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節(jié)
景沐暃急匆匆的吃了個早飯,和墨言敲定了些許細節(jié),便急忙朝著錦繡所在的房間里趕。窗戶開著,微風吹來,也不覺得有多么的寒冷,景沐暃從開著的窗口向內(nèi)看去,便看到錦繡手里拿著一本書放在身上,就這么睡著了,連個遮風的披風都沒有。 景沐暃生怕錦繡受涼,又害怕貿(mào)貿(mào)然進去會打擾她的淺眠,便將身上墨黑的披風解了下來,輕輕的蓋到了錦繡的身上,見錦繡睡著了還不是很安穩(wěn),眉頭緊鎖,像是為凡是所累的樣子,景沐暃嘆息了一聲,伸出手指,在錦繡的粉面上逡巡了一陣,最后定在她的秀眉上。錦繡的眉毛生的很美,嬌柔中透出凜然的英氣來,就是這樣柔中帶剛的女子,最是不會照顧自身,伸手輕輕的將錦繡的兩彎黛眉給磨平,怕是驚擾了她的美夢,只好在旁邊守著她醒來。 錦繡也睡了不是多長時間,隱約覺得自己身處狂風之中,找不到遮風擋雨的片瓦所在,又找不到御寒的衣物,只好抱緊了自身取暖。忽然,夢境一變,她到了一個生有暖爐的房間之中,周遭被暖暖的氣息包圍,讓錦繡忍不住滿足的嘆息一聲。睡得更為踏實了些。 過了沒多久,錦繡從睡夢中醒過來,只覺得渾身自在無比,用雙手撐起了身子,一件墨黑色的披風從身上滑了下來,正是那年秋獵時分,景沐暃逮到了一只罕見的黑色皮毛的狐貍的毛皮所制。那年,景沐暃獵了兩只狐貍,一黑一白,錦繡便命人將那毛皮給硝了,制成了兩件披風,算是兩人之間的見證。錦繡摸著披風上柔滑的皮毛所傳來的觸感,不由得有些愣神。 “想什么呢,念念,竟是如此的入神?”景沐暃低沉,充滿磁性的聲音從錦繡身后傳來,倒是讓錦繡驚了一下。錦繡不由得回頭,語氣中帶著些許嗔意,“方才在哪里?怎么沒看到你?!?/br> 景沐暃輕笑一聲,從窗戶外,雙足一點,徑直翻了進來,坐到錦繡身邊,說道:“本來想帶你去個地方,見你睡得熟,便沒有叫你?!?/br> “現(xiàn)下是什么時辰了?”錦繡看著外面西斜的太陽,“竟是這么晚了么?” “不過是剛剛過了午時而已?!本般鍟浭稚暇谷贿€拿著件雪白的披風,伸手為錦繡披上,省的她感染了風寒,說道:“在上午飯之前,我還是想帶你去一個地方。” “是早上與墨當家的說好的那個?”錦繡臉上恢復了淡然之色,任由景沐暃的大手為自己系上披風的帶子。 “嗯。”景沐暃漫應了一聲,便沒有了下文,伸手將錦繡從貴妃榻上副將起來。 錦繡順勢站起身子,心中閃過不好的預感,面上卻是涓滴不漏,迎著景沐暃伸過來暖暖的大手,任由他將自己的手包在大手之中,牽著他朝外走去。 繞過荷花池,景沐暃帶著錦繡朝著小院外面的一個廂房而去,僅與小院只有一墻之隔。錦繡心中的預感更甚,伸手扯了扯景沐暃的袖子,景沐暃只是回頭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頓時錦繡便將懸著心放回了肚子里??傇撌穷:悴粫雍λ摹?/br> 推開斑駁的大門,光線射進來之時,卻能看到在空中漂浮著的無數(shù)的細小的顆粒等物,顯然是無人住了許久,才能聚積了這如此多的灰塵。只是,錦繡的眼神一凝,看著自己的腳下,一排雜亂無章的腳印朝著遠處黑黢黢的地方在延伸。錦繡用眼神詢問著景沐暃。 景沐暃輕笑,說道:“看來,還是念念你心細如發(fā)。到底是瞞不過你的眼睛?” 聽到景沐暃的稱贊沒讓錦繡臉上的表情放輕松幾分,反而是更為凝重了些。想到今日上午自己腦海中閃過的那些年頭,錦繡越發(fā)的沉默,不禁咬緊了下唇。 