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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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子僵后又軟了下來,“好?!?/br> 與正德大師告別后,兩人就多帶了一個穿著僧衣的孩童。 男子卓爾不群,女子清秀溫柔,沈逸風(fēng)和李薇竹兩人原本就是惹眼的存在,多了一個謝懷溯,此時更是顯眼。久居在山中的謝懷溯哪里見過這樣的市面,很是局促不安。 謝懷溯先是有些緊張,就連呼吸聲也是粗重,等到了后來,身子不再僵直,就連手心里的濡濕也慢慢干燥下來,李薇竹心中也是松快了些。 從青云寺到京都的南門,不過是寥寥幾里路,在鎮(zhèn)上尋了車馬行,雇了馬車,等到華燈初上,城門將落之時到了京都。 李薇竹猶記得初入漳陽城,贊嘆城池的雄偉,一路行來,她也見過不少的城池,想著京都也大約和襄陽、洛陽諸城差不多,等到親見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這城池,來得更為巍峨。青磚石城墻七八丈高,垛口外懸著燈,燈壁被牢牢固著,燭火星星點(diǎn)點(diǎn)搖著,透過紅色的壁,搖出光的暖意,宇墻后有穿著鎧甲的士兵肅穆巡著,京都的宵禁竟是比其他的城池來得更晚一些。這宵禁也是新近才改的,連沈逸風(fēng)也不知道,他與李薇竹兩人原本是想要安頓在青云寺山下的客棧,還是謝懷溯說宵禁改晚了,才定的如城。 踏著星月斑斕與燈火搖曳入了城,南北走向的是朱雀大街,十分寬敞,數(shù)十輛馬車同向而行都毫不困難。 謝懷溯的眼睛幾乎都不夠用了,等到目光凝在一輛馬車上,便挪不開了。 李薇竹順著謝懷溯的方向看了過去,那是一輛栗殼色的楠木馬車,青色帷帳因?yàn)轳R車的行進(jìn)撩起細(xì)縫,初春的風(fēng)就鉆入到了馬車之中,看似并沒有什么尋常,只是比旁家的馬車行的更慢一些。等到那馬車近了,李薇竹便見著了馬車的側(cè)面帷幕上,繡著一只飛鳥,其翼溫柔垂下,似是護(hù)著什么。 李薇竹還沒有看清,那簾幕忽的就伸出了一只手。 十指纖纖,指尖和手腕懸著珠串,珊瑚珠一粒粒紅色動人,隨著她的動作,微微晃動,帷幕被撩得更開一些,便露出了女子清麗的容顏來。兩縷細(xì)軟的發(fā)絲垂在耳畔,是尚未及笄的少女,五官端正,膚色白皙,只是眉宇之間那怯懦的氣質(zhì)極大削弱了她的嬌俏。 撩開之后碰到了李薇竹的目光,像是被一驚,就放下簾幕。 李薇竹低頭,想要對謝懷溯說些什么,此時刷的一聲,馬車的帷幕再次被撩起。 若是先前那少女的動作是不急不躁帶著恬淡的適意,而此時的動作就帶著急切了,另一個明艷的少女露出了她的面容。 她的五官輪廓與李薇竹不裝束有五分的相似,兩人差異最明顯的就是眼,李薇竹的眼灼灼其華是桃花滿了枝頭,她是瀟瀟秋雨中黃葉飄零。 她是謝薇蘭。 幾乎是一瞬間,李薇竹就洞悉了她的身份。 聽到文瑞和說起一個光頭的小和尚,謝薇蘭就撩開了帷幕,誰知道還不曾注意謝懷溯,便先見到了李薇竹,心中升起的便是她生面善,讓人心生親近之意。再看看李薇竹牽著的謝懷溯,瘦瘦小小不經(jīng)風(fēng),心中升起憐惜。 隨著馬車的駛離,謝薇蘭的一雙眼幾乎都不夠用了,一會兒目光落在李薇竹的身上,一會兒又游離在謝懷溯的身上。 坐在內(nèi)間的文瑞和,甕聲甕氣地說道:“我知道你憂心你那個在青云寺的弟弟,你瞧小和尚……”“你身子不要再往外傾了,小心掉出去?!薄叭羰悄阆胍屑?xì)瞧瞧,不如停下馬車……尋個由頭,與那小和尚說話?!?/br> 李薇竹縱然是耳力極好,到了后來,她也聽不清文瑞和究竟在同謝薇蘭說些什么了,她只是看著謝薇蘭,她烏壓壓的發(fā)髻里斜插一根瓔珞步搖,細(xì)碎的金鏈子悠悠蕩蕩,亮了李薇竹的眼,馬車行得越來越遠(yuǎn),只能從金色的尖尖判斷出,她猶自側(cè)著頭看著他們幾人。 謝懷溯和李薇竹同時一聲長長的嘆息。 李薇竹不欲讓謝懷溯悵然,便扯起了唇角,“小孩子家家的,嘆什么氣?”她的手,放在謝懷溯的腦袋上,揉了揉。 “那是謝家的馬車?!敝x懷溯小聲地說,細(xì)小的白牙咬住了下嘴唇,做出思考的模樣,“不知道是哪位jiejie?” “是你嫡姐。”