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一錠銀子,那就是一貫銅錢?。∫磺你~板?。∷麄兩砩显趺纯赡苡羞@么多。 大漢似乎有點尷尬,“我忘記了,那就算了,不用找了,我身上錢多,倒是你們的東西我很需要。” 他提起倆人的背簍,轉(zhuǎn)身就匆匆的走了。 太史淼:“……”如果你穿的藍衣上的繡紋沒暴露你的身份的話,我還真的信了。 藺慎從一開始的驚詫到若有所思,最后笑了笑,低頭看太史淼,太史淼立即露出財迷一樣的表情。 藺慎說:“想要?” 太史淼點頭。 于是藺慎把銀子放到太史淼手里,太史淼抱著銀子死不撒手。 她有好久……好久沒見到銀子了。 想當初她是金山擺在面前也視而不見淡然處之呢。 “藺慎”陳昊祖在他身邊說:“剛才那個人是京都的吧?” 藺慎說:“有可能吧?!?/br> 陳昊祖接著道:“感覺好有錢啊,要是我以后也能這樣就好了?!?/br> 藺慎說:“說不定呢?!?/br> 太史淼還是太史淼的時候。 作為內(nèi)閣大學(xué)士嫡女,她身份高貴,簪纓世家女子里,她是唯一一個,能與皇子和傅家子女同被傅太傅授課的人,這是李錦鸞無法做到的。 父親位高權(quán)重,她的存在就是一塊rou。 在一場地龍翻身中,國子監(jiān)受到的波及最大,需要重建。 于是教學(xué)的地方轉(zhuǎn)移到傅太傅家中。 那時她七歲,性子嬌縱頑劣,逼走了幾個教禮嬤嬤后,父親別無他法,就上奏給皇上,請求將她送入傅太傅名下學(xué)禮。 傅太傅的禮儀學(xué)識乃天下模范,皇上大概是顧慮父親的威信,也許還有想讓她和皇子聯(lián)姻的意思,便沒管彈劾反駁的折子,同意了。 那是太史淼波瀾壯闊命運的開始。 而早已注定,大多命運波瀾壯闊的人,結(jié)局都會死得慘烈。 傅太傅不像內(nèi)閣大學(xué)士府里的嬤嬤會因為她的身份讓著她,不敢罰她。 她說錯了一個字,做了一個不雅觀的動作,傅太傅都會用戒尺打她手心,罰她站著聽課,或者給她劃一條高高的線,讓她踮起腳,舉高雙手摸到那條線,一旦偷懶,戒尺就毫不留情的落下。 罰得多了,她察言觀色,學(xué)會當面一套背面一套,只可惜,后來傅太傅知道了,讓他最得意的弟子,也就是他的孫兒傅修懷盯著她。 傅太傅把傅修懷安排和她同一書案,她要睡覺的時候,傅修懷會說:“報告先生,太史淼打瞌睡了?!?/br> 她要動來動去的時候,傅修懷會說:“報告先生,太史淼動來動去?!?/br> 她要打哈欠,傅修懷會說:“報告先生,太史淼要打哈欠了?!?/br> 她混水摸魚不想完成傅太傅布置的學(xué)業(yè),傅修懷會說:“報告先生,太史淼不想完成學(xué)業(yè)?!?/br> 傅修懷就是太史淼年少時的噩夢。 他永遠板著那張俊秀的臉,語氣像是男人的胸膛一樣沒有起伏,緩慢而平淡,一舉一動都是禮范的楷模,但是太史淼透過那那種近乎完美的外表,看到了傅修懷那惡劣的本質(zhì)。 偽君子就是太史淼對傅修懷的稱呼。 太史淼是傅太傅課里唯一的姑娘,和那些皇子不同,她可以不用聽那些權(quán)術(shù)謀論,。 她只需要,在傅太傅的課上,坐姿端正,笑不露齒,背挺直,姿態(tài)優(yōu)雅,禮儀到位,儀態(tài)大方…… 然后放空腦袋直到傅太傅說:“散學(xué)?!?/br> 然而傅太傅教的權(quán)術(shù)謀論她比誰都會,女子的禮儀方面…… 卻實在令人難以啟齒。 有段時間太史淼喜歡少年散學(xué)歸來早,忙趁東風(fēng)放紙鳶。 然而放紙鳶的下場就是——不小心把傅太傅養(yǎng)的墨蘭——給踩爛了。 那墨蘭,是傅太傅準備送給一個辭官歸隱的同僚好友作為贈別禮的。 她正思考著推卸責(zé)任的措辭。 是的,太史淼做錯事第一個想法永遠都是我要怎么說我要怎么做才能洗脫我的罪名讓我變得無辜。 但是傅修懷拆穿了她。 傅太傅勃然大怒。 罰她跪在那朵死去的墨蘭花面前,跪兩個時辰。 透過傅太傅的衣襟,穿過回廊的勾欄,太史淼確確實實看到那個一向面無表情高貴冰冷君子風(fēng)度雅人深致冰清玉潔懷瑾握瑜嚴以律己的傅修懷,近乎惡劣一般,嫣紅的唇角勾出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 那一個瞬間,太史淼就知道。 麻的這是個人渣敗類!無恥之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