景沐暃沒有聽到錦繡的回答,以為她是為黑暗所怕,牽著錦繡的手,順著腳印朝里走去,徑直走到一座看似堅硬不可摧毀的墻壁面前,墻壁旁邊還放置著一個架子,上面拜訪了一些青瓷花瓶等物,俱是沾染了無數(shù)灰塵。 錦繡突然指著一個不起眼的黑黢黢的看似是陶制作而成的碗說道:“試試那個?!?/br> 景沐暃一臉驚訝的表情看著錦繡。 “這個墻壁光滑如鏡,上面沒有任何機關(guān)的刻痕,唯一讓人感到奇怪的便是在這無人居住的房子中擺放著許多器物,其中,還有很多都是前朝的,最是值錢,然而主人卻把這些價值不菲的器物扔在了這里,無人打理,這是其一?!?/br> “還有其二?” “其二便是,”錦繡看了一眼景沐暃,繼續(xù)說道:“這個架子上值錢的器物都沾染了灰塵,唯獨這個碗沿上光滑無比,定是有人經(jīng)常打理,或是時常摩挲所致,再加上徑直朝著這個架子走來的這個腳印,正是我所有猜測的印證、” “念念,我現(xiàn)下有些慶幸,是我娶到了你?!本般鍟浺贿呎f著,一邊用手輕輕的轉(zhuǎn)動那個黑碗,只聽得轟隆一聲,墻壁上出現(xiàn)了一道門,現(xiàn)出一條通往未知地方的道路來! 景沐暃直接用行動證明了錦繡猜測的正確,伸手在黑黢黢的通道上摸索了會兒,便拿出了一個火把,在燭火上點燃了,便拉著錦繡朝著樓下邁進,還小心翼翼的叮囑道:“念念,小心些?!?/br> “睿恒,這便是墨言命人在夜里挖出的地道吧?!卞\繡站在墻壁那頭,一動不動。 景沐暃只好舉著火把從通道里走了出來,看著鄭重其事的錦繡說道:“是??墒怯惺裁床煌??” 錦繡心下一凌,心中的怪異感襲來,身體差點支撐不住。迎著景沐暃擔憂的眼神,輕輕的搖了搖頭,說道:“我沒事,咱們下去吧?!?/br> 景沐暃壓下心中涌起的怪異,伸手拉起錦繡的手,說道:“再黑的路,也有我們一起走?!?/br> “好。” 兩個人攜手順著樓梯向下走,景沐暃一邊走著,一邊用手中的火把點燃了按在墻壁兩側(cè)的油燈,像是兩排星辰,迎接著錦繡和景沐暃的到來。 越往下走,錦繡越是為琉璃閣的勢力而感到心驚。怪不得大榮國皇室都對琉璃閣這個江湖門派禮遇有加,卻從不曾聽說過,有哪一個皇帝會親自召琉璃閣的閣主入朝堂為官的。在錦繡看來,琉璃閣的江湖勢力,足以讓每一個皇帝心生忌憚,不得安眠! 這么浩大的工程量,僅僅發(fā)生在離他們住的小院只有一墻之隔,若不是錦繡注意到了院中荷花池水的異常,那可當真是神不知鬼不覺了。放眼天下,能夠做到這一步的人,屈指可數(shù)。 “睿恒,我可能知道琉璃閣閣主不入朝堂究竟是為何了、” “念念,你先不要驚訝,這才只是個開胃小菜而已?!本般鍟浀故擎?zhèn)定的許多,繼續(xù)拉著錦繡朝前走。 約莫走了一盞茶的功夫,狹窄漫長的樓梯漸漸開闊,竟是到了一處平地之中,隱隱約約還有流水的聲音。 錦繡驚呼道:“他們竟然還挖通了地下河!” “念念,你看看這地道的頂端?!本般鍟洓]有再用火把點燃墻壁上的油燈,但是這平地之中竟是有盈盈之光。 錦繡好奇的抬頭,卻看到地道頂上,鑲嵌了七顆夜明珠,做出北斗七星的樣子來,在黑暗之中閃現(xiàn)出獨有的光彩來。 這等豪富,便是身為大榮國皇帝的皇寧梧也做不出來。半響,錦繡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說道:“睿恒,這琉璃閣,真是富可敵國啊。” “琉璃閣經(jīng)營多年,財富更是由一代又一代的琉璃閣主堆積而成?!本般鍟浻没鸢阎稽c燃了幾個油燈,拉著錦繡順著平臺朝前走去,“能工巧匠更是甘愿供其驅(qū)使。你看?!?