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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他的野丫頭在線閱讀 - 第26節(jié)

第26節(jié)

    以琪一邊幫著她把衣服穿起來,一邊快速解釋道:“具體的細(xì)節(jié)還不清楚,只大概聽說是老太太院里的一個(gè)丫鬟去外院,被人……侵犯了,她指認(rèn)是鐵牛。小姐,鐵牛的情形不利,你得去看著,不然,他會(huì)吃大虧的?!?/br>
    唐若瑾的眼中幾乎要冒出火來,“老太太!她真以為她能無法無天!”她快速地把衣服穿好,頭發(fā)隨便一挽,大踏步地出門去了,以琪緊緊跟在她身后。

    海棠苑的人并不知道外院出了事,整個(gè)院子一片靜謐,所有的人都在熟睡。

    唐若瑾自己打開院門,以琪把看門的婆子叫醒,讓她看好門戶,等唐若瑾回來。那婆子見自家小姐面若冰霜,大半夜的要出門,心知一定是出了什么事,連滾帶爬地起來了。

    外院出了事,陳氏已經(jīng)趕過去了,老太太雖然禁足,但是出事的是她院里的丫鬟,也趕過去了。

    守在二門的婆子看見唐若瑾疾步過來,“大小姐,這,您不能……”對(duì)上唐若瑾冷冰冰的目光,她又卡殼了,罷了,反正府里的主子都過去了,她也攔不住大小姐。

    唐思文的書房外面燈火通明。

    唐若瑾一進(jìn)來,就看見鐵牛跪在院子的正中,雙手被反綁在身后,背上的衣服破了幾條,隱隱露出里面的血跡,顯然已經(jīng)被人抽打過了。

    她全身的血液都沖到頭上去了,厲聲問道:“誰打的?!”

    院子里的人都抬頭看過來,只見唐若瑾站在院門處,臉上像是罩了千年的寒霜,眼中卻燃燒著熊熊的烈火。唐思文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唐若瑾,在他的印象中,即便被人下毒,被人污蔑,她也是從容不迫的。

    他皺起眉頭,“瑾兒,你先回去,這件事你不好參與?!彼€是個(gè)閨閣女子,今晚的事不適合她聽。

    唐若瑾冷冷地注視著他,“我、問、誰、打、的?”不用說,她都知道鐵牛是被自己連累了,她既心疼愧疚,又深恨自己手段不夠凌厲。

    她的目光太過冰冷,似乎這一院子的人都是仇人,唐思文突然心虛,不敢和她對(duì)視,目光看向一旁。

    老太太瞥了唐若瑾一眼,暗暗得意,本來她可以趁著唐若瑾在狩獵場(chǎng)的時(shí)候做這件事的,可是,她就是想看到唐若瑾生氣絕望無能為力的樣子,要讓她親眼看著鐵牛死卻救不了他。

    唐若瑾眼睛一掃,看見旁邊一個(gè)男仆,手中正握著一根血淋淋的藤條。

    她如疾風(fēng)一般沖了過去,一把搶過那根藤條,劈頭蓋臉地朝著那男仆抽了過去,“定罪了嗎,你們就打他?你們是不是想屈打成招?我要是不來,你們是不是要把他活活打死?”

    鐵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她來了,今晚自己不會(huì)被糊里糊涂地冤屈死了。

    唐思文有一種感覺,雖然他十年沒有過問過她,任她自生自滅,她好像并沒有多恨自己,她回到唐府之后,雖說沒有和自己十分親密,但是也算相處融洽,但是,今晚,他好像把事情搞砸了。

    他又想起自己處理她背了柳映雪黑鍋的事、老太太下毒害她的事,是不是其實(shí)她慢慢地已經(jīng)對(duì)自己越來越失望,而今晚,他徹底惹怒了她,她已經(jīng)放棄他了,他的心變得無比慌亂。

    陳氏看著唐若瑾的樣子,心里也是發(fā)緊,她來的時(shí)候,鐵牛已經(jīng)被打了,根本沒能阻止。

    老太太被唐若瑾的樣子嚇了一跳,大聲喝道:“住手!你發(fā)什么瘋!是我命人打的。”

    那男仆雙手抱著頭,蜷縮在一起,身上已經(jīng)多了無數(shù)條血印子,唐若瑾握著藤條,看著老太太,冷笑一聲,“不用猜也知道是你!”

    老太太猛地一拍椅子,“放肆!你就這么和長輩說話嗎?誰教的你這樣?!”

