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節(jié)
“沒有外祖母了,”許雙婉蹲下身來,摸著他的小臉,問他:“望康會不會不高興?。俊?/br> 望康伸出小手,摸著母親的臉,著急了起來:“怎么了?怎么要掉淚?!?/br> 許雙婉任由他著急地擦著她的臉,她朝孩兒笑道:“娘沒有母親了?!?/br> 望康傷心地抱著她的頭,道:“莫哭了,我不要外祖母了,娘,莫哭,莫哭……” 他讓母親不哭,自己卻傷心地哭了起來。 沒有母親了,多可怕啊。 ** 這夜,許雙婉夢中她回到了七八歲的時候,她母親在屋里哭泣,她推開門去,喊著娘,想安慰她,她母親卻朝她喊:你走,我不要你了。 許雙婉哭著醒了過來。 宣仲安抱著她,撫著她的頭,許雙婉哭了一會,又沉沉地睡了過去。 而宣仲安一夜未眠,第二日又在府中陪了妻子一天,這一天望康也顯得特別地乖巧,還給母親端茶送水。 宣仲安在家中陪了妻子一天,第二日上完朝,帶著一干人馬去了太極殿,等到中午兄弟倆用膳的時候,宣仲安跟寶絡(luò)道:“陶靖這個人,就由我來動手罷?!?/br> 寶絡(luò)愣了一下,想了一下道:“他門客門徒眾多,其中不乏愚忠之人,要是由你動手,于你不利?!?/br> 到時候他得罪的人就更多了。 “這時局于我何時有利過?”宣仲安與他淡道:“為兄不都過來了?” “為何?”之前不是商量好了,陶靖由他動手嗎? “陶靖cao縱許家動我,”宣仲安扯了下嘴角,“我要是不回敬一二,閣首老人家都要當(dāng)我是懦夫了?!?/br> “是何事?”說起正事,寶絡(luò)就顯得認(rèn)真了。 “昨天你嫂子的生母來府里要?dú)⒛闵┳印?/br> “???” “你嫂子謹(jǐn)慎,沒出什么事,”宣仲安看著寶絡(luò):“但陶靖這是明著挑釁我了?!?/br> “許家愚蠢至此?” “呵?!毙侔草笭?,眼中卻無笑意,“不過,我跟您商量此手由我出手,此前的計劃就要變一變了?!?/br> “你說?!?/br> 宣仲安翹了下嘴角,“為兄把陶府抄了給你充戶部的金庫如何?” 寶絡(luò)當(dāng)下就點(diǎn)頭,“好啊?!?/br> 如此甚好。 他之前也覺得宣相大人對內(nèi)閣循循善誘顯得過于溫吞了些。 這頭宣仲安剛把事情攬了過來,陶靖就給宣仲安下了帖子,約宣左相大人上門喝酒。 自從為官,宣仲安很少應(yīng)同僚的邀請,他往常都是盤旋于朝廷與衙門公部和府中三地,此次陶閣首當(dāng)面請他,他也沒完全推拒,他沒答應(yīng)上陶家的門,但邀了陶靖上歸德侯府做客。 陶靖沒料邀人不成反被邀,一愣之后,答應(yīng)了。 不過他也說要帶幾個仰慕宣相大人的大小弟子上門拜訪他,宣仲安也笑著點(diǎn)了頭。 這兩人的一番對話,很快就被周遭知曉,連帶寶絡(luò)也很快知情,一見到宣仲安就著急地問:“你怎么把老狐貍往你府上請?。俊?/br> “讓你嫂子看看他?!?/br> “什么意思?” “你上位之后出的事,皆有他的手筆,你嫂子還未曾見過他這個人,我?guī)匆豢??!?/br> “你還讓嫂嫂見他?”寶絡(luò)怪叫:“那我嫂嫂的眼睛得如何洗才能洗得干凈?” 陶閣首其實(shí)儀表堂堂,即便是已年及六旬,但也目光炯炯、精神健旺,白須白發(fā)頗有幾分仙風(fēng)骨道,在民間很得推崇。 動他并不容易,這也是宣仲安想對其徐徐圖之,讓他在朝中漸漸消逝的原因,而不是大動干戈,再給這不穩(wěn)的天下添亂。 但樹欲靜而風(fēng)不止,事情從來不是人能一廂情愿的。 而宣仲安的相請,讓陶靖覺得有幾分有趣。 哪怕新皇跟宣仲安這些后生小輩極會籠絡(luò)人心,但陶靖確實(shí)還沒覺得自己已兵敗山倒,宣仲安籠絡(luò)的那些新官當(dāng)中,有不少是他的人,有幾個得宣仲安極為看重的,更是他暗中放進(jìn)去的暗卒,宣相那個人也就看著清明而已,早晚有一天,他也會敗在他的自作聰明之下。 但現(xiàn)在還不到動那些人的份上,且那些人根基也不穩(wěn),尚還不能架空宣相,陶靖也就先從別的方面入手,動一動歸德侯府。 他之前還看不上許家那幾個人的作用,但現(xiàn)在宣相因此出擊,他倒是覺得與霍家連手當(dāng)中,霍家給他找的這幾個人還有點(diǎn)用了。 要不就是讓他們死了,歸德侯府要是不在意,堵都添不了幾分。 不過,就是沒幾分,陶靖之前還真是想讓許曾氏死了,這個老婦一死,至少也能讓歸德侯府那位當(dāng)家的少夫人吃點(diǎn)苦頭,他再在其中cao縱一番,要是能讓歸德侯府換個當(dāng)家的夫人那是最好。 那一位少夫人看著可真不像個許家人,治家滴水不漏,任何可疑之人第二日就會送出府來,且侯府的重地根本不容一般下人覷知,陶靖往歸德侯府塞了好幾次,一個都沒有塞進(jìn)去,藏的最深的那個也是只多過了兩天就被送了出來,讓陶靖管此事的兒子怒不可遏,讓許曾氏把她女兒給殺了就是因此下的主意。 但許曾氏出馬,人是見到了,可人還是沒有殺掉,跟過去的刺客都說她一進(jìn)門就被看管了起來,連個動手的機(jī)會都沒有。 她可真是給她丈夫添了不少助力。 宣仲安又不是個貪酒好色的,他身邊帶著的那幾個親信那也是讓人無縫可鉆,尤其他現(xiàn)在還有圣上罩在他頭頂上,從他那邊下不了手,陶靖就想著從他的府里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