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節(jié)
女兒出了嫁那就是別家的人了。 可兒子卻是自己香火的繼承。 哪怕他身邊有了高氏所出的兒子,哪怕他真的不是很在意楊長同。 但兒子嘛,多一個也不多。 萬一有出息了呢? 便是沒有出息,日后他可以讓楊長同幫著自己的小兒子打理庶務(wù)什么的嘛。 在楊平程心里頭,他這樣安排也算是給自己的大兒子一個保證。 自己這個當(dāng)?shù)囊膊皇遣还芩陌 ?/br> 可惜,他自以為是的苦心安排,卻被楊長英和劉氏直接把他給趕了出來。 他不覺得自己是瞧不起或是輕視楊長同什么的。 他只覺得是劉氏母女牽怒,是她們不識好歹! 事后再加上高氏在他耳側(cè)有意無意的挑撥。 楊平程是真的把這個兒子給拋到了腦后。 雖然都是一個鎮(zhèn)上,但他卻還沒見過楊長同。 如今乍見,楊長同可是一身的氣度翩翩,和幾年前那簡直就進(jìn)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呀。 他怎么會想到眼前這個就是自己脫胎換骨的兒子? 所以,他的異樣只是一閃而過。 卻還是笑著點(diǎn)了頭,“陶兄果然收了個好弟子,我卻是不及了?!?/br> “哎,楊兄還年輕呢,再說,你明年就要下場了,一路高中,那以后不是有的是機(jī)會?” 一側(cè)的人紛紛說著好聽話。 看著楊平程隱隱得意的嘴臉,楊長同突然開了口…… ☆、第182章 不甘心 “楊秀才,我也姓楊呢,咱們說不定五百年前是一家呢?!彼粗鴹钇匠蹋鄣咨钐幨菬o盡的波瀾起伏,但他的面上卻是淺笑,一臉的平靜,說出來的話好像是隨意一樣,實(shí)際上卻是只有楊長同一個人知道,此刻的他,幾乎是用盡了自己全部的力量,鼓足了全部的勇氣來面對著眼前的楊平程!相比這樣平靜的面對他,敷衍他,他更想的是一拳把這個男人給揍一頓! 他想堂堂立立的站到他的面前,問問他,他的良心去哪了? 可惜,現(xiàn)在的他什么都不能做。 對面坐在椅子上端了茶一臉平和笑意的楊平程聽了他這話眼神微閃,看著面前的楊長同,他又細(xì)細(xì)打量了他一眼,微不可察的一閃,這個男孩子,瞧著讓他有一種古怪的感覺?不過身邊好幾個人,一個個都看著他呢,楊平程顧不得多想,聞言之后放下手里頭的茶盅,對著楊長同極是平和的一笑,“原來,你也姓楊啊,一筆寫不出兩個楊字,說不得你說的還真的準(zhǔn)呢?!?/br> 他們這樣一來一往的對話看的旁邊的幾個人都覺得有些詫異。 陶先生更是趕緊看向楊長同,“同子過來,這是你馬師伯……”他趕緊把自己這個弟子喚了過去,把他一一的介紹給別的幾個人,面對著別人,楊長同自然是平靜了下來,雖然后背上還覺得如芒在刺,心里頭光想想那個人他就覺得滿腔的恨意,可是楊長英在他的耳側(cè)這兩年耳提面命的提醒讓他知道,現(xiàn)在的自己,只能忍。 當(dāng)然了,要是忍無可忍的時侯,自然也不用再忍。 現(xiàn)在嘛,楊長同知道,還在自己的忍受范圍之內(nèi)的。 陶先生并沒有帶楊長同在外頭留多久,弟子還小,容易被外頭這些東西迷花了眼,讓他略見識下就好。 別的? 還是得慢慢來。 所以,陶先生只是帶著楊長同在外頭略坐了小半個時辰便和幾個人告辭離開。 一路上師徒兩人沒說什么話。 等到回了學(xué)堂,眼看著已經(jīng)要到酉時,楊長同看著陶先生沉默了下,拱了拱手,“老師如果沒有別的吩咐,弟子先行告退……” 時間不早了,他得趕快回家呢。 免得娘和jiejie擔(dān)心。 陶先生卻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你和我來?!?/br> 眼看著陶先生背負(fù)了雙手,施施然,頭也不回的走向了自己的房間,后頭,楊長同咬了下唇,垂著頭跟上。 房間里頭。 陶先生自己給自己倒了杯茶,對著楊長同看了一眼,“坐下來說話。” “老師,弟子……” 陶先生卻是打斷他的話,神色里帶了抹探究,“你認(rèn)識那位楊秀才?”倒不是他想要問自家弟子的*什么的,主要是楊長同看到楊平程那會的眼神,雖然他是盡量的隱藏了,可是作為帶了楊長同一年多的陶先生,他又哪里會不熟悉自家弟子的眼神? 那一刻,楊長同的眼神帶著恨意! 這也是他之前在那里趕緊打斷他的原因之一。 他生怕自家這個弟子再和那個楊秀才說下去,會不會做出點(diǎn)什么失態(tài)的事兒來。 自家這個弟子的身份他也算是清楚的。 