    唐若瑾的目光掃過唐思文,冷淡地不帶一絲感情,“自然從來沒有人教過我什么。長輩要是有個(gè)長輩的樣子,我當(dāng)然會(huì)有個(gè)晚輩該有的尊重。要是像老太太這樣,沒事就整出幺蛾子,三不五時(shí)地就作妖,一會(huì)找人背黑鍋,一會(huì)下毒,一會(huì)陷害,還指望我低著頭畢恭畢敬嗎?”

    院子里的仆人都拼命低著頭,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誰也不敢抬頭去看老太太的神色。

    老太太的臉黑得像鍋底一樣,她在唐府作威作福了幾十年,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地頂撞她,她指著唐若瑾,手指顫抖得厲害,“來人,把她——”

    “嘁,得了吧你!”唐若瑾冷哼一聲,“還想把我也屈打成招不成,想給我按個(gè)什么罪名?你真以為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唐思文頭大如斗,眼前的事還沒有解決,這祖孫倆就先吵起來了。

    陳氏看看眼前的情形,開口道:“若瑾,先把鐵牛的事解決好。”她相信鐵牛是無辜的,但是,光她和唐若瑾相信沒有用,得讓大家都心服口服才行。

    唐若瑾看向鐵牛,她氣糊涂了,和老太太斗嘴沒用,鐵牛還跪在地上呢?!拌F牛,你先起來,以琪,你身上有傷藥沒有,先——”她猶豫了,該讓誰給鐵牛去上藥呢?

    以琪知道她的顧慮,乙三是真正的暗衛(wèi),不能暴露,她微微一笑,上前把鐵牛拉起來,“我?guī)湍闵纤?。”她自從進(jìn)了暗衛(wèi)組,眼里早就沒有什么男女之別了,她徑直拉著鐵牛,進(jìn)了旁邊的廂房。

    老太太怒道:“誰讓他走了,他強(qiáng)|暴了府里的丫鬟,該是死罪一條!”

    唐若瑾道:“哪個(gè)丫鬟?出來!”

    一個(gè)穿著淡紅色褙子的丫鬟從旁邊的人群中站出來,她的臉上還有淚痕,一副委委屈屈的樣子,“請(qǐng)大小姐為奴婢做主。奴婢,奴婢都定親了,出了這樣的事,讓奴婢可怎么——”

    “少廢話?!碧迫翳屑?xì)地打量她一番,“跪到院子中間去。”

    那丫鬟倒也不怕她,從容地走到院子中間,跪下了。

    唐若瑾看了看手中沾血的藤條,“鐵牛是涉嫌強(qiáng)|jian的嫌疑人,你是涉嫌栽贓陷害的嫌疑人,既然都是嫌疑人,待遇應(yīng)該是一樣的,既然鐵牛被抽了一頓,你也得同樣受著?!?/br>
    那丫鬟大驚失色,唐若瑾已經(jīng)舉起了藤條,照著丫鬟的背就狠狠地抽了十來下。

    那丫鬟發(fā)出一聲聲慘叫,臉色蒼白,額頭上的冷汗順著臉頰流了下來。她后悔了,真的后悔了,不該聽老太太的來陷害大小姐的人。

    滿院子寂靜無聲,所有的仆人都低著頭,不敢發(fā)出一丁點(diǎn)動(dòng)靜。老太太、唐思文、陳氏都驚呆了。

    第50章 故意陷害

    唐思文呆了片刻,反應(yīng)過來, “瑾兒, 快把藤條放下!”大家閨秀哪有自己動(dòng)手打人的, 剛才她抽打那個(gè)男仆,只當(dāng)她是一時(shí)氣憤,沒想到她又抽打了丫鬟,這要是傳出去,名聲很不好聽。

    唐若瑾扔下手中的藤條, 施施然走到廊下, 那里還有一把空著的椅子, 她悠然地坐到上面, “現(xiàn)在,說說吧,是怎么回事?”