沈逸風(fēng)說道。 偶遇了謝薇蘭,接下行到客棧,謝懷溯便和李薇竹滔滔不絕說起了謝家。說那謝家的圖騰,代表的是庇佑與守護(hù),說起謝家的底蘊(yùn),也說起了貝思怡。 行到了福禮客棧門口,沈逸風(fēng)停下了腳步。 京都一路走過來,沈逸風(fēng)半步距離在前,此時在李薇竹踏過門檻的時候,他只是站在客棧的對聯(lián)兩側(cè),李薇竹回頭的時候,見到明滅的燭火在他的面上跳躍,他的神情是從未有過的肅穆。 “既然已經(jīng)到了京都?!鄙蛞蒿L(fēng)說道,溫聲細(xì)語,“我也該走了。” 第118章 回王府 離開? 聽到沈逸風(fēng)的話,李薇竹的面色一白,他要走的消息好似一只巨手攫住了她的心,五息之后,蒼白的面色才重新被血液灌入,帶了紅潤。 行程的后半段,刻意忽略了他要離開,既然已經(jīng)入了城,他是要回去的。 她抬眼看著沈逸風(fēng),今日里她仔細(xì)打量過謝懷溯,仔細(xì)瞧過謝薇蘭,現(xiàn)在認(rèn)認(rèn)真真看著一路行來最為熟悉的他。長眉斜飛入鬢,漆黑瞳眸如點(diǎn)黛,高挺鼻梁微翹薄唇。她一直知道他是俊朗的,此時月下燈下的他,更是讓仔細(xì)瞧著他的李薇竹,面上飛上了紅霞。 李薇竹在看沈逸風(fēng)的時候,沈逸風(fēng)也同樣打量著她。 看到他說他要離開的時候,一瞬間蒼白的臉;看到她抬眼仔細(xì)看著他,面容認(rèn)真如給人看診;看著她漸漸害了羞,長長睫毛抖動若蝶翼和斂。 冷寂的空氣之中,也帶了曖昧的味道,謝懷溯不懂兩人之間的情愫,卻也瞧出了不一般的景致。 面上漲得越發(fā)紅了,明眸里也是瀲滟的水意,就連眉梢也帶著盎然的春意,沈逸風(fēng)心中一動,竟是想低頭,用唇擦過她的額、擦過她的眼和她的飽滿欲滴的唇。勉強(qiáng)按捺住沖動,沈逸風(fēng)只是抬手,從懷中掏出一枚發(fā)簪。 沈逸風(fēng)的動作很快,不等著李薇竹拒絕,抬手就替她簪上了這根發(fā)簪,他抬手的時候,袍袖擦過李薇竹的鼻尖,廣袖里有淡淡的皂角的香氣,是沈逸風(fēng)的味道。 “這兩日得了空,我就來尋你?!弊詈罅粝逻@句話,沈逸風(fēng)就離開了。 這股子羞意沖淡了離別的惆悵,李薇竹的面漲得發(fā)紅,一直到了客棧里頭,用涼水潑了面,那guntang的讓人發(fā)燒的溫度,才消缺了些。 茜草心細(xì)而沉穩(wěn),她晚間陪著謝懷溯,李薇竹與白芨則是住在一屋里,簡單收拾過后,李薇竹敲了謝懷溯的門。 謝懷溯瞧著是李薇竹,有些驚訝,他穿著的是中衣,白色的中衣襯得他的小臉有些發(fā)黃,顯得氣色更差了,“jiejie不累嗎?” “你忘了我說過,要給你把脈的?”李薇竹說道。 謝懷溯是不愿讓李薇竹給他把脈的,耍賴了兩回之后,見著著實(shí)推脫不過,就讓李薇竹的兩指搭上他的脈搏。孩童的脈搏與成人相比,更為微弱,脈象和成人也有細(xì)小的差別,李薇竹閉上了眼,房間里一瞬間便沉默了下來,只聽得到謝懷溯淺淺的呼吸聲。 謝懷溯有些不安的動了動身子,他見著李薇竹的面色越來越沉,知道她瞧出了他的病,大約也知道他的短壽了,嘴唇動了動,想要說些什么,猛地聽到燭火燒到了雜質(zhì),發(fā)出了噼啵的聲音,嚇了他一跳,燭火也因勢炸開一個火花,燭火一瞬一瞬跳的更旺,整個房里也是明滅不定的暖光。燭火忽的又小了下來,像是即將要熄滅,謝懷溯想到了自己的病,胸腔的濁氣一呼而出,成了長長的嘆息。 “jiejie?!敝x懷溯想要抽出自己的手腕,“別給我把脈了?!?/br> 李薇竹閉著的眼打開了,她的目光復(fù)雜。如果說半年前,不曾遇到沈逸風(fēng),不曾有過干娘的指導(dǎo),她是斷不出謝懷溯的脈象的。她會斷不出他的病癥由來,只斷的出他的脈象是死相,無力回天之癥。和沈逸風(fēng)相比,他的年紀(jì)太小了,又是自幼染上這毒,病已入骨里?,F(xiàn)在她就算是知道了他的病因,想要救治好謝懷溯也是極難得。他年歲太小,中的毒雖然沒有沈逸風(fēng)中的深,卻因?yàn)闀r間太久,從表里浸入了骨里。 “為什么不把脈?”李薇竹的聲音有些干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