/br> 錦繡適應了淡淡的光線之后,順著景沐暃的所指的方向看去,轔轔光彩隨著淙淙流水的聲響清晰的映到了錦繡的腦海里,這還不是錦繡所驚訝的,只見,一個個插著燭火花燈順著水流緩緩的從視線所及之處朝著錦繡的方向漂來,造型各異,有蓮花形狀的,小船形狀的,更有甚者,還有一個竟然做成了走馬觀燈的式樣,隨著轉(zhuǎn)動,竟然發(fā)出嘀鈴鈴的聲響! 景沐暃不知道從什么地方,掏出了一個長長的棍子,橫亙在這暗流之上,花燈遇阻,便不再前進。 “念念,你拿起一個看看。”景沐暃見錦繡看著長長的花燈,竟然有些癡了,心里有些得意,但是還沒有最為關(guān)鍵的時候,怎么能在這個時候卡殼! 錦繡依言,墩身從水面上撿了一個并蒂蓮花開造型的花燈來,花燈做的惟妙惟肖,更是有能工巧匠將并蒂蓮的花瓣上的花紋給勾勒了出來,栩栩如生,在兩朵花心中央,放置了能夠固定蠟燭的裝置,兩朵燭光搖曳生姿,竟是惹人心生歡喜。錦繡賞玩了半響,卻發(fā)現(xiàn),在花燈的花瓣上,刻著遒勁有力的幾個字,“并蒂芙蓉本自雙?!?/br> 第428章 并蒂花 錦繡心念一動,將手里的并蒂花燈放置在木棍的另一邊,花燈順著水流悠悠然的飄遠了。錦繡拿起另一盞花燈,卻發(fā)現(xiàn)上面寫的是“初見一驚艷,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再見一追憶,當時明月在,曾照彩云歸。初見一傾心,舞低楊柳樓新月,歌盡桃花扇影風?!弊肿志渚洌醯木?。錦繡拿著花燈的手微微顫抖,眼霧迷蒙,竟是遮住了視線。 不知道何時,景沐暃的雙手已然悄然的換上了錦繡纖細的腰肢,說道:“念念,自從你救起了我的那一刻起,我便知道,這輩子,我非你不娶?!?/br> 錦繡捉住了景沐暃環(huán)在她腰間的大手,說道:“君心我心,兩兩相照?!?/br> 景沐暃在錦繡的耳邊輕笑,“嗯”了一聲,反手捉住錦繡的手,將花燈放回了河里,說道:“念念,我們來日方長。還有這許多花燈,寫的都是你我?!?/br> 錦繡慢慢的的拿起花燈,依偎在景沐暃的懷中慢慢的相看。看完之后半響無語,景沐暃有些心慌,將下巴枕在錦繡的細削的肩膀上,又怕壓痛了她,只是虛虛的放在上面,說道:“念念就乜有什么要跟我說的嗎?” 錦繡沒有回答景沐暃的這個問題,說道:“你消失了一上午便是在忙碌這個?” “念念不歡喜么?” “歡喜?!卞\繡在景沐暃的懷里轉(zhuǎn)過了頭,雖然看不清楚景沐暃的容顏,只能看的到那一雙梁若晨星的眸子,但是他的面容早已深深的刻在了錦繡的心里,輕聲在景沐暃耳邊說了一句話,“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 景沐暃先是一怔,狂喜在心中炸裂開來,緊緊的擁住眼前的小女人,說道:“念念,我是真的高興?!?/br> 錦繡一反常態(tài)的反手抱住了景沐暃,也是給了自己一個依靠,在景沐暃寬闊的懷里悶悶的應聲。景沐暃察覺到自己胸膛傳來的陣陣熱意,再也隱瞞不住自己狂奔的情感,低頭攫住錦繡的櫻桃小口,溫柔的吻住了她。錦繡睜大了眼睛,再看到景沐暃如此專注的時候,便閉上了眼睛,放縱自己沉淪。 花燈仍在暗流中不停的流暢下來,像是為這一對有情人照亮前方的路,暖意融融。 “咳咳?!卞\繡和景沐暃正在吻得難舍難分之際,卻聽到兩聲輕咳從地道的另一頭傳來,猶如平地驚雷一般,轉(zhuǎn)瞬,便將旖旎的氛圍炸的一干二凈。 錦繡趕緊的推開景沐暃,景沐暃則危險的看向地道入口處。 這個地道,連墨言都對此諱莫如深,此時卻傳來陌生人的聲音,如何讓景沐暃不驚?景沐暃甚至從錦繡頭上摘了一個尖銳的發(fā)簪扣在手中,若是情勢不對,立刻將來人斃于掌下!決不能留下活口! 