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這些問題解決之后,讓蕭蘊放心不下的就是尚在家中的母親。 肖叔說:“不是有小顏嗎?太太和小顏親近,太太又愿意聽小顏的,可以多照看些。又是自己人,不用擔心泄露消息。放心?!?/br> 陳助理聽后有些沉默,郁顏現(xiàn)在還是蕭太太,可誰知道什么時候就不是了…… 蕭蘊也有此顧慮,他已經答應簽下離婚協(xié)議,當然不可能因現(xiàn)在情況有異而變卦。 他看向郁顏。 她靠在墻壁上,睫毛眨動,眼尾紅著,眼神無焦距的看著地面某處,眉頭皺緊了,不知在想什么。 肖叔和陳助都隨著蕭蘊視線,看向郁顏。 郁顏似有所覺,抬眸,看見蕭蘊等人看著自己,她一下便站直了,剛才她想得入神,模糊間好像聽到他們在討論什么?過耳便忘了,“怎么了嗎?” 肖叔道:“就是太太那邊……” 蕭蘊抬手按住肖叔肩膀,肖叔話音頓住,看向蕭蘊,蕭蘊道:“沒什么。” 陳助理識趣的退后一些,他也覺得現(xiàn)在的情況有些尷尬,妻子要離婚,家里又出了這些事,無論如何都是不好辦的。 郁顏已經從肖叔的話中猜出肖叔要說什么了,她本就聰慧,如今的情況更是一點既明:“我知道,mama那邊我會照顧的,至少在爸爸情況穩(wěn)定前,不要讓mama跟著太過著急,我也會想辦法瞞著她。” 她看著蕭蘊說:“放心?!?/br> 蕭蘊皺著的眉頭更加緊皺,黑眸沉沉,他終究沒說什么,轉過頭繼續(xù)和肖叔商量。 這注定是個不平凡的夜晚,焦急和等待,成了沉默的音符。 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 直到當夜凌晨三點過,“手術中”三個鮮紅大字終于熄滅,手術門打開,醫(yī)生穿著淡藍色的手術服出來,口罩拉下來掛在下巴處。 蕭蘊幾步上前追問:“怎么樣?” 郁顏也沒忍住跑上前,緊緊的盯著醫(yī)生看。 肖叔和陳助理也站直了身體,不安的等待著結果。 醫(yī)生道:“手術很順利,現(xiàn)在就看術后反應以及等待病人醒來。” 蕭蘊立刻:“那我爸什么時候會醒?” “這個我也沒辦法確定,快則一兩天,多則一兩個月。”醫(yī)生說,因為腦溢血這樣的病情本就兇險,就算有的手術成功、情況不嚴重,醒不過來的情況也不是沒有;反之,有的確定沒有希望,成為植物人之后奇跡醒來的案列也有很多。除去手術和各方面的良好治療,病人的身體和意志力也是關鍵因素。等病人度過觀察期,家人可以多些陪伴,鼓勵病人醒來。 這大概是目前最好的結果了。 · 蕭父吸著氧,被護士從手術室推了出來。 開顱手術的風險和負荷都極大,對于年逾古稀的蕭父來說,是非常吃力的。他的臉色極其不好,蒼老的皮膚上盡顯疲態(tài),毫無生氣的躺在那兒,讓人看了都覺心痛難忍。 蕭父被推進重癥監(jiān)護室,蕭蘊去換了隔離服,進去看他。 郁顏隔著玻璃墻,能看見蕭父安穩(wěn)的閉眼躺著,那些醫(yī)用儀器上閃現(xiàn)的數(shù)字和波動,是蕭父還活著的證明;能看見蕭蘊站在病床前的背影,微躬身起,有著難言的酸澀。 吐了口氣,郁顏走到一側的藍色塑料椅上坐下,因為長久的站立,她的腿腳已然僵了。 主治醫(yī)生換下手術服,穿著八大掛走過來。跟他一起來的,還有其他幾位共同參與過手術的醫(yī)生。 郁顏見了立刻站起來,“劉醫(yī)生?!?/br> 劉醫(yī)生微笑著點點頭:“蕭導進去了?” “是,他太擔心了,爸爸事出突然,我們都沒想到……,今天晚上辛苦你們了。” “這是我們身為醫(yī)者應該做的,病人的意志力很強大,相信會醒過來?!?/br> “謝謝。那我們只能等嗎?需要做些什么嗎?有什么的話,你盡管說,我們一定辦到!” 劉醫(yī)生道:“除了醫(yī)護方面的努力,你們家屬在探看病人時,可以多和他說說話,或者是讓他聽聽熟悉的聲音,說些能讓他激動的事情,刺激病人腦神神經復?!?/br> 郁顏點頭:“謝謝,我知道了?!彼谝粋€想到的就是蕭母,蕭父暈倒前,最最擔心的就是蕭母了,如果蕭母能來,對蕭父的清醒肯定有所幫助。但是蕭母自己又是個病人,年紀大了容易受刺激,又擔心這不但幫不了蕭父,反而又害了蕭母啊。 這個難題,讓郁顏頭疼的厲害! 蕭蘊很快便出來了,因為不能探視太久,病人需要靜養(yǎng)。他和郁顏一樣,同樣問了些關于蕭父在手術中的情況,以及術后恢復的問題。幾位醫(yī)生一一為蕭蘊解答,也慶幸蕭蘊發(fā)病時是在醫(yī)院,立刻得到了搶救和最好的醫(yī)治。 待說完后,時間已經凌晨四點半。 醫(yī)生辛苦一夜,也需要回去休息了。 陳助理找了一男一女兩位看護來照顧蕭父,因為蕭父是男人,身體偏重,如今又不知何時能夠醒來,需要人來幫忙按摩身體,保持四肢關節(jié)長期活動,以免僵硬。 肖叔在蕭父手術成功后就回去了,肖叔年紀也不小,跟著忙碌焦慮了一夜,身體也有些吃不消了。 · 醫(yī)生走后,蕭蘊就十分沉默,他走到藍色座椅上坐下,手肘撐在膝蓋,臉頰埋在手心,十分疲憊的模樣。那樣的氣息,孤寂清冷得仿若于世界隔絕。 郁顏揉了下眼睛,因為哭泣和熬夜,她眼睛已經起了血絲,紅彤彤的,還伴隨著因為緊張而產生的頭疼,太陽xue突突的,十分難受。 她不知道該如何寬慰他,卻知道這樣的蕭蘊只是一時的,天亮了,他就會站起來,黑眸里的冷光依然逼人,看人時漫不經心又暗藏銳利的冷酷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