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就是薛郎君之前說的燈會(huì)……”她抬起頭,期盼地看著他,“你沒忘吧?” 兩人靠得極近,呼吸間似乎都能聞到彼此的氣息。 她的眼神純凈的一如記憶中那樣。 薛崇有一瞬間的恍惚。 “當(dāng)然不會(huì)。” “那我們什么時(shí)候去?”她眼里帶著期待。 他反問,“你想什么時(shí)候去?” “沉寒說,娘知道你有法子了,大概不多久就會(huì)讓我回去了。”她語氣帶著淡淡的失落。 在杏花庵的這段日子像是替她打開了一個(gè)新的世界。 見識過多姿多彩的世界,再回到平淡如水的日子,恐怕誰都不會(huì)開心。 “未必?!彼Γ敖蠓蛉丝刹灰欢ㄔ敢饨邮芪业姆ㄗ??!?/br> 他把玩著手中的茶盞,修長的手指很是好看,“娘子愿意嗎?” 不等江意水回答,他就放下茶盞,“這事不急,等晚上出去的時(shí)候再說吧。不過,我?guī)湍镒舆@么多事,娘子可否滿足我一個(gè)心愿?” “什么心愿?” 薛崇隨手撥了撥放在一旁的古箏,泠音聲聲,“不如就請娘子為我彈一曲,如何?” 江意水看著那尾刻花雕金的箏,臉糾成了一團(tuán)。 她遺憾道:“本來薛郎君這要求我不該推脫,可我只彈的慣我那尾古箏,這次卻沒能帶來?!?/br> 說她聰明吧,為人處事盡顯嬌憨之氣。 說她傻吧,推脫之詞倒說得挺溜。 薛崇失笑。 “那我彈一曲,娘子在旁指導(dǎo),如何?” “好啊?!彼佬廊淮饝?yīng)。 只要不讓自己彈就好。她喜滋滋地想。 薛崇站起身,在她一臉茫然地注視下坐了過來,“這樣你看得清楚些?!?/br> 哦。 她呆呆地點(diǎn)頭,順勢往旁邊挪了挪。 薛崇把箏移過來,江意水跪坐在地上,把腰挺得直直地,認(rèn)真地準(zhǔn)備看。 薛崇抬手,開始彈。 “唔,這里不對?!彼醋∷氖?,“應(yīng)該是這樣”她的手虛虛比劃了一下,還是沒敢親自上陣。 雖然彈曲不好聽,可是拜江大夫人請的名師所賜,她的指法可是很嫻熟的。 至于為什么這么嫻熟的技術(shù),彈出來的曲子卻能殺人,她也很無奈。 “這樣嗎?”他又彈了下。 她搖頭,拉著他的手比劃,“是這樣。” 她的手又軟又滑,只是有些涼。 薛崇盯著她的手,失神想到,之前讓他們留意她的時(shí)候,好像是說她體寒來著,等日后要好好調(diào)養(yǎng)一下才行。 “薛郎君?薛郎君?”江意水喊了兩聲,薛崇回神,反握住她的手,在箏上彈了兩下,“這回對了嗎” 他現(xiàn)在的姿勢,幾乎是把她整個(gè)圈在懷里。 周圍充斥著他的氣息, 江意水整個(gè)人都不好了。 他身上的香聞起來有些冷苦,和他給人的感受截然不同。 她愣愣地,思緒不知道跑偏到哪里去了。 手被他握著牽前牽后地,也不知道掙脫。 一曲箏音,纏綿入骨。 沉寒站在外頭,聽得臉色一變。 她往前踏了一步,立刻被蕭言擋住,“這位meimei請留步,沒有郎君的吩咐,奴不能放任何人進(jìn)去?!?/br> 沉寒毫不讓步,“婢子突然想起來,家里有急事還未告知女郎,還請讓步。” 蕭言搖頭。 沉寒眼睛一瞇,抬起了手,身后幾個(gè)小丫鬟同時(shí)往前一步。 能在江家女郎身邊伺候,想必手腳功夫也不會(huì)太差。蕭言腳換了個(gè)方向,默默挺直了身子。 外頭情勢一觸即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