知道他們母子姐弟的不容易。 若是得罪了一位秀才…… 而且這位楊秀才又是個年輕的,他也曾和他交流過幾篇的文章,是個有些才華的。 便是開了年下場,這次不中,總會有中的那一天吧? 自家徒弟得罪這樣一個人,不妥。 他是帶著提點(diǎn)的心思,才留了楊長同下來說話的,是想著勸慰自家徒弟兩聲。 誰知道他的話一開口,等到低頭喝了兩口茶,抬頭再看時,楊長同竟然眼圈紅了。 這可把他給唬了一跳啊。 他不過是說了幾個字兒啊,怎么,怎么就哭了? “同子?你要是真的不想說那就算了……” 他也不是非要問,就是擔(dān)心這個弟子。 楊長同卻是抿了抿唇,看著他,垂了眸子輕聲道,“老師,那位楊秀才,是弟子多年不見的父親……” 陶先生,“……” 等到楊長同挺了筆直的身子走出去,陶先生覺得后悔、自責(zé)的不得了。 今個兒這事,真真的是不該啊。 也不知道他這個徒弟有沒有在心里頭怪自己這個當(dāng)老師的? 走出學(xué)堂的楊長同先前還一腔的郁悶,不過一路前行,等到進(jìn)了家門口的時侯,他已經(jīng)直接把那些情緒都拋到了九霄云外去。 jiejie說過,把情緒帶回家,影響家人的男人是最渣的。 他可是這個家里頭唯一的男子漢。 不能讓自己的情緒影響娘親和jiejie呢。 回到家已經(jīng)是酉時三刻。 晚飯已經(jīng)備好,就等著楊長同一個人回來了。 洗漱好,換了身衣裳,楊長同笑嘻嘻的走進(jìn)來,看著桌子上滿滿的一桌,他開心的很,“這么豐盛呀,還有我最愛吃的紅燒rou,一定是娘做的,娘,你煮的東西越來越好吃啦?!彼@樣逗笑的話引的劉氏眉眼都彎了起來,明知道兒子是逗自己開心的,劉氏還是覺得歡喜,伸手在自己兒子腦門上戳了一下,“就你嘴甜,涂了蜜了啊,都等著你呢,還不趕緊吃飯?” “娘,兒子幫您夾菜呀?!?/br> 一側(cè),楊長英似笑非笑的看了眼楊長同,這小子,越來越會哄劉氏開心了啊。 晚飯用罷,姐弟兩人陪著劉氏說了會子話,便各自和劉氏道了晚安離開,不過楊長同卻是跟到了楊長英的身后,直到楊長英的屋子門口,楊長同還沒有走的跡像,楊長英看了他一眼,伸手挑了簾子,“有什么事情進(jìn)來說吧。” 八角給姐弟兩人捧了花茶退下。 屋子里暖洋洋的。 好像和外頭的寒風(fēng)呼嘯是兩個世界。 楊長同捧著手里頭的茶喝了兩口,最后,他一抬頭,眼底閃過一抹凌厲,“姐,我今個兒和陶先生出去,碰到他了?!?/br> “不是咱們早就遇到過這個結(jié)果了嗎?”楊長英幾乎想都沒想的,便曉得楊長同嘴里的他指的是誰,她抿了口茶,笑盈盈的看向楊長同,“怎么著,他認(rèn)出你來了?還是說,他教訓(xùn)你了?” “都沒有,他,他沒有認(rèn)出我來……” 楊長同的語氣恨恨的,如果仔細(xì)聽的話,其中還帶著幾分的落寞以及難過,傷心。 這是在難過楊平程沒有認(rèn)出他來嗎? 細(xì)細(xì)一想,楊長英也對他這個心態(tài)表示理解:眼前的楊長同可是一個真正的半大孩子,他的心里是一點(diǎn)一點(diǎn)長成著的,到如今滿打滿算也不過十二三歲,對著親生父親向往或者是心思復(fù)雜也是正常的,他和自己不同啊,自己不但十幾歲的身子里頭住著一個真正大人的靈魂,她還是來自于異世的。 她對楊平程沒有半點(diǎn)的父女之情! 所以,她可以平靜的接受楊平程所做的諸般種種。 她哪怕是生氣或是憤怒,也是為著這個身子的原主而覺得不憤。 可是楊長同不一樣呀。 看著楊長同小臉上浮現(xiàn)出來的難過,楊長英表示自己沒辦法,她也不想勸說什么:她總不能勸說楊長同,你要是真的舍不得,或者是覺得他好,你可以回頭去和他父子相認(rèn)吧?且不說劉氏失去了楊長同會生不如死,就是她自己,她也不樂意呀。 眼前這個娃雖然和她沒有什么真正的關(guān)系。 但他卻是原主的弟弟。 而且,這幾年來可是自己一點(diǎn)一點(diǎn)把這長歪了的娃給扳過來的。 說是教導(dǎo)弟弟,實(shí)際上就是養(yǎng)兒子好不好? 如今眼看著這小子就要成人了,小樹長成了大樹。 憑什么讓人去摘果子呀? 所以,她咪著眼看著楊長同,冷眼看著,由著他自己垮了張臉坐在那里想通。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楊長同的聲音響起來,“姐,你說,有沒有什么辦法能讓他考不中?” “咦,嗯,你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