    老太太開口道:“這還用說嗎?就是那個(gè)——”

    “打??!”唐若瑾冷笑一聲, “難道老太太當(dāng)時(shí)在現(xiàn)場(chǎng)?還是聽那個(gè)當(dāng)事人說吧?!?/br>
    老太太被她頂?shù)妹婕t耳赤, 說不出話來。唐思文看著跪在院子中間的丫鬟, “你來說?!?/br>
    那丫鬟被唐若瑾抽了十幾下, 直疼得渾身顫抖, 眼前金星亂冒, 強(qiáng)忍著說道:“奴婢奉老太太之命,來老爺?shù)臅? 給老爺送夜宵過來,結(jié)果,還沒到書房, 半路上突然有人從樹后面鉆出來,捂住奴婢的嘴,把奴婢拖到樹后,他,他把奴婢……嗚嗚嗚,趁著月光,奴婢認(rèn)出來,他就是鐵牛。老爺,你可要給奴婢做主啊。”

    鐵牛上完藥,從廂房已經(jīng)出來了,又重新跪在院子中間去,“小姐,不是我,我當(dāng)時(shí)還在房間睡覺呢,他們來抓我的時(shí)候,我還在床上呢?!?/br>
    丫鬟道:“奴婢遭此大難,心中難過得只想死去,在樹后面哭了許久,老爺,這段時(shí)間,他自然可以回屋假裝睡覺?!?/br>
    唐思文為難,“你說是鐵牛,可是,鐵牛又說不是自己……”到底該相信誰呢?

    丫鬟大聲哭了起來,“老爺,對(duì)女子來說,自身的清白大過天,誰會(huì)拿這樣的事來污蔑別人啊?!?/br>
    “那你說說,他把你怎么了?”唐若瑾開口,“是只摸了你,還是到了最——”

    唐思文大驚,“瑾兒,慎言,有些話不是你該說的?!眰鞒鋈ィ屓嗽趺纯此@個(gè)閨閣女子。

    唐若瑾沒有理會(huì)他,不讓自己?jiǎn)枺墒撬约阂膊粫?huì)問啊。

    “讓老奴來幫小姐問吧?!辈恢螘r(shí),魏mama也來了。她站到唐若瑾身側(cè),低聲對(duì)唐若瑾說道:“老奴明白小姐的意思,小姐放心,讓老奴來問。”

    魏mama盯著丫鬟,“說吧,他把你怎么了?到哪一步了?是只摸了,還是到了最后一步,夫妻之事也做了?”

    那丫鬟面紅耳赤,吭哧半天,低聲道:“夫妻之事……也做了?!?/br>
    唐若瑾微微一笑,“這樣啊。”

    魏mama心領(lǐng)神會(huì),“請(qǐng)?zhí)评蠣斦医?jīng)驗(yàn)老道的婆子來給她驗(yàn)身?!?/br>
    丫鬟大驚失色,“什么?驗(yàn)身?!”老太太不著痕跡地橫了她一眼,慌什么,只要她按照自己所教的,鐵牛肯定跑不了。

    陳氏手下就有這樣的婆子,喚了一個(gè)出來,魏mama也跟著去了,兩人帶著那丫鬟去了廂房,院子里的人都沉默地等待著。

    過了一盞茶的時(shí)間,魏mama和那婆子出來了,丫鬟跟著她們身后,臉上紅白不定。

    婆子站在院中,恭敬地回話:“回老太太、老爺、太太、大小姐,那丫鬟已非完璧之身?!?/br>
    院中的仆人都暗暗交換眼神,陳氏詫異地看了唐若瑾一眼,她本以為鐵牛肯定是冤枉的,這下可說不清了。

    老太太冷笑連連,“怎么樣?鐵牛,你還有什么話要說?”她早就安排好了,丫鬟借口給唐思文送宵夜到外院來,她未婚的夫婿也在外院,兩人先云雨一番,丫鬟等未婚夫婿走了,再嚷嚷起來,這樣的話,越是驗(yàn)身,鐵牛就越是說不清楚。她抬著下巴,掃了唐若瑾一眼,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想看到她痛苦難過卻又無能為力的樣子了。

    婆子不慌不忙,繼續(xù)說道:“她卻并非是今夜破身,她早已不是完璧了?!?/br>
    院子里一片寂靜,老太太不敢置信地看了一眼那丫鬟,她院里的丫鬟竟然如此大膽?丫鬟目光躲閃,不敢與她對(duì)視。

    老太太沉默片刻,緩緩說道:“她是定了親的,即便她之前與未婚夫婿做出了什么不合規(guī)矩的事,那也是年輕人不夠尊重,有失體統(tǒng),即便如此,鐵牛也是罪責(zé)難逃!”

