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節(jié)
她沒有喊他爸,從他進門開始就沒喊過。 一周后的選舉大會上,唐世權(quán)當著全國人民的面公開了自己的這段丑聞。 “二十二年前,我唐世權(quán),在有家室的情況下隱瞞事實,騙取芃暮清的感情,在使其懷孕的時候離開她。我犯下了一輩子都無法彌補的錯誤,對我的現(xiàn)任妻子芃暮清,還有我的女兒芃貞貞,我深表愧疚。我知道任何補償都無法抵消我的罪行,所以今天在這里,我正式向我的妻子女兒道歉,向支持我的廣大人民道歉,對不起,我辜負了你們的厚望……” 唐瀟瀟從電視上看到這則新聞時,當即打了電話給芃貞貞:“芃貞貞,你瘋了么?” 芃貞貞還不知道情況,聽完她的話,不由一怔,反問:“你瘋了么?一來電就瘋狗亂罵?!?/br> 芃貞貞想掛電話,又聽到唐瀟瀟氣急敗壞的嘶吼:“不是你逼迫的話,爸會當著公眾的面坦白一切么?” 芃貞貞怔?。骸笆裁匆馑?,你說清楚。” “你自己去看看新聞,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芃貞貞隨即開了電腦,熱搜第一條就是關(guān)于今天的選舉大會,點進去是一段唐世權(quán)的視頻剪輯。 她看了一段,內(nèi)心愕然。 “現(xiàn)在你滿意了?”唐瀟瀟尖銳的聲音在電話里響起,“在這之前,爸做了多少努力,原本今天他可以獲選,就是因為你的逼迫,所有努力功虧一簣,是你毀了這一切?!?/br> 唐世權(quán)的公眾形象大損,在這之后,不光競選失敗,唐氏的股票也會受到大幅度的影響。 這意味著什么,芃貞貞下來清楚,但她只是苦笑。 他終于肯承認了。 只是換得他的認罪,這代價太大。 只有當她的mama受到了傷害,他才懂得珍惜,才會想著真正出面坦白一切。 芃貞貞對著電話冷哂一聲:“哪又怎樣?” “哪又怎樣?”唐瀟瀟重復她的話,怒極反笑,“你到底有沒有心?爸在你的眼里究竟有幾份分量?你只知道自己受過的苦,你可有替他考慮過,往后他要怎么面對那些非議?” “非議?難道我的mama受過的非議還少?”芃貞貞搖頭,笑得凄涼,“唐瀟瀟,但凡你有一點站在我的立場考慮,就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不過這也不大現(xiàn)實,就憑你分明知道實情,還處處針對我們母女,就足以說明,你的是非觀就從來沒有端正過。” “你……”唐瀟瀟氣結(jié)。 其實唐瀟瀟早知道實情,卻從來不肯承認,除了因母親離世讓芃暮清母女上位的不甘,還因為,一旦她承認了,她在這個唐家的地位就會有所動搖。 這是持久戰(zhàn),只要她咬緊牙關(guān)毫不松懈,唐家人自然也不會輕易接納芃暮清母女,唐世權(quán)也會因為對她的愧疚,減少給予她們母女的寵愛。 “換了角度試想,你認為,在被選舉成功前曝光這段丑聞好,還是選舉成功后被人挖出來好?!?/br> 唐瀟瀟啞然了一瞬。 芃貞貞繼續(xù)說:“以前他沒參政,尚且沒人在意他的作風,可以后呢?多的是人想從他身上挖點新聞,好拉他下臺?!?/br> 唐瀟瀟沒想到這個看似柔軟的女孩居然有這樣的遠觀,不由驚愕了半晌。 以前她真是小瞧了自己這個meimei啊。 雖然她很不想承認,可最終她還是輸了。 不論是愛情還是親情,在唐世權(quán)的眼里,芃暮清母女都比她這一方要重要。 一旦有什么東西在唐世權(quán)的眼里超過了名和利,那么便超過了一切。 唐瀟瀟突然陷入一種孤立無援的狀態(tài)。 以前唐家所有人都會幫襯著她,那是因為芃暮清她們?nèi)宋⒀暂p,唐家人沒把她們當回事,唐家更沒有她們的一席之地。 如今唐世權(quán)親口為她們正名,她在唐家的地位便岌岌可危。 過去,芃貞貞母女倆尚能相依為命,而如今的她呢?該依靠誰? —— 時光飛速,轉(zhuǎn)眼便臨來了四月春花開的季節(jié)。 由于芃貞貞在文納的表現(xiàn)十分出彩,公司破格在她實習期未滿就與她簽署了勞務合同。 這種優(yōu)待招致不少人的眼紅,甚至有人認為她這是沾了楊一凡的光。 芃貞貞不表態(tài),兢兢業(yè)業(yè)只憑實力說話,每個月都能拿出理想的創(chuàng)作。公司為她獨家制作一首單曲,通過后期宣傳,發(fā)行量成績出人意表的好。 秦媛表示她這樣的不轉(zhuǎn)型當歌手委實是浪費人才。 然而芃貞貞固若金湯,任秦媛如何勸說都無動于衷。 公司給了芃貞貞幾個轉(zhuǎn)正后的正式職位選擇。 芃貞貞一時難以抉擇,其實說實在的,當歌手也是不錯的選擇,那種很低調(diào)、唱片發(fā)行量又不錯的歌手。 某天天光正好的休息日,芃貞貞對著幾份資料猶自發(fā)思,見楊一凡從封露臺出來,手里捧著一個蘭花盆栽,便問:“凡凡,你覺得我將來應該往哪個職業(yè)發(fā)展比較好呢?” 楊一凡把盆栽擺在露臺的角落,讓它接受陽光的沐浴,他轉(zhuǎn)過身看向她,仿佛細致地思考了片刻,展顏一笑:“楊太太?!?/br> 芃貞貞:“……” 這個老流氓又占她便宜。 芃貞貞招呼他過來,把幾個職務的資料展現(xiàn)在他面前,笑盈盈地說:“楊先生,請幫我參謀一下吧。” 楊一凡被這聲稱呼取悅了,扶住她的后腦就是一個法式長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