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節(jié)
“那你就不能悄悄告訴我?!” “那你先告訴我,如果我把事情告訴你,你會怎么做?” “……” 凌志一愣,他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是我在問你!” 蕭蘊向后靠在沙發(fā)上,淡淡看著凌志,道:“是嗤之以鼻,不屑一笑,還是把這當(dāng)笑話配合著演演戲?” “你……” “畢竟我事先并不知道凌叔已經(jīng)病重,我也以為他是為了刺激你學(xué)習(xí)和努力訂的一場計?!笔捥N如是說,“如果你知道這是假的,以你的性子,你會如何?不用回答我,你自己清楚就好。” 他會怎么做?他會怎么做…… 凌志頓時像xiele氣的皮球一樣耷拉下肩膀,低下頭。 是啊,如果他知道了所謂的家族紛爭、搶奪財產(chǎn)是假的,父親的忽視和放棄只是一場戲,他只會不屑一顧,更為囂張,甚至嘲笑父親所作所為太過搞笑;他不會放在心上,不會當(dāng)真,反而會更加的我行我素,吃喝玩樂…… 父親在乎他才會這樣啊,他當(dāng)然更加的有恃無恐了! 不論是父親還是蕭蘊,他們都太了解他了,知道他的性子會做出什么樣事情來,更知道他那安于享樂的心態(tài),不出半日,只怕整個c市都會知道凌氏凌成興為了激勵兒子上進帶了個私生子回來做戲!所以就算之后事情因為凌琳的緣故而有所偏差,也必須要繼續(xù)下去開弓沒有回頭路。 “其實我有時候也會想不通、會怨,我們一家人明明很好,父親突然接了凌陽回來,對他多加栽培,又那么照顧……我想父親背叛了母親,背叛了我們的家,我那段時間鬧得很瘋,也沒給他好臉色看,甚至連爸都不想叫……” 凌志說:“后來他生病了,了無生氣的躺在病床上等死,我才真的意識到他已經(jīng)老了,不再是我去依靠他了,而是他需要依靠我們的時候……只是好像太晚了,我這才醒悟過來我這三十年從來沒有為我父親做過什么,所以就算后來他把公司交給凌陽,我也覺得沒什么,畢竟在最后,是他成了我父親的依靠?!?/br> 他抹了把臉:“可你們現(xiàn)在卻告訴我,我爸他早有計劃,準備把凌氏重新交給我,甚至那個和我槍東西的凌陽也從搶匪變成了好人?之前的所有都是一場戲?都是假的?” 蕭蘊只是看著他,沒說什么。凌志應(yīng)該也不需要蕭蘊說什么吧,他純粹的想要發(fā)泄,那種無法言說的壓抑和痛苦,他甚至無法再親自和他的父親說句話,隨便什么話,只一個眼神也不可以了。 可惜,晚了。 晚了太久了。 他崩潰太哭起來。 …… 凌志最后走出蕭蘊辦公室的時候,看見站在外面的凌琳。 凌琳的妝都哭花了,衣服也略顯凌亂,十分狼狽。她茫然無措的看著凌志,仿佛是要確認她所知道事情的真實性。 凌志很少見到這樣失態(tài)的凌琳,何止凌琳呢,他也是啊。 真相? 什么是真相? 凌志和凌琳兩相視沉默,誰也不曾先開口,無言中沉浸著一種難以言說的凝滯。 這個時候言語又能說明什么呢?事實總是殘忍的。 凌琳笑了一下,暈了過去。 * 凌成興墓碑前。 郁顏將白色菊花放下,彎腰鞠躬。 “最后那段時間里,父親和我說過,最超出計劃的,是凌琳的轉(zhuǎn)變。他以為有人競爭會讓她會有所經(jīng)驗,為了支持弟弟她會更加勇敢和堅定,畢竟她太順?biāo)炝耍瑥男〉酱鬀]有吃過苦,受過挫折,受點打擊對她來說是好事。父親說,他死后,凌氏有很大可能會改名換姓,凌琳失去了他的護翼,必定備受打擊。她的性格得罪了不少人。” 凌陽和郁顏這么說的,當(dāng)然凌陽沒說,如果凌志在父親走后依然吃喝玩樂不思進取的話,他會把他趕出凌家;如果在兩年后也依然故我,他會將他們在凌氏的股份賣出捐贈。也就是說最終結(jié)果如何,全由凌志的決定來決定。 父親說:與其給人拿去揮霍浪費人生,不如給更需要的人。 不過這些都沒有發(fā)生。 “不能理解吧?”他問郁顏。 郁顏遲疑著點點頭,“凌老先生不會害怕嗎?” 一切做得那么絕,甚至連死了也不曾和兒女解開心結(jié),也沒能看見成長后的凌志。據(jù)她所知,在最后他也沒能看見自己想要的。 凌陽看著碑上照片,笑:“他或許更害怕在他看不見的未來,凌志渾渾噩噩、碌碌無為一生。” 郁顏想,這大概也是她能忍受母親的原因吧,盡管她愛的方式和她想要的有所區(qū)別,但她愛她。 離開時,踩著一層層的臺階往下走,望眼便是一片墓碑,立著高大樹木,沉默的守護著這沉眠之地。 “那你呢?”郁顏問凌陽。 “……我?” “嗯。你之后準備怎么辦?”公司股份職權(quán)都交了出去,之后有該何去何從? 凌陽笑睨了郁顏一眼,“大概就……游手好閑吧!上次不是說了嗎,我想出去游玩,這兩年和人勾心斗角,我都有白頭發(fā)了!” 郁顏笑了笑,她還以為凌陽至少會失落一段時間吧,畢竟凌成興什么都為凌志想到了,凌琳那邊肯定也不會差的,那凌陽呢? 那個凌琳口中的,私生子,野種…… 不知現(xiàn)在的凌志和凌琳該是何種心情?又該如何面對這突然而至的真相。 會后悔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