    魏mama低頭,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婆子繼續(xù)說道:“可是,她今夜并沒有與人有魚水之事?!?/br>
    老太太呆住了。秋夜的涼風(fēng)吹過,她打了一個(gè)寒顫。

    那丫鬟低著頭,不敢看任何人。老太太雖然交代了,讓她和未婚夫婿先云雨一番,可是,她要陷害大小姐的人,心神不寧,實(shí)在沒有心思做那件事,想著自己反正也不是處子了,就算不做也沒什么,誰知道竟然驗(yàn)身出了紕漏。

    陳氏嘆了一口氣,“如此說來,她是故意陷害鐵牛啊?!?/br>
    唐思文氣得要死,“你好大的膽子!”他這府里是怎么了,丫鬟個(gè)個(gè)都膽子大過天,下毒陷害隨手就來。

    丫鬟噗通一聲跪在地上,不住地磕頭,“奴婢,奴婢再也不敢了,求老爺饒奴婢一命!”

    唐思文食指和拇指捏了捏眉心,“來人,把她拉下去——”

    “慢著!”唐若瑾的嘴角露出一絲嘲諷的笑意,卻看都不看唐思文一眼,他難道真的蠢到?jīng)]有察覺到這里面的異常嗎,恐怕不是,他只是不敢深究,不想面對(duì)罷了。

    她看著那丫鬟,“你倒說說,你為什么要陷害鐵牛呢,是誰指使你這么做的?”

    丫鬟拼命磕頭,卻不敢開口,她無論如何也不敢指認(rèn)老太太啊。

    唐若瑾道:“不如,就在這里打板子罷,打到她說為止?!?/br>
    丫鬟渾身一顫,剛才唐若瑾抽她的十幾藤條,她已經(jīng)疼得快要死過去了,要是打板子的話,那可比藤條疼多了,可能骨頭都會(huì)打斷……

    她不敢再想,抬頭看著老太太,哭道:“老太太,你救救奴婢吧,看在奴婢服侍您多年的份上,您救救奴婢吧,奴婢一向很聽您的話的啊……”

    老太太冷哼一聲,“你做出這樣的事來,還讓人怎么救你?”要是她乖乖按照自己的計(jì)劃走,怎么會(huì)把事情搞砸?

    唐思文為難地看著唐若瑾,“瑾兒,就到此為止吧?”他真不知道為什么老太太和自己的嫡長女這么不對(duì)頭,三番兩次地弄出事來,不是說家和萬事興嗎,她們?cè)趺淳筒荒苄钠綒夂偷剡^日子呢?

    唐若瑾的嘴角微微勾起,“到此為止嗎?好吧。”反正,就算丫鬟把老太太咬出來,她也不肯承認(rèn),而這個(gè)丫鬟想必也沒有什么證據(jù),唐思文也是一心想要和稀泥。沒關(guān)系,她馬上就要讓唐思文徹底轉(zhuǎn)變態(tài)度?!安贿^,這個(gè)丫鬟要打板子才行?!?/br>
    唐思文見她松口,很是松了一口氣,“好,瑾兒說打多少下?”

    “多少下?不拘多少下,直到徹底斷氣為止。明天再打,讓府里所有的丫鬟婆子管事仆從都來旁觀,讓他們牢牢記住,無事生非陷害他人的下場(chǎng)是什么。”

    那丫鬟慘叫一聲,“不——大小姐,求求你,不要——”

    唐思文也沒想到唐若瑾如此心狠,不過,只要她不再揪著老太太不放就行,不然,他真是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皝砣?,先把這個(gè)丫鬟關(guān)到柴房里去?!?/br>
    “派兩個(gè)婆子嚴(yán)密看守著?!碧迫翳a(bǔ)充道:“要是她今晚逃了或者死了,那看守她的人明天就代替她被行刑。”

    院子里的仆從都低下了頭,誰也不想被指派這個(gè)危險(xiǎn)萬分的倒霉任務(wù)。

    陳氏隨手指了兩個(gè)婆子,那兩人垂頭喪氣地跟著去了柴房。

    鬧了大半夜,此時(shí)天都快亮了,唐思文疲憊地?fù)]揮手,“都散了吧?!?/br>
    老太太嚯地站起身來,陰沉著臉,甩著胳膊走了。

    唐若瑾對(duì)陳氏道:“母親,鐵牛受傷了,讓他歇息幾天?!?/br>
    陳氏點(diǎn)頭,“應(yīng)該的。多歇些日子,不急,把傷養(yǎng)好再說?!?/br>
    唐若瑾走到鐵牛身邊,看看他身上的傷,嘴角緊抿,“鐵牛,對(duì)不起,都是我連累了你。”好在以琪半夜把她叫醒了,不然,天亮之后真不知道會(huì)發(fā)生什么事。

    鐵牛憨憨一笑,“小姐,你說的這是什么話,我沒事的,放心。”