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節(jié)
良久,看他真的沒再有色·色的舉動(dòng),她嘆了口氣,格外認(rèn)真問:“鈞叔叔,你是不想結(jié)婚,還是不想和我結(jié)婚?” “……” 他沉默幾秒,道:“沒不想?!?/br> 林莞一愣,“什么意思?” “就是那意思?!?/br> 她一聽,激動(dòng)地轉(zhuǎn)過身,問:“那你剛剛為什么不說?” 他皺著眉瞧她,微動(dòng)了下嘴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林莞回憶片刻,他剛才好像——確實(shí)也沒有說拒絕。 她撇了下嘴,“那你回來的時(shí)候怎么不說明白!?” 顧鈞將她按在自己懷中,深嘆了口氣。 “結(jié)婚很好。”他低聲道。 林莞一愣,敏銳地覺得他語氣怪怪的,抬起頭,“喂,你到底什么意思啊……” 他動(dòng)了動(dòng)喉嚨,神色微微嚴(yán)肅了些,卻沒再答這個(gè),只問:“你覺得盛磊待我怎樣?” 她想到剛剛和盛磊談話,心里涌出那種奇怪感覺,有些說不出口。 “沒事,大膽說?!?/br> “那我真說了啊?!彼肓讼?,小心翼翼地說:“我覺得……嗯,他對你很好,壓根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樣,有一點(diǎn)點(diǎn)像……” “……長輩?”她挑了個(gè)最溫和的詞。 顧鈞擰起眉心。 “是你讓我大膽說的……”林莞看著他的臉色,囁嚅道。 他頓了頓,道:“說的不錯(cuò)。“ 林莞咬了咬嘴唇,剛要再說些什么,卻被他摟得更緊了些。 他低頭看她幾秒,突然道:“好了,先不說這個(gè),我們?nèi)コ詡€(gè)飯?!?/br> “?。俊彼行]反應(yīng)過來。 “正好我也餓了?!?/br> 林莞一愣,看著他的神色,似乎這才察覺到了什么,乖乖地跟著他起床。 走到家門口,顧鈞又轉(zhuǎn)身給她拿了件針織薄外套,披在她肩上。 林莞低頭看了看那衣服,立刻道:“謝謝老公!” 見他腳步一頓,她又補(bǔ)了半句:“大人……” “什么?!彼麤]太懂。 “謝謝老公大人?!?/br> 她一連串說完,心想——這個(gè)稱呼他總該滿意了吧。 “……”他揉了下太陽xue,“行了,走吧。” 兩人走出樓道門,林莞深吸了一大口氣,把他手臂拽得緊緊的,壓低聲問:“鈞叔叔,家里不會(huì)是被裝了竊聽器吧?” “……你真聰明?!?/br> “真的假的?”林莞瞪大了眼睛,“啊,不能拆掉……” 說到一半,她將后半句咽了下去,也知道肯定不能拆。 “可、可是。”她抬起頭,忽然想到一個(gè)重要問題,臉紅了紅,“那是不是能聽到……” “沒事,你照常叫就行了?!?/br> 林莞聽他這么說,臉頓時(shí)更紅,迅速放開他胳膊,不想理他。 “還害羞?”顧鈞摟住她肩膀,往懷里帶了帶,“就一切正常就好?!?/br> “……哦。” 兩人走了半天,繞到一條全是餐館的熱鬧巷子,他的目光落在旁邊的餛飩攤兒上。 現(xiàn)在天氣不錯(cuò),又是飯點(diǎn),吃得人很多,木桌子近乎都坐滿了。 “鈞叔叔,就吃這個(gè)!”林莞順著他目光看去,指了指那家餛飩攤,“我最愛吃餛飩了!” 顧鈞沒說話,也知道無論做什么——她都喜歡揣摩自己心思,然后按著自己喜好來。 但這里熱火朝天,確實(shí)很合適。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頭,“走吧?!?/br> 兩碗鮮rou餛飩很快上來,味兒還不錯(cuò)。 