自己放了心,正要按照計(jì)劃再來說話,拉近一下他們之間的距離,解同合就在這時插了一句:“王爺,你要交代的不止這些吧?”

    程新禾聞言怔然,他看看解同合,又看看錢一聞,滿目疑云,“這話……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