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節(jié)
甬道盡頭是一個(gè)分岔路口,他往右一轉(zhuǎn),接著往前走就是一排石室,一共六間,每一間都大得下人。 坤寧宮是在…… 他在第三間石室門口停下來,不急不緩地往里頭走。 里面空蕩蕩的,什么擺設(shè)都沒有,只有一張石床和一張石桌。 按理說既然有床,應(yīng)該是間臥室,可這臥室卻矗立著四根粗壯的大柱子。 與樸素的石床石桌截然相反的是,這四根大柱子都雕鎏著五爪金龍,行龍張牙舞爪地盤踞在柱子上,尾巴好巧不巧,就停在他手邊。 薛崇手腳輕柔地把背上的江意水放到床上。 她正在努力和瞌睡蟲作斗爭呢,他一動(dòng),她就醒了過來。 杏眼半睜,迷迷糊糊地喊了聲三郎。 薛崇挑眉,喊得這么順溜,當(dāng)著他的面怎么沒喊過幾回。 膽小鬼。 他捏了捏她的臉,“醒醒神,聽?wèi)蛄恕!?/br> 她揉著眼,看著他在那行龍的尾巴上摸了摸,那龍就…… 翹起了尾巴??? 她不可置信地又揉了揉眼。 真、真的翹起了尾巴! 她嚇得往后一縮,整個(gè)人都盤在床上,警惕地盯著那條龍,“三、三郎!” 薛崇一回頭,就看見她整個(gè)人跟受驚的小兔子似的蹲在床上,眼睛上蒙著一層水霧。 也不知是因?yàn)閯偹?,還是嚇得。 他一轉(zhuǎn)身,她反而看得更清楚了。 那龍尾巴翹起來之后,露出了一個(gè)暗格。 原來不是龍活了呀,嚇?biāo)缹殞毩?,她拍了拍小胸脯,一溜煙兒下了地,跑到他面前?/br> “怎么了?” 江意水眼睛一轉(zhuǎn),那么丟臉的事,她才不想告訴他呢。 于是她腳一踮,在他臉上印下一吻,“想你了。” 薛崇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緊張的表情,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 她假裝沒聽出來,湊到那個(gè)暗格前戳了戳那里面的東西,“這個(gè)是什么呀?” 圓圓的,拿一根線牽著,形狀似乎有點(diǎn)像……耳朵? 薛崇拿出一個(gè)罩在她耳朵上,“好好聽聽看?!?/br> ——“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了!” 這聲音分明是茂嬌公主的,她音線稚嫩,特別好辨認(rèn)。 她驚異地看向薛崇,耳邊又傳來茂嬌公主的聲音,“給我把她的臉劃花了,她不是喜歡勾引男人嗎?就在她臉上刻上*兩個(gè)字,哼,嘴硬,我倒要看看是她的嘴硬,還是我的匕首硬!” 第88章 人彘 “不,不要?jiǎng)澪业哪?,我說!我什么都說!”楊蕪驚慌的聲音響起,江意水聽到茂嬌公主冷笑了兩聲,“說吧?!?/br> “成王殿下的行蹤是賢妃娘娘告訴我的,我知道成王殿下對(duì)、對(duì)那江意水有幾分意思,于是我就想先用江意水引起成王殿下的注意,然后再……” 后頭的聲音實(shí)在太小,她又是哭著說的,難免有幾分含糊不清,江意水也沒怎么聽清楚。 接著就聽到皇后說,“滿口胡言,給我拖出去,把她的舌頭割了,既然學(xué)不會(huì)說實(shí)話,就一輩子別說話好了!” 接下來的聲音混亂而又嘈雜。 江意水連忙把戴在耳朵上的東西拿了下來,順便揉了揉耳朵。 好險(xiǎn),耳朵差點(diǎn)震聾了。 楊蕪又哭又喊,架不住皇后身邊的宮女都是訓(xùn)練有素的,隨手找了塊抹布往她嘴里一塞,一邊一個(gè),跟拖死狗似的把她拖了出去。 茂嬌公主問道:“娘,你怎么知道她是胡說的?我倒覺得,她說的說不定是真的呢?!?/br> 皇后嗔她一句,“那又怎么樣?這個(gè)姓楊的不過是個(gè)秀女,無憑無據(jù),全靠她一張嘴就想定賢妃的罪?到時(shí)候萬一她再反咬一口,那咱們成什么了?” “再說了,賢妃算是個(gè)什么東西?”皇后不屑地輕嗤,“就算她生個(gè)帶把的下來又怎么樣?本宮要她死,她就沒有活路!她拿本宮當(dāng)敵人,本宮就也得拿她當(dāng)敵人了嗎?憑她也配!” 她的對(duì)手,只有皇帝。 也只有皇帝,才能讓她這么深思熟慮,費(fèi)心籌謀。 密室里,江意水眨巴著眼問他,“你早就知道楊jiejie有意引我過去?” 薛崇頷首,“我上次就說過,不會(huì)再讓那樣的事情發(fā)生?!?/br> 他指的應(yīng)該是太子在東宮里調(diào)戲她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