錦繡則舉步越過景沐暃,擋在他的前面,景沐暃想要伸手將錦繡拉入保護之后,卻聽得錦繡說道:“閣下出聲提醒,乃是一番好意,為何不現(xiàn)身相見呢?” 聽的錦繡這么一說,景沐暃也回過神來,是的,若是對方有意偷襲的話,此時,他們可能已然得手了,更何況,他凝神戒備,卻是一絲殺氣也無。但是仍是沒有放松了警惕之心,伸手將錦繡攬入了懷里,說道:“不錯,大丈夫何必畏首畏尾。姓甚名誰,報上名號來!” “因為,除了他這個大丈夫之外,還有我這個小女子啊?!彪S著熟悉的聲音傳來,錦繡迅速的脫離了景沐暃的懷抱,朝前撲了過去,一把抱住眼前瘦瘦高高的人影,說道:“皇姐,你回來了!” “是啊,一回來便看到這么勁爆的內(nèi)容?!眮砣瞬皇侨萑艄魇钦l?只見她夸張的捂住了自己的一雙眼睛。 錦繡一想到自己也景沐暃一番親昵被這群耳聰目明的江湖人聽了個清清楚楚,饒是她生性清冷,仍是紅了面頰。 景沐暃自然是看出錦繡的羞窘來,為此狠狠地瞪了一眼容若公主。容若公主則是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甚至還做了一個鬼臉出來,誰讓這個男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勾引念念的,哼,活該! 容若公主旁邊的男人自然是看出了景沐暃如同殺人一般的眼光,伸手將不知死活的容若公主拉到了背后藏了起來,在容若公主耳邊耳語,說道:“阿若,你消停些吧,不要取笑寧安公主了?!闭Z氣中竟帶了些寵溺的味道,倒是讓錦繡他們豎起了耳朵,對這個男人的身份好奇不已了。 只是,這地道之中,雖然隱蔽,實在不是一個談話的好所在。景沐暃將他先前放在一邊的火把拿了起來,點燃了周遭的燭臺,很快,便是亮堂一新。正中間竟然還有一張石桌,更是將容若公主背后的男人的面容給照了個清清楚楚! “夜痕!”景沐暃和錦繡異口同聲的驚呼出聲。兩人相視一眼,都能看到對方眼中的驚異來。 “喂喂喂,你們又不是沒有見過他,用得著這么驚訝么?”容若公主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不自在來,偏偏夜痕注意到了,對著容若公主安撫般的笑了笑,說道:“夜某不請自來,叨擾各位了?!?/br> “哪里是不請自來?不是我叫你來的么?”容若公主對于夜痕自謙的話很是不滿,狠狠地戳了夜痕一下。 “哪里哪里,倒是屋舍簡陋,委屈太子殿下了?!本般鍟浤X子轉(zhuǎn)的也快,很快的回道?!啊碧拥钕抡堊?/br> 容若公主抬頭打量了一下地道,對著錦繡坐著無聲的嘴形,說道:“還真是陋室?!边@哪里是陋室,簡直連個屋子都算不上,只能算個地道吧。容若公主默默的壓下內(nèi)心的話語,對景沐暃的不滿又升了一層。 倒是引得錦繡低聲笑了出來。景沐暃見錦繡開懷,自然心里也輕松了許多,說道:“不知道太子殿下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夜痕哪里看出來景沐暃的審視之意?眼見著容若公主要沖著景沐暃沖過去,連忙伸手拉住她,將他與容若公主交疊的雙手放置在石桌之上,說道:“這個意思還不夠明顯么?”容若公主則是像是被人給點了啞xue一般,臉色紅如辣椒。 景沐暃和錦繡默然無語的看著桌子上緊緊的抓在一起的雙手,在心里說道:“果真是無恥之極,只是,大榮國的公主不是你想娶就能娶走的?!?/br> 想到這里,錦繡笑著開口,說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太子殿下是覺得身為我大榮國的公主,難道還不如普通人家的女兒么?” 