見顧鈞吃得差不多了,林莞也跟著放下筷子,輕聲道:“鈞叔叔,現(xiàn)在可以說了嗎?你剛剛……到底什么意思嘛?!?/br> 他“嗯”了聲,用紙巾給她擦了下嘴,才慢慢道:“你記不記得,那天你問我——丁蕊為什么會(huì)來照顧我母親。” 林莞回憶起那一天,點(diǎn)了點(diǎn)頭,“記得啊?!?/br> 她剛說完,腦海間一閃,突然就想到了丁蕊的那張名片——“盛氏置業(yè)有限公司”。 還有剛才……盛磊對顧鈞耐人尋味的態(tài)度。 一個(gè)雖然懷疑他,卻又真心為他結(jié)婚而高興的長輩。 太奇怪了。 …… 林莞支著下巴,慢慢的,就將一切都串了起來。 當(dāng)時(shí)她猜顧鈞和丁蕊會(huì)不會(huì)是重組家庭,甚至還猜丁蕊是義工或者保姆。 而如今這么想來——特別是在見到盛磊之后,實(shí)在是再明顯不過。 她撓了撓頭,深吸了一口氣,試探性地問:“丁蕊jiejie,其實(shí)是盛爺爺安排來的?” 他點(diǎn)頭,“嗯。” “可是,為什么???”她有些不懂,“那時(shí)你在哪兒,為什么不回來?” “我被他送到法國了,那時(shí)正……反正回不來?!?/br> “哦?!绷州赶肫鹚菑埦惩獾目ǎD了頓,又問:“那你爸爸呢?” 提到這個(gè)問題,顧鈞明顯頓了一下。 不過一瞬,他神情就恢復(fù)了自然,說:“我出國前,我爸就去世了?!?/br> chapter 70 “我出國前,他就去世了?!?/br> 林莞抿起嘴唇,眨了眨眼睛,只覺得更不解了。 “或者你可以這樣理解。”他把剛剛給她擦嘴的紙攢成了一團(tuán),說:“我父親去世后,我就被盛磊送到了法國?!?/br> 她小聲問:“那你媽呢……她同意么?” 他淡聲道:“也是她提議的?!?/br> 林莞徹底呆住,說不出話來,沉默幾秒,緊緊地握住了顧鈞的手。 他的手很粗糙,指腹間有一層厚厚的繭子。 “鈞叔叔……”她慢慢摩挲他的手掌,聲音溫柔。 顧鈞掌心合攏,把她那只軟軟的小手包在手里,捏了捏。 他嘆了口氣,才繼續(xù)道:“我也是后來才知道,不是我想的那樣。” 林莞聽到這里,忽然抬眸,靜靜地注視著他。 顧鈞皺緊眉頭,慢慢地說:“當(dāng)年,我也以為我媽是……才提議把我送出國?!?/br> “如今想來,其實(shí)是在保護(hù)我?!?/br> 他的聲音干澀極了,還帶了幾分愧疚。 他當(dāng)年的確是那么想,所以在國外呆了十多年,都不曾打回一個(gè)電話,甚至連簡單問候都沒有。 加上生活較封閉,更是沒有半點(diǎn)消息。 直到他不得不回國,搬回家里,碰到丁蕊。 顧鈞才知道他離開以后,母親過得很不好,終日待在二樓。 那些色彩怪異陰郁、造型扭曲的油畫,才是她的生活寫照。 痛楚、恐懼、壓抑。 …… 林莞聽到“保護(hù)”二字,又見他神情陰翳,背后頓時(shí)一涼。 她想起盛磊剛剛慈祥的樣子,眉目間的笑意也很真誠,心底更是不適。 一個(gè)怪異的念頭冒了出來。 她皺起眉,聲音帶了些顫抖:“鈞叔叔,你爸爸該不會(huì)是被盛磊……” “是。之前我一直不確定,只覺得很是蹊蹺?!?/br> 顧鈞眸色一暗,繼續(xù)道:“直到那天新悅城樓下有人燒紙,盛磊當(dāng)晚就離開了青城——非常突然,說是被氣病了?!?/br> 他說到這里,輕嗤一聲,語氣里帶了幾分諷刺,“人老了,怕的也多了?!?/br> “……燒紙?” 林莞頓時(shí)一驚,捂住了嘴巴,思緒順著這兩字迅速展開。 “鈞叔叔,你爸爸以前跟盛磊是好兄弟嗎?” 她沒忍住,一下子就問出了口,見他臉色沉了下來,立刻小聲說:“對不起,對不起,我只是好像以前聽劉惠提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