錦繡的話像是一柄利刃直直的插入了夜痕的軟肋之上,眼中隱約有殺氣顯現(xiàn),說道:“別人有的,我會給她,別人沒有的,我照樣還是會給她!” “從前,她還只是楊若之時,你說的話,我能信八分,只是,她現(xiàn)下的身份是大榮國的容若公主,身份尊貴無比,若是太子殿下日后有了女兒,也有這么個浪子請求您給他一個機會,您會相信他么?”錦繡不甘示弱看著夜痕。 夜痕臉色一變,抓住容若公主的手卻是在根根鎖緊。容若公主自是察覺出了夜痕的緊張,盡管手心當中傳來的痛楚快要讓她承受不住,但是容若公主仍是柔柔的看向夜痕。夜痕一接觸到容若公主的目光,像是被蝎子蟄了一下,想要迅速的放開他們交握的雙手,卻被容若公主反手握住。 錦繡眼中閃過一絲興味來。 容若公主看著夜痕,話卻是對錦繡說的,她說道:“我信他,念念。這一輩子,我從未懷疑過的人,只有他?!?/br> 夜痕心中一震,不敢置信的抬頭看著容若公主,而容若公主則堅定的看向他。 雙方正在劍拔弩張之際,卻聽到有人啪啪啪拍手,說道:“今日還真是個好日子,大榮國的景王爺,景沐暃,寧安公主,容若公主,南夜國的太子殿下都聚集在我這陋居之中,實在是蓬蓽生輝?!鞭Z隆的一聲響,墻壁上出現(xiàn)了一道門,墨言熠熠然的從里面走了出來,說道:“各位大人物聚集此處,實在是過于簡慢了些,還請各位殿下、王爺,隨我到上面去,咱們再商議大事如何?” “大事?”景沐暃率先回過神來,問道:“是何大事?” 墨言苦笑著搖頭,說道:“五皇子殿下適才將墨某召到了宮內(nèi),限期墨某三天之內(nèi)找出適合打造玉璽的玉石,否則,墨某便有性命之憂了。” 夜痕蹭的從椅子上彈跳起來,說道:“你剛剛說道打造玉璽的玉石?夜弘他想干什么?難道他想要逼供造反不成么?” “若是他玉璽在手,逼宮造反對于夜弘來說,也不過只是翻手之間的事情。”錦繡淡淡的說道。 “這個叛徒!他將君恩,父親置于何處!”夜痕狠狠的一錘垂在了石桌上,瞬間紅腫了一片。 容若公主心疼的將夜痕的受傷紅腫的手放在唇邊輕輕吹了一口氣。 第429章 滲透的人 夜痕的胸膛急劇起伏,可見其憤怒。不過,漸漸的他已然平靜了下來,望了關(guān)切他的容若公主一眼,低聲說道:“我沒事?!?/br> 墨言以審視的目光來來回回的掃了夜痕和容若公主一眼,眼中的誠意便更加深了些,說道:“太子殿下怕是對五皇子殿下下一步的動態(tài)有很大的興趣了吧。不如我們換個地方?” 夜痕眼中的警戒之意并沒有隨著墨言的示好有絲毫的消退,相反的,目光看著墨言便帶了一些探究的意味。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容若公主,見她點了點頭,知道墨言是個暫時可以相信的人,于是點頭示意,說道:“好?!?/br> 錦繡和景沐暃自然沒有異議。錦繡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對著墨言說道:“墨大當家的還是找個可靠的人前來伺候才是?!?/br> 雖然墨言在這個府第之中做了充足的準備,卻保不準里面混著夜弘的人,或是說已然被夜弘收買的人?;蕦m的人,都是些做好了在宮中埋骨的準備,尚且被琉璃閣的人給滲透了出去,更不用說墨言所居住的府邸里的粗使丫頭和灑掃庭院的仆人都是夜弘給準備的。說是體恤墨大當家在大都生活不便,只是藏在好心下面的變相的監(jiān)視而已。若是府中驟然出現(xiàn)了夜痕和司墨他們一行人的生面孔,難免會惹人心生疑竇。大都形勢尚處于迷霧之中,現(xiàn)下著實不是和五